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伊西塔 第1章 第一章

“……这孩子……”

“他会没事的，……我们，请出去，夫人。”

朦胧中，有谁在说话，其中之一熟悉无比，是不待见自己的史塔克夫人，她似乎想留在房间里，但另一道男声阻止了她。这是从未听过的声音，沉稳，平静，听起来年纪非常轻。琼恩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会是谁呢？

“嘘……”

猛然间，自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像冬日里的火炉。自己滚烫的脸颊被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指尖滑过下意识呢喃颤动的嘴唇。他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清香。琼恩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浓密的睫毛，隐约看见了一张白皙的脸——陌生女人的脸。她长着一双闪烁着光芒的血红色眼眸，头发如新雪般洁白，她的手指好柔软……

“你会好的，睡一觉吧，琼恩。”她悄声低语道，冲他微笑，温柔地将手掌覆盖在他的双眼上。

琼恩沉沉地坠入梦境……不。

他猛地睁开眼。

黑夜穿过窄小的窗户笼罩着他，琼恩下意识皱起了眉，把头转向一边，翻身想重回梦乡，但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他熟练地穿好衣服，前往校场。

“哒”

空旷的校场已经有人在了。那人身材修长挺拔，一头雪白的短发在暗淡的黑夜中也丝毫不减其风华，皎洁的月光让它看起来越发纯净。他挽弓搭箭，姿势端正又优雅，摆好架势的瞬间几乎毫不犹豫地松手，随着“刷”的破空声，箭离弦而出，“哒”一声稳稳正中靶心。

琼恩不禁莞尔，正想上前打招呼，那人却抢先了。

“早安，琼恩·雪诺——虽然这个时间过早了一点。”

奈亚拉托提普转过身，随手将弓撑在地上，有意无意地用手指转动着，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微笑。很多人都说他笑起来让人不舒服，不可否认，因为他的笑总是饱含着嘲弄的含义。但比起席恩的说话不过脑，奈亚拉托提普比他聪明太多了——他总是圆滑世故，仿佛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包括自己，兄弟姐妹们，甚至父亲——但一个人除外。

“早安，奈亚拉托提普。”琼恩也打了个招呼，向他走去。奈亚拉托提普的周身总是弥漫着玫瑰的香味，寒风掠过两人的发梢，他的白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琼恩的黑色卷发则乱糟糟地披散着。奈亚拉托提普打量着他的一头乱发，轻笑一声，问道：“要不要吃点什么？”

琼恩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冷风送来了奈亚拉托提普身上的玫瑰花香。他摇摇头：“没有，我不饿。而且——”

“饿着肚子可没法训练。”奈亚拉托提普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丝毫不在乎琼恩说了什么，边说边漫不经心地转动指腹下的弓，视线望向别处，“走吧，去厨房整点吃的。”说着他在琼恩肩膀上拍了一下，把弓放回弓箭筒，头也不回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琼恩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吞了回去，快步跟上他。奈亚拉托提普总是这样，毫不顾忌别人。琼恩在心里嘀咕，他跟他妻子性格脾气一点都不像。

黑暗仍是主宰，几颗稀疏的星星镶嵌在夜幕中，有气无力地发着光。不过好在月光皎洁，两人仍能看清前路，更何况，他们对这里无比熟悉，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琼恩抬头看向月亮，它已经向西边滑去，看起来很快就将落下，再过一会儿，罗柏他们也差不多该起床……

餐点的香味猝不及防钻进两人的鼻腔，远远地能看见厨房的窗户里，有一抹雪白一闪而过。琼恩感觉自己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脚步一滞，而奈亚拉托提普却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厨房，用力拉开门。琼恩连忙跟上。

“爱丽丝。”奈亚拉托提普的语气欢快中带着迷恋。灶台前站着一位雪白的女人，一头白色长发在头顶盘起，身材高挑，腰肢纤细，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袍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说这叫“浴衣”，是她的世界某个国家的传统服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琼恩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女人向俩人莞尔一笑：“早安，奈，琼——”

话还没说完，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大步走向她，把她搂在怀里吻了上去。爱丽丝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抱住他的双肩，任凭他热烈地吻着她。两人紧闭双眼，雪白的睫毛轻颤，女人时不时发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琼恩尴尬地杵在原地。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但每当他们旁若无人地拥吻时，总会让琼恩无所适从，这种时候还是假装自己不存在比较好。他只得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自己看了14年的厨房，祈祷他们尽快结束。

终于，爱丽丝轻轻推开奈亚拉托提普，咳了一声。

琼恩如蒙大赦般收回视线。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血红色眸子还带着羞涩，向他打招呼：“早上好，琼恩，你起的可真早。”她笑了笑，柔声道，“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的双眼看着他，她的眼里此刻只有他，而她的目光好温柔。

琼恩感觉喉咙发紧，他深吸一口气，答道：“随便什么都行……呃，我在校场上遇见奈亚拉托提普，他就把我拖到这儿来了。”

爱丽丝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后者则耸耸肩，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她叹了口气。

“好吧，只不过我今天没打算帮盖吉做饭，只是闲着没事稍微弄了点……唔，燕麦粥。”她边说边捧起一碗，用勺子舀了一点，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把勺子贴在唇上。

“嗯，温度正好。”她端着手里的燕麦粥向他走来，琼恩下意识想后退，但他站住了。琼恩瞟了奈亚拉托提普一眼，他正盘腿坐在桌上，右手撑着自己的脸，挑起右眉，侧着头打量自己，脸上满是玩味与戏弄的笑。

可恶，他肯定知道……

“琼恩。”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被打断了，爱丽丝已站在他面前，向他递上那碗粥，“趁热喝。”

琼恩看着碗里的勺子。刚才她试温度的时候，把嘴唇贴了上去。琼恩心头一紧，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接过碗：“谢谢。”

“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哦，琼恩。”爱丽丝突然说道，同时飞快地向他眨了一下左眼，好像在述说什么秘密。

琼恩怔了一瞬。好事？今天不是要去看父亲给逃兵执行死刑吗，天不亮他们就得出发。这算什么好事啊？但他相信爱丽丝，她不像奈亚拉托提普那样爱骗人。

琼恩下意识问道：“什么好事？”

爱丽丝突然凑近他，食指压在唇上，压低声音：“嘘……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琼恩有些不甘，沉默了一会儿，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只能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好吧。”

“让他吃早饭吧，老婆。”奈亚拉托提普从桌上跳下来，懒洋洋地说道。爱丽丝后退几步，带着歉意对琼恩说：“对不起，我有点兴奋了……盖吉差不多该来了，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琼恩有点不明所以。

“观看行刑啊，我也会去的。”爱丽丝说道，自然得就像在说她要跟珊莎做针线活。她又舀了两碗燕麦粥放在桌上，转头对她丈夫说：“你也要喝的，对吧？”

琼恩呆立原地，手中的碗差点没拿住。她要去观看行刑？虽然男孩子年仅七岁也可以观刑，但从来没有女人参加，至少自己活了十四年从来没有过。父亲大人会答应吗？想来是不会。可是，父亲对这对夫妻总是网开一面，给予他们特殊的对待……

“爱丽丝。”他呼唤她的名字，声音有点喑哑，“那种场面，你确定——”

“闭嘴，喝你的粥去。”奈亚拉托提普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琼恩被他一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奈亚拉托提普接着道：“我也会跟着一起去，我的老婆，我自己操心就够了。”

琼恩转向爱丽丝，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冲他莞尔一笑，满脸写着“我就知道”，而她的丈夫也回以微笑，微眯的眼中尽是意味深长的温柔。

琼恩终于低头喝起了粥。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心也是凉的。他三下五除二吃完，没有看任何人，打算简单道别离去。奈亚拉托提普却忽然叫住了他。

“琼恩。”他说，“帮个忙，送我老婆回房间。”

……？

琼恩呆愣着，感觉自己被定住了。刚才还说自己老婆自己操心，现在突然又要我送她回房间……？奈亚拉托提普，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奈亚拉托提普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距离出发还有时间，琼恩，你就做做好事，如何？”

奈亚拉托提普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专心活动自己的身体，仿佛这只是“举手之劳”，随口一说罢了，但两人都明白背后隐藏着深意。只是琼恩不了解奈亚拉托提普的险恶，只当他是以为自己不敢应，故意挑衅刺激自己，于是攥紧了拳头，应了下来：“好啊。”

爱丽丝在旁边抱胸看完了全程，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琼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故意让男人与自己独处是奈亚拉托提普的老伎俩了，为了使他们更加疯狂……但是啊，奈，琼恩可不是那种轻飘飘的、勾一勾手就被诱惑的男人，你的计划要打水漂了。

“去吧。”奈亚拉托提普向她凑过去，在妻子头顶落下轻柔一吻，“别忘了时间。”

“嗯。”她冲奈亚拉托提普嫣然一笑，便将笑脸转向琼恩：“走吧，麻烦你啦，琼恩。”

琼恩看着她走向自己，感觉脚底似乎有颗小石头，硌得他生疼。

朔风寒冷，我只穿着一件浴衣，外罩一件单薄的外套，几缕凌乱的长发随风舞蹈着。风划过我的肌肤，我只觉凉爽无比，冰冷的空气在我的呼吸间也显得格外清新。琼恩并肩走在我身边，我侧头看他，他深深皱起眉，不知在想什么。

“琼恩。”我问道，“冷吗？”

听到我叫他名字，琼恩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摇摇头：“有点，不过这儿不是一直如此么？我习惯——”还未等他说完，我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拉住他的左手，轻轻握着，手指在他的掌心摩挲，让他感受我的体温。

琼恩似是被吓到一样，手猛地一颤，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常。他任由我握着他，突然，他手掌一掀，反过来握住我的手，稍许用力地牵住。

“好温暖，像火。”他低声说，但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落在我的耳中分外鲜明。人在冰冷的黑夜总是下意识地凑近温暖——我了然地笑笑，没有挣开，只是说了句“走吧”，两人便手牵手地走向卧房所在的塔楼。

我们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刚才我说要与他同行观刑时，他的话被奈打断，忍不住问道：“琼恩，你在担心我吗？”我轻声问他，转头看他的表情。他看着我惊诧了几秒，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于是恢复了阴沉的神色，忧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场面不是女人家能受得了的。”

“哦？”我挑起眉，有意呛他，“男人就一定受得了了？你怎么知道女人就看不了砍头？难道勇气是分性别的吗？”

“我……”琼恩果然被呛的说不出话，瞬间定在原地。在冰与火的世界里，女人依然被认为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我能感觉到琼恩的手在不知所措地微微颤抖，甚至沁出一层薄汗。最后，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躲闪着我的目光，小声说：“对不起，是我说错了。”

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突发奇想呛你一下。”

“……”琼恩沉默地抬起了头，注视我的灰眸中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无言的委屈，像一只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左手则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琼恩，你不必担心我。”我告诉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要小瞧我。”顿了顿，我思考了一下，凝视着他的双眼，补充道，“还有，这是我的人生建议——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人。我们远比你们认为的更坚强勇敢。”

琼恩的眼神变得严肃而认真，他庄重地点了点头。我放下摸他头的手，说道：“琼恩，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琼恩肃穆地看着我，郑重道：“什么事？”

“你该洗头了。”

“……”

过了许久，琼恩才清了清喉咙掩饰尴尬，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我们继续上路，我的手仍在他掌中。琼恩似乎时不时地偷偷瞥我一眼，好像有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只得生生咽下去。我假装毫无知觉，有些话必须要自己主动说。终于，我们走入了塔楼的阴影之中，琼恩停下脚步。

我回过身，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样……好吗？”仿佛历经万难，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不轻不重。虽然黑夜仍然笼罩着一切，但月明星稀，我能看出他的脸上显出挣扎的痛苦神色。

“你指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担忧地问道。琼恩低下头，眼神躲闪，面露难色，好像在脑海中天人交战。终于，他总算纠结出结果，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

我有些讶异，都牵了一路了，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该这样。”琼恩低声说，没有看我，而是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一句。见我没有回应，他像是为了鼓起勇气般深吸一口气，才说出最重要的部分，“我不该牵你的手。你有丈夫。”

轮到我惊愕了。他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反复纠结挣扎，该说他是道德水准高呢，还是说……真是典型的史塔克？我低头看看被他牵过的那只手，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力度和温度。

我走近他。“琼恩。”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一如他小时，“看着我。”

他这才抬起头，如墨一般的灰色眼眸中压抑着什么，但他仍鼓足勇气直视我的双眼。我凑近他，直到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将双手缓缓放进他的掌中。他没有动弹，屏住了呼吸。

“如果我把手放在你手里。”我凝视着他的灰眸，像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你会伤害我吗？”

琼恩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惊讶和不解，眼睛微微睁大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神情变得庄严肃穆，眼里复杂的情绪被坚定覆盖。

“不会。”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像是为了加深这个誓言一般，他用力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如磐石。史塔克的誓言牢不可破。我凝望着他坚毅的脸庞，欢快地笑道：“那就走吧！”说完不等他反应，就拽着他的手小跑起来。

“喂，爱丽丝……”琼恩差点跌了个跟头，但他很快赶上来与我并肩，夜风梳理着我们的头发，牵在一起的双手已不再颤抖。

卧房很快就到了，俩人跑了一阵，略微有点喘息，等我们的呼吸平静下来，我注意到琼恩脸上浮着笑意，那是明快的、有几分羞赧的笑。我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

“谢谢你，琼恩。”

他似乎想回抱我，但我松开了他，后退一步。现在不是拥抱的时候，我们来日方长。我转身打开卧房的门，回头看了他一眼，琼恩的眼神有些落寞，我心里一软，柔声道：“我们马上会再见的。”

他的灰眸亮了起来，微笑着点点头。

“待会儿见，爱丽丝。”

琼恩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去。

在朋友的鼓励下尝试着将自己的yy写了出来……权力的游戏部分是整部小说里一个相对独立的篇章，可以单独拎出来看。总之就是小白诚惶诚恐地试着发表了一下……如果有读者愿意看下去，鄙人不胜感激【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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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