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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在这样的情况下注定很僵硬，于是布鲁斯很平静的说：“我猜你们也不会想见到我，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就不在这里停留了。”
“蝙蝠侠！”戈登试图叫停他，但是布鲁斯显然不会听他的，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眨眼之间，布鲁斯就要离开这里。
但是这一次戈登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他不知道是自己年轻了，还是蝙蝠侠老了，在抓住布鲁斯的一瞬间，戈登居然有几分恍惚。
他过了几秒才会过神来，然后认真的说：“你不能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用力的抓住布鲁斯的手，然后环顾周围所有人：“你们都说你们怨恨蝙蝠侠，但是你们其实都知道他不会放弃这座城市，你们埋怨他，只是因为你们没有留下你们的城市，你们恨不了自己，就只能去恨蝙蝠侠了。”
“别在说了，戈登。”尼格玛他们还没说什么，反而是布鲁斯先开口。
他漠然的面对着戈登，既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动，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愧疚。
他就像是一个人偶，一点情绪都没有。
“蝙蝠侠……”
罗伊森看情况不对，连忙把话题接过去：“要不你们不要在说这些事情了，先想想，你们有没有办法把我送出去？还有……额，四个小小时，四个小时这地方就炸了，然后我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蝙蝠侠撤除他的炸弹……”罗伊森瞪了尼格玛一眼，尼格玛这才不说了，“当我没说。”
哈维没有他那么爱说，一旦尼格玛闭上了嘴巴，世界就和平了一半。
布鲁斯淡淡的瞥了一眼罗伊森，倒是有点惊讶这个年轻男孩居然能让尼格玛听话。
罗伊森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还在为场面和平下来松了口气。
“没有四个小时。”布鲁斯忽然张口说，“你觉得小丑没有进来吗？他已经进来了，你没有四个小时的逃跑时间了。”
他这话一说，罗伊森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小丑？”
“你别告诉我那个疯子来了吧？”尼格玛抖了抖也同样说道，“那个疯子还活着？”
“他十几年没出现了。”哈维也说，“他在哪里？”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罗伊森说：“……我有办法让你走，如果你乖乖走的话。”
“呃……”罗伊森知道蝙蝠侠这话的对象其实并不是他，在看到托尼史塔克那样以后，他已经知道自己救不了托尼了，虽然很失望，但是离开似乎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所以，蝙蝠侠说话的对象其实是尼格玛他们。
罗伊森如果答应了，完全就可以强制把尼格玛召唤回系统里，那样尼格玛就不会给他捣乱了。
虽然尼格玛武力值很烂，但是他那个脑子有时候确实可以出乎意料的给布鲁斯造成些麻烦。
罗伊森转头看向尼格玛，尼格玛面无表情，但是罗伊森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蝙蝠侠要杀掉托尼史塔克，也就是要毁掉这个哥谭，即使他们都知道这个哥谭并不正常，但是看着自己熟悉的城市，如何轻易的说出放弃。
“所有人都不够了解你。”尼格玛说，“就连我这种人都觉得这话可真是残忍。”
布鲁斯依旧不理他，只是看着罗伊斯。
尼格玛看起来放弃了，他一脸的无所谓，打算如果罗伊森强行把他送回去，他也不会反抗。
罗伊森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能。”
罗伊森直视布鲁斯的眼睛：“抱歉，蝙蝠侠先生，但是我想……我并不能替尼格玛做这个决定……”
尼格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而布鲁斯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罗伊森继续说，“但是我想……哥谭是你的城市，也是他们的城市，我不能做决定，我不能强迫他，所以很抱歉。”
其实他应该答应了蝙蝠侠的要求，然后就离开的，毕竟他想要在哥谭做的，已经做不到了。
他留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白白浪费自己的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罗伊森想，虽然这是一个游戏，克拉克也好，尼格玛也好，都只是他抽取的角色，只要罗伊森想，他们都应该以他的意志为前进的方向。
但是，罗伊森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给予他们尊重，就算是为了他们曾经为这座城市的付出，他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意志。
“罗伊森……”尼格玛下意识的喊着罗伊森的名字。
而罗伊森并不理会他，他只是看着布鲁斯，一脸的坚定。
这让布鲁斯想起了那个被他打倒无数遍，最后还是走向他的孩子。
他确实看到了他不屈的意志。
于是，布鲁斯没有说出一句类似于“那就别后悔”的话，而是点了点头：“你决定了就好。”
罗伊森点了点头。
而这时候尼格玛开口了。
“蝙蝠侠。”他说，“你真的确定你要毁灭这个哥谭吗？”
“是的。”
“我该怎么说？我不想当正义的那一边，但是你现在看起来才像是个坏蛋。”尼格玛说。
“尼格玛，你知道的，你是在自欺欺人。”布鲁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了结这里。”
说完，他转身消失了。
这一次，就像是他每一次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开一样，戈登没能留住他。
“其实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了结这里。”戈登说，“这座城市并不正常。”
尼格玛没有回答戈登，而是对罗伊森忽然说。
“我不喜欢这座城市，罗伊森。”尼格玛忽然开口说，“这座城市，一天到晚的阴雨绵绵，有一堆肆无忌惮的疯子——当然我也是里面的一员，但是你知道疯子太多了，我就看起来没有那么特殊了，而且还有个蝙蝠侠，我不想承认，但是他我确实从来没在蝙蝠侠手上赢过……于是，我曾经尝试离开过哥谭，但是我最后又回来了。”
“因为我发现，只有哥谭容纳得了像我这样的怪咖。”
怪咖，疯子。
这是哥谭给这些人的称呼。
哥谭外的人也喜欢这样称呼他们。
他们喜欢这称呼吗？太喜欢了。
他们在这座城市里自由的展示自己疯狂的一面，在这座城市，自由的……
所以他们也为这座城市走到了最后。
哥谭的义警们爱这座城市，哥谭的反派们也同样爱着这座城市。
罗伊森深吸一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说：“如果我们杀了小丑呢？如果我们杀了小丑，我们就可以说服蝙蝠侠不要炸毁哥谭，你们觉得呢？”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尤其是那些非哥谭人。
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对此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他们不是这座城市的人，他们无权利决定其他城市的命运。
罗伊森看着娜塔莎和克拉克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开口说道。
“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罗伊森。”娜塔莎说，“但是如果你想试一试的话……我会给你保底，我优先保你的命，我和超人，我们去找离开的方式，你可以去尝试，如果你失败了，在时间快到之前，我们会带你走。”
她是罗伊森的保底，在关键的时候，她总会给罗伊森安心的资本。
“谢谢你，娜塔莎。”
娜塔莎没说什么，和克拉克走了。
于是现场就只剩下那些哥谭人，罗伊森，以及彼得。
彼得是娜塔莎有意识留下来的，她还是不怎么放心那些哥谭反派，有彼得在，她会放心很多。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杀了小丑。”罗伊森提出问题，“如果小丑进来了，他现在会去哪里呢？”
所有人都开始思考，小丑会去那里呢？
小丑会去哪里？
这个问题，罗伊森他们还需要思考，但是布鲁斯不会。
他了解小丑，太了解了，在他发现小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小丑去哪里了。
他离开罗伊森，并不只是因为他与他们无话可说，也是因为他要去找小丑。
他启动了阿卡姆地下的蝙蝠机——感谢创造这个世界的是托尼史塔克的脑子，他了解布鲁斯的很多事情，比布鲁斯以为的还要清楚，就比如此刻他会保留布鲁斯在阿卡姆的所有蝙蝠洞，包括他藏着蝙蝠机的那个。
蝙蝠机启动，目的地，韦恩大宅。
蝙蝠机的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在战争后期，他和托尼对他的武器都进行了非常多的改造，更快，更强，在关键的时候才能保住他的命。
而这，确实让他保住了命。
布鲁斯想到这里，心脏莫名的抽痛，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就算在蝙蝠机停留在韦恩大宅时，他也一样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从蝙蝠机上下来，布鲁斯看着依旧华丽的韦恩大宅，脚步略微停顿了一瞬，然后才走进去。
他一路不停，直接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
而当他面对自己熟悉的卧室门时，居然难得的迟疑了一瞬。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门里，小丑翘着腿哼着歌坐在床边，而就在他所在房间的床上，托尼史塔克安静的闭着眼睛。
“瞧瞧，瞧瞧，多么感人的一幕啊。”小丑抬起那双绿色的眼睛看向布鲁斯，“王子来了，来做什么？来拯救他的睡美人吗？哦，多么浪漫的故事啊，小丑都要哭了，可是，王子先生……”
“你救得了只剩下一个脑子的睡美人吗？即使他在这个世界里才可以保持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