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狐仙的功德簿 第3章 校园中的观测者

帝丹中学，小学初中高中挤在一块儿，对刚转学来的苏安娜来说，简直是个观察世界的绝佳窗口。

不大不小，热闹刚好，怪事儿还不少——当然，这“怪事儿”在安娜眼中，不过是些特别活跃的信息流罢了。

初中部一年B班，新同学上台，底下倒是没太闹腾。十二岁的安娜站在讲台上，身姿笔挺，那双红眼睛平静地扫过全班。

她比同龄人略高一点，浑身透着股超乎年龄的沉静，跟周围叽叽喳喳的氛围格格不入。

“苏安娜。请多指教。”自我介绍短得不能再短，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许是她气场太特别，兴许是那红瞳子看得人发毛，班上同学只是好奇地瞅着她，没人交头接耳。

倒是有几个女生小声嘀咕“她头发好漂亮”、“眼睛颜色好奇特”，被安娜一字不落地收进耳中——嗯，无威胁性社交信号，可忽略。

安娜精准地找到自己位子坐下，拿出文具——一支瞧着普通却隐有微光的钢笔，一个沉木笔盒。

课上讲的东西对她太简单。她大半心神都散出去，无声地扫着整个校园。青丘珠就像个高效信息中心，把各处涌来的杂七杂八的信息滤过、分好、存稳。

小学部操场，能量低，基本是普通孩子。高中部教学楼，有三处温和的异能波动。体育馆后头，空间结构有点歪，像是有老结界残迹。

很快，小学部那边两个特别信号抓住了她。一个亮得扎眼，带着种时间被硬扭过的怪味儿，脑子转得飞快。另一个暗沉些，裹着层层警惕、害怕和超龄的成熟，同样聪明绝顶。

江户川柯南。灰原哀。安娜心里过了一遍青丘珠反馈的名字。有意思的观察对象。她默默给这两个信号加了星标，准备长期跟进。

午休铃响，安娜选了连廊边的长椅吃饭。打开妈妈准备的便当盒——灵米饭团捏成小巧的兔子形状，特殊手法烹制锁住灵气的鲑鱼泛着诱人的光泽，撒着食用金箔的玉子烧金黄软嫩……

样样精致得像艺术品，还隐隐散发着安抚精神波的柔和能量。

她小口吃着，目光却没离开小学部活动区。没多久，目标出现——那个戴大眼镜的男孩和茶色短发的女孩，跟几个真小孩一块往食堂走。

柯南似乎察觉到什么，猛一回头。视线撞个正着。安娜没躲，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嘴里还叼着半块玉子烧。

那眼神里空荡荡的，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打量，像在研究两个稀有标本，又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科学实验。

柯南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那目光他太熟了，绝不是普通好奇，更像是……审视，还是那种实验室里观察小白鼠的审视！

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用最科学的“小学生好奇目光”回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吃这套，依旧看得坦坦荡荡。

灰原哀也觉出不对，下意识往柯南身边靠了半步，警惕地望过来，身上的“生人勿近”气场瞬间加强。

安娜微微偏头，咽下玉子烧，朝他们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语：“变量确认。威胁等级：低。社交价值：待评估。观测优先级：中。”

嗯，午饭很好吃，观察对象也很配合，这个午休效率不错。

就在这时，校园里的异变来得无声无息，却要命。

天像被泼了层脏灰，所有声音霎时抽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死寂罩了下来。不是物理上的静，是空间被硬生生从现实“剥开”的窒息感。冰冷、粘腻、充满审视的恶意潮水般漫开。

异变发生半秒内，啃着饭团的苏安娜就抬起了头，红瞳里闪过一丝了然，还顺手把饭团最后一口塞进嘴里。不能浪费粮食。

【高强度咒力-特级未登记】

【结界启动-空间隔绝完成】

【恶意指向：伏黑惠】

【术式特征：非自然，有人为痕迹…溯源中…关联：禅院】

信息流在她脑中奔涌，青丘珠无声运转，滤掉那足以逼疯普通人的恶意威压。

她平静地走到窗边，目光穿透越来越浓的灰雾，精准钉在初中部二年走廊，顺手把便当盒盖好——免得待会打起来落了灰。

伏黑惠几乎第一时间就把姐姐津美纪拽到身后。脸难看得很，不是怕，是怒。这种带着明确指向性、考核官似的冰冷恶意，他太熟了。

“姐，待我身后，绝对别出来！”他压低声音，双手飞快结印。“玉犬！”黑白两只巨犬式神现身，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龇牙低吼，尾巴绷得笔直。

津美纪看不见咒灵，也摸不着那具体的恶意，但周遭诡异骤变和弟弟如临大敌的反应让她明白，出事了。

她脸发白，却强撑着镇定，紧紧抓住弟弟衣角：“小心，惠！”

灰雾翻涌，一个扭曲的身影慢慢凝实。它不像寻常咒灵那般只想破坏，形态更接近一张巨大的、布满眼睛的黑色咒符。

每只眼都冰冷转动，死死盯着伏黑惠，像在评估他每个动作，记录他每分咒力消耗。

“果然是你们……禅院家的渣滓！”伏黑惠咬牙，怒火烧心。竟敢在学校、在姐姐面前动手！

战斗瞬间爆发。玉犬扑上，被咒灵身上窜出的无数黑触手轻易弹开，嗷呜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鵺的雷光闪过，只在对方体表留下浅焦痕，那些眼睛眨都不眨，仿佛在说“就这？”。

咒灵攻击模式极刁钻，不急下杀手，只不断逼伏黑惠施展各种术式，耗他咒力，试他应变、逼他极限。攻击总“恰到好处”地避开他身后的津美纪，目的明确得令人发指。

伏黑惠陷入苦战。他只是三级咒术师，面对这种特殊调制、强度超标的测试咒灵，力量经验都远远不够。

咒力飞速消耗，式神攻击收效甚微，每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汗珠从额角滑落。

不能输，绝不能在这儿输！强烈意念在他心里咆哮。身后是手无寸铁的姐姐，他绝不能退！压力、愤怒、守护的决心……多种情绪在极限战斗中催化、融合。

他感到体内某种枷锁在松动，咒力流转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汹涌。

就在这时，咒灵似乎觉得测试够了，一只巨眼猛地睁开，一道凝聚到极致的诅咒射线直射伏黑惠，快得骇人！

避不开了！伏黑惠瞳孔猛缩，几乎是本能地，双手结出他目前能掌控的最强式神印——“大蛇！”

庞然阴影巨蛇破地而出，发出无声嘶吼，堪堪挡住致命一击！虽蛇身在射线冲击下快速溃散，但终究挡下了！

伏黑惠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汗如雨下。他能感觉到，体内咒力总量和精度，在刚才那一刻突破了极限！

二级！绝境下，他晋升二级咒术师！

咒灵所有眼睛同时眨了眨，对收集到的数据十分满意。不再攻击，身体缓缓融入灰雾，准备撤离。任务完成，该回去交报告了。

“测试结束了？”一个轻佻中蕴含着冰冷怒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这片死寂的结界中炸开，如同平地惊雷，“问过我了？场地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家惠惠的青春补偿费，麻烦结一下？”

“咔嚓——！”

仿佛玻璃被瞬间击碎的脆响贯穿了整个空间。那灰色的天幕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无形力量强行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久违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

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一直处于灰暗环境中的眼睛感到些许刺痛，连站在窗边冷静记录的安娜都下意识地微微眯了眯眼。

结界如同失去支撑的脆弱蛋壳，瞬间土崩瓦解，校外街道的车水马龙、学生们的喧闹声浪瞬间重新涌入耳中，与之前的绝对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无比生动与亲切。

五条悟轻飘飘地落在伏黑惠面前，习惯性地伸手揉乱了养子那头汗湿的刺猬头发，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干得不赖嘛，惠！临场突破，不愧是我家的孩子，晚上给你加鸡腿！”

接着，他转向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津美纪，语气瞬间切换成阳光灿烂的偶像模式，笑容耀眼得几乎要驱散所有阴霾：“呀，津美纪，没吓到吧？放心啦，坏东西已经被老师我搞定咯~是不是超级帅？”

他完全无视了刚刚经历恶战、完成突破、此刻正累得恨不得直接躺下的伏黑惠那无奈的眼神。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切恢复正常的瞬间，五条悟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几不可察地收敛了一丝。

他那双隐藏在圆形小墨镜之后的“六眼”，在落地的刹那，就被“钉”在了不远处连廊下那个异常平静的身影之上。

苏安娜正若无其事地合上手中那本封面古朴的《青丘观测日志》。

仿佛刚才发生的特级咒灵袭击、空间结界破碎、当代最强咒术师登场等一系列足以让普通人世界观崩塌的事件，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稍显特别的午后插曲，戏已落幕，观众散场。

正是这种在极端环境下展现出的、极致到诡异的“平常心”，成为了最不平常的信号，像磁石般牢牢吸住了五条悟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