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 第94章 chapter 90

去美国上大学可能是雅科夫做过的最奇怪的一个决定。为了说服瓦洛佳，也为了说服自己，他找了一连串的理由，例如在国内已经没有可以交流的亲人了；例如到他的成绩很好，在美国可以申请更高的奖学金；又例如美国的科技十分发达，在那里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但真正的理由其实很荒诞：他喜欢的女孩去美国旅游，然后找了个美国佬，再也不回来了。虽然他没有向她表达过爱意，但是要知道，不是每一对情侣都得肉麻的互相表白，再许下一堆永远都达不成的诺言。

他和安菲娅一直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年。周末固定出去看电影，每个月都逛一次游乐园，她会给他带烤好的薄饼，他每天都送她上下学。难道这还不是情侣？学校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他自己也这样认为的。

结果，没有什么结果了。

偷偷喝了一瓶伏尔加，又躲在教室里哭了半夜的雅科夫被瓦洛佳从学校领回了家，他躺在床上，怎么也忘不了教导主任韦涅季克托娃的怜悯的眼光。托俄罗斯人喜欢的嚼舌头的福，安菲娅要留在美国的消息才传回来一天，全学校的人就都知道他失恋了。连这位正在更年期的暴躁女士都特意压低了嗓门，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和瓦洛佳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拿手绢擦着眼角。

雅科夫看的很清楚，她擦拭皮肤的力道太大，几乎要把贴在眼皮上的假睫毛弄掉下来，而她的眼角除了一点粘稠的分泌物以外，连一点湿润的痕迹都没有。

有时候他也痛恨自己过于敏锐的观察力。

又困又懊恼的雅科夫喝了瓦洛佳递给他的一杯牛奶，在床上左滚两圈，又滚两圈，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到他清醒过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瓦洛佳去了修理厂，他又不想回学校，只好拿着喷壶一个人在花园里打转，不断的叹气，向周围眺望。突然的，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新念头：

——去美国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立刻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曼哈顿、好莱坞、超级英雄...，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塞满了他的大脑，慢慢的竟然把安菲娜的影子挤了出去，然后，他又开始有点理解她了。好吧，既然已经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念头，那就只能着手准备实现愿望的方法。雅科夫跑回卧室，先清点了祖母留下来的积蓄，然后又算了算自己这几年做兼职攒下来的钱。刚好够付在美国读四年大学的学费，生活费的话他可以过去再打工赚。

但是要怎么说服瓦洛佳呢？

瓦洛佳肯定会把他当成是去复仇的基督山伯爵，虽然他确实挺想给那小子一拳头的，可那也只能是想想：第一，他根本不想去找他们。第二，问题极大可能并不是出在那个美国佬身上。为了达成目的，雅科夫开始处心积虑的编理由。他花了半个月来思考理由，还有半个月来查美国的学校。直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充分了，才鼓起勇气去找瓦洛佳。

那是个温暖的傍晚，他的监护人正在做晚餐。雅科夫背着手，站在他的身后，一面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念头，一面竭力的遮掩住语气中的兴奋感。

“我支持你。”

“我是说美国的社会，我，啊？...等等，您同意了？”

“是的，我同意了。”

“可是，可是，您还没有听完我想去美国的理由！”

弗拉基米尔给煎锅里的鱼翻了一个身：“那很重要吗？”

“额...也许，我是说，...”雅科夫涨红了脸，那手指比划着，“无论是社会还是科技的发展，那里都要进步一些...”男孩很快就发现，瓦洛佳的注意力还在煎锅里，鱼排似乎比他重要的多，他甚至没有转过身看看他比划的东西。

“哦，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双手垂落下去，肩膀一颤一颤的，想去美国的想法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前特工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养子，不用看也猜到了他丧气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转过身，亲了亲雅沙的脸，又捧起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心，然后叉了一块切好的火腿，塞进他的嘴巴。

“在去美国之前，我得先把你喂饱。”弗拉基米尔说。

当瓦洛佳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的时候，雅科夫的心情就变得好一些了。

“我想等冬季入学，”他嚼着火腿说，“这样准备的时间更充足。”

但是弗拉基米尔否定了他的计划：“不，秋季就很好。你可以先过去学一段时间的语言，然后到冬季再正式入学，那样对你的帮助会很大。”

雅科夫咬着手指，仔细想了想，也同意他的观点。

他继续说：“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可以送你过去。”

作为一位克格勃的前特工，弗拉基米尔早就有了离开这个国家的想法。经过几乎是灾难般的九十年代，俄罗斯在它克格勃出身的总统的领导下正在逐渐稳定下来。逐渐稳定下来带来了经济上增长，社会开始恢复正常，这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它也给一些生存在黑暗中的人造成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那位克格勃出身的总统没有忘记他的老本行，就像弗拉基米尔永远都会记得他的代号是‘顿河’。

俄罗斯在搜寻那些苏联解体后就隐匿起来的家伙们。总统的克格勃背景给了他对地下世界远胜于常人的认知，他清楚克格勃丢失了多少财产，也了解那些见不得人的家伙们对这个国家的作用有多大。

他的速度是惊人的。仅仅是半年，弗拉基米尔知道的几个老家伙中就有一半的人失去踪影，当然也许他们只是藏起来了，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被带回去了。

那么他呢？弗拉基米尔陷入了迷惘。

理智上，他是苏联培养的特工，他的父母也是苏联培养的特工，他理所应当的要为国家继续服务下去。可是他自由的时间太长了，三千多个白昼与夜晚教会了他如何去享受这种从未有过的生活，而突然闯入他生命中的男孩又给这个刻板无趣的家伙带来了另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是一种十分轻浅的幸福，就像在太阳底下打盹，或者是在下雪的冬夜里喝上一杯加了糖的热牛奶。

出于他自私又狭隘的心理，这个克格勃的前特工还是决定离开他的国家了。

安菲雅：大家来评评理，难道真的只是我拜金！？！？！？

雅沙：Q口Q，还有别的解释吗？

顿河：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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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hapter 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