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钢铁侠x夜魔侠】洪流 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最终审判时，好人终会有好报

托尼坐在椅子上，眼睛越来越亮。而对面的基里安被马特严谨又致命的证据反击打得措手不及，又被托尼轻松的表情彻底激怒，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体面，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托尼怒吼：“托尼·斯塔克！你——！”

托尼却只是懒洋洋地向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口，才抬起眼，用一种清晰而足以让全场听清、却又带着明显戏谑重音的语调说道：“我，托尼·斯塔克，谨代表斯塔克公国，在此郑重宣布：我们愿意为联盟、为圣骑士团、以及任何合法的，”重音。

“公立性质的机构，”重音。

“的正当目的，”重音。

“无偿捐赠此类战利品材料以供研究。”他话锋一转，像是才突然想起似的，看向面红耳赤的基里安，露出一个无比遗憾的表情：“啊哦……真抱歉，基里安先生，您和您的先锋城，似乎……完全不符合上述任何一个条件呢。”

“噗——”

“哈哈哈哈！”

旁听席上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甚至连书记官都忍不住别过头去肩膀耸动。审判官不得不连连用力敲击法槌，高喊“肃静！肃静！”，但他自己紧绷的嘴角也明显在极力抑制着上扬的弧度。好不容易等笑声稍歇，审判官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快：“感谢公爵阁下对联盟事业的……慷慨与无私。本庭裁定，原告方提交的该份证据无效。原告，你的质证环节已经结束。被告律师，你方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马特·默多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他并没有面向审判官，而是微微转向原告席和旁听席的方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所有嘈杂的力量：

“我只想借此机会，告诉原告方，以及各位在场的人一件事。”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审判庭再次安静下来，“在如今大多数人的认知里，日落峡谷是人类领地之外、被兽潮占据的蛮荒之地。只有联盟议会和各个公国的军队，以及战神殿为保护人类而战的圣骑士团，才会将那里视为一个遥远的战场。”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深沉：“但很多人或许已经遗忘，在兽潮最初降临的那个时代，日落峡谷，及其周边广袤的土地，曾是斯塔克公国毋庸置疑的领土。那里，是当年人类反击兽潮的东部战线最前沿的支撑点。斯塔克家族及其军队，在那里独自坚守了几个世纪。”

审判庭里落针可闻，只有他清晰的声音在回荡：“直到一百六十多年前，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兽潮叠加毁灭性的魔法寒潮，迫使联盟联军全面战略后撤，那片土地才暂时沦陷。直到今天，峡谷西侧的山脊上，依然矗立着斯塔克家族城堡的残垣断壁。”他微微转向托尼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却是一种致敬的姿态，“至于如今的斯塔克城堡在哪里？在鹰尾岬——那里是当今人类东部防线的、毫无疑问的最前点。那座堡垒自一百多年前重建完工之日起，就从未再向后撤退过哪怕一里。”

一番话毕，审判庭陷入了一种肃穆的沉默。先前哄笑的气氛荡然无存。

审判官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脸色灰败的基里安：“本庭基于事实与法律，宣判：原告阿尔德里奇·基里安的全部诉讼请求，均不予支持，即刻驳回。”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基里安先生，本庭不希望看到任何与本次裁判结果相悖的不实言论流传出去，明白吗？”

基里安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是的，审判官阁下。我明白。”

庭审结束。马特默默地将文件收进公文包，摘下符光镜，拿起盲杖，准备离开。托尼快步上前，叫住了他：“默多克先生，请别忙着走。”

马特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而略带询问的微笑。托尼好好地欣赏了一下，那双眼睛确实如同他预想的那样，好看，清澈而平和。

“我还有一份工作想要委托给你，”托尼语气真诚，“你看，我刚刚当庭宣布了一项捐赠，我预感后续会涉及到非常复杂的法律文件与协议。不知你是否有兴趣接手？”

马特笑了笑，笑容礼貌却带着距离感：“公爵阁下，您的侍卫长已经在门口焦虑地徘徊了很久，我想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向您汇报。至于法律文件，我相信您公国内部的文官团队远比我要专业和高效得多，我就不便越俎代庖了。”

托尼摸了摸下巴：“唔……我倒是忘了，你似乎不太爱与贵族打交道？”他并不气馁，反而更热情地提议，“那‘钢铁之刃’呢？他也有很多法律上的麻烦，急需一位像你这样出色的律师来帮助他。而且，我敢保证，他绝对完美符合你对客户的所有……‘要求’。”

马特敏锐地感知到托尼在提及“钢铁之刃”时，身体的细微反应有些许不自然，但那其中并没有谎言的波动。他以为是这位地位尊崇的公爵不习惯直接表达感谢，于是了然地微笑道：“公爵先生，如果您认可我今天的工作，可以直接告诉我的。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酬。当然，”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原则性的坚持，“如果‘钢铁之刃’先生真的需要我的法律服务，他完全可以亲自来我的事务所委托我。我的地址并不难找。”

这时，远处传来弗吉的喊声：“马特！等会儿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马特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然后又转回向托尼，补充道：“顺便一提，我对客户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如果非要说有，那也仅仅是希望他们……都是最终审判席上的‘无辜之人’。”他语气平和却坚定，“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您——斯塔克公爵，目前看来，也符合我的标准。”

说着，他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熟练地扣在一起，在胸前从左至右平稳地划过——这是一个古老而标准的、愿光明与你同在的祈祷手势。

“最终审判”是指在世界终焉，天国降临之时，所有灵魂都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接受神的审判。只不过在帝国的传统教义中，由众神之父——光明神会从漫长的沉眠中甦醒，主持神圣的审判，即便是其他神明、类似战神亦不能豁免；而在联盟，普遍信仰战神为最终的审判者，这是光明神陷入永眠之时，将自身的权柄——包括最终审判一并赋予战神作为新的众神之首的权力。

为了这两种信仰——当然还有政体与资源之争，自联盟脱离帝国成立以来，两边已经缠绵征战了几百年。但无论哪种教义，对“无辜之人”的定义却出奇一致：那些从未犯下过错、能始终行善、或已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极大代价并尽力补偿的人。

托尼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复杂而略带自嘲的笑容：“……好吧。恐怕你是这整个建筑里，唯一一个会这样形容我的人。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马特已经转身准备离开，闻言侧过头，天花板上吊灯的光芒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他抬起盲杖，轻轻指向审判庭大门外，“这个地区庭里面，那些寻常的平民百姓中，这么想的人可不少。您可以认为，我经常有幸能代表他们发声。那么……日安，公爵大人。”

他狡黠地笑了笑，不再多言，用盲杖轻点地面，步伐稳健而迅速地融入了散去的人流。

托尼也走向审判庭门外等候许久的侍卫队，原本因无聊质询和闹剧诉讼而带来的烦躁似乎消散了不少。他甚至忍不住想，自己或许……确实算是个不错的好人？——不然，神明怎么会赐予他认识马特·默多克这样一位律师的“好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