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眼之王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接着一步接近，他们躲在一处水泥柱背后，尽力的压制着急促的呼吸声。

一旦被发现，下场不堪设想。

以人类的身躯想要抵抗喰种的赫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必须要拖延时间才行！

听着如死神来临般迫近的脚步声，芥川先生攥了攥拳，打算先一步出去吸引对方注意。

有一个人能逃走，也好过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衣袖却在此刻被人死死的抓住，芥川先生盯着面前手机备忘录里的字，张口却又面色难看的闭了上。

「喰种的听力很敏锐，能听见我们说话。」

「你在这里藏好，我去引开他。」

「我体力还很充足，而且我对喰种更熟悉一些。」

芥川先生望着神色坚定的芥川慈郎，面上担忧的情绪并未减少分毫，但对方眼底隐含的恳求他也看在眼里。

危险迫在眉睫，最终芥川先生还是点了头，转身朝着更深处走去。

芥川慈郎将手机塞回口袋，他背靠着冰冷的水泥柱，实际却也是无计可施。

他既没有能够对抗喰种的武器，也没有喰种那样强大的肉/体。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

“找——到你了！”

猛然袭来的赫子将芥川慈郎藏身的水泥柱整个扎穿，尽管他提前一步极力躲避，腰腹仍是被划出了一道较深的伤口。

不好！

腰部剧烈的疼痛直击大脑，芥川慈郎的视线在地面散落的血迹上划过，他咬牙捂着伤口逃窜到另一处躲避点，但血的味道已经暴露了他的存在。

喰种大笑着耸动着鼻子，猩红的赫眼像野兽一般转动，搜索着猎物的踪迹。

“哈哈、你跑不掉的！我要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然后吃了你！”

失血让身体迅速失温，芥川慈郎扶着墙喘着气，他掌心先前被碎石擦破，现在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马上，就快到大路上了。

鲜血染透了他半边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蜿蜒痕迹。

城市的喧闹声近在咫尺，霓虹的光亮就快映上虹膜。

在谁也未曾能注意到的角落，暴雨声中，芥川慈郎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他撑着湿冷的地面迟缓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被钢筋穿透的小腿。

疼痛后知后觉的传递到大脑，血腥味在喉咙蔓延，让人作呕。

喰种的身影已近在咫尺。

不行啊，果然……

芥川慈郎努力朝前挪动着身子，他对死亡本身，意外的没有感受到多少恐惧，只是，有点不甘心。

真是的……

与其被不知名的喰种吃掉什么的，还不如被伊森先生吃掉呢……

喰种庞大的身躯在他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芥川慈郎攥紧口袋里的手机闭上了眼，一瞬间感觉好像所有事物都离他而去。

耳边只余下了不远处嘈杂的车流，雨水落在地上溅起的余音。

以及一声沉闷的，肉/体被穿透的声响。

“我说过，十三区很危险。”

喰种面上仍定格着残虐而僵硬的笑容，胸口却是被数根赫子一齐穿透。

鲜血沿着锁链般凝聚的赫子滑下，被地面脏污的积水吞没。

锁链状的赫子在空中弯折，尾部如花苞般的尖锐凸起停在喰种眼前，欣喜的发出了共鸣的脉动。

这个，赫子……！

喰种盯着仅差毫厘便会刺进他脑袋的赫子，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疼痛，他现在心里更是涌起了巨大的绝望。

会被杀掉……

他绝对会被杀掉！

这个人、他认识这个赫子！这种特殊形态的赫子，只要是见过没有一个人会忘记……！

十三区的管理者——『欺诈师』！

对方不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吗！

未知的恐慌一下让喰种失去了理智。

他嘶吼着猛地扯住了胸前的赫子，身后的甲赫猛然涨大了一倍。

——管他什么管理者！他才不要死在这里！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甲赫清脆的断裂声。

喰种愣愣的望着骤然偏移的视角，和不远处自己轰然倒下的身体。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脑袋翻滚着落地，最终停在了脏污的积水旁。

那双失去光亮的赫眼徒劳的睁着，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茫然的惊恐。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声中夹杂着几声由远而近的警笛声。

伊森岚在濒死的芥川慈郎面前蹲下，他望着面前艰难喘着气的人类，并未收回的赫子安静的悬在对方上方。

“……伊森、先生……”

芥川慈郎努力的睁开被血水糊住的眼睛，他像是没有看见那双非人的赫眼，只是轻轻的说道。

“……您来了啊。”

伊森岚抿了下唇，半晌沉默的收回了赫子，在接到邮件的时候他就往这边赶了，但却一直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直到他闻到了对方的血的味道。

本该是会让他升起食欲的场景，伊森岚抚摸上对方逐渐失焦的眼睛，却说不清心底突然涌上的情绪是什么。

“慈郎！！”

追着血迹赶来的芥川先生从高台上一跃而下，他的视线滑过一旁身首分离的尸体，再到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儿子。

最后定格在了身上干净的格格不入的伊森岚身上。

混乱之中芥川先生也顾不得思考什么，只是在粗略确定了对方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后，便飞奔到了儿子身边。

“慈郎！别睡着，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伊森岚注视着这个中年男人近乎祈求的紧握着芥川慈郎的手，救护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但是他知道，来不及了。

人类是很脆弱的，简单就容易死掉的生物。

芥川先生警惕的望着突然上前的伊森岚，因为他意识到对方也是「异常」的存在。

但周围的种种，却又表明，对方才是真正救下慈郎的那个人。

面对芥川先生的戒备，伊森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咬的非常用力，鲜血几乎是瞬间喷涌而出，几股沿着手臂顺流而下。

而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以他的恢复能力，这点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如初。

他将接下的血液灌进芥川慈郎的口中，半赫者满溢着Rc细胞的血液，瞬间让对方苍白的唇色恢复了红润。

芥川慈郎猛地呛咳了起来，一下翻身将堵在喉管里的污秽给吐了出来。

他面色红润过了头，像发起了高烧一样，但身上的伤口却是止住了血，甚至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芥川慈郎烧的两眼发昏，身体也沉重的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但手却紧紧的抓住了打算离开的伊森岚。

在他一次次炙热而急促的喘息声下，传入伊森岚耳朵里的，是对方脆弱而轻声的乞求。

“……别走。”

“……别走，岚先生。”

“……拜托了……”

芥川先生沉默的抱着儿子，他抬头望向伊森岚，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您也是喰种吧。”

“嗯。”

伊森岚并没有掩藏自己的赫眼，芥川先生照面便认出了对方是借住在家里的那位儿子的“朋友”。

现在看起来，慈郎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和喰种有关系的人，都会被认定为有罪，严重的情况，会被判处死刑。”

伊森岚不费一点力便扯下了芥川慈郎抓着他的手。

他望了眼对方昏迷后仍旧面露痛苦的模样，随即淡然起身。

“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十三区很乱，同类相残也是常态。”

“……我明白了。”

芥川先生望着他认真的应答道，让伊森岚稍觉遗憾之余，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是解决了这边的问题。

只可惜不知道下次再能安静看书会是什么时候了，他正在看的这本，结局也还没来得及看完。

伊森岚打算临走前总之先回去把没看完的书顺走再说，结果下一秒芥川先生就向他证明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慈郎，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隐瞒您的身份的。”

伊森岚眉角一跳，感觉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是……”

“非常抱歉，虽然这个请求实在是令人羞愧，但我得先送慈郎去医院，实在是别无他法……”

芥川先生露出了十分诚恳的，仿佛芥川家一脉相承般纯良而让人不忍拒绝的笑容——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尴尬。

“其实，我的妻子和女儿都还在工地里，可以麻烦您找到她们，并将她们先送回家里吗？”

“……”

省略掉销毁自身行踪，外加找人以及避开警察和CCG的搜查等一系列步骤后，伊森岚终于是带着两人回了芥川家。

耳旁是芥川咲哇哇大哭和芥川夫人声泪俱下的道谢声，在将伊森岚留下的这件事情上，夫妻两人倒是不谋而合。

“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请您务必留下！”

“不……我……”

“那至少雨停之前，请您先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吧！”

“……”

重新回到芥川慈郎的房间坐下，伊森岚触及手边那本自己没看完的书籍，他望着尾页崭新的书签，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说起来救人这种事，不是CCG会做的吗？

……被骗了。

伊森岚伸手取出夹在书页里的书签。

窗外的雨仍连绵不绝，只是半晌，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籍翻到了新的一页。

算了……这样也行吧。

本来打算明天再写的，结果半夜手感还挺好的干脆一口气码完了。

感觉上Rc细胞更像是一种免疫细胞（？）毕竟人类身上也是能检测到的，只是数值比较低。

（所以如果数值过高了对人类来说也是坏事情）

伊森岚过去对芥川慈郎处于一种，救不救都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对人类的看待还处在食物的程度上，也没什么特殊情感。

但是因为一时「感觉死了有点可惜」的想法救下了对方。（至于是在可惜什么就不知道了）

后来想着「反正救都救了，再帮点别的也行吧……？」到「都救下来了，如果再死了就变成自己能力问题了一样」

在现在的时间线里现在反而变得重视起对方的性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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