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0
东京,新宿
“竟然目标是那位新皇大人吗?还真是固执啊。”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会成功吗?
——不成功也不行吧?你等这个机会也很久了,不是吗?
羂索删除了他安插在辅助监督内的线人递来的消息,将手机收回袖子内。
“走吧,我们先去大手町的首冢,看看死而复生的老朋友…”
“不趁着五条悟被你那个‘儿子’拖住,去接宿傩大人吗?”里梅有些不满。
“如果真以为他因为鹤龟的缘故,而没办法从和歌山赶来东京,先跑去找宿傩的话,那才是会被五条悟给瓮中捉鳖。”羂索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就像前几天封印他一样,我们要让五条悟因‘必须做的事情’而忙起来,疲于奔命,我们才能把宿傩放出来或潜入薨星宫带走天元。”
某个喜欢见异思迁的故人曾经说过,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是人就有私情。
羂索还挺喜欢五条悟在见到虎杖悠真重伤的时候,脸上那个滑稽的表情的。
他好像有些明白他那位“老情人”的愉悦感来源了,确实有几分趣味。
虽然他有些喜欢两人的孩子,不过如果赤筑月景的死能给虎杖悠真和五条悟之间的感情增添一点波澜,一丝裂缝,那都是赚到了。
“那个虎杖悠真呢?”曾经被关在地牢的里梅,也见过虎杖悠真,对方那目中无人的傲慢态度也令他十分不爽,“你那个老情人,你打算怎么对付?”
“我给小真准备了很多‘新玩具’哦。”况且,虎杖悠真现在应该在试图复活平将门,抽不出时间来阻挠他,“虽然计划有些误差,但无伤大雅。从死灭洄游开始之后,小真可没那个时间去找宿傩的麻烦。”
“你做了什么?”这个敢把自己情人当儿子生下来的变态还有完没完?
“呵呵,要猜猜看吗?”
“滚!”
“ε=(?ο`*)))唉——真没默契。”
*
东京,产屋敷一族本家
从前的人们将天灾视为神明或妖怪作乱,而现在的人们只将这些当作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日食月食不是天狗或是蟾蜍吞下日月,而是与天体运行有关;江河泛滥不再是河神发怒,而是降雨过多或河道淤积所致;落雷导致的火灾不是雷神作祟,而是静电感应或电磁感应生效,最后导致易燃易爆的物体被点燃;海啸不是海神或海妖的愤怒,而是地震后的产物……诸如此类,从前人们敬畏的天灾都能以自然科学来解释。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在这个有着诅咒存在的俗世,有着躲藏在狭间和常世窥伺人间的妖魔鬼怪,还有着已经封闭进入道的高天原和黄泉津…即使已经来到了21世纪,人们已经开始探索太空,甚至强行以科学解释历史记载的“天灾”,这世界上仍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例如,在日本的历史上,日本海沟附近的相马三陆冲北部和房总半岛东方冲附近,曾经分别发生过历史有名的庆长三陆地震和延宝房总冲地震,这些剧烈的地震都引发了大海啸,波及了沿海陆地,每一次都造成了数百人死亡。对于地震发生的原因、震央和地震等级,所有的一切都能被四百年后的地震专家们解释,然而,已经鲜有人知这是曾经摩罗分别与大妖怪平良门和成神的先祖平月都,在那附近交战所造成的“人为天灾”。
但产屋敷一族现任的当主产屋敷辉利哉是例外,有着产屋敷一族从平安时代至今代代相传的记载,仅从只言片语,便能拼凑出摩罗称霸南海道那短短两百多年里,究竟有多少可以被追溯的“天灾”由他引起的。
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东西,所以无畏无惧;因为无畏无惧,所以肆无忌惮;因为肆无忌惮,所以人命在摩罗眼里不过是用来取乐的消耗品,不过是鲜血染红的数字。
——鬼这种生物,真是悲哀呀。
「好不容易重生为人类的您,为什么不享受得之不易的人生呢?」
「鄙人这不是在享受吗?」
「您…」
那个下午,穿着浓紫色和服的蓝发少年捧着老人的玄孙所泡的顶级玉露茶,端坐在老人面前,橙黄色的眼眸里乍看之下空无一物,细看却藏着无数星子聚成的银河。他手边放着一本老人曾孙女新买的轻小说,手指轻轻点着封面印着的书名。
「今日天气不错」
“所以——我们更应该合作。摩罗此鬼极其阴险,得到了咒力的他蛰伏十余年才重现于世,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鬼王,颠覆这个世界。”
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自称太秦公,是产屋敷辉利哉这次的访客之一,据说来自京都。
“鬼杀队特有的日轮刀蕴含着阳光的精华,足以砍下他的脑袋。我希望产屋敷一族出山,重组鬼杀队,将摩罗和被他蛊惑的堕落者们灭杀。”
头发上只剩下三根毛的矮小老人端坐在软垫上,朝着来访的太秦公和他身边武士打扮的男人露出无牙齿的微笑。他眯着眼睛,朝着庭院看去,看着几个少年少女在有着橙红色晚霞的天空下,跳着以呼吸法和剑技衍生出来的祭祀舞蹈。
这位日本目前最年长的人瑞,想起了数日前那位不速之客的充满威胁意味的“通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落在那位看似无害的到访者的脸上,将他那双橙黄色的眼睛映出一汪金砂泉。自由的出现在阳光下的鬼意味着什么,对方还是个并非如愈史郎和他的三花猫荼荼那样仅靠少许血液便能存活的鬼。
那时候的产屋敷辉利哉悲哀的发现他们什么也做不了,面对那个少年模样的蓝发恶鬼,总有种被巨蟒紧紧缠住,随时都可能被吞下肚的错觉。
「是的,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所以…?」
「所以我打算干掉我头顶上的家伙(注1)。」
「唔,但是鬼舞辻无惨已经死了。」
「他?呵呵。我不是加古川那种沉默的蛤蜊,也不是鬼舞辻那种捡拾渔民残羹剩饭的海鸥(注2)。」
「那么,您想做什么?」
「既然肩膀上的猎鹰拥有比海鸥更尖锐的爪子,手里牵着凶猛的猎犬,身后跟着强力的仆从,那么我们应该干掉的是别的东西。」
「例如海鸥?」
「不止海鸥,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干掉他们之后又打算做什么呢?就因为他们打扰到您了?」
「我以为,每一个生命诞生于世,都是难得且可贵的。」
蓝发少年放下半空的杯子,表情惊讶地看着此间的主人。
「已经是顶级捕食者的我,为何要去在意蛤蜊和海鸥呢?」
“地震,海啸,洪水,火灾,毒瘴…似乎除了瘟疫之外,那位几乎什么都干过,而我们的祖先始终未能灭杀他,或是知晓他不断在游荡的目的。”
日本人是欺善怕恶,实力至上的民族,他们就和野兽一样,当目标疲弱或是只有些许胜出优势的时候,他们的反骨便会促使他们开启试探,随时化作贪婪的豺狼一拥而上,撕咬外强中干的对手,将他们生生吞噬;而在面对压倒性强大的敌人之时,他们却又会如野兽一样匍匐在地,甚至露出柔软的肚皮,摇尾乞怜,甚至主动献出娇妻幼子为质。长达两百多年的追寻和战斗下,令包括产屋敷一族的祖先和鬼杀队剑士等在内的人类们,早早地发现摩罗就是故意光明正大的在外游荡,吸引一波又一波的讨伐者主动送上门,成为他的食物和玩具。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人们并非全然不知道鬼的存在,只是比起加入鬼杀队,冒着生命危险四处奔波杀鬼,寻找那个躲在茫茫人海里的鬼王,他们更愿意生活在被摩罗统治的国度,享受相对安逸的一生。
鬼杀队的剑士们虽然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但他们仍然是人类,仍然会心生恐惧,忍不住怯战,特别是阻碍甚至背刺他们的不是摩罗,而是他们保护在身后的人类。
古往今来,大部分的人们所求都是如此,谁给他们安逸稳定的生活,他们就站在谁那里。
——鬼杀队的成员有一半是因为普通人向摩罗的信徒或下属的通风报信,最后在一年一度的例祭里,因俘虏间的自相残杀而死的。
不仅是南海道人们的为虎作伥令斩鬼剑士们心灰意冷,与摩罗之间存在默契的德川政府甚至放任和默不作声地阻挠、打压和迫害斩鬼剑士和他们的协助者。
产屋敷辉利哉的先祖们最后还是退缩了、畏惧了,一个只有几百人规模的民间组织是不可能反抗当时全日本最强大的武装集团。
产屋敷辉利哉转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和太阳周围那一圈再明显不过的日晕。晕,攻也,纯阳攻阴气故也(注3)。古人常说的白虹贯日即日晕,它的出现提示着阴阳不和,代表着灾祸或战争的发生,因而顺着白虹停驻的方向进攻,必然能获得胜利。
而白虹现在落下的方向……
太阳啊,曾经帮助人们驱除了笼罩在头顶的黑暗,这次却成为一团随时会从天落下,焚毁一切的天火。
“作为人类时期便掌握了起始呼吸——日之呼吸的武士,他还通晓我们五大呼吸法和常见衍生的呼吸法及剑技,很多时候还没见到那位,我们鬼杀队的剑士就已经被他斩杀了。”
“发展到最后,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害怕了,但他似乎丧失了直接操控他死去的能力,只能强行将那位限制在过去的南海道一带,直到那位突然死去。”
“被鬼王制造出来的鬼,总不可能越过他。”
“既然鬼杀队能杀掉摩罗一次,就一定能再杀他第二次……”
杀掉摩罗?曾经他们能付出惨烈的代价杀掉鬼舞辻无惨,可不代表现在的他们有能力去杀掉已经没有明显弱点的摩罗。况且,摩罗不是鬼舞辻无惨那种活太久以至于思维、情感和行为趋向昆虫的鬼,与鬼杀队有渊源的摩罗比鬼舞辻无惨更加难以对付,因为他更加的狡诈,更加的懂得利用人心去达成他的目的——例如,拉拢人类,让斩鬼剑士们投鼠忌器。
况且,对方不再是见不得太阳的摩罗,而是已经成长起来,不惧怕阳光,掌握了咒术总监部半壁江山的虎杖悠真。
「产屋敷一族…不,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不会畏惧死亡。」
「但是鄙人现在能攻击到的范围,可不止四国,淡路及和歌山了哦。」
「…」
「继续缩着吧,产屋敷家的小孩。你也不想那些幼崽…鄙人数数,灶门,我妻,炼狱,蝴蝶…呀,对了,猜猜看,你觉得那个改姓继国的孩子会不会帮你们?」
「要跟鄙人打赌吗?赌鄙人能不能在那些小孩出剑之前,『吃空』这座城市?咒杀那些与你尔等沾上关系的人?」
「你觉得我清空这片无趣的土地,要花多长时间?」
产屋敷辉利哉老了,胆子变小了,心也变得柔软,所牵挂的事物也变多了,而产屋敷一族也在百年的时光里变作普通的富商家族,曾经剑士们的后代也只是温室里的花朵,甚至他们的“见血”只是在生物课上解剖青蛙的程度。渐渐地,这些新生的人们只当斩鬼的故事当作先人的杜撰或是迷信且无知者的荒诞梦境。
是的,即使虎杖悠真尚未恢复到前世的全盛期,产屋敷辉利哉不敢与虎杖悠真打赌,去赌这宽松世代孩子们能像曾经终结鬼王一样,彻底斩杀虎杖悠真。他不敢,也不希望自己和产屋敷一族成为全日本的罪人。
——如前世一样,虎杖悠真可以单打独斗,但也相当擅长进行战略类的团战,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恐怕,这也是那位不速之客有恃无恐的理由。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时代了。
产屋敷辉利哉在两位访客的注视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位并非我们鬼杀队的剑士所斩杀,而是自杀。”产屋敷辉利哉接过曾孙续上的茶水,捧着茶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名字是最短的咒,从那位得名开始,命运便已经定下了。”
“太秦公先生,还有这位武士先生,既然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人生的机会,为何要如此执着于和那位敌对呢?”产屋敷辉利哉并不看好太秦公的目标。
“我要从那只鬼那里夺回一样东西,这是我毕生的夙愿。”
摩罗在击杀了自称天女的妖怪神久夜后,便发现了自身血鬼术的局限和改进方式,为此他强行闯入东仪家,夺取了太秦公的先祖艺能之神秦川胜的遗作,引诱出化作妖怪的面灵气后,强行在那只懵懂的大妖上进行降灵,将已经在高天原封神的秦川胜分灵给撕扯下来,通过杀戮和吞噬夺取了部分“能”和“星宿”的权柄,导致他们秦氏一族的运势受到了影响,在那之后数百年未能有人觉醒术式,继承先祖制作蕴含力量的能面的技艺。太秦公是他们氏族里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觉醒了相似术式傀儡操术的嫡系成员,他在觉醒术式起便被寄予厚望,可惜太秦公出生之时摩罗已死五十多年。为了这个目标,在知道摩罗会在未来复活后,太秦公临终前与羂索缔结了束缚,化作咒物,最后在这个时代重生。
“不只是我而已,我们纠集了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在这个时代复活,就是为了从这个强盗、叛逆之后和恶魔手里夺回我们的东西。”
为了更好地追踪神出鬼没的摩罗,太秦公的“同伴”利用其所用肉身,挖取川胜氏的先祖川胜秀氏的尸骨——那是一名因摩罗的报复而灭族的战国时期的旗本武士,并以家族传承数百年的能面承载了武士的怨灵进行降灵,将它们制成探测摩罗的傀儡。
太秦公无视了“同伴”挖人尸骨的行为。他和他曾经所出身的东仪氏,已经为了这个长达近乎五百年之夙愿付出太多,几近疯狂的程度。
叮铃铃——
产屋敷辉利哉的玄孙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打破了会客室内略显凝滞的氛围。
他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新发送来的短信,愣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寿哉?”
“伯祖父的消息…赤坂御用地的秋筱宫被不明人士袭击了,对方先重伤了亲王殿下后,又那位不太聪明的“神童”亲王和做客的女王殿下。两位陛下因此气急攻心而昏迷,就在几分钟前皇后陛下才清醒过来。”
“……这样吗?那些结界没有起作用吗?”
“外层的结界并没有损坏的情况,但位于最内侧的咒力结界被人开了一个‘后门’,抓走两位殿下的匪徒,大概就是从那里进入的。”此时室内只剩下产屋敷寿哉稚嫩却不失平稳的声音,回响在和风会客室内,“除此之外,里哉表哥还说,宫内厅从伊势神宫请去调查的宫司发现因为万圣节的大型诅咒事件,大量咒灵破坏了山手线的站点以及维持魔方阵的五个建筑,导致旧七星阵的怨力泄露。除此之外,太极阵阵眼之一“阴之阳”新宿,也早在去年‘百鬼夜行’诅咒事件便出现了运转异常。宫司认为‘阴阳失调’便是赤坂御用地被人无声息潜入的原因。”
“一定是摩□□的。”
太秦公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激动地从座布团上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得到有关摩罗下落的他,兴奋地浑身颤抖。
“我生前曾是宮内省(注4)的乐长,曾从同僚那里知晓先皇陛下在定都东京之前,请来了法力高超的阴阳师和咒术师,在风水师的指点下,设下了以魔方阵和太极阵为主,以此封印保护原江户城的北斗七星阵,阻止平将门的怨力污染天皇所在的清净圣真之地。”
“我的先祖秦川胜在死后也被视作掌控北斗七星的妙见神(注5)化身,那个魔鬼在德川家的帮助下杀死了先祖的分灵后,不仅夺取了‘能’的权柄,还将‘星宿’给了德川家。凭借着从先祖那里夺来的‘星宿’,德川家在赤筑一族的久仁朝清的指导下,修建了祭祀平将门的神社,接着设下了利用平将门怨力的北斗七星阵。”
说到这里的太秦公紧紧咬着牙齿,眼球里泛着红血丝,表情狰狞又扭曲。自诩站在皇室一边的他本就厌恶所有将皇室当作傀儡和玩具的叛逆,例如千年前的平将门,例如建立幕府的各个氏族,再例如明目张胆祭拜叛逆、设下阵法试图取代天皇的德川家。此外,在他看来,与摩罗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赤筑一族也是可恶的,哪怕赤筑一族在明治时代前便已经成为一个没有官职、爵位或荣誉,一心专注神事和私人神社经营,不沾染政事的落魄家族。
“被篡夺傍身权柄的先祖,不久后便在高天原陨落了,作为祂的后人的秦氏一族,包括我所在的东仪家和这具肉身的川胜家也因此落寞,直到我这一代才出了我一个觉醒术式的孩子…”
然而太秦公并没有觉醒秦川胜的术式,得到这位先祖以凡木雕刻出妖怪肉面具和通过佩戴面具借取力量的能力,他反而觉醒的是与之相异、受限颇多的人形操术。
笨重又占体积的木偶哪里有一张小小的面具来得方便携带呢?他虽是雅乐艺人,却也是封了正六位虚职的宫内省乐长,一举一动都在众人面前,哪里能三天两头偷人骨灰或骨架,制作成一个个人形傀儡呢?
*
17:37
东京千代田区九段北,东京招魂社废墟
“哈啾——”
“啊,拆成这样就可以了吧?接下来去主上那里?”
桂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肩膀,扔掉已经被他糟蹋完的断刀。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松脂融化和汽油燃烧后的刺鼻臭味,令桂介这个始作俑者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远处的氏宗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武士刀,在废墟里翻拣着破碎的祭器。
“谷中灵园,青山灵园,杂司谷灵园…筑地本愿寺那里是最先被夕野火他们炸掉的吧?剧本还是天然气泄漏?”
“是事实,清兵卫开着满载天然气瓶的卡车过去的。”那对表兄弟早早的连新闻稿都想好了,理由就是东京多点因天然气泄漏发生爆炸。
挺没新意的。
“不过我们这样做,不会引发又一次关东大地震吗?”
同时破坏七个北斗七星阵的节点,让镇压在其中的怨力最快泄漏,汇集到选定的容器上,还需要做不少准备。
明治天皇在“大政奉还”后,本打算拆除这阵法,但手下的大臣和阴阳师们以破坏了结界会导致遭受平将门怨灵的报复来劝说明治天皇,使得北斗七星阵保存至今。为此,风水师以魔方阵和太极阵在外围切断、封锁了北斗七星阵。
然而,筑地本愿寺在1923年被彻底破坏后,曾经导致怨力泄漏,随后发生了死伤惨重和导致东京重建的关东大地震。
“也许这次会被命名为平成东京大地震,作为今上天皇的退位礼很有仪式感哦。”
“…你在说笑吗?”氏宗踢掉脚边的空汽油桶,朝着桂介翻了个白眼,“现在还是平成30年,不过似乎有消息说德仁明年继位。”
“提前引咎辞职啦,引咎辞职。我还蛮想知道如果皇室的男性继承人都死掉,那个老头会把皇位留给谁的。”桂介掏出手机,查看起Google地图,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或是干光他们,让主上上位。”
“摩罗大人还没有勤奋到那种程度。”氏宗想到现在的虎杖悠真那不复从前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他现在不想干活,只想着吃喝玩乐和寻找乐趣了…都是羂索那玩意的错!”
“都是羂索的错!”桂介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道。
——他们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的主君本来就是个隐藏很深的乐子人的。
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这么做的后果是否会让全日本陷入更深沉的苦难里,或许被血鬼术给复活的他们也随着他们鬼化的主君一样,陷入扭曲的漩涡里了。
*
轰隆隆——
在位于魔方阵中心、距离将门冢最近的东京招魂社被桂介和氏宗给彻底破坏后的第7分钟,东京千代田区发生了最大震级达到8.1级的强地震。随着东京大地震的发生,整个关东地区被因地震引发灾害,而形成了一幅现世炼狱图。
与此同时,在北斗七星阵的运转之下,日本三大怨灵之一的平将门,以诅咒之姿再一次重现于世。
这也是平将门死后第二次受肉。
注1:结合前面的对话,是那本书的书名《今日は天気がいいので上司を撲殺しようと思います》作者夕鷺 かのう,2019年1月18日発売。讲一个被上司岸本嫉妒学历而被刁难的女主加古川玲美的故事,加古川渐渐地幻想杀死她的上司;
注2:同上,加古川将自己与上司蛤蜊和海鸥,相互觉得对方碍眼,但海鸥能决定蛤蜊的命运;
注3:《尔雅·释名》;
注4:宫内厅前身;
注5:日本神佛习合后,北极星神格化的天尊、武神、菩萨,诸星中之最胜者。是平将门和其后代氏族信奉的神,是千叶氏的氏神。秦川胜除了是能乐之神外,也在后世被视作星宿(北斗七星)之神;
***
总是能在夜班的时候,碰到特别的病人=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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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二百零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