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开组会前,伊派芬妮得先到伦敦和她交往了三个月的男友说再见。
她总能在中央公园咖啡店找到他。
“Ooh!伊派芬妮! ”在台上演唱的菲比率先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
伊派芬妮无视周围顾客的瞩目,同样挥手并露出八颗牙齿以作回复,菲比准备再一次演唱她的成名曲——Smelly cat.
和瑞秋打过招呼后,她走向站起来迎接她的乔伊。
伊派芬妮放下行李和背包,给他一个风尘仆仆的拥抱,坐下后解释自己的来意。
“That's it?”乔伊的眉毛是八字,他不敢相信,他,乔伊·崔比安尼,有被女人甩的一天,“你要和我分手?”
“Hey,”伊派芬妮环胸,微微抬起下巴和眉毛,“我们都知道你还没做好安定下来的准备,而且你也不喜欢异地恋。”
极其不符合当下美国世界观的理由冲击着乔伊的心灵,他刚想反驳,却觉得伊派芬妮说地句句属实:“但我真心喜欢你,小派。”
他又觉得些许委屈。
乔伊皱巴巴的脸让伊派芬妮心有不忍,她挪动位置离他更进一点:“我知道。”
爽快和不拖沓是乔伊的优点,他拥抱后挠挠脸:“只是我确实没做好一段长期感情的准备。”
伊派芬妮笑着玩闹似的拳了乔伊一下,两人就又就着他们最近的见闻聊起来,也不清楚聊得长还是短,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伊派芬妮已经用一种舍不得却又异常决绝的眼神看着他。
“God,我忘记你长得多可爱了。”
她端详起他的脸,抿起嘴唇眼泛被帅到的泪花,捧起他的脸,发出几声拟声词后给他留下深深一吻。
她经常这么吻他,像捧起青蛙的公主一样,轻轻的,带有他能感受到的让他害怕的,强烈的喜爱。
离开的时候,这种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网困住他,被收紧一网打尽似的,他的心脏猛地向上提了提,挽留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伊派芬妮的笑挡了回去。
“That's it, Joey, that's it.”
乔伊怔了怔勾勾唇,最后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好吧。”他耸肩,“要是想起我了,记得来看我。”
茶几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他起身说要点杯咖啡。
从招待事物脱身的瑞秋抓紧时间溜到她身边。
“分手了?”
“是啊。”
“真可惜,我前天还在和莫妮卡说想你呢。”瑞秋小小叹口气,她翘起二郎腿,贴到她身边,“你是不是要回去读书了?”
伊派芬妮点点头:“不过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只要我有时间。”
“好吧,我会想你的。”瑞秋松开拥抱,“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罗斯·盖勒向你说Hello?”
“Oh, please,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Doctor,”瑞秋的嘴巴一撇,手一摆,“没你我们怎么在牌桌上打败那群洋洋得意的男人。”
伊派芬妮笑开了花:“没关系,你一个电话我就能从任何地方飞过来。”
菲比唱完洗澡时想到的赞颂生命的歌曲,从台上下来,挤到两人中间。
“怎么了怎么了?”
“小派和乔伊分手了。”
“What?”菲比把吉他放好,跪在沙发上转头指着在吧台的乔伊大喊为什么上帝为什么。
伊派芬妮赶紧拉住菲比的手:“菲比,是我提的分手。”
“好吧,我差点要捅人了。”菲比安抚好裤腿里绑着的小刀。
伊派芬妮目瞪口呆以外,想着这是一个藏防身武器很好的方法,要是有个壮汉什么的当街将她扑倒,没人能想到她的腿上绑了这么个玩意儿。
莫妮卡闻讯赶来,接到某瑞短信的时候她正在附近。
“We are still your friends, right?”
伊派芬妮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癫癫的。
“我和你们先是朋友才和乔伊有关系的,记得吗?”
莫妮卡稍微放下心,她把大衣脱下扔到旁边:“他是不是沾花惹草了?”
“没有的事。”伊派芬妮从包里拿出一张塑封的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莫妮卡把碎发别到耳后。
“我电话里和你们说过的克莱尔的清洁秘方。”伊派芬妮信誓旦旦,“这绝对能把你家沙发上的污渍祛除得完美如新。”
“天呐,你不要离开我的生活,好吗?”
“我是去读书,不是去打仗。”伊派芬妮觉得这六个人实在有趣,好像活在喜剧当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凑成这样的组合。
“你知道吗?伊派芬妮,我前世是个将军,一定会带你打胜仗的,不要害怕。”
没等伊派芬妮做出回应,钱德勒加入谈话:“这也太不幸了,我才刚开始喜欢上你。”
“什么?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喜欢我?”
“不知道,你看上去太,jumpy了。”钱德勒皱着脸又想了想,“再说,什么名字会有一个派(pie)在里面。”
都不管对她名字的吐槽,伊派芬妮指着自己的鼻子深觉冤枉:“我?Jumpy?”
“对。”
“?我……”伊派芬妮对着钱德勒摇摇晃晃的姿势摇头,“你就是因为莫妮卡说我比较幽默才这么说的吧?”
“至少一起吃顿饭?”莫妮卡无视钱德勒的交换拉着她的手,“我会做你最爱吃的千层面。”
伊派芬妮笑出声:“不行,我得乘最快的火车回去,就在两个小时之后。”
“No~”
被硬拉着唠一个小时嗑的伊派芬妮,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踏上前往波士顿的火车。
——
她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是这样的场景。
当她的导师在手机里怒吼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吭。
“说话啊?到底什么借口开学就请假一个月,现在组会还迟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啊老师。”伊派芬妮惊恐地看着卫生间里的瘦小成人女尸,生咽下自己的口水,“我在命案现场。”
“啊?”
“你。”
没等到听清导师后面说什么,一个卷毛头戴着风衣围巾的男人赶来,指着她使唤道,“现在报警。”
但伊派芬妮在他来之前就报了警,所以她现在只是呆呆地走到一边。
“金鱼脑袋在想什么?”
伊派芬妮看到他冰冷的蓝色眼眸打一个激灵,迅速拿出被大佬导师一次次质问下训练出的求生本能:“我已经报警了,老师。”
那个男人奇怪地盯着她,没一会儿便从口袋拿出手套,蹲下仔细查看现场。
“Um……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好像不应该破坏现场。”
“闭嘴,金鱼。”
伊派芬妮没有因为模特先生的粗鲁而受伤,她默默退到一边等待救援。
等乘务员过来重复同一句话的时候,那位模特先生站起来,紧锁眉头抿着唇盯着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伊派芬妮,又蹲下继续查看尸体的情况。
伊派芬妮呆滞地接过那个证件,上面这这位模特先生的名字,他不叫Mr.Model,他的名字是Sherlock Homes,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是?”乘务员想伸手接过。
伊派芬妮将证件挪开一点,仔细观察上面的印章和样子,上面的职位写着的是,咨询侦探。她挑起眉毛,又观察模特福尔摩斯先生,他看上去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证件是真实有效的。”伊派芬妮一本正经,双手将证件递给乘务员,“他是咨询侦探。”
乘务员将信将疑,拿起来仔细端详。
“如果你需要,可以拨打这个号码。”夏洛克从大衣里侧的口袋抽出一张名片,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头也不回的举起手,眼神从未离开面前的尸体。
乘务员拿过名片,转头拨打电话。
一会儿后乘务员带着另外一种态度回来,将名片递给已经站起来的夏洛克。
“雷斯垂德警官让我和您说,他希望您解决这件事后能马上回去。”
夏洛克没有理会,抬头看着车顶,伸手就能碰到。
“这里谁能打开这个车顶?”
乘务员老老实实地回答:“一般是我们几个乘务员,还有车长,只要有钥匙就能打开。”
火车被封锁,谁也下不去,谁也上不来,人头攒动,大家从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变为在车厢来回走动的大声喧哗,甚至开始有几个人梗着脖子大声训斥工作人员。
夏洛克掏出口袋的纸和笔写了些什么,撕下来后大手一挥推伊派芬妮出去,她还没搞清楚他在问乘务员职工名单的原因呢,就被赶到走道里平息众怒。
——
伊派芬妮在乘务员的指引下找到列车的广播室,先是发出点声响引起大家的注意,接着饱含感情和热泪地说道:
“各位听我说,这位受害者是一个单身妈妈,她刚把孩子转交给邻居,正要前去娘家探望自己生病的老母亲,目前警方已经在加快处理,只需要耽误大家这一点时间,就能为这位单身妈妈争取到她应有的正义。
想想大家在生活中有多少次因为害怕引火上身而没伸出的手,多少次因为错失机会而没说出口的问候,又有多少次因为一念之差做出的悔恨的决定。
至少这一次,我们不要重蹈覆辙,让我们为她做点事,让我们为她的儿子做点事,好吗?”
十分钟后,在伊派芬妮感动演讲下,大部分人已经安静下来,虽然还有小部分在骂骂咧咧,但迫于群众的压力也只是骂骂咧咧罢了。
伊派芬妮口干舌燥,小心翼翼地从广播室出来。
回到车厢时正面撞到一个怒发冲冠西装革履的白男。
“你。”男人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你知道耽误我的行程让我损失多少钱吗?”
伊派芬妮后退一步躲避红脖子男的唾沫。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别装了,我刚看你从那边出来,你就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小白兔样子,以为整个世界欺负你似的。”
伊派芬妮不敢相信,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不对,是不是在说她长得好看啊?
她又回想起西西莉亚拉着她去看的犯罪心理演讲,一些奇怪的知识冒出她的脑袋瓜。
好像詹森·高登(Jason Gideon)教授说过,这类人总是有奇怪的恋母情节,曾经被女性伤害过,经常反映在将迷恋又嫌恶的态度投射到具有相同特征的女性身上,过度的自卑产生的自尊自大让他过于追求外在的财富和权力。
“我在和你说话呢。”红脖子男伸手要抓她的领子。
伊派芬妮握住他准备推搡的手,和比她高一个半头的红脖子干瞪眼。
她忽然张着嘴巴愣了愣似的往后踉跄,左手捂着胸口,右手颤抖着指尖指着他。
“嘿,大家快看,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不会是凶手吧。”
“喂,没见过你这么碰瓷的。”
“大家都看到了吧!”伊派芬妮四处张望,当初加入戏剧社培养的演技派上用场,“我只是个学生,你干嘛推我啊。”
伊派芬妮一米七的身材并不算娇小,但她的脸实在太幼态,穿的衣服还显得人矮矮的,活像一只迷路的麋鹿,声音还提高两个度,顿时二十几岁高中生的形象活灵活现。
她的声音委屈难过:“有没有天理啊,你就是要打我!我要哭了。”
其它车厢相继听闻有戏可看,纷纷过来凑个热闹,整个车厢以她的位置为中心扩散开,被围个水泄不通。
小夏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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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模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