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向下亲吻 第2章 第 2 章

4.

霍普一天都在为晚上的约会心神不宁。

这并不是说他害怕或者什么，只是他很久没有和人展开这样一段关系了。他的感情生活贫乏的被哈维评价为“哥谭最后一个清教徒”。

但作为一个人类，霍普有着渴望社交渴望关系的原始**，他只是有些“挑剔”而已。

首先，他是一个基佬。不是说哥谭这个城市基佬不够多，但霍普的精神洁癖十分严重——不然以霍普的条件随便找个酒吧转上两圈都能钓上一打的鱼。

其次，基于他过去的某种遭遇，他喜欢的类型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变态。而且他以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所以霍普做起了清教徒——基本上被迫的。

再者，最近有关垃圾的罢工让哥谭警局焦头烂额。

政府支付给环卫工人的微薄薪水已经不能让他们活下去了，他们不得不开始游行来为自己争取最基本的权力。

这座城市已经被垃圾包围，大家都在臭气里艰难生活。

但那些富人雇得起私人垃圾处理员，他们完全不在乎这座城市被垃圾或者尸体淹没。

整座城市被各种负面情绪包裹，各种暗流在哥谭这座古老的城市下涌动。

为了维持上流权贵生活的稳定，哥谭大大小小的警察都被分派了任务——警局的一大收入来自哥谭上流阶层的捐助，因此你必须尽心竭力为他们服务。

所以霍普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和别人展开一段关系——关于这点，他居然有点羡慕吉姆戈登。

不管是谁，那些好人还是坏人，都像是求偶的蜜蜂一样围着戈登这朵烂花转。明明帅气的警察也不止戈登一个。

大概是戈登那个臭脾气真的很讨人喜欢吧，霍普耸耸肩，对着地上的尸体又照了一张相片。

“霍普，怎么样了？”

“嘿，哈维。”霍普转过身，拍了拍戴着帽子咬着面包走过来的胖警察，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交给你了。”

“唔。”哈维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撇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口齿不清的霍普说，“这帮狗娘养的，做事情也不能干净利落一点，弄得这么难看还要我们收拾。”

“你这话敢不敢说给戈登听？”霍普从车里拿出一罐饮料，猛地灌了几口。

哥谭的治安一贯不怎么样，但最近就像是从垃圾桶来到了垃圾集中营。抢劫犯就像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多，在某个不知名后巷里发现几具死尸都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你别嘲讽我了。”哈维苦笑一声，他转头看了看在四周忙碌的警员，凑到霍普身边挤眉弄眼的说，“怎么，晚上有约？”

“什么——”霍普差点被饮料呛死，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才假装不在意的回到，“你怎么知道？”

“喏。”哈维庞大的身躯猛地靠到了警车上，这服役多年的老伙计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抗议。

但哈维可不管这个，他用屁股抵着门，手里又点上一根烟，对着街边的一脸黑色摩托说道，“那不是你的宝贝？上面那个礼物盒子就像是山姆老妈的屁股一样显眼。”

“确实，我有约。”霍普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约会”，丝毫没有理会哈维的污言秽语。

“真不错。”哈维赞赏的看了霍普一眼“在这段艰难的时光，我们都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汽车旅馆之夜和某个辣妹，”——霍普猛地甩给哈维一个眼刀——“哦或者和某个辣男。”

哈维连忙改口，他忘了自己的这位同事那无伤大雅的小癖好了。

“谢谢。”霍普假笑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五点了。他和亚瑟的俱乐部约会定在晚上六点，而他需要穿越半个哥谭去赴约。

“哦，对了。”哈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又狠狠抽了几口烟，对着霍普郑重其事的说道“千万，千万别向戈登学习——远离疯子！他的品味绝对是哥谭，哦不，宇宙第一烂！”

5.

亚瑟摩挲着手里的纸片，陷在沙发里，安静的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安全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那些小混混后来完全没来找他的麻烦。那杯咖啡让他的胸膛暖洋洋的，就算是那件薄薄的小丑装似乎都厚实了起来——所以他一直转一直转，那块广告牌和他的心情一样旋转飞舞到了天黑。因为他的努力工作，商店老板还给了他额外一笔小费，这简直让他受宠若惊到拿不稳那几张钞票。

今天实在是过于美好，亚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其实被人抢走了广告牌，现在正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垃圾堆里——这一切都是某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就像是那种快要被冻死的人却会感受到温暖而微笑面对死亡的谵妄。

但是，亚瑟再一起望向了手里的奶白色纸片，上面有一连串用漂亮花体写的黑色的数字——这是霍普的私人号码。

“这是我的号码。”蓝眼睛男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我明天可能会迟到。我保证不会迟到太久的，但我要是迟到了，你可以用这个号码来催催我。”

亚瑟已经忘记了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接过了那张纸，一种轻飘飘的如同棉花一样的感觉塞在他的胸口。

一个号码，亚瑟想，霍普是在邀请他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

这应该是真的，亚瑟想，他自己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他的字歪歪扭扭，有时候还会因为吃太多药而颤抖的像扭动的蛆虫。

那些小药片在勉强维持他正常生活的同时又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你很高兴，宝贝。”妈妈说，“你很高兴。”

他和妈妈依偎在一起看默里秀。以往他会和妈妈一起聚精会神的随着默里大笑，而他现在只是走神的在想着波格斯俱乐部的约会，他忘记笑了。但妈妈永远最了解自己的宝贝，她能从空气中嗅出亚瑟很高兴。

“我今天多赚了一些钱，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遇到了霍普。他知道妈妈很爱自己，但她对于这方面总是有些过于敏感。

而且今天真的多赚了一些钱，至少能让亚瑟还清几张账单还能交上暖气钱，他确实为这个高兴。

“努力工作总是好的。”

是吗？他一直那么努力工作，但直到今天才看到了一点希望。

他不想一直做一个戴着假发在商店门口转广告牌的小丑，拿着每小时五美元的微博薪资，为了付房租而发愁。

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老是在咳嗽，记性还越来越不好，她经常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拿过那些该死的信而一遍遍叫亚瑟去查看那该死的信箱——

“哈！哈！哈！”

默里一直那么受人欢迎，人们会随着默里的笑话放声大笑。

那些聚光灯，那些掌声，那些鲜花，多么的美好——亚瑟胡乱的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一些心得，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霍普帮助他站起来时那双温暖干燥的手。

妈妈的手总是湿润的，她帮亚瑟梳头发的时候亚瑟总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老人特有的腥臭味。

亚瑟为自己居然对妈妈感到恶心而愧疚，他强迫自己回忆别的东西。他回忆起阿卡姆的医生做电击治疗的时候总带着白色的乳胶手套，那手套经由电流散发出一股皮制品特有的焦味，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晕眩感，霍普的那件皮夹克就没有那种味道——

他又想到霍普了。

这让他喉咙有些发紧，他今天真的想的有些太多了。亚瑟垂眼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妈妈，亲了亲对方已经发白的鬓角，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努力的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去想那些坐在办公椅后的富人，不去想托马斯韦恩那令人作恶的虚伪演讲，不去想自己那岌岌可危于悬崖上的理智。

他努力的在自己混乱的记忆宫殿里清理出了一块地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今天的记忆放了进去。

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亚瑟想着，然后他就靠着妈妈安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