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心域回响 第28章 沉默的回响

回到斯塔克大厦后，林舟被强制要求进行为期一周的全面静养和深度神经修复。西伯利亚的精神冲击对他的影响比预想的更严重，不仅仅是精神透支，似乎还留下了一些难以察觉的“印记”，需要时间和专业治疗来抹平。

托尼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也更加……难以接近。

他依然每天都会去医疗区，但总是挑林舟睡着或者正在进行深度治疗、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会站在医疗舱外，隔着观察窗静静地看一会儿，或者进去默默地检查一下各项生理数据读数，停留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分钟，然后便迅速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不适。

即使是在林舟清醒时，托尼的探视也充满了刻意的距离感。他会公事公办地询问恢复情况，讨论一下“铭文”项目后续的数据分析，或者传达一些弗瑞那边关于“熵灭”和“清算之日”的最新情报，但眼神总是避免与林舟直接接触，语气也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林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层无形的屏障。他不明白，为什么共同经历过生死，托尼反而对他更加疏远了？是因为自己又一次的“不堪重负”让他失望了吗？还是因为在西伯利亚，自己没能提供更有效的支援？

这种猜测让他感到失落和一丝委屈。他试图在托尼偶尔来看他时，主动提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或者表达对团队事务的关心，但托尼总是用简短的回答或迅速转移话题来应对。

一次，林舟忍不住问道：“斯塔克先生，是不是我上次的任务表现……让您不满意了？”

托尼正在翻看电子病历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抬头，语气平淡无波：“你的表现符合预期，甚至在干扰下依旧提供了关键信息。不要多想，你的任务是尽快恢复。”

他的回答无懈可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林舟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背影，心中的困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托尼并非感受不到林舟的困惑和那偶尔流露出的、被伤害的神色。这让他内心备受煎熬。他渴望像以前那样，轻松地调侃，分享最新的科技笑话，或者就某个理论问题争论不休。但他害怕。

他害怕一旦卸下这层防备，那日益清晰、却与他自我认知严重冲突的情感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失控。他害怕吓到林舟，害怕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珍贵的信任和默契，更害怕……面对那个可能不再“笔直”的自己。

他开始更频繁地流连于纽约的各大酒吧和派对，试图用酒精和喧嚣，以及那些依旧对他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来证明些什么，来填补内心因刻意疏远林舟而产生的空洞和不安。

然而，即使在最喧闹的场合，端着最烈的酒，身边围绕着最靓丽的身影，他的思绪也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回那座大厦，飘到那个安静地待在医疗区或实验室的青年身边。

“他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有没有按时吃饭？”

“班纳那个家伙有没有又给他安排超负荷的训练？”

这些琐碎的、充满关切的问题，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响，让他感到无比烦躁。

“嘿，托尼，心不在焉啊？”一个身材火辣的超模依偎过来，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

托尼看着眼前妩媚的笑容，却只觉得索然无味。他脑海中浮现的，是林舟在实验室里，因为一个数据难题而微微蹙眉，最终解决时那双眼睛里绽放的、比任何宝石都璀璨的纯粹喜悦。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底那份越来越清晰的认知——那些曾经能轻易吸引他目光的浮华与性感，正在失去魅力。而某种他一直在抗拒的、宁静而坚韧的力量，正悄然占据他内心的中心。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恐慌，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持距离的决心。至少，在他真正想明白，或者……有勇气面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