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综武侠]我当魔教劳模的那些年 > 第17章 边城

[综武侠]我当魔教劳模的那些年 第17章 边城

作者:晟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9 13:28:46 来源:文学城

没人回应。

雨打得更急了。

尤明姜闭着眼,连忙扶着湿漉漉的树干,肩膀微微打着颤,低哕了几声。

连日啃干炒面,肚里没半点儿荤腥,人有些淘虚了,方才心头一阵火起,登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软绵绵的,险些儿栽倒在泥地里。

这半个月赶路,说不上是好是坏。

刚上路那阵子,尤明姜见着灾民就帮,总从竹编药篓里分出些充饥的水粮。

这哪儿一次救得过来呢?

竹编药篓就那么大,一路上用得多、添得少,实在紧巴;药葫芦虽是个宝贝,却复制不了中药材,至于能复制的义酬药品,不仅有数量上限,药效还会一次不如一次。

她一个都不愿放弃。

可这遍地数不清的灾民,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就是在告诉她,什么叫“逼不得已”。

.

海四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情世故没见过?他知道,尤大夫快撑不住了。

她熬累了。

再也经不起“救不得”的煎熬了。

但尤大夫是个体面人。

从不肯把难受的那一面露给人看。

有一回,尤大夫遇见个孩子,已是奄奄一息。爹娘都饿死了,单剩他一个,肋骨根根凸着,小脑袋却还支棱着,眼睛不肯闭上,只剩游丝似的一口气吊着,实在可怜。她就端着一罐豆腐汤,一勺一勺喂给孩子。可那孩子还是在她怀里凉了下去,两只小手僵僵地蜷着。

她没哭,也没言语,只是盯着孩子愣了一会儿,而后对海四爹低声说:“埋深些吧,别叫野狗给祸害了。”

海四爹本想宽慰她几句,没承想她倒先开了口:“灾民这样多,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对着海四爹,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无比苦涩。

自打这儿起,她就吩咐海四爹绕行。但凡能躲开灾民的地界,宁可多绕些路,也绝不再往前凑了。每逢大伙儿望向她,她就挤出个笑容,笑还没到眼底,先淡了下去。笑过之后,她又沉默下来。她笑,是为了让大伙儿安心,好叫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主心骨还没垮掉。

海四爹什么都瞧在眼里,只是不忍说破。

起初他怕尤大夫觉得他们没用,一心想着多搭把手;眼下却是真心疼她,实心实意想替她分点儿忧,不愿再给她添什么难。

有好几回,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真想跟她说:“俺们父女俩这就走,不碍你事了,你也好多歇歇。”

可转念又挪不开脚……

一来是舍不得,前路茫茫的,也不知该往哪儿去;二来是真怕,他们要是走了,再没人陪在尤大夫身边。她要是连这点牵挂也没了,万一撑不住,可怎么好?

这当口,尤大夫最需要的,就是什么都不要想,静一静。

所以他才这般焦心,把自己逼得一刻不得松弛,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肯留,更不让红珠去扰尤大夫。

可人一上了年纪,就光剩下添乱的份儿。

连赶车这样寻常的活儿,居然还能叫绊马索别断了车轱辘……

海四爹忍不住埋怨自己,埋怨完了,又想起在山神庙里遇见的那个路小佳。

唉,要是路小佳这会儿在就好了。

最起码,他比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中用多了。

·

想一个不在眼前的人干什么?

要是知道海四爹这会儿的心思,尤明姜准得叹口气摇个头。

老人家实在想得太严重了。

她只是累狠了,有点低血糖了。

无论跟不跟她北上,她都会往前走的,这一行人出力多出力少,横竖没得挑,无非就是一口粮分着吃的事儿。

至于不爱笑……

这情形下,谁还笑得出来?要是对着灾民还能笑得很开怀,那可真成了活畜生。

尤明姜扶着树缓了会儿,从竹编药篓里取出个250ml的塑瓶,那里面是5%葡萄糖注射液,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

停了一会儿,觉着胸腹间缓过些气力,精神也清明了几分,这才长长吁出口气。

她想着不能浪费,硬着头皮又灌了半瓶,实在咽不下去了,皱紧眉头咂咂嘴,心想:下次要弄一些饴糖在竹编药篓里备着,这葡萄糖注射液不太好喝……

尤明姜刚把剩下的半瓶葡萄糖,放回竹编药篓,就听见灌木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

她心头一跳,直起身,抬手抹了抹嘴巴,伸出胳膊来警惕护着海四爹,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骡车旁边。

下一刻,七条人影猛地窜了出来,个个衣衫褴褛,手里拿着短斧和朴刀。

这伙强盗肯露面了便好,总强似躲在暗处使那阴损招数。

她这车上,可还载着俩孩子呢。

尤明姜目光一扫,心里已有计较。

这些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握刀的手背青筋凸起,却微微发抖。破烂衣衫遮不住嶙峋骨架,裤脚沾满半干泥泞,不像是惯匪,比较像是饿红了眼的饥民。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放得平缓清晰,不高不低,刚好能穿透了淅沥的雨声。

“我们是过路的,车上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也不想惹事生非……”

先试着打消对方最可能的恶念,她略停一停,目光落在神情狰狞的强盗头子身上,又继续说,“粮食不多,只剩小半袋糙米。各位想要就拿去,权当过路费。”

她特意把“过路费”说得重些,既示弱,也给他们留点面子。右手看似随意垂着,实则握住了虎撑,随时准备出手。

·

雨点儿打在叶子和车篷上,沙沙响着,山道上对峙的场面,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咕咚。”海四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只听强盗头子冷笑了起来,狠啐了一口:“你当爷爷是三岁孩童,好哄骗不成?”

看到车上高悬的驿站灯笼,强盗头子更无疑虑,手中朴刀带着风声,直劈了过来!

“兄弟们,上!抢了狗官的赃物!”

·

海四爹大惊失色。

没料到这些人竟对他们恨之入骨,海四爹急得直嚷:“误会!咱们是逃难的……”

朴刀劈了过来,尤明姜一把拉开海四爹,刀锋擦着他面门而过,海四爹惊出了一身冷汗。

“误会个屁!”强盗头子怒喝,“交出赃物不杀!”

“大哥,跟这些狗腿子啰嗦什么!”旁边一个拿短斧的,也恶狠狠地冲上来。

尤明姜眼疾手快,一把将海四爹推回车内,然后侧身避开,用虎撑往强盗的肘弯儿一搭,借着雨地的滑腻,轻轻一勾,那人“噗通”摔在泥里,斧头也飞了。

车厢里,海红珠紧搂着昏睡的铁萍姑,从藤席底下抽出了一把朴刀。见海四爹跌了进来,急声道:“爹!我护着你!”

“你别添乱,就是帮大忙!”海四爹夺过朴刀,将这俩小妮子护在身后,再朝外看去,又见一个强盗扑向尤明姜!

这个强盗,脸上也刻着一般无二的恨意。

奇了怪了,这些人第一次见尤大夫,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恨她?!

·

“铛!”

虎撑格住朴刀,震得对方虎口发麻。

尤明姜趁势一脚,踹在那人的膝弯儿,然后薅住衣襟往旁一甩,又撞翻一个。

海四爹急得探身,大喊道:“别打了!咱们真没赃物,更不是什么狗腿子……哪儿有带着一队老弱病残来运赃的?”

这些人杀红了眼,尤明姜有心相让,也被他们打出了火气,用虎撑怼翻了好几个。

正乱着,忽听一声喊:“别打了!”

沙大嫂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个小孩子,“再打……孩子就真的没气了!”

那是个瘦小的孩童,约莫才两三岁,面黄肌瘦的,张着嘴哭闹着,小手不安地乱挥。

沙老大一见妻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手垂下去:“谁教你带他来的?!”

他额上青筋暴起,非是怒,实是急。

“不带他来,你能停手么?”沙大嫂泪流满面。

好机会!

尤明姜趁机放倒了几人,接着就地取材,用那根绊马索将他们牢牢捆住。

见状,沙大嫂吃了一惊,急忙转脸,向尤明姜苦苦哀求:“对不住……我们实是没法子了……谭道那狗官逼我们采石,每人每日凿三斗,完不成就要砍头……”

强盗头子,也就是沙老大,死死瞪着自家婆娘,脸涨得通红,眼泪滚进胡须里。

旁边几个兄弟也别过脸,肩膀抽动。

·

乱石岗沙家七兄弟,本是采石匠人。

他们个个儿都是血性汉子,靠着一身力气吃饭。因着大名府狗官谭道的压榨,才落得如今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

前阵子石矿塌了,沙老五被埋了半日,好不容易救出来,却瘸了一条腿,官府却不闻不问,反诬他们破坏矿脉,断了他们的生路。

七兄弟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铤而走险,在这乱石岗中做起了无本买卖。

这次是听了个信儿,才在这荒山野岭里日夜蹲守。饿急了就啃点树皮,渴了就接点雨水喝,遭了大罪了。

他们这么拼命,无非就为了等一个消息!

听说那该死的大贪官谭道,巴结上了惊怖大将军,要偷运一批龙眼大的明珠做生辰礼!

整整七十二颗明珠啊!

这哪儿是明珠啊,根本就是从老百姓骨头里榨出来的膏脂!

他们心里也打鼓,怕这消息不准,白忙活一场。但有一丁点儿指望,也得试试不是?

所以,他们是大股的镖车也盯着,像这种官家式样的小车也不放过。

今天可算等着了!

这骡车看着是不起眼,但偏偏赶车的尤明姜一身官差味儿,车上挂着驿站的灯笼……

正经官差谁走这种鸟不拉屎的道儿?

沙老大一看,气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谭道这王八蛋,真狗日的狡猾!还想着蒙混过关?兄弟们,别放过它!”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上面那出乌龙事儿。

·

沙大嫂还在低低地抽泣。

怀里的小家伙瞳孔半睁着,懵懂地看向沙大嫂,小手伸出来,抓住一缕头发,见娘不理会,突然“哇”地哭得更凶了,小脸憋得通红。

沉默了一会儿,尤明姜解下自己的炒面口袋,轻轻递给沙大嫂:“别让孩子跟着遭罪,这炒面你先拿着……”

海红珠眼睛一亮,立刻从车厢里掏出身子,把自己的炒面口袋递过去,清脆地说:“我的也给你们!”

沙大嫂愣在原地,盯着眼前两个炒面口袋,好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伸出手,刚一碰到炒面口袋,就痛哭了起来。

恨不能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

“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

沙大嫂一边作揖一边道谢,眼泪和雨水一起打湿了她的衣襟。

“没出息!谁让你接的!”沙老大急得眼睛通红,嗓子沙哑。狗腿子给的东西,死也不肯吃,半口都不会沾!

“我不是官差,车上也没有赃物。”

尤明姜轻轻掀开车帘一角,露出车内的老弱病人,“挂上驿站灯笼,是为了避开流民。”

沙老大张了张嘴,怒火渐渐消了。

仔细看去,这车和人的确不像押运贵重物品的样子。

沙家七兄弟看到这一幕,终于泄了气。

他们落草为寇,不就是为了给家人找一条活路么?

尤明姜轻轻叹气:“我们的车坏了,也是拜你们的绊马索所赐……”

“绊马索不是我们弄的!”沙老五挣扎着抬起头,急切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们沙家兄弟虽然落了草,但敢作敢当!这绊马索绝对不是我们设的!”

不是他们?

那又会是谁呢?

尤明姜心中一紧:这荒山野岭里,竟然还藏着另一伙人!

·

想到这儿,她沉吟着缓缓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赃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我猜,十有**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你凭什么这么说?”沙老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尤明姜问他:“你们呢?打哪儿听说的这件事?”

沙老大嗓音沙哑:“道上都在传……有人说邓定侯的镖局接了暗镖;也有人说谭道不信任镖局,要让驿站的人假扮官差偷偷运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

沙老二激动地插话:“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运送,只要是谭道的东西,抢了就不为过!”

尤明姜反问:“既然谭道是个狗官,那他要运什么赃物,怎会让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沙老大张了张嘴,最终无言以对。

他们何尝没有怀疑过?

只是被逼到绝境,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拼命抓住。

尤明姜重复了一遍:“要么是借刀杀人,要么是故意搅乱视线……不错,是个圈套。”

·

沙老大被刺痛了最敏感的神经,脖子猛地一梗:“圈套?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就剩下条烂命了,有什么值得别人费心思算计的?”

“放出风声的人,自有他要对付的仇家。你们只是误打误撞,陷进了圈套里。就因为你们走投无路,所以最容易煽动,听到一丁点儿动静,就会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尤明姜语气幽幽地说:“反正你们除了这条命,也拿不出别的东西了,不是么?”

沙家兄弟们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最后那一丁点儿落草为寇的悲壮,被她轻描淡写几句话,扯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明晃晃的难堪。

他们不仅失败了,还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棋盘上无足轻重的棋子。

沙老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尤明姜轻叹道:“你们,不适合做强盗。”

真要有干这一行该有的狠劲儿,也不至于把自己和家小,逼到这般凄凄惨惨的境地。

这几句刻薄话,比兜头浇了瓢冷水还狠。

沙家兄弟们被浇了个透心凉。

·

一旁的沙大嫂眼圈红红的,怀里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怯生生地,目光在尤明姜脸上徘徊了片刻,末了又望向被捆住的丈夫。

刚接受了口粮,再开口求情,她实在难以启齿。

可那是她一家人的依靠啊……

尤明姜见状,默默从竹编药篓里,取出先前她剩下没喝完的半瓶葡萄糖,倒入盛着温水的竹筒中摇晃均匀,而后走向沙大嫂:“让我看看孩子。”

沙大嫂怔了怔,本能地将孩子护紧,一抬头,却撞上尤明姜温和的目光。她犹豫了会儿,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过去。

尤明姜接过孩子,小小的身躯轻得令人心惊。她调整姿势,让孩子半倚在自己臂弯里,将插着中空芦苇杆的竹筒凑到孩子嘴边。

孩子尝到一丝甜味,本能地吸吮起来。细瘦的脖颈微微颤动,一只小手无力地搭在尤明姜手腕上,一直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平息了。

尤明姜耐心地慢慢喂着,顺便轻拍孩子的背,直到孩子眼皮打架,才归还给妇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沙家七兄弟猛地抬头,几个硬汉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被逼到绝境的狠戾之气,一下子消散了。

沙大嫂更是又哭又笑。

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线曙光。

尤明姜吩咐海四爹:“帮几位解绑吧。”

海四爹依言上前解开绳索。

沙老大迟疑地站起身,活动着发麻的手脚,见尤明姜果真不追究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他几人也都没了气势。

沙老七摸了摸脑袋,讷讷道:“唉……我们不是天生就想当强盗,是谭道那狗官,把所有的活路都堵死了啊……”

“没人天生想当强盗。谁不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可谭道堵了你们的路,你们再去堵旁人的,不就成了他那样的人?”

尤明姜顿了顿,抬头望了望渐弱的雨势,温声道:“你们要是会修车,就来搭把手吧。”

沙老大急忙应道:“我们以前采石,常摆弄运石车,那车轱辘都是箍铁的,图个耐磨!修你这车,不在话下!”

沙家兄弟们互相看了眼,都围了上来。

·

细雨蒙蒙中,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强盗们,竟就这样蹲着为她修缮车辆。

沙老大仔细检查车轮变形之处,往日推拉运石车的经验,这会儿全派上了用场。

雨落在人身上,只余丝丝凉意。

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沙老大郑重地说道:“等熬过这阵灾荒,我就带家人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绝不再做强盗了!”

·

这一声承诺打动了圣母系统,尤明姜的义酬奖励,还是头一回来得这么快。

【叮!尊敬的少侠,您在乱石岗行侠仗义,成功拯救一群迷途知返的弱质家小,义酬已发放到您的竹编药篓。】

义酬如下:

【复方甘露醇注射液*250ml/瓶*5瓶】

【乳酸林格氏液*1000ml/瓶*10瓶】

特殊义酬:

【红外耳温枪*1只】

【特发此礼,以资鼓励,望少侠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

骡车修好了,尤明姜还拿到了义酬奖励,心情大好。她从竹编药篓里取出几贯钱和小半袋糙米,一起递给沙老大,笑着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过路费。”

沙老大急忙推辞:“这不是臊我吗?都说不当强盗了,我可不能要……”

尤明姜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别跟我推,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小孩子哪能跟着大人一起受这份苦?再者说,你们想离开大名府,一路上吃的喝的、赶路的钱,不都得有吗?就当是我借你的。”

听到这儿,沙老大这才接了过来。

他哽咽了会儿,突然哑着嗓子,转头对身后喊:“兄弟们!给恩人磕个头!”

“可别这样,”尤明姜赶紧伸手拦住,“路都是自己选的,往后别再走歪路就行。”

她轻轻跳上车辕,挥了挥手说:“走了。”

·

骡车里,海红珠扒着挡板向后望去。

只见沙家兄弟们和沙大嫂抱着孩子,还站在路边远远地挥手。

她也朝他们摆了摆手,缩回身子,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爹,他们真的能改好吗?”

海四爹轻轻叹了口气:“都是这吃人的世道给逼的……要不是那些贪官污吏把人不当人,把路都堵绝了,谁愿意豁出性命,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

他赶着骡子,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乱石岗,压低声音说:“尤大夫,你这身行头……要不要换换?我担心……”

“好。”尤明姜点了点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只管安稳走咱们的路便是。真是冲我们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

正说着,铁萍姑靠着车壁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还蜡黄着,海红珠见状,赶忙扶她坐直了些,小心地给她喂温水:“萍姑,喝点水,感觉好些了吗?”

铁萍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微微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刚才……是遇上强盗了吗?”

“早没事啦!”海红珠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尤姐姐可厉害了,几下就把他们制住了!咱还把口粮分给他们了呢。”

“唉,说起来他们也真是可怜,被官府逼得没了活路,家里的孩子都快饿晕了。”

铁萍姑轻声问道:“怎么就能断定,他们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呢?”

“区别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尤明姜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重要的是,咱们再往前赶一段路,就能吃上口热汤饭了。”

“太好啦!”海红珠立刻欢呼起来。

铁萍姑望着尤明姜的背影,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没再说话。

尤大夫若不这么做,那便不是尤大夫了。

她这人就是……

在外人面前,总带着无坚不摧的锋芒,可对着需要帮衬的人,又藏着满心柔软的善意。

·

雨后的山路越发泥泞难行。

车轮碾过一个个水洼,溅起的泥浆不断打在车板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海四爹回头,看了看车厢里两个相互依偎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沉静的尤明姜,心里原先那份七上八下的忐忑,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消散了大半。

骡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水洼,碾过挂着雨露的青草。

车轮溅起的水花中,倒映出一行清晰的车辙,向着平定州的方向,渐行渐远。

·

·

[好运莲莲]丁喜透露过,专会刮皮的狗官谭道,整来了七十二颗价值百万、龙眼大小的明珠,准备送给他京城里的靠山作寿礼的。

[好运莲莲]沙家七兄弟:乱石岗、沙家七兄弟、青风山和西河十八寨,全部死在联营镖局的五犬开花旗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强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