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 第110章 Chapter 106

这的确是一次例行的身体检查。

圣殿对冬兵的兴趣不大，在他们看来，这样只会机械执行任务又无法做到量产的战士确实具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但是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优秀于常人的地方。在超级战士的这个课题上，圣殿见证了几个世界强国所走过的岔路。毫无疑问的，不论是美国还是苏联，他们所消耗的资源和时间都远远的超过了其获得的收益。

了解这些就足够了。使用冬兵仅仅是为了方便，使用九头蛇的武装力量也是出于这个理由。这个组织从一开始被创立出来，就是为了替圣殿提供资源。出于这个目的，即使它逐步的偏离正轨，甚至有了脱离主体的迹象，也并没有给圣殿带来多大困扰。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他们扶持过数不清的爪牙，而其中的绝大多数，已经随着历史的尘埃一起埋在了过去。九头蛇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何尽可能的物尽其用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就像是报纸在进入回收站之前，还可以用来垫花盆，圣殿对此很在行。

冬兵被带回了他暂时的居所，那间有着落地窗的大房间。不是用来囚禁Animus计划的试验品的地方，尽管他们住的也不错，但窗户在圣殿里有着特殊的含义，模模糊糊的代表着无害与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刺客的后裔们几乎不可能加入这个行列，自然是没可能看见天空的。

他们给他喝了一点水，之后是一顿营养晚餐，剩下的时间就都属于他自己了。冬兵不太擅长支配时间，对于他，这只是又一个漫长的用来发呆的晚上。

这也是约书亚正在做的事情。

他靠在浴室的墙壁上，用一只手捂紧了嘴巴，力道大的能把那层白皙的皮肤压出几百层褶皱。另一只手就搭在浴池的边缘，看上去却像一个已经放弃了挣扎的败亡者。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从傍晚到夜里，连一根手指也没有挪动。

我要杀了他们。

一定要杀了他们。

约书亚安静的想着，他的整个头脑里徘徊着这道简单的念头，来来回回的震荡着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不断的产生回声，回声又引发新的回声，成千上万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宛若海啸般的撕扯着他，把他撕成碎片，再捏揉回去，撕成碎片，重新开始一轮新的折磨。

他瞪着一双充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红色占据了瞳孔的纹路，它们的底色仍然是灰绿的，狂躁的色彩莽撞的冲突在一起，点亮了一种肮脏又危险的光芒。

我要杀了他们。

他再一次的想，把他们全都杀干净，一个人都不要留下来。就像十几年前那样，让一切错误的东西都消失，永远的消失，什么痕迹也不要留下来。

只有冬兵，只要冬兵还在就好了。

只要他。

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

时间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电话的铃声传进了浴室里。他机械的抬起眼睛，看着光洁的瓷砖墙壁上映出的那个人，突然就颤抖了。

是恐惧，愤怒，忏悔，还是别的什么情感，促使着他用更大的力气抠紧自己的骨骼，忘了修剪的指甲陷入皮肉里，越陷越深，血液一点点的塞满他的指甲缝。过了很久，疼痛才哆哆嗦嗦的爬进他的大脑，他一动不动，任凭血液顺着脸颊流进颈窝里，在衬衫上染出一朵鲜艳的玫瑰。伤口很快就会长好，用不了冲一杯果汁的时间。

……我不能再放开他了。

带着满脸的血痕，他咀嚼着自己的念头，眼光终于柔软了下来。

冬兵把他忘记了，可他还是那副样子，留在他记忆中的样子，时光夺取了他的过去，却饶过了他的灵魂。约书亚细细的回忆着，他的过长的头发，单薄的缺乏血色的嘴唇，还有他的眼睛，不总是一片死寂的虚空，他很聪明，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约书亚松开了一只手，又攥起了另一只手。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再相识一次。

他这样想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就忽然涌上了他的头脑。他的柔情平息了他的海啸，柔情来自于他对冬兵的爱，海啸也来源于同一种念头，爱意让他疯狂，让他不能自已，也让他温柔，让他得以冷静的看待这个世界。

浴室是多么洁白，浴池是白色的，灯光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瓷砖上的复古花纹没有颜色，所以它们也是白色的。他的睫毛微微的垂下，光线化作的细丝在睫毛与睫毛之间的缝隙里穿梭，时不时的掀起一小阵细微的颤动。变种人的天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补着那张脸上的伤痕，只是一小会儿，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漂亮得惊人的男人。这样神奇的画面没有人见过，脸的主人也很少关注它。但是这一次不同，他眨了下眼睛，瞳孔转动着，仔细的观察墙壁上的那个人，连一点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зима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约书亚侧开视线，突然沮丧了。

“…如果连我都不喜欢这样的我，那他一定不会喜欢。”他嘟囔着，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怀着这样沮丧的心情，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共试了两次，因为坐的太久，他的腿有些打颤，差一点就滑进了浴池。还好一只胳膊及时的撑在墙壁上，分摊了主人的重量，要不然他肯定要摔个头破血流，也许就要摔到医院也说不定。

这个想法出来后，他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医院，也最好少去医院。变种人的血液是宝贵的，他一点也不想泄露自己的秘密。

真傻。

约书亚扶着墙，走到洗手台边上，拧开水龙头，冲了冲脸上残留的血迹。他还想洗一下脖子，结果冷水渗了进去，冰凉凉的让他打了个冷战。

真的很傻。

他带起眼镜，朝镜子里的自己鼓了鼓腮帮，看上去更傻了。但阿廖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犯傻，哪怕是那些他自以为精明的片段，其实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犯傻而已。这很好理解，他是一个失败者，总要有几个失败的理由。

很合理，他在内心里点了点头，之后张开嘴巴，用粘粘的唾液舔了舔一晚上没有补充水分的嘴唇，有些勉强的笑了起来。镜子里的他也笑了起来，衣服上沾着血迹，眼镜也倾斜着，是一场十足的灾祸现场，可怜极了。

“你看上去很傻，但也很棒，”他用手遮住了镜子里的那张脸，“比我要好一点，虽然也是个混蛋。”

中二的约书亚和理智的约书亚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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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为了媳妇，在所不惜。

冬兵：0-0，你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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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Chapter 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