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破阵 第16章 第15章

名利圈早上是没有早饭的，住宿的客人都是自己出去吃，鱼头鱼尾趁着没有客人，正在店里打扫卫生，看见方夏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边走边啃。

方夏见了他们，故意装作窘迫脸红：“京城的馒头真贵，比我们老家贵一倍呢。”鱼头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那是，经常听客官们说，京城居，大不易呢。”鱼尾也喜欢这个把他们当大人看待的小哥哥，估计他投亲不遇，钱不趁手：“夏大哥，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找到令兄，总不能一直找下去吧，你可有什么打算？”

方夏愕然道：“打算？”

鱼头快人快语：“你是打算回老家，还是继续在京城找下去？”

方夏想了一下：“老家的房子地也没了，我也回不去了，我想留在京城闯闯看。”

鱼头道：“那你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旁边打算盘的孟将旅喝道：“鱼头，客人自有打算，用你多事。”

方夏道：“不不，小兄弟是一片赤诚为我考虑。我倒是想找点活计做做看。”

鱼尾挤了挤眼睛：“看你携刀带剑的，莫不是打算做点没本钱的买卖？”

方夏大骇，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是想，我有把子力气，还会点厨艺，算账什么的我也会，总能找点事干吧。”

鱼头道：“算账的话，都要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卖力气的，也自有一趟人，你恐怕都干不了。”

方夏沮丧道：“我的厨艺也不错。”

鱼尾道：“入口的东西，一般也不会请不相熟的人。”

方夏瞪大眼：“难道我还找不到事做了？”

鱼头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个法子。”

方夏忙道：“还请小兄弟指教。”

鱼头和鱼尾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卖糖葫芦吧。”

方夏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却一片茫然：“糖葫芦？”

鱼头道：“你上次给的糖葫芦真的很好吃，我跟我一个朋友说，他还不信。你只管放心，依你的手艺，一定生意兴隆。”

方夏还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我再想想。”

当天晚上，方夏下来得特别晚，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只点了一碗素面。

店里还有剩下三桌人在喝酒划拳，鱼天凉穿花蝴蝶似地飞来飞去，这边凑趣说笑两句，那边一仰脖子干了杯酒。

方夏正在等厨房下面，百无聊赖之际，看着鱼天凉穿来穿去，心道：看来酒托这个行业，古已有之啊。

鱼天凉百忙之间，还察觉到方夏在看自己，当即飞了个媚眼过来。

方夏顺势低头，装作不敢再看。

不想鱼天凉竟一摇三摆地走了过来，身姿盈盈地坐在了方夏旁边。

方夏连忙让了让：“鱼姑娘。”

鱼天凉笑道：“夏兄弟，我今儿生意不大好，想请你照顾照顾呢。”

方夏迟疑道：“这个，我恐怕……爱莫能助。”她是不喝酒的。

鱼天凉笑着白了她一眼，若是个男人，被她这么一瞪，多半半边身子都酥了：“那你要不要美女一见钟情，自动投怀送抱？”

方夏摇头道：“不要。”

鱼天凉道：“这个不要，我还有别的呢。蒙汗药、**香、麻醉烟、**剂、子母离魂散、春情药……我这儿一应俱全，想有便有，有了一包，为所欲为，□□。还有壮阳药、金枪不倒丹、孟姜女大哭剂，变哑方、失明帖。用过包你还来找我。我可存货不多，沽清不再办。当是朋友才相告，小女子我这儿，还卖千年秘方、万年要诀，通灵符、腾空法，定身咒、慑神**、**帕、穿墙法、掩眼法、隐形丸、缝恶人口眼法、举宅飞腾木、点石成金木、邀仙女行欢作乐魔符，颠龙倒凤神咒、推背推车奇功……独家供应，如有雷同，必属仿冒。”说到后来，只见方夏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奇怪，不由问，“怎么了。”

方夏叹了口气:“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鱼姑娘你都不累么？”

鱼天凉娇嗔：“小女子就靠卖这些讨生活，哪里还怕累。”

方夏无奈道：“我原来还当你是卖酒的呢。”

鱼天凉笑道：“我也卖酒呀，我这有招蜂引蝶酒。”

方夏道：“谢谢鱼姑娘，只是我都用不着。”

鱼天凉凑了过来，吐气如兰地说：“怎么用不着。你买贴颠龙倒凤神咒，包你知道好处。”

方夏忍笑道：“不不不，真不用。”压低声音，“鱼姑娘，你卖这些东西，只怕不大好，不怕官府来找你麻烦？”

鱼天凉伸出一根细细美美的指头，在她额头一点：“小子少替我操心。”站起身，百媚横生地走了。

此后，当方夏对孟将旅提出想要打探消息，请他们引荐时，孟将旅把发梦二党的赵天容、银盛雪介绍给他认识。后来，赵天容、银盛雪又举荐了各自的朋友给他，渐渐的，方夏搭上了自己想要找的线头。

蔡京手下的高手，以元十三限武功最高，蔡京特意建造了一座元神府给他，鲁书一是元十三限的大弟子，常常随侍蔡京身畔，蔡京自然毫不吝啬，银子、房子、仆人、女人都送了不少，不过鲁书一闲时常去居住的，还是位于瓦石大街的一座三进带花园的院子。

这天晚上，鲁书一正在书房，手上拿了本书装模作样，脑海中却反复回想下午在元神府的情景。

他本是一杀猪匠的儿子，家里还算过得去，因缘聚会得元十三限青眼，收为弟子，学得大摔碑法，但他不及天下第七得宠，一人学到势剑、气剑两门绝技。

不过没关系，元十三限最拿手的忍辱神功、山字经、伤心小箭还没有教过任何人。

他们师兄弟私下都说，师父的压箱底绝技肯定是要传给女儿或者女婿的。

元十三限以前成过婚，妻子已逝，有个女儿失踪了，这么些年再无所出，女儿就成了唯一的独苗，他一直在打听消息。以蔡京为首，前前后后各方势力送了数十人过来，有小家碧玉、有江湖侠女、有丫环有农妇甚至连女妓都有。

据说连诸葛神侯那边的派系也帮着找过人。

只是没有一个是真的。

这次，是他当值时，蔡京着他送过去一个女子，十**岁，一举一动，风姿颇美。

他牢牢记着当时元十三限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举动。

元十三限眼都不抬，顾自喝茶：“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女子答道：“不记得了。”

元十三限失望惯了，随手将茶盏一放，口气异常平淡：“抬头我看看。”

那女子抬起头，眉目楚楚，十分动人。

元十三限却像没看见一般：“把手伸出来。”

女子抬起双手，手心朝上。

元十三限看了一会儿，皱眉：“把手翻过来。”

女子依言而行。

元十三限只看了一眼就说：“带走吧。”

看脸、手心和手背，可是上面有什么胎记小痣或者疤痕？看手心比手背要久，可是手心的标记不如手背显眼？

鲁书一手里拿着书，心里反复度量。

这么多年来，谁都不知道元十三限的女儿身上有什么印记。元十三限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听说蔡京曾找过他家当年的仆人询问，只是年头太久，且没找到最关键的乳母，最后，只画出了她小时候的画像，现在找来的这些人，长相都是依着画像来的。

难道她长大后模样就错了这么多吗？或者她一个小小女童，失了父母依靠，面对世上那么多凶险丑恶，早已葬身黄土，才会集黑白两道势力仍遍寻无踪。

鲁书一正浮想联翩，忽有下人来报：“燕二爷来了。”他们口称燕二爷的，正是鲁书一的二师弟燕诗二。

鲁书一一怔，心中已有数：“请他进来。”

如果说鲁书一外表粗鲁，像是白天卖肉、晚上喝酒、大字不识的的杀猪汉，燕诗二简直就像是个神经病了，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发上居然还戴了朵娇艳欲滴的月季花。

燕诗二一进门，极是直白：“听说我们那位小师妹给送到你这里来了。”

鲁书一道：“什么小师妹，就是个冒牌货，要是真的，师父能叫我送回去。”

燕诗二道：“师父叫你送回去，你怎么送自己家里了。”

“你不说，师父怎么会知道。”

“或许哪天师父问起了呢？”

“前前后后送了这么多冒牌货过来，师父问过哪个？”

“今天是你送人过去的，当时你也在场吧。”

“你又不是没在场过，你能看出来？”

鲁书一和燕诗二都静默了一会儿，燕诗二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还是先问她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鲁书一道：“这次这个说不记得了。”

燕诗二颇为遗憾地说：“师父还是看了看她的脸，又叫她伸出手来，手心朝上？”

鲁书一道：“手背手心都看了。”

燕诗二道：“小师妹的脸上肯定有痣或者胎记，手上或许也有。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鲁书一忽道“老二，虽说为了孝顺师父他老人家，咱们师兄弟都尽力寻找小师妹，不过，你这也太热心了点，怎么还关心起小师妹的痣和胎记来。”

燕诗二冷笑道：“你就别装了，你不关心，把那女子带回来干什么？”

鲁书一道：“我这是为师父解忧，想助师父尽快找到失散的女儿。”

燕诗二不屑：“谁还不知道谁，你是想学师父的伤心小箭吧。”

鲁书一变了脸色：“胡说八道，师父又没说谁找到了小师妹就传谁伤心小箭。”

燕诗二像是看不来脸色，顾自道：“师父是没说，可你若是成了师父的乘龙快婿，师父不选你承接衣钵，又能选谁？到时候，伤心小箭不教给你，又能教谁？”

鲁书一沉下脸：“你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燕诗二道：“咱们师兄弟，谁不打着这个主意。只是……”目光落在鲁书一脸上，“与其各找各的，不如我们两个联手。”

鲁书一半信半疑地道：“怎么联手？师父只有一个女儿，难道还能嫁给我们两个？”

燕诗二一脸诚恳：“师弟自问形貌不佳，女人多半看不上，师兄你身高体壮，一身男儿气概，在咱们师兄弟之间，是最有机会的。所以，小弟愿鼎力相助，只求师兄将来，别忘了在师父面前提携一二。伤心小箭是不敢想，只求师父再多指点指点。”

鲁书一细细打量了燕诗二一遍，那等辣人眼睛的装扮，是个女人都受不了，搪塞道：“好说好说。或许小师妹也看不上我呢。”

燕诗二道：“我知道师兄此刻不信我，为表诚意，小弟有个消息愿与师兄共享。”压低声音，“在我老家，指尖上的纹路是圆的，叫做斗，是条纹状的，叫簸箕，庙里还用来算命，我小时候最喜欢听人算命，后来发现，每个人斗和簸箕的数量都不一样，长在哪个手指头也不一样，极少有雷同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师父看的不是手上的胎记，而是看的是斗和簸箕。”

这时，屋顶瓦片格的轻轻一响，鲁书一大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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