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心域回响 第27章 冰原下的暗流

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刻刀，刮过荒芜的雪原和那座如同巨兽残骸般的废弃研究所。昆式战机降落在距离研究所数公里外的一个隐蔽山谷，引擎的轰鸣声很快被无边的寂静吞噬。

这次行动小组由托尼、史蒂夫、娜塔莎和克林特组成，林舟依旧担任远程支援。尽管托尼内心极度不愿让林舟再次涉险，但史蒂夫和娜塔莎都认为，在“熵灭”可能布设了未知陷阱的环境中，林舟的预警能力不可或缺。托尼无法拿出更具说服力的反对理由——他总不能说“我担心他”吧？这听起来太不像他了。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林舟留在加装了更强隐身和防护符文的战机内，并且托尼设置了极其严苛的触发条件：一旦林舟的精神波动超过安全阈值，或者战机受到任何形式的探测，贾维斯将立即启动紧急撤离程序，无需等待命令。

“待在这里，保持频道畅通，有任何不适立刻报告，明白吗？”出发前，托尼穿着厚重的防寒服，面甲尚未落下，他看着林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明白，斯塔克先生。我会小心的。”林舟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托尼那份沉重的担忧，这让他既感到温暖又有些压力。

突击小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风雪中。战机内，林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远处的研究所。

冰冷，死寂，混乱……这是研究所给他最初的印象。残留的苏联时期实验能量、破损管道泄漏的辐射、还有……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恶意，如同沉淀在海底的淤泥，属于“熵灭”。

他的感知穿透厚重的混凝土墙壁，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他“看”到托尼金红色的战甲如同灯塔般醒目，史蒂夫的盾牌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娜塔莎和克林特则如同两道幽影，悄无声息地清除着障碍。

“主体建筑结构不稳定，多处承重柱有裂痕……”

“地下二层东侧走廊有能量陷阱，触发式，连接着……自毁装置？”

“巡逻队……三组，情绪同步率高得惊人，几乎没有个人情绪波动……”

林舟的声音平稳地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为小队提供着至关重要的导航和预警。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这里的能量环境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那种属于“熵灭”的冰冷恶意无孔不入地试图侵蚀他的感知，带来阵阵针刺般的头痛。

地下深处，小队终于发现了“熵灭”此次活动的核心——一个正在运行的大型能量转换装置，它将地热能以及某种抽取自空间本身的未知能量，转化为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幽紫色能量流。几名身穿暗紫色长袍的“熵灭”祭司正围绕装置进行着某种仪式，他们的情绪狂热而统一，仿佛被同一个意识操控。

就在托尼准备突击时，林舟的感知猛地捕捉到一股极其尖锐、充满痛苦和挣扎的情绪波动，来自装置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附属房间！

“等等！旁边房间有生命反应！情绪……非常痛苦！像是……被强迫抽取能量！”

这个发现打乱了突击计划。史蒂夫立刻做出决断：“托尼，娜塔莎，压制祭司！克林特，跟我来，救人！”

战斗瞬间爆发！能量武器的嗡鸣、子弹的呼啸、金属的撞击声充斥地下空间。托尼的战甲火力全开，精准地压制着试图启动装置反击的祭司。然而，一名祭司在倒地前，狞笑着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

刹那间，整个研究所的能量场变得极度狂暴！一股强大的、针对精神层面的冲击波以装置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战机内，林舟如遭重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扔进了搅拌机，无数扭曲的幻象和疯狂的呓语涌入他的意识！他惨叫一声，抱住头部蜷缩起来，之前被压抑的头痛呈指数级爆发！

“林？！林舟！报告情况！”托尼在激烈的交火中听到了通讯器里传来的痛苦呻吟，心脏几乎骤停！他能通过战甲内置的远程生命监测，看到林舟的心率和脑波正在疯狂跳动！

“干扰……精神冲击……”林舟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我……需要……集中……”

托尼目眦欲裂，他想立刻飞回战机，但眼前的敌人和尚未关闭的危险装置让他无法脱身。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感攫住了他。他只能疯狂地攻击着眼前的敌人，将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倾泻在掌心炮和导弹上，同时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坚持住！林舟！听到没有！坚持住！贾维斯！优先稳定他的生命体征！启动所有舒缓程序！”

他甚至忘了使用代号，直接喊出了林舟的名字。那声音里的惊惧和关切，透过嘈杂的战斗背景音，清晰地传入了暂时恢复行动能力、正在协助史蒂夫解救被困人员的娜塔莎耳中。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托尼的方向。

最终，在史蒂夫成功救出那名被囚禁的、拥有能量亲和体质的变种人少年，并配合托尼强行过载关闭了能量装置后，地下空间的混乱能量场才逐渐平息。

战斗一结束，托尼甚至来不及检查战利品，第一个冲出了研究所，推进器开到最大功率，如同流星般划破风雪，冲回昆式战机。

当他撞开机舱门，看到脸色惨白、虚脱般靠在座椅上，正由战机内置医疗单元进行紧急镇静和能量补充的林舟时，托尼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几步跨到林舟身边，想碰触他又不敢，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医疗数据屏幕上逐渐平稳的曲线，声音干涩地问：

“……你怎么样？”

林舟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托尼面甲后那双写满担忧和未褪惊恐的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还……还好……就是有点……像被浩克敲了脑袋……”

托尼没有笑。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林舟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林舟无法解读。然后，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驾驶位，启动了返航程序，全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林舟痛苦呻吟的那一刻，在看到他虚弱苍白的脸庞时，内心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慌和随之而来的、汹涌澎湃的保护欲，早已超出了普通伙伴的界限。一种他无法再轻易忽视的情感，正在这西伯利亚的冰原之下，悄然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暗流。

（第二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