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 第5章 禁闭

艾谱莉在图书馆没能找到莉莉，只得打道回府，因为她和麻瓜研究教室的约会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垂头丧气往回走，满心期望今天的禁闭不要太过磨人。外公曾经吓唬她说，在霍格沃茨，不听话的小孩要被送去徒手擦马桶。

她当时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一个魔咒就能解决的事，一定要手擦呢？为什么不节省下这个时间、让他们做更有建设性的工作呢？

她现在也并不太理解。她只希望那个教麻瓜研究的普威特教授不会给他们安排太过不实用的工作。

“吱——”

麻瓜研究教室的门沉重又繁琐，艾谱莉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翻版魔药教室。

不过，刚刚进去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间教室摆满了麻瓜的新鲜玩意儿，都是严肃刻板的魔药教室里不可能存在的。墙上有印着火辣性感机械的海报、拼贴风格的招贴画，艾谱莉往前走了一步——为了不踩到脚边躺着的一个歪歪扭扭写着“失恋博物馆”的房子模型，毕竟它连外观都是伤心透顶的形状。房间里唯一的凳子上堆放着十二块石板，它发出又大又重的叹息，连带着上面的楔形文字看都不愿看他们这些来客一眼，似乎对世间的一切全无兴趣。詹姆他们早了艾谱莉一步来到这里，此时他们正朝她挥手，小天狼星的手臂差点碰倒了一盏油灯，它上面有着古怪的铜色花纹，看起来好久没有被人擦过了。

艾谱莉小心翼翼地跨过山河大海，和其余四个囚犯胜利会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姆丝毫不想掩饰他的兴奋，玲琅满目的物件让他根本研究不过来。他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麻瓜研究教室可真酷！”

“我敢打赌，我三年级一定会选这一门，”小天狼星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海报上。

“太厉害了，”彼得热泪盈眶地喊。

卢平蹲下，捡起他身边散落的微型不死鸟大剧院，里面正如火如荼上演着歌剧《茶花女》。剧中的玛格丽特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阿尔芒，声音平缓却掷地有声。她说：“你想给我制造的痛苦只是你对我爱情的证明。”卢平听不懂，他把他们放在原处，又重新站了起来。

最后，他们把目光聚集在桌上唯一的摆件——一张奇怪的棋盘和一堆奇怪的棋子上。

棋盘是黄色的，上面横平竖直地刻着纹路。詹姆拿起一颗圆形棋子，努力想要看懂上面的图案。

“来看这个！！这上面写的是.......”

詹姆对着那些方块字看了又看。

“......呃......希伯来文。”

艾谱莉反驳说不对，这上面明明是□□文。

小天狼星进一步提出反对意见，说它分明就是莱比锡文。

三个人各抒己见，请卢平来评理。

卢平：“.......我觉得，它大概，也许是......”

在看到旁边三个人朝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时，他明智地改口了：

“......鱼龙潜跃水成文。”

“但不管怎么说，它看起来确实是一副棋，和巫师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詹姆一锤定音，并把那颗棋子放回了棋盘上。

然而他放的可不是原来那个格子。

因此，当棋子接触棋盘的第一秒时，它便用一种愉快的语调开口提醒道：

“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

詹姆瞪大了眼睛。

“麻瓜的棋子也会说话吗？”

“麻瓜的棋子不会，”它承认道：“但是我会。”

话音刚落，棋子自己跳到地上，滚了三滚，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打着深蓝色领带，胸前带着印有古怪文字的别针。

“费迪南德·普威特，麻瓜研究学教授。也许未来会成为你们的老师——很抱歉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谈话——听说有人想选我的课？”

“是我是我，”小天狼星热切地看着他，刚刚那一手已经完全把他折服了。

“还有我还有我，”詹姆不甘示弱。

艾谱莉、卢平和彼得也不甘于人后，随着我我我声声声相连，费迪南德恍惚中觉得自己在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我声一片。

“好的，不过你们要先完成你们三年级以前的课程，以及——”他拍了拍小天狼星的头，“——这次的禁闭。”

五个囚犯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是为了关禁闭才来到这里的。

“遵命，典狱长！”他们立正站好成一排，心服口服地向费迪南德行了个军礼。

费迪南德打了个响指，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小伙子们，还有姑娘，我这里看起来难道很像监狱吗？”

“不像。”

“当然不。”

“根本不！”

“简直是两个极端。”

“谁说像的？站出来我揍他。”

他们争先恐后地跟费迪南德自证清白，费迪南德大度地一挥手，表示不予计较。

“刚才看到你们对它很感兴趣。”他指了指桌上那张大棋盘，“不如我们就把今天禁闭的内容定为学习这个，如何？”

五个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谱莉没忍住，冲口而出：“为什么您不让我们徒手擦马桶？”

费迪南德一愣：“你喜欢徒手擦马桶吗？”

“我不是，我没有，”艾谱莉迅速否认了，“只是我外公说，霍格沃茨的禁闭有许多都是这样的。”

“那么，你觉得它合理吗？”费迪南德温和地询问道。

“不合理，”艾谱莉鼓起勇气，“明明是一个魔咒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觉得很浪费时间。”

“英雄所见略同，”费迪南德高兴地说。

“还要加上一条，我认为这种处罚形式会压抑天性，或者增加逆反心理，并不能真正让你们心服口服地不去违反校规。既然如此，咱们干嘛要做这些呢？”

他挥动魔杖，地上的东西依次飞起，回到了他们应该在的地方。不出半分钟，原先杂乱无章的房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五张凳子代替了有趣的麻瓜物品，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哪里。

“抱歉，今天上完课还没来得及收拾。请坐。”

然而艾谱莉敢打赌，他根本就是故意让他们见识到的。

但是她对此并不反感。艾谱莉觉得，自己今晚从普威特教授这里见识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和一种崭新的大人。平日里大人们说话时从来有意无意把他们当孩子，而有时这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今晚，一个成年人对她说“英雄所见略同”，她终于像一个真正的英雄那样高兴起来。

“坐好了？”

费迪南德双手支起下巴，“那么，先给你们讲讲它的故事吧。

*

等艾谱莉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时钟已指向九点。在一片热热闹闹的“回见”中，她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艾丽斯的帷幔是拉开的，她还没有回来。莉莉的帷幔拉上了，但透过缝隙依旧可以看到后面有一个蜷缩着的人影。

“莉莉？”

艾谱莉试探着喊了一声。

“怎么啦？”

莉莉的声音传来，嗓音似乎一如既往。起码艾谱莉并不能听出她的情绪上有任何不同。

艾谱莉犹豫着：“你......”

“我没事，亲爱的，”莉莉的声音顿了顿，尾音甚至变得轻快起来。

“我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扰，怎么会用它来难为你呢？”

“我真的——”

“我知道，艾谱莉。我真的知道。只不过现在，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好梦。”莉莉翻了个身，朝她挥了挥手，她知道艾谱莉可以看得到。

“晚安。”艾谱莉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