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巢并不重要,也许她并没有老巢,实际上,她在很多地方都有据点,要找到她并不容易,可是她每年七月份下旬会和她的姐妹们聚会,跟着她的姐妹,就能找到她。”
苏青青道:“可是现在已是十月。”
大智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苏青青只得承认,他的确已经回答过问题,她又扔了五十两银子进去:“她的姐妹有谁,我要去哪里找到她的姐妹?”
大智道:“这是两个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她的四妹叫欧阳情,是怡情院最知名的妓女。”
地洞中的声音沉寂下去,显然不打算再提供更多信息。
苏青青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七月的聚会早已过去,这个情报此时已毫无用处。
但她不得不承认,大智确实已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这个答案来得太迟。
“还有问题吗?”
苏青青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要说服花满楼换上别人的眼睛,你有什么方法?”
“活人的眼睛?”
“活人的眼睛。”
“除非有个人刚好要死的人,想让他代替她看看世界。”
……
怡情院
苏青青来到怡情院的门口。
怡情院坐落在最繁华的街道上,三层楼阁雕梁画栋,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即使是在白天,也能感受到这里的纸醉金迷。
苏青青站在怡情院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妓院,在游戏世界中,她曾跟随林商行出入过类似场所;初来这个世界时,她也是在妓院中醒来。
但这一次不同,她是作为顾客前来,带着明确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而入。
妓院中莺歌燕舞,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几个正在招待客人的妓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独身前来的女子,窃窃私语。
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来妓院并不罕见,有来抓奸的妻子,有好奇体验的富家小姐,还有有形形色色出于各种目的前来的女子。
一个身着锦缎头戴珠翠的老鸨快步迎上,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容:“这位姑娘,是来找人还是……”
她精明地打量着苏青青的衣着和佩剑,不动声色地判断着来人的身份和财力。
“我找欧阳情。”苏青青开门见山,不想多费唇舌。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容更盛:“欧阳姑娘可是我们这儿的红人,这……”
苏青青将一锭银子塞进老鸨手中:“带路。”
在妓院这种地方,只要肯出钱,什么规矩都可以变通。
老鸨接过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姑娘请随我来。”
欧阳情的房间在怡情院的顶层,布置得雅致而不俗。
当苏青青走进房间时,一个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正坐在窗边抚琴。
她抬起头来,苏青青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
这确实是个美貌的的女子,肤白胜雪,最动人的是她的笑容,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绽放在脸颊上。
甜美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这位妹妹是?”欧阳情起身相迎,声音也是甜的。
而且她与人说话时,那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对方,让人感觉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你一人。
“我姓苏。”苏青青在桌前坐下,直接切入正题,“我来是想打听一个人,公孙兰。”
话音刚落,欧阳情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凝固。
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公孙兰?说的是谁呀?我不认识这个人呢。”
“别装糊涂。”苏青青道,“我知道你是她的四妹。”
欧阳情轻轻摇头,依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姐姐怕是认错人了。我自幼在怡情院长大,哪有什么姐姐妹妹的。”
苏青青盯着她的眼睛,知道自己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欧阳情的表演天衣无缝,若非事先得知情报,她几乎要被这副纯真模样骗过。
“公孙兰有一个身份叫五毒娘子,每年七月你们姐妹们会有一次聚会。”苏青青步步紧逼,“你是她的四妹欧阳情,我说的可有错?”
欧阳情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她站起身,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但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公孙兰。妹妹请回吧。”
苏青青知道言语已无法继续,猛地出手,五指如钩直取欧阳情手腕。
她本以为欧阳情只是个弱质女流,这一抓定能手到擒来。
谁知欧阳情身形一晃,竟以诡异的角度避开这一抓,反手一掌拍向苏青青胸口。
掌风凌厉,绝非寻常妓女所能有的身手!
苏青青心中一惊,急忙侧身闪避。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内交手数招,欧阳情的身法灵动诡异,出手狠辣,竟将苏青青逼得连连后退。
“没想到怡情院的花魁,竟也是个高手。”苏青青稳住身形,暗暗运起内力。
欧阳情冷笑:“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电光火石之间,苏青青招式一变,天山折梅手的精妙招式连绵使出。
然而欧阳情极为老辣,竟在苏青青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危急关头,苏青青心念电转,想起童姥所授的生死符。
她一把挥出桌上的酒壶,手掌接到酒水的瞬间,将酒水凝结为薄薄的冰片。
紧接着,一片片生死符悄无声息地射向欧阳情。
欧阳情猝不及防,被生死符打入体内,片刻的功夫,体内经脉阴阳失衡,全身发痒。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青青站在她面前,声音冰冷:“告诉我公孙兰的下落,我就解除你的痛苦。”
欧阳情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却倔强地摇头:“我,我不知道。”
然而生死符只要不解,她身上会觉得越来越痒,苏青青道:“现在只是开始,你如果不说,五脏六腑都会奇痒难耐。”
“杀,杀了我吧。”欧阳情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依然不肯屈服,“我绝不会……出卖大姐……”
苏青青怔住了。她没想到,一个妓女,竟然能在生死符的折磨下依然守口如瓶。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妓女,就一定会出卖朋友?”欧阳情忽然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我欧阳情虽然身在青楼,却也懂得‘义气’二字怎么写!”
这句话如重锤般击在苏青青心上。她看着欧阳情那倔强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欧阳情强忍剧痛,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姐,她待我恩重如山,今日就算你把我千刀万剐,我也绝不会,说出她的下落。”
苏青青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在极度痛苦中依然坚守承诺的女子,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
公孙兰这样的恶人,竟然能有如此讲义气的朋友?原来,一个人的善恶和讲不讲义气,根本就是两回事。
所以,世上真的没有真正的好坏。
眼前的欧阳情,身为妓女却重义轻生。
而那惨死的孩童,无辜丧命却无人为他伸张正义。
这就是江湖。
苏青青运起天山六阳掌的掌法,分别在欧阳情前心和两臂拍了几掌。
欧阳情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你走吧。”苏青青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她下不去手杀欧阳情,因为她此时以难以说服自己,“告诉公孙兰,我会找到她的。为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
欧阳情艰难地撑起身子,深深看了苏青青一眼,没有说什么,踉跄着离开了房间。
苏青青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窗外是繁华的街市,人声鼎沸。而她心中,却是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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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欧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