dramaqueen文物修复师跨行当侦探 第18章 见不得光的想法再度破土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警员们举着笔，等时明轩布置任务。看时明轩良久不说话，他们的视线也一同投向秦叙白。

研究屏幕上嫌疑人照片的秦叙白，后知后觉地发现喝水声、翻资料的窸窣声消失不见。他疑惑回头，这才发现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环视众人，最后看向旁边的时明轩：“？”有事？

时明轩面带微笑，话说得客气：“我们人手不足，希望秦老师可以跟着去帮忙。”

身后的狐狸尾巴缓慢地左右摇摆，一副“这里面没有陷阱”的模样。

秦叙白眼皮一跳，他没想过会被要求参加抓捕行动。某种见不得光的想法再度破土而出，放在桌下的手慢慢蜷起。

没有犹豫，他小幅度对着时明轩点点头：“好。”

征得同意，时明轩转头面向队员，安排各自任务：“这个犯人很狡猾，还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按理说，此时最好的做法是停手。但他处于自信爆棚期，成功的欲念会支配他，他停不了手。

他会选择顶风作案，但行事也会更加谨慎，所以两边的行动都很重要！都不能落下！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警员齐呼。

时明轩看向一位经验丰富、性格沉稳的老刑警：“假设‘多宝阁’那个是真骗子，我们在‘万汇’行动后，他也一定会听到风声，有所行动。

老王，你经验最丰富，你带一个监控组，配属技侦支援，任务是防止目标逃脱。柳亦，你跟着王哥，负责记录和联络。”

老王：“明白。”

柳亦：“收到。”

时明轩看向旁边的成西：“成西，你和秦老师组成搭档，近距离接触那两组人。你假扮暴发户买家，秦老师是你请的鉴定师。

在拍卖期间，你们主要负责对他们的拍品抬价，我和老林负责观察他们的行为和微表情。”

不需要进一步解释，秦叙白顷刻领会时明轩的意图。骗子每回都能让拍品顺利拍出，与其说是他眼光独道，不如说是他舍得下本。

如果说佛陀是割肉喂鹰舍身饲虎，那骗子就是割肉养“猪”。

每一次捡漏，每一次拍卖成功，割的都是骗子身上的肉。他割肉饲养“猪崽”，待“猪崽”长膘长成“大猪”，他连本带利，一口吞下整头膘肥肉厚的白胖“大猪”。

“老大——”成西一想到要和秦叙白一起行动就混身刺挠，刚想提出异议。

时明轩给了他一个“任性就别参加行动”的眼神，将他的反对死死摁在喉咙里。

成西咽下反对，生硬地转了话题：“为什么要抬价，要抬到什么程度？”

时明轩让柳亦切PPT，换上两位包袱斋拍卖图录的顺序：“通过和秦老师的探讨，我们得出结论。两位包袱斋之所以非常乐意支付高昂的手续费和请假·金先生的费用，是因为他们送拍的文玩拍出了超高的价格。

这种虚高的价格，懂行的藏家会觉得是被人恶意抬价，不愿意做冤大头，除了骗子。刚踏入门槛的包袱斋看到价格，则会觉得他们是运气好，真的捡了大漏。”

成西不是笨人，一点就通：“哦~原本要由他出血买下的东西，被别人以更高价拍走。比起开心，他应该会先惊讶。而且他肯定有帮手，遇到计划外的事，他们一定会慌乱，会漏出破绽！”

时明轩点点头：“至于在什么时机抬价，抬多少，你听秦老师的。”

成西不高兴地点点头：“好。”

“成西，你来安排‘万汇’这边的行动方案。”时明轩看看成西，又看向老王，“你们两组要重点考虑布控点位、协同行动信号，还有备用方案，下午下班前方案拿给我。

成西，如果后天无法确认那两个人是不是我们的目标，人员行动后续安排你也要一并考虑。”

成西：“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时明轩看向技侦、网安：“老冯、老张，你们要同时支持两个小组，优先保障‘万汇’的行动，‘多宝阁’那个的通讯、监控也不能拉下，必须支持到位。同样的，下班前我要看到你们的方案。”

技侦冯主任：“收到。”

网安张主任：“收到。”

时明轩环视一圈：“明天下午三点，这个会议室，落实抓捕方案，散会！”

几个小组组长在会议室商量人员配置，其他组员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秦叙白看着投影幕布上那三张大脸，脑中升起一股微妙的不协调感，奇异的感觉在他脑中闪来窜去，就是抓不住。一抬眼，看到时明轩又盯着他：“？”又怎么了？

“看得这么入神，是发现了什么细节，还是……”时明轩用眼神指了指幕布，语气微妙地顿了顿，“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时没有认出来？”

秦叙白脑中理不清思绪的东西太多，一下子被问得有点懵：“什么？”

时明轩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随口道：“假·金先生的分辨细节，可能还要麻烦秦老师多提些意见。”

秦叙白不知道还能提供些什么，便先应下。他以为谈话到此终了，哪知时明轩交代完，目光并未移开。那双生气时多半也是弯着的眼睛，此刻依旧停留在他脸上。

他立时就懂了，“提意见”只是开场白，话还没进入主题。他并不催促，反倒有些好奇他想说什么。

沉默横亘两人之间，半晌，时明轩开口：“行动前的磨合很重要，尤其是你和成西的配合，关乎我们是否能准确捕捉骗子的真实情绪。

接下来两天，恐怕得麻烦秦老师在局里暂住，方便我们随时沟通，尽可能把行动方案敲定得更扎实一些。”

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全然是为了案子着想的模样。难为他把限制自由包装得如此体面。

秦叙白也不拆穿，干脆应下：“好。”

***

厢式指挥车像只准备捕猎的野兽，安静潜伏在离“万象汇聚”不远处的僻静街角。有限的空间内，挤了不少电子设备。低频电子嗡鸣声配上幽光闪烁的屏幕，仿佛钻进了哆啦A梦的时光通道。

时明轩扫视面前数个监控分屏，目光如炬。他对着耳麦，声音低沉而清晰：“老王，汇报你那边的情况。”

“目标一切正常，无任何外出迹象。监控小组A、B两班已就位，完成交接。技侦监控显示，他过去一小时无任何异常通讯。我们的人盯着呢，放心。”

“好，保持静默，有情况第一时间报告。”时明轩切换频道，“各小组，最后确认状态。”

耳麦响起被压低的声音：“一组就位，一号、二号入口已控制。”

“二组就位，安全通道及外围流动岗已就位。”

“三组就位，监控系统已接管、音、画清晰。”

“四组就位，车辆已预热，随时可启动。”

“好，十分钟后行动。”时明轩拿下麦，目光投向坐在对面泰然检查设备的成西和略显紧张的秦叙白。

成西今天穿了一件LOGO巨大的骚粉色衬衫，腕上戴着块超级闪亮的金表，头发打上发胶往脑后一梳，露出铮亮的大脑门，活脱脱暴发户家的纨绔。

旁边秦叙白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衫，熨帖的西裤，身形清瘦挺拔。鼻梁上架着副简单的金丝平光镜，看起来干净又斯文。在骚粉花衬衫成西身边，气质更矜贵了几分。

“秦老师，我再跟你确认一遍流程，”时明轩抬手检查秦叙白身上的设备，“你扮演的是纨绔少爷身边的专业鉴定师。你的任务是观察两位嫌疑人和抬高他们拍品的价格。

一旦有发现，用暗语报告，然后离开会场。尽量不要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否则容易形成误会。”

秦叙白身份特殊，参加行动是时明轩担保，局长特批。如果任务中出了任何岔子，以他的身份，必定被视为同伙。

时明轩检察设备的温热指尖，不时划过秦叙白的皮肤，引得他轻轻一颤。秦叙白僵着脖子，强装若无其事：“好。”

检查完设备，时明轩顺手把他的碎发撩到耳后，安慰道：“无法确认也没关系，暗语报告，静静离开会场就行。我们有备用行动计划，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能确认哪个才是我们的目标。”

两人皆因时明轩突如其来地亲昵举动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避开彼此目光。

时明轩看向成西：“成西，你出过很多次任务，注意事项我不再跟你强调。你今天的任务不是抓人，而是跟好秦老师，不要让他受伤！”

成西读懂时明轩未出口的命令，挺直腰板，重重应声：“保证完成任务！”

时明轩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成西隐藏起芥蒂，对身旁的秦叙白轻佻地勾勾手：“走吧，大专家。陪少爷我去买文玩。”

看两人的身影融入街道的人流中，时明轩这才慢慢检查起自己身上的设备。临下车前，拿起麦，说出指令：“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