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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综主咒回)O sole mio我的太阳 > 第206章 第二百零五章

18:00

东京千代田区,原大手町遗址

在位于和歌山的五条悟和赤筑月景交战之时,虎杖悠真隐约便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违和感,这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在五条悟展开领域后达到了巅峰。

咚咚——

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令虎杖悠真有了些许分神,本该落在平将门身上的刀气偏移了些许,大部分落在了数量众多的荒骷髅身上,锋利的剑气将这些不知道疼痛的消耗品给搅成灰白色的碎片。

或许真的是应验了不久前再次被虎杖悠真击败的特级诅咒崇德院的诅咒:

「尔应死于朕之诅咒,死后无人收尸,暴尸荒野,鸟兽分食,粉身碎骨。

尔之后人,灭于同室操戈,兄弟互相残杀;亡于君臣不和,子孙多病多灾」

虎杖悠真并没有将崇德院的诅咒放在心上,他并不在意多一个人或是别的什么生物诅咒他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在那过于混乱的数百年岁月里,虎杖悠真早就听过比崇德院骂的难听的,诅咒的更恶毒的话语,尤其是那些被他反杀的讨伐者和被选作祭品的入侵者。

长久以往下来,这些游离的愿力和诅咒沉淀、发酵,最后交织在一起,在无形中通过血脉的方式,将现在的虎杖悠真和曾经属于继国十真的后代们连接在一起——尽管他本人很少认真感受那微弱的悸动,也并不在乎那些血缘联系过于遥远的后代们的死活。

——然而,顺利在小山田温树身上寄生复活,恢复生前模样的赤筑月景是个例外。

作为虎杖悠真降生以来,他从未想过与过去的那些故人再次相见的可能,因此也不知道那个他至今报以复杂情感的孩子,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再次来过这个世界,又独自一人离去。

*

21:00

东京千代田区大手町,东京地下铁,大手町站地面

“将门公的脾气一如既往地不好啊。”

“…你要不要听听那小子怎么说话的?”

“嗯?我家小真很诚实地说出自己想法了哦。”

“嘁。”就是说实话才更让人火大好吗。

除了虎杖悠真的下属在关注着大手町的战场,羂索强拉着刚被解救出来的里梅,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留意虎杖悠真与平将门之间的战斗。

至于方式,羂索在自己交给徹也的嘱托式帐钉上面设下一个后门,方便自己溜进来,不是顺手而为的吗?

此时羂索正蹲在某栋危楼的屋顶上,细长的眼睛望向距离自己不到80m的战场,脖子一歪,躲过前方飞溅而来的白骨碎片。

“这些女人真是可怕…”

“是她?相马的妖术师。”里梅认出了泷夜叉姬的身份,他眼神轻蔑地看着那位宿傩曾经的手下败将,“竟然变成这种丑陋的模样。”

“啊,是呢,这便是以人类之身使用妖术的代价…但如月小姐好歹还保有了人类的形态,而良兑(注1)为了复仇可是彻底变成妖怪了。”羂索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单手握拳,放在唇边欲盖弥彰地捂着,话语里的笑意越发旺盛,“说起来,如月小姐在左道邪术上天赋很好,7岁便能召唤山精鬼怪夺回将门公分散的肢体…良兑就差一点了。这大概是她的女性后代更能出现血脉觉醒者的缘故吧。”

“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废物罢了。”那种被他家宿傩大人随意抛来的眼神吓尿裤子的杂种,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没办法啦,菩提带着我交给他的手指,投靠了小真,现在不知道在哪,而你手上的那些也在被抓的时候,被五条悟收缴了。”羂索松开了拳头,伸手卷了几下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细长的眼眸深处藏着合作者看不清的意味深长,“在万圣夜那天后他便带着封印了五条悟的狱门疆消失踪迹,直到前天才重新出现…我想,急着将五条悟解封出来的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将那些手指处理或是给五条悟才对。”

羂索猜测那些宿傩的手指大概率还在虎杖悠真身上,因为无论是地面的蛟蛇还是天空的神龙,似乎都有搜集战利品的怪癖。但要让虎杖悠真心甘情愿地拿出来,羂索自认自己办不到,他可没有自信到虎杖悠真会因为暂且满足了狩猎欲就对他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蛇这种生物,最是记仇了。

里梅皱眉,他看着四“人”混战的战场几秒,瞥了一眼似乎永远在微笑的男人——这是要他们现在介入混战现场?虎杖悠真的剑气造成的伤害虽然不及他家大人斩击术式,但场上可不只有他一人。

——他们两个现在去抢虎杖悠真身上的宿傩手指?就他们两个?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等他们两败俱伤…”

“唔…打不过。”羂索双手一摊,干脆地摊牌,“而且,我一出现,会直接被围殴的。”

“…”原来这家伙也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缺德啊。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最佳时机跟他谈判。”

“等?谈判?”里梅有点想要暴打羂索的脑壳,从里面挖出那一坨进水的玩意了。

羂索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里梅,如果不是里梅千年前便是宿傩忠心耿耿的随从,能力和术式也比那些咒灵和受肉的古代术师们好用,他可看不上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小鬼。

“吃饭、睡觉、□□是动物最放松,也是最脆弱的时候。人类也是如此…”

而自人类而生的鬼,也是同理。

“那是个遵守‘一诺千金’的孩子…唔,就是说要揭脑壳就不会砍脖子的固执之人。而且他啊,一直有一个改不掉的坏习惯,”那并非像是涉谷事变时摩罗挑选自己喜欢的部位吃掉,而是从头到脚的彻底吞噬,“那就是趁着新鲜吃掉自己选定的心仪猎物,从猎物战败那一刻开始。”

“你觉得那蓝发的小子会赢?”

“他没有输的可能哦。”——不然就不会想办法甩掉五条悟,允许他接触徹也了吧。

“就这?”

“啊啊,不止哦,他这里…”羂索屈起指头,轻敲自己的太阳穴,“不能被过多刺激。”

暗中观察了摩罗二百多年的羂索,早已察觉到摩罗精神状态堪忧的秘密——每一次摩罗参加信徒们举办的例祭,吃掉那个活着走到他面前的人类后,就会更加疯狂地猎杀那些入侵者,甚至主动入侵周围的令治国或自动制造灾难来发泄。

羂索不认为虎杖悠真除了想要吞噬降下的平将门分灵之外,对那具刀枪不入的肉身不感兴趣。

——虎杖悠真一定会忍不住下口的,在对平将门父女腻味之后。

除此之外……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鹤龟那孩子…”

“真是可惜了。”

长发僧侣惋惜地感叹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慈悲,在如玉的面庞加持下,就像一名普济世人、怜悯众生之苦的佛祖,谁能想到这具壳子下躲藏着的竟然是存活千年以上的诅咒,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为了那个再次被自己榨干最后价值的亲子而笑。

——赤筑月景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有天赋,但性格柔软的他也就只是这样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是鸡肋啊,难怪后人只能生出九相图那种货色。

“我家小真应该会感受到吧?那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羂索按向心口,眼皮微微下垂,表情怀念,“他会发现是他儿子死了吗?他会跟五条悟闹翻吗?又或者是来追杀我?”

“里梅你觉得呢?”

见着羂索带着让人发毛笑意的脸转向他,里梅无声地拉开与羂索的距离,他只当羂索又开始犯病了。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注意到了羂索跟虎杖悠真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羂索看人的眼神也很奇怪,有种古怪的好奇和欣慰……他们不会是成为别人Play里的一环吧?

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面蕴藏着太多的东西,也不知道真假。

里梅只想赶快接到他家大人,远离羂索这个疯子。

“…与我无关。”

*

在羂索与里梅暗中窥伺之时,原将门冢周边地区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呛人的毒烟、化作海洋的白骨怪物、丑陋的山精野怪和耀眼的烈焰在这已经沦为废墟的大手町里肆意的破坏,仿佛要彻底地抹去这里人类文明存在的痕迹。这些非凡人之力所制造的天灾,似乎执拗地想要将这一切繁华全数破坏,将受困在此处的所有活物全部消灭在此处,成为这场飞来横祸里的牺牲品。

但在场陷入交战的几人并没有属于现代人的道德,并未在意他们的行为所造成的破坏和死伤。

——当然,这里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与女妖术师和女武士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相比,暂时停留在比拼个人武技阶段的古老军神与新生恶鬼的刀光剑影算不上声势浩大,在剑尖相触几下的试探之后,便很快地进入了僵持状态。然而带有浓郁诅咒气息的剑气如善于拆迁的龙卷风一样,将被泷夜叉姬和「巴」制造出来的废墟给清除干净,只留下一道道深刻的沟壑。

交战的两人在这个被他们清空出来的废墟里,像两颗围绕着恒星旋转的双星,不断地朝着对方进攻、格挡或躲闪着,他们始终面对面,以确保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动向。

虎杖悠真手里的八十祸津日在架住平将门的太刀之时,顺势向前一递,布满黑鳞的八十祸津日竟像蛇一样灵活地攀上了平将门手里那把太刀,砍出了一道极小的豁口。

“喝哈——”

平将门大喝一声,整个身子带着手里的太刀侧身后撤,摆脱了八十祸津日的纠缠,与虎杖悠真拉开了半步的距离,接着将刀身自下向上挑,一点银光直直飞向虎杖悠真的面部。

虎杖悠真的瞳孔几乎已经缩成一道细线,他似乎早就预见了平将门接下来的动作,在平将门的刀刃接近的时候,以虎杖悠真回转的身体为中心迸发出无数细密的月形刀气。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

「伍之型·月魄灾涡」是月之呼吸流派的剑技里唯一的不需要拔刀便能释放出来的防御技,能通过回转自身的身体,从而在周身制造巨大的漩涡状刃风,将突进至自己身边的敌人全部弹开。因为无论曾经的摩罗还是现在的虎杖悠真都不具有如大多数鬼那样任意改变自己身体构造的能力,无法以自身的血肉和骨骼打造出属于自己的鬼之刃的他,无法使用黑死牟在变为鬼后开发出来的月之呼吸的后续招式。因此,虎杖悠真在常规情况下最多只能使用月之呼吸的前六型,他所能攻击到的范围也远小于黑死牟这个原开发者。

但用来试探也够用了。

月之呼吸是他前世使用日之呼吸资格后,退而求其次的呼吸法。然而,即使虎杖悠真能将那前六型剑技玩出花,使得剑技脱离原有的剑型,他仍对此有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即便所有的前尘因果早该随着他的转世而烟消云散。

拿起容易,放下却难,再怎么生性自我冷漠的人,和身边的珍贵的同伴相处21年,多少也产生了情感和羁绊。一朝这些人全部死于自己和将自己变成鬼的男人手里,恐怕谁也无法立刻走出这阴影。

最后被剩下的那个总是悲哀的,因为他必须继续背负着众人的愿望,独自前行——而这些柔软的东西,也在逐步影响着继承了所有人的夙愿,于二百多年后重生的虎杖悠真。

「我希望您成为王,无论是一族,还是这个纪州…」

「如果真要有一人高坐神座,影响着一族,为什么不能是殿下您呢?」

「无论您怎么想,您所有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

「是我们的存在困住了大殿…以后我们不在了,大殿要任凭自己想法过活啊。」

「并非您带来灾厄,而是您带来一族摆脱将门公的希望…」

「在下恳请您活下去,无论是化作魔鬼残害世人,还是化作复仇的厉鬼,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有未来…」

按照那些人的愿望和计划,虎杖悠真本该不计一切代价复活平将门后再吞噬祂的分灵,破坏他灵魂的完整性,打散并削弱其留在人世间的诅咒和愿力的同时,篡夺其权柄,成为一族新的源头。

即使只剩下他一人,虎杖悠真也会坚定不移地继续自己的计划,因为那是前世的自己承诺过那些人的“赏赐”,是他们共同的夙愿,也是他作为首领的责任。

但是,现在他不再是孤身徘徊在那个血夜,身心停滞在变成鬼的那一刻的摩罗,现在的他需要考虑更多——换作是摩罗的话,可能会不顾一切地使用作为撒手锏的第五番目,直接清空这个城市内所有拥有血肉之躯的生物,轻松地摘下原属于平将门头顶的冠冕。

因为顾及那些人,要考虑到他们的心情和安危,无法凭借着自己的心情而随意行事,这也是虎杖悠真依靠他人维持人性后,习惯被**和本能所驱使的他,所需要面对的头号考验。

“啧。”

虎杖悠真感觉自己的头越发昏沉,身体内部持续传来有些古怪的不协调感,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底酝酿着。

他这是怎么了?换作以前,他很少会想到这么多麻烦的东西。

不会是他忠诚的下属们出事,因为那些乖狗狗们的坐标还在他能感知到的范围内。

也不会是虎杖悠仁有什么突发情况,因为无论是他的灵魂碎片还是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都不会让他出事。更何况,他还在虎杖悠仁的身体放下了第二道后手,以防止那只傻乎乎的善良小狗被宿傩或羂索坑死。

…总不可能是新长出来的心脏出现了问题吧?也不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脏器下手了,他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出错。

那就是那个眼睛和鼻子都很好使的大白猫又在玩耍(作妖)了?

大概率是遇上某个难缠的对手,被暗算了。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自从虎杖悠真将「胁·高砂」用在五条悟身上以来,作为诅咒方的虎杖悠真,一直在被动地将自己的生命力与那位被咒者分享——其中也包括了延长对方的细胞寿命。

就在刚才,虎杖悠真察觉到另一边的持续性消耗和索取突然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五条悟正在遭受会影响寿命的攻击或生命力的急速流失。

虎杖悠真从未想过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会被外面游荡的土鸡瓦狗给击伤的可能,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在那瞬间他遗忘了自己正在对战三大怨灵之一的平将门,竟产生了赶紧结束掉这“游戏”,利用平将门和其女与高天原的联系,重建世俗与常世的“往门”。

然后,赶去他的猫身边,邀请那只爱玩的大白猫加入他的游戏。

或许是欣赏对方被某些老家伙揍到迷茫的滑稽模样,顺便拍照留念;或许是好奇何等人物能够伤到五条悟,将对方当作下一个狩猎目标;又或者是履行“饲主”的职责,为那只脑子不太灵光又过于温柔的笨蛋白猫报仇,再把那只嘤嘤撒娇的猫带回他的老巢,藏起来。究竟会怎么做,虎杖悠真在见到对方前,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又或许会给出这之外的答案。

虎杖悠真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看见五条悟脸上出现有趣表情的机会。

这就是想要与在意的人“分享”的心情吗?真是新奇的体会。

有些陌生,但不讨厌,甚至足够有趣。

他有时候也想试试英雄救美或是幕后者之类的新奇玩法。

然后,观察那些表情过于好懂的人类的情感变化。

毕竟,他会活很久,某些人也会跟着他一起活很久,而过于漫长无趣,缺乏刺激的生活,总会逼疯他。因此,新奇感是非常重要的生活调剂品。

铿锵——

下压的古太刀和斜砍而来的妖刀再次大力地再一次碰撞在一起,金属和金属之间迸溅出无数金红的细小火星。

虎杖悠真一分神,一道锐利的剑气便贴着他的脖颈擦过,划出一道血口。属于平将门的诅咒化作黑色的细密丝线,宛如附骨之蛆似的缠了上来,顺着破损的衣物触碰到虎杖悠真的肌肤,被已经迅速愈合鳞甲给阻挡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一瞬间的彻骨恶寒。

“哦?”这家伙的剑气开始锋利起来了…已经快要适应那具身体了吗,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和朕交战也敢分心?”

“狂妄的小子。”

来自荒骷髅的白骨弓箭射来,虎杖悠真抬手拨开的同时,稍微侧了侧身子,与平将门的太刀擦肩而过。然而剑气上缠绕着的诅咒气息,就像装了红外线的武器,朝着虎杖悠真的方向伸出乌黑的触手。

“抱歉呀,是鄙人冷落您了。”

“不过只是热身活动而已,给您的时间也够多了吧。”他对待心仪的猎物可不喜欢乘人之危。

蓝发的食人鬼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矮身躲过了侧劈过来的刀刃。他的脸上写满了漫不经心。比起面前在众人筹谋之下终于复苏的“大玩具”,他更加有些在意刚才那一瞬间的古怪感觉。

会是什么呢?

好想知道,好想快点品尝到。

虎杖悠真喜欢有趣的未知,前提是这还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那几个他所在意的活人,并不像他那些“死而复活”的下属一样一成不变,就好像能剧台上重复上演的有着千年历史的剧目,即使未曾看到最后,也能从寥寥数字的剧目名上知晓最后的结局。

流传千百年的能剧是无法变更的死物,但那几个人类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些善变的生者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和随时可能变动的选择,拥有着虎杖悠真无法计算,也不可预见的未来。

这也是虎杖悠真在喜欢人类的同时,又忍不住厌恶这些难以完全掌控的生物的原因。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平将门并不喜欢继国十真,尽管他是自己最喜爱的女儿泷夜叉姬最出息的后人,尽管他们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平将门不否认自己生前杀害了伯父平国香,造成平氏一族内乱的罪行;也不否认自己曾经误交兴世王这个恶友,导致自己被骗着吃下了妻儿骨肉制成的妖蛊,就连爱妾桔梗姬也被其杀死,嫁祸给亦敌亦友的藤原秀乡——他为自己的冲动和莽撞行为买了单,但千余年过去了,平将门也未曾后悔过自己在东国发起叛乱,自立为皇。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地而杀掉入侵者。

但虎杖悠真,或者说继国十真这个披着人皮降生的魔物搅风搅雨,只是为了满足心中无尽的**和填补已经蛀空的心灵,就连所谓的误交恶友也不过是明知故犯下的自作自受。

这样的人被贵船明神选定为预言之人,又被那些信徒们拥立,将复兴一族和击败祂的夙愿寄托在缺乏人心的怪物身上,未免也过于悲哀了点。

身在高天原,因继国一族的供奉而关注着下界的平将门的本尊,在继国严胜这位当主选择投靠鬼舞辻无惨后,便已经见到了继国一族灭亡的未来,即使继国十真这位末代当主将继国一族推到数百年来未曾有过的高峰,但也如夜空里绽放的烟花一样,在最绚丽的时候如昙花般凋零——无论平将门这一支平氏,还是曾经出兵讨伐他的堂兄平贞盛所留下的伊势平氏,不也正是如此吗?平氏一族的宿命似乎永远是盛极而衰。

而在年幼的继国十真为了一个纯白的狐狸皮坐垫,设计引妖怪入城屠杀的时候,高天原这位军神便预见到了继国一族的终结方式了。祂和随侍身侧的泷夜叉姬冷夜旁观着继国十真自立门户,设下圈套杀害远在赞岐的生父陀罗坊,利用邪术引来洪水或海难对付敌对的氏族…诸如等等恶行所酿成的果业,也在无形中报应在了已经成神的平将门和无辜的继国一族后人身上。

而在继国十真变为鬼后所犯下的种种恶事,更是加快了继国一族和其相关者灭亡的速度——平将门并非祸津神,对带来厄运灾祸并不感兴趣,这些个存在只会给他这个先祖带来困扰的不肖子孙,着实令人喜欢不起来。

因此,即使那位雷神兼学问之神和其余死后灵魂进入高天原的同僚劝阻,即使六眼术师为首的咒术师们能够让虎杖悠真有所顾虑,即使虎杖悠真现在还没有要对祂们下手(下口)的迹象,平将门和泷夜叉姬都不相信重生一世的虎杖悠真不会一时兴起,恶劣的让天元那个老太婆跟全世界的人类同化,甚至将狭间里栖息的妖怪神魔带到人世,坐看侥幸逃脱一劫的人类是怎么在群魔乱舞下苟延残喘的。

「将门公意欲下界清理门户?恕老夫直言,公此行必输。」

「摩罗此世未曾制造过如明历大火、宝永那般的大灾,无视即可。」

「现世灵气消退,诅咒浓度越发浓郁,那小子以鬼躯重生后便天然归属于诅咒一方。」

「这一代的六眼也与摩罗有私情,凡人之事…」

「道真公家的六眼若再一次死去,那小子可能会再次试图以人命制造新的往门,再一次入侵常世猎杀那里的住民,甚至寻上高天原。」

在小亲王身上复活的平将门只是恢复生前服下了兴世王的蛊,变作邪物的姿态,并不代表他的智商和德行也在这变异下再次被打回负数。换言之,他不相信重生后的虎杖悠真会因为五条家的六眼,而改过自新,因为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平将门也不相信佛家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理论。

尽管平将门很明白,他的同僚们说的是中肯的建议,只是他有他的想法。自藤原秀乡后,平将门已经许久未见到敢于多次试图复活作为特级怨灵,作为诅咒的他的人了。

“你究竟意欲何为?”

“陛下敌意真大啊,鄙人可是什么都还没有做呢。”蓝发的恶鬼周身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手里的黑鳞太刀在咒力的包裹下,泛起诡异的冷光,“不过,确实在谋划…但并非图谋不轨。”

“鄙人有时候也会想知道面对堪称灭世的劫难,聪明又可爱的人类们会怎么做。”

“是打造一个诺亚方舟呢,还是如老鼠一样躲进美国的末日堡垒?也许是化作丧家之犬,坐着太空船直接逃离地球呢。如果会出现一个或几个英雄,或许也会很有意思,因为勇者讨伐恶龙的游戏,总是经久不衰。”

“你太危险了。”

真正的平将门是能被其敌人平贞盛尊重其德行,敬佩其武德的武士。即使千年前平将门化作怨灵的时候,最多诅咒皇家和讨伐过他的敌人们,未曾因为单纯的想要享乐,便将人命甚至世界的安危视若无物。

“您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橙黄色眼眸的主人嘴上说着危险的话语,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快,仅仅几秒,两人的太刀便已经碰撞了十来下,很快的两人手里的刀剑便磕出了裂痕和卷刃。

“能够以自身的莹莹之光取悦鄙人,该是他们的荣幸吧。”

“多么悲哀啊。”

“反正您也要与鄙人动手嘛。”

“这难道不是你引起的吗?”

“哦?”

“自从诞生于世以来,你的所作所为,真是惨不忍睹。”

“这也不失一种缘分哦。”

虎杖悠真的话语,令平将门想起了又一位故交,他那位恶友藤原纯友,或者说兴世王。此时他与虎杖悠真的对话,恰如他被时任武藏权守的兴世王邀请,前去调解兴世王与足立郡司武藏武艺的矛盾时,所听到的两人对话。

「特意请您来调停,没想到竟污了您的面子。」

「不过,没想到竟通过这种方式结识了您,不失为一种缘分啊……」

后来,那时候的平将门接纳了故意接近他的兴世王,成为不错的朋友。再后来……他的君御前和四个孩子们在苇津江被平良兼所杀后,赶来安慰他的兴世王在他最悲伤的时候,对他的身体动了手脚,怂恿他吃掉了他们的尸体,中了兴世王的蛊毒,成为操控的式神。

平将门突然停手了,他拉开与虎杖悠真的距离,与他遥遥相对着。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一回,虽然是相同的问题,但被询问的对象换了。

“你问为什么?”面前那位以不明术法逃过规则,破坏常理,直接转生于世的后辈叹了口气,“总是寻找‘理由’,寻找‘意义’什么的很无聊,也很幼稚呢……”

“摩罗,你为何而活?”

「你这种人…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曾经许多讨伐他的人,顶着一张张滑稽可笑的脸,撕心裂肺地质问的常见问题。

但在虎杖悠真看来只是自寻烦恼的哲学问题。

“哼…”一声带有嘲讽意味的哼笑声从虎杖悠真的鼻间发出,调侃地反问道,“您怎么不问问花,为何而开放;怎么不问问雪,为何要落下?”

“……”

“您还不明白吗?”

“花生,花开,仅仅因为它是花;雪落,雪融,仅仅因为那是雪。”

虎杖悠真此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最后决定接受自己一切优点和缺点,包容自己如孩童般无尽的好奇心和恶意的白色大猫,大猫有着像富士山顶的雪一样洁白柔软的皮毛,他会睁着填满晴空的双眼,亲昵地跳到他怀里,用跟身子一样长的尾巴圈在他腿上。

那是一团能被他捧在掌心里永不落下,也永不融化的雪花。

“如花开,如雪落,鄙人之所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因为实现‘我’自己。”

“一切不过是自然之理?”

“也只是自然之人的自然之理。”

“荒唐……”

虎杖悠真的话语带着平将门想起了生前的事,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兴世王给欺骗的团团转。平将门此时也终于发现了虎杖悠真的本质并非如同曾经见过的芦屋道满那样自然、纯粹,而是混杂了某种更深沉的,肉眼不可见的东西,这些东西静静地沉淀在容器底部,在搅动液体的时候混杂在一起,被人们从瓶瓯里倾倒出来。

“如同纯友一般…”他呢喃道,“又是一个轮回,重现于世…”

「我既然作为藤原纯友而生,就要作为藤原纯友而活。」

「因此就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是我。」

相似的话语,相似的思想,令平将门这具仅仅由分灵、受肉容器和沉淀了千年怨力构成的诅咒之躯,也不由得感到心中发冷。

真可怕啊,直到现在,平将门才明白那时候为何源经基见到他与兴世王搅和在一起后,会惊恐地连夜逃回京城了,也明白了桔梗姬为何会一直劝说他远离那个巧言令色的男人。

平将门已经不知道谁才是真正被受肉复活的怨灵了。

他已经无从辨别虎杖悠真那些话语的真假,索性直接报以最大的恶意,当作他想要毁灭人类的说法是真的吧。

还不够,感觉缺了点什么,无论是突然安静下来的大脑还是越发空虚的心灵,都没有被这份与强者交战的渴望和兴奋给填满。

为什么计划达成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满足或是愉悦呢?

是不是还差了点什么?这不是他想要的狩猎(娱乐方式)。

——似乎平将门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他感兴趣的,感觉他之所以能称为家喻户晓的三大怨灵之一,完全靠着人们对绵延千年的诅咒的恐惧和对其武勇产生的愿力,将这人在以诅咒身份被消灭后,灵魂得以升天,成为被后人祭祀的军神、东国的武士之神。

——但杀掉平将门,摆脱后人自相残杀的命运却是氏宗等人的愿望。

「这就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吗?除了力大无穷和刀枪不入之外,比白峯山那只天狗还弱。」

「只会挥刀的家伙,那几百年里已经看得够多了。千年前的武技与缘壹祖父所创造出来的招式相比,也不过如此,毫无新意,真是令人失望。」

「连残缺的风干老腊肉和那时候的几个野神都比不上…果然尝过悟先生和宿傩先生这类顶级大餐之后再来看这些前菜…一切便显得乏味无趣。」

此时虎杖悠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傻乎乎的下属安利了一大碗又丑又臭的鲜榴梿纳豆刨冰,还要在心灵脆弱的下属面前装作一副享用美食的模样——他才懒得安慰泪腺发达,或随时可能会夸张的切腹谢罪的下属们。

这就是让曾经的继国一族代代继承的遗志,将其向皇室和当年那些贵族后裔复仇的愿望作为毕生追求,甚至是疯狂到想要再次复活,让其带领继国一族重建新朝、恢复祖上荣光的英雄?瞎了吗?将这种失败者奉为三大怨灵之一来崇拜,也不知道是脑子有病还是白日梦做多了。

还不如成为他忠心的乖狗狗(追随者和信徒)呢,他对自己的狗可是很优待的。

虎杖悠真轻叹了口气,主动降低自己的身体重心,他大口深吸着空气,令自己的肺泡最大程度被充满混有咒力的空气,然后大口呼出。

有些无聊了,还不如找一些刚觉醒的新鲜货色玩玩。

“真是枯燥无趣,真是乏味…”

乏味到,想要让虎杖悠真现在就违背与五条悟的束缚,将整个东京城再一次烧毁,看看能不能引诱出几个新鲜货色来加入他的狩猎游戏。他会引诱他们自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人,然后让这个人恢复身体,以全盛姿态死在他手下,最后成为他的开胃甜品。在巅峰之际战死的强者,他们的血肉里蕴含着纯粹又热烈的情感,那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食物。

——但是不可以啊,虎杖悠真可不想赖在怀里的猫突然翻脸,给他脸上来一爪子。

虎杖悠真分神摸了摸自己的脸,记忆世界里被五条悟用黑闪揍脸的感觉令他记忆犹深。

在紫色的月牙染上了如火焰一样的金黄时,日之呼吸已经取代了擅长清理障碍物和杂兵的月之呼吸,与此同时,伴随着日之呼吸而来的高温也在束缚的作用下,开始从内向外影响虎杖悠真的身体。虽然虎杖悠真作为神器潮满珠和潮干珠的持有者,不至于沦落到前任上司被日之呼吸灼烧数百年身体和灵魂的下场,但高温仍旧影响着他的感官,让虎杖悠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原来不是所有的千年古董都是宿傩那种成色的诅咒(乐子)。”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作为人类或者以人类为食得恶鬼,虎杖悠真从来都不是个在对待失去了兴趣的事物后,会有耐心继续玩耍下去的人。

距离平将门降临、与虎杖悠真不过互砍不到十分钟虎杖悠真便开始不耐烦了。

“快一点拿出真本事吧,将门公。”

别让他失望啊,否则的话,他要当着重视家人的平将门的面,再一次让他重温一下家人惨死面前的感觉了。如果继国一族的记载没有出错的话,平将门生前最疼爱的便是爱妾桔梗姬和她所生的女儿泷夜叉姬了。

“死后曾经变作特级诅咒的您,应该也有术式那种东西吧?”

撕拉——

虎杖悠真话语声刚落,平将门的腰侧便出现一个新鲜的伤口。

“…这是?”平将门那张泛着金属光泽的脸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祂停下动作,身上咒力涌动,然而身上那道伤口却始终无法愈合,“你?你做了什么?”

“唔,一点小玩笑?”看来与幸吉给他找到的是真货啊,真是帮大忙了。

虎杖悠真手里的八十祸津日此时已经褪去了黑鳞,染上了火红,黑鳞在赫刀的高温下融化成黑色的毒液,而这毒液又在滴落前蒸发,化作朦胧的毒雾在剑气里扩散开来。这把前世为了针对平将门,专门在表面贴上了砍下平将门头颅的宝刀黄金丸碎片的妖刀在这时候露出了它狰狞的真容——此时整片空气全部混杂着拥有破坏平将门钢铁之躯的黄金丸的微粒。

*

“哇,原来黄金丸真的能够破开平将门那副被龙神施加祝福的身体啊。”

“好阴险呢,小真。”

“你又在发什么疯?”

“啊啊,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你大概不知道吧?”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连宿傩也还是个孩童呢,“说起来也挺有趣的。里梅想听吗?我跟你说哦——”

不待一脸不耐的里梅拒绝,羂索便自顾自地说起了千年前的往事:

黄金丸,是中臣镰足的后人藤原秀乡(俵藤太秀乡)在14岁元服时,由其父下野大掾藤原村雄亲自授予的一把表面镀金的祖传太刀。

在平安时代中期平将门之乱发生时,藤原秀乡被当时的天皇派遣到下野国平定叛军,在他下乡来到琵琶湖附近之时,偶闻近江国濑田的势多大桥有修炼多年的蛇精盘踞桥中央,令人无法通行。随从的劝阻并没有阻碍藤原秀乡想要一探究竟的心,他脱离了队伍,背着大弓,腰间挎着黄金丸,独自一人来到了势多大桥的桥头,毫无胆怯之心地跨过拦路的大蛇过了桥。

“那其实是一场来自琵琶湖守护神的勇气测试,为的是筛选出合格的勇者。”

“俵藤太所遇到的大蛇是当时即将化龙飞升的龙神,尽管祂已经在琵琶湖修行了两千年,却几十年来多次败在附近三上山的蜈蚣精百足手下。而俵藤太的武勇让那位龙女见到了希望…”羂索的眼神悠远,短暂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在龙神与百足缠斗,即将被咬死时,接受了龙神请求的俵藤太在最后时刻向八幡神祈祷,以涂了唾沫的箭击杀了百足,救下了琵琶湖的龙神。”

为了答谢俵藤太,琵琶湖的龙神赠与藤原秀乡无法裁尽的绸缎、永远能倒出白米的袋子和自动能煮出珍馐的赤铜锅,藤原秀乡却认为这些礼物会让人们好吃懒做,导致国家灭亡,将礼物沉入琵琶湖。在知晓了俵藤太的理由后,龙神将藤原秀乡请入祂的宫殿,祂亲自以法力为藤原秀乡打磨黄金丸,又取出龙宫珍藏的黄金铠甲和赤铜吊钟作为他退回礼物的补偿。

经过龙神的秘法,黄金丸被打磨成类似于咒具之类的武器,其造成的伤口二十年都无法愈合。在幸嶋郡北山一战时,藤原秀乡在其妹桔梗姬的通风报信下,先是以被云居寺的净藏施加过法力的镝矢命中了平将门身上唯一的命门,在重伤他后,以黄金丸轻松砍下平将门的头颅。

“平将门?这家伙不过是不会使用咒力的猴子,怎能配与宿傩大人相提并论?愚蠢。”里梅对羂索的故事毫无兴趣,他向来只对宿傩的事情感兴趣,“这与我们站在这里偷窥有什么关系?”

“别急嘛,听我说完吧。”羂索笑吟吟地撇头看着里梅,“毕竟,这也跟宿傩的容器有关。”

“啧。”一听见宿傩的名字,里梅便闭上嘴,按捺下自己越发暴躁的心情。

“呵呵,真是急性子…啊,我说到哪里了?”

“那把刀的能力——不过是凡铁,不可能比得上宿傩大人的斩击。”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黄金丸有其他的作用。”

玄妙的因果能够轻易地解除容器资质的限制,将生人与死者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就如平将门在没有第一时间化作咒物或是诅咒,却在死后的第二十年,以怨灵之身重现于世,接着在早已被他的诅咒所浸染的堂兄平贞盛身上受肉复活那样。

兴世王和泷夜叉姬在平贞盛身上所做的手脚令羂索很感兴趣,在他以千叶麻郁的陪嫁侍女乌涅梅的身份隐藏在继国一族之时,便开始为满足他的好奇心而行动。

“以黄金丸在结缘者身上划出伤口,不间断地向创口填入以血亲之血浸泡过的骨灰或肉块,直到伤口在结缘者的身上形成有意识的人面疮为止,才算是初步准备好供于灵魂栖息的躯体。”

这是羂索在与筑姬达成交易后,用来量身定做他的小朋友和宿傩的容器的方案之一,又因为摩罗向来不留活口,四散的继国一族族人也因为摩罗无意识的捕食和黑死牟不断围剿的缘故踪迹难寻,导致没有适合的母体孕育出封存了摩罗残魂的躯体,最后只能自己亲身上阵,体会一把当时千叶麻郁的怀胎之苦——哪有正常人能够忍受腹中胎儿每三个月啃噬母体脏腑呢?

“那把黄金丸在俵藤太的去世后,被其后人献给了藤原北家本家,兜兜转转地曾经一度落入咒术总监部之手,被总监部作为奖赏赐予某个小家族的术师。”

而就在涉谷事变的前夕,羂索透过他埋下的线人,得知了那个小家族被禅院家的附属家族若江家袭击,家族忌库里收藏的咒具和咒物被洗劫,那把黄金丸的断刀也落入带队的头颅、一名女装男人的手里——只是一秒,羂索便知道他避而不见多年的“故人”要行动了。

有什么是比黄金丸更能威胁到平将门的呢?尽管那把千年之前的宝刀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成了锈迹斑斑的断刃。

只不过羂索没料到这把断刃就这样被当作材料给融了,用在那把妖刀上。

如此看来,在这个时候露出黄金丸这张底牌的虎杖悠真或许是…烦了吧?

果然啊,即使不知道赤筑月景的死亡,虎杖悠真的心情多少会受到那孩子的死亡影响,是因为虎杖悠真身上那份血脉诅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儿子死在老子面前,就是不孝(注2)。’”

“理智和情感,计划和情人,这次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注1:即平良门,相传是平将门长子,也被作「平太郎」、「良兑」、「良忩」,在《阴阳师》里被杀害,在《善知安方忠義伝》里是泷夜叉姬的弟弟,他被筑波山的肉芝仙(虾蟆精)传授妖术;

注2:出自德川家康;

PS.娟子等着就是悠真完全呈现鬼化 吃人 受到刺激Debuff上满,自制力没有多少,这时候拐人就好拐了。因为他也知道悠真跟五条的理念不是一路人。

羡慕你们过年8天假...所以要补班几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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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第二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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