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鹅的嘶鸣 第61章 第 61 章

“请在这里填写信息，然后在这里签字。”

麦考夫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轻车熟路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是他第二次来精神病院看人。

上一个是米娅克莱斯特。

他手持一把漆黑的雨伞，缓缓穿行在一条昏暗狭窄的长廊中。长廊的尽头，一位守卫静静地伫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守卫的背后，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橱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监禁用具，包括令人胆寒的催泪瓦斯和麻醉枪。而在墙架上，还摆放着一些防爆装置，显然是为了应对病患可能发生的突发暴动。

这条长廊似乎有三十码之长，昏暗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气氛，如同某些恶俗电影中的场景。

长廊两侧分布着一个个囚室，这些囚室之间彼此隔绝，使得病患们无法相互交流。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病人并非极度凶残，又或者是为了防止像汉尼拔莱克特那样狡猾的病患之间相互蛊惑，这样的布局无疑增加了对病患的控制力度。

囚窒开有观察窗，长而窄，犹如一个射击口，开在门的中央。其余的则是标准的牢房，栅栏组成的墙向着过道。①（出自《沉默的羔羊》）

莱克特的牢房位于长廊深处，与其他囚室相隔甚远，形成了一处独立的囚禁空间。除了环绕四周的栏杆之外，还特别安装了无法击碎的防弹玻璃，用以确保安全的隔离。

此外，在房间的左侧设置了一个用于物品传递的小窗口，窗口的尺寸非常狭窄，以确保两侧无法同时开启，这或许是出于防止莱克特伤害他人的考虑。

这大概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麦考夫忍受着其他病人的异样目光怪叫以及这里散发出潮湿的霉味，他一路走到长廊的尽头，终于见到了躺在铺床上正在翻阅意大利版《时尚》杂志的莱克特。

他的牢房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毫无意外。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麦考夫用他那优雅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说道，带有一种英式口音的傲慢和高雅。

莱克特停下了阅读，放下手中的杂志，露出那双锐利的褐红色眼睛。他看向穿着三件套西装的英国绅士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麦考夫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

他打量着这位稀客，目光如X光般扫过麦考夫的全身。

“布拉斯顿的工装靴，看上去很漂亮。”莱克特注意到麦考夫的鞋子，那是双意大利手工皮鞋，显得格外精致。

麦考夫拿出了两封信，从那个在医院见过的小窗里放进去，等着囚室里的人接收。

“这是埃丝让我带来了的。你写给她的信。”

麦考夫神色淡淡，他扫了一眼周围，看来并没有人来看望莱克特，周边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他不太喜欢站着谈话。

莱克特从铺子上起身慢慢走到栅栏前，他的脸从阴影中慢慢渡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来看你的人真的不多，”麦考夫观察着他说道，“主要是些不太出名的学者和那些喜欢做白日梦的记者。他们总是那么执着。”

“嗯，或许是因为他们太普通了，缺乏自知之明，还总是贪得无厌。”莱克特评价他人时总是如此尖刻。他从窗台上取下了麦考夫留下的信，轻轻地抚摸着，仿佛还能感受到以斯帖留下的余温。他凑近鼻端，轻轻地嗅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扑鼻而来。

除了这个男人身上所带的乌木沉香的气息，还有一种不属于任何香水的味道，那是属于人体的独特香气。

那股气息深深烙印着他的女儿的印记。

它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清香。

“我很好奇，你来的目的。”

这个时候守卫给麦考夫拿了一把折叠椅。

“目的？我们终有一场见面。莱克特医生。”麦考夫嘴角上扬，透露出一种礼貌性的微笑，他的眼眸如钢铁般冷硬，却又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直直地与莱克特对视。

“很抱歉关于你叔叔的事。”莱克特说着，他褐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红色的流光，透露出些许恶意。他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于是他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问道：“谈谈以斯帖吧，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记得她曾经给我寄过礼物。”

“礼物？如果你是这么定义的话。”麦考夫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这算得上是回礼吧。”

“保罗马丁这孩子啊，真是让人惋惜，他的意志力总是显得那么薄弱。”莱克特叹息道，似乎能感受到他心中淡淡的悲哀：“美的东西，保罗往往不能领悟到其中的深意，这也不能全怪他。但令我惊讶的是，以斯帖却能明了。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你说呢，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听后，微微一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清冷：“我认为，更多的还是她超凡的专业实力吧。以斯帖不仅有与生俱来的天分，而且她在工作上展现出的才华也是无人能及的。她的出色，无疑得益于威尔格雷厄姆先生的精心教导。”

听到老朋友的名字，莱克特眯起眼睛，他轻笑：“你知道，你是无法用圈养鸭子的方法来养一只天鹅。”

对于这个生动的比喻，麦考夫不禁笑出声，话语中带着些许讥讽：“以斯帖不会在乎，她都不在乎杰克派克在媒体前曝光和你的关系。”

莱克特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英国男人，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个。

他不喜欢英国男人。

“年轻人，我要跟你郑重声明。”莱克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从她与她母亲相连的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属于我。”

“属于你？”麦考夫眉头紧锁，他凝视着镇定自若的莱克特，深知莱克特正誓言着有一天会从他的手中夺回以斯帖。

他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就连麦考夫自己，也不敢轻易断言以斯帖属于他。

“她不会属于你。”麦考夫冷冷地反驳道，“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

谈话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麦考夫想。

“爱会让一个人背叛她的天性，福尔摩斯。但爱会消失，真心瞬息万变。她最终都会选择忠于自己。”莱克特也想结束这次会面，“告诉以斯帖，我会送个礼物给她。预祝她生日快乐。顺便，替我向阿兰娜表达我对她失去妻子孩子的哀思。”

在漫长而昏暗的走廊深处，麦考夫步履匆匆，耳畔不断传来精神病人低沉而嘶吼的私语，使得他每一刻都感到如坐针毡，几乎无法忍受继续逗留。

这种异样的感觉，犹如一股无法抗拒的暗流，让麦考夫深刻地体会到了莱克特那令人胆寒的威力。

他深知，唯有深入探究这位敌人的底细，他才能有效地守护那些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麦考夫需主动掌握局势的主导权，他应该向他在CIA的老伙伴们发送了消息，也许他应该深入商讨如何牢牢监视莱克特在这家精神病院内的所有行动，以此方式来更全面、更有效地了解并应对莱克特所带来的潜在威胁。

他必须要尽快。

明天就是和以斯帖约好返回英国的日子。

麦考夫在行动之前还没有忘记去拜访阿兰娜布鲁姆。

布鲁姆从英国带回了儿子布鲁姆维杰的尸体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英国。

她回到美国也是因为自己的妻子玛格的死亡。

阿兰娜布鲁姆已经离开了维杰家，她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当麦考夫踏入屋内，他目睹的布鲁姆形象比记忆中更为沧桑，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更为深刻。

“哎呀，福尔摩斯先生，真是没想到您会亲自来访。”布鲁姆略带惊讶地说道，随即侧身让路，“快请进吧。”

此刻的布鲁姆，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静谧的居所，得以更加专心致志地投身于自己的事务之中。

麦考夫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客套：“我刚从汉尼拔莱克特那里回来。”他的面庞如往常一样冷峻，言语中透露着某种莫名的凉意，就像昏暗长廊里透出来的阴冷潮湿。

听到这个名字，布鲁姆的神情明显一滞，她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向麦考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给我吗？”

“是的。”麦考夫沉声道，“他请求我向你转达他的哀思。”

布鲁姆坐在沙发上，双手深深地插入白发中，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仿佛想要剖白内心的想法。

“我曾经爱上了汉尼拔莱克特。那是一种不道德的情感，可我却深深地迷恋着他。很长时间，我都无法面对蕾切尔。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并且对我很友善。

“直到汉尼拔·莱克特露出他真实的面目，我才恍然大悟，那种我曾以为的情感，只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名为爱的泡沫。然而，我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深知，我对他的恨意，其实源自于那份深藏的爱。

“后来梅森·维杰抓住了莱克特，以他对莱克特的恨意，他会杀了他。所以我和玛格去见了他。我们在囚禁他的房间进行了对话。我询问他，是否还有机会了解真实的他。他微笑着看着我，沉默不语，但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被绳索束缚，他依旧展现出掌控一切的姿态。

“那一刻，我似乎瞥见了他背后隐藏的狰狞而黑暗的深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我意识到，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然而，汉尼拔是不会轻易让猎物逃脱的。多年过去了，直到玛格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也未能逃脱被莱克特杀死的命运。”

麦考夫听着布鲁姆的陈述过往时，他的眉微微皱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梅森维杰死了。是我和玛格杀了他。而汉尼拔莱克特是我们的替罪羊。”布鲁姆在叙述这段昔日的杀戮时，语气逐渐趋于沉稳。

“关于这桩隐秘的往事，知情者如今除了我之外，仅有莱克特一人。他如同他宣誓的一样，先后夺走了我的儿子与妻子，现在又借着你的名义向我传达传达讯息，暗示他会遵守他的诺言，而我亦将会如同玛格和我们的儿子一样。”布鲁姆似乎已泰然接受死亡的命运，她眼神依旧坚定而深邃，转而对麦考夫善意地告诫：“务必守护好那个女孩。只要汉尼拔莱克特尚存于世，他不会对以斯帖霍普放手的。”

麦考夫紧抿双唇，脸上那难得的柔和线条此刻已被他抹平，显得更为冷峻而坚硬。他深知，自己的计划已刻不容缓。

“务必确保她的命运不会重蹈艾比盖尔霍布斯的覆辙。”布鲁姆再次提及那位曾如小鹿般纯真无邪的女孩，最终却在爱意与信任的背叛中香消玉殒，终结在了她最美好的年华。

“格雷厄姆不会让他的第二次机会失去的。”麦考夫开口。

布鲁姆轻笑了一声，笑意中既有嘲讽，又透露着无尽的悲伤。她的眼泪缓缓从脸颊滑落，轻声说道：“蕾切尔是汉尼拔莱克特的第二次机会，他费尽心机，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麦考夫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那种难以言喻的隐痛来自他最不擅长的情感领域。他皱着眉头，看向布鲁姆，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却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布鲁姆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沉重：“你还不明白吗，福尔摩斯先生。”

她的声音像是黄昏下最后的余晖，透着淡淡的哀愁。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在爱面前依旧无计可施。”

麦考夫去精神病院实地考察，他是在被英国的信徒们弄烦了，打算全面监视老丈人。以及借用他的手解决以斯帖身份曝光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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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