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狐仙的功德簿 第2章 神社的结界

清晨的阳光跟做贼似的，从纸门缝里溜进来，在地板上摊成一片。空气里飘着米饭香，味噌汤在灶上咕嘟咕嘟冒泡，一小碟酱菜绿得晃眼，看得人胃口大开。

美惠子嘴角弯弯的，看着安娜慢悠悠晃进来。小家伙头发梳得那叫一个顺溜，校服穿得板板正正，小身板挺得笔直，在自己位子上坐得那叫一个标准。

外婆早就坐那儿了，捧着个茶杯笑得见牙不见眼，报纸摊在膝盖上压根没看，光顾着瞅她们娘俩了。

“昨儿睡得好不？”外婆眯着眼睛问。

“嗯。”安娜拿起筷子，声音清清淡淡的，“充满电了，待机时间超长。”

美惠子噗嗤一笑，给她盛了碗汤。豆腐嫩得跟什么似的，海带滑溜溜的，汤色那叫一个清亮。“快尝尝，外婆特制秘方味噌，独家供应。”

外婆直接夹了块烤鲑鱼放她碟子里：“多吃点多吃点，正长个儿呢！”

安娜低下头，小口小口喝起汤来。味噌汤鲜得恰到好处，一路暖到胃里。

灵米煮的饭粒晶莹剔透，咬开来带着淡淡的甜味和温润的灵气，跟做了个精神SPA似的，把她脑子里那些嗡嗡作响的信息流都给抚平了。

她吃饭还是那么安静，嚼得认认真真，几乎没啥声音。但美惠子眼尖地发现——闺女吃饭的速度比昨天慢了一丢丢，那双总是清冷冷的红眼睛，看着饭菜的时候，也柔和了那么一丢丢。

“合胃口不？”美惠子小声问。

“嗯。”安娜点点头，“好吃。谢谢妈，谢谢外婆。”

话还是那么简练，但那点儿真诚劲儿，听得外婆笑得更开了：“喜欢就好！外婆天天给你做！”

一顿早饭就在碗筷叮当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过去了。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食物香气绕在身边，这种安稳的“日常感”，安娜可是好久没体验过了。

吃完喝完，她把筷子整整齐齐放好，双手合十，轻轻说了声：“我吃饱啦。”

美惠子起身收拾碗筷，外婆又捧起了她的宝贝茶杯。

安娜转向她们，微微点头：“我出门溜达溜达，熟悉下地形。”

“就在附近转转啊，别跑远了。”外婆叮嘱道。

“知道啦，不走远。”安娜应着，转身就出了鸟居。

刚踏出神社结界，世界在她“眼”里立马换了频道。不再是过滤后的清净模式，而是乱七八糟、吵吵闹闹的信息大杂烩，劈头盖脸就砸过来。

她也没瞎逛，就沿着主干道，以神社为圆心，一步一步慢慢溜达。步子稳当当，速度匀匀的，红眼睛深处，无数微光闪来闪去，跟个高性能扫描仪似的。

这条路通商业街和车站，人来人往挺热闹。空气里混着人的情绪渣渣、汽车尾气，还有若有若无的咒力味儿。

眼光扫过路边老公寓。三楼西窗口蹲着个旧玩偶变成的小精怪，弱了吧唧的，没啥威胁。小巷垃圾桶边上，几只吃垃圾的小妖正在抢食，也没啥看头。

拐进公园小径。树荫底下有个老大爷的地缚灵来回晃悠，执念淡得都快没了，说不定哪天顺手就能送他一程。

秋千上坐着个小姑娘模样的座敷童子，周身绕着点让人舒服的吉利气儿，虽然范围只够罩住那个秋千。

冷不丁地，树后窜出个独眼妖怪，龇牙咧嘴地想吓唬她。

安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它。那妖怪跟她静沉沉的目光一对上，自己先怂了，嘟嘟囔囔两声，缩回黑影里去了。

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老商店街。居酒屋招牌后头睡着个涂壁妖，得晚上才出来活动。电器店的二手电视屏幕里，窝着个弱得不成形的视频小怨灵，信号差得都快没了。

走到个通往地下室的窄楼梯口，她顿了顿。那儿阴冷气特别重。

意识往下探了探——底下聚着几个老怨灵，年头久了，怨气沉甸甸的，好在都窝着不动弹，平常人也撞不上。先记一笔，暂时不管。

这街上、这城里，角角落落都塞着这些“老住户”，成了世界的背景噪音。她跟个人形扫描仪似的，悄没声地看，冷静地分，该忽略的忽略，该留意的留意，该记下的记下。

甚至极远处——城市上空偶尔掠过大妖的影子，某栋大厦顶楼盘踞着凶巴巴的诅咒，港口方向传来混着血腥味儿和火焰异能的波动……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心里那幅三维地图越来越清晰，路是路，楼是楼，还多了无数只有她能看见的标记。

巡完既定路线，她转身往回走。暗处那些东西，大多安静如鸡，或者主动避开。

推开神社门，外婆正在院里浇花呢。

“回来啦？附近咋样？”外婆笑着问。

安娜点点头：“路线记熟了。这地方……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但厉害的暂时没见着。”

外婆浇水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开了：“……那就好。”

安娜眼里那片沉静的红光，慢慢隐了下去。

这片新地盘的首轮侦查，算是圆满完成了。

回到房间，她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心神沉入那方青丘洞天。

洞里比六年前宽敞多了，中央那株蟠桃灵根都抽新芽了，幽幽散发着生机。这儿灵气比外面浓好几倍，是她的专属充电宝兼安全屋。

她打算借青丘珠之力，把侦查范围再扩大点，给整座城来个全面体检。

心念一动，青丘珠微微发亮，无形感知像水波一样荡开，以神社为中心向外扩散。整座城的立体地图在她脑海里浮现，无数光点明明灭灭——灵脉节点、妖气根源、异能者的气息……

突然，几个特别亮堂的光点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三个……”她睁开眼，红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两个在附近，一个在……学校那边？”

指尖轻轻碰了其中一个光点，信息流了进来：“咒力反应，特征吻合……是白天那个玩影子的小子。”

另一个光点更刺眼，都快闪瞎了：“特殊瞳术，能量级……深不见底。极度危险。”

是那个戴眼罩的白毛男。安娜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那人的信息场强得吓人，白天就擦个肩，都震得她魂海旧伤隐隐作痛。

而学校方向那个光点，能量虽然不暴烈，却缠着一股奇特的气息，像是……时间被扭过的残痕。

“有点意思。”她轻声嘀咕，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这个世界，果然比她想的更有乐子。

她摸出个小玉瓶，倒了枚安神丹咽下去。丹药化开，抚平了识海的微澜。

六年调养，她早不是当年那个被信息洪流冲得七零八落的小可怜了，学会了怎么驾驭这份天赋。

窗外，月华如水，清心铃叮咚轻响。

她铺开被褥，却没急着躺下。跪坐在窗边，望着庭中的枯山水。白砂砾铺成的“河”在月光下跟真的流水似的，带着种让人心静的韵律。

这就是她以后要常驻的据点了。一个信息浓度适中，又藏着不少乐子可挖的地方。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串碧玺，触感温凉。

……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梢，在神社的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娜安静地坐在廊下，看着外婆照料庭院里的花草。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不知从何处踱步而来，尾巴高高翘起，姿态优雅地在外婆腿边蹭了蹭。

“啊呀，小雪来啦。”外婆笑着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这是附近的孩子，常来神社玩。”

安娜的目光落在白猫身上。在她的视野里，这只猫周身环绕着柔和的白光，显然不是普通的家猫，而是有着些许灵力的生灵。

「品种：三花猫混血，年龄：约七岁，灵力等级：微弱，性格：亲人，喜欢鲣鱼节和阳光充足的地方。」信息自动在她脑海中浮现。

小雪似乎察觉到安娜的注视，迈着轻巧的步子朝她走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安娜迟疑了一下，伸出手，精准地挠了挠小猫耳后的位置。

“喵～”小雪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在她身边蜷缩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棕色的小柴犬从院门外探进头来，摇着尾巴小跑进来，亲热地扑向外婆。

“小太郎也来啦？”外婆笑着接过扑来的柴犬，“今天真是热闹呢。”

安娜注视着柴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品种：柴犬，年龄：五岁，健康状况：左后腿曾受伤，现已痊愈，最喜欢的玩具：一个蓝色的橡胶球。」

小太郎似乎对安娜很感兴趣，凑过来嗅了嗅她的手指，然后热情地舔了舔。安娜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地接受着这份善意。

“它们都很喜欢你。”外婆微笑着说，“动物们总能感觉到一个人的本质。”

安娜轻轻点头，继续抚摸着膝上的白猫。在她的感知中，两只小动物的情绪简单而纯粹：满足、安心、一点点的好奇。

这种纯粹的情感波动，对她过度负荷的感知而言，是一种难得的舒缓。

傍晚时分，安娜帮外婆收拾晾晒的草药。夕阳的余晖将庭院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外婆指着院角一丛开得正盛的紫阳花：“这些花是你母亲小时候种下的，每年这个时候都开得特别好。”

安娜走近花丛。在她的眼中，每一朵花都不仅仅是花朵：它们承载着岁月的记忆，记录着每一次绽放的时光。

她能看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的七彩光芒，能感知到根系在土壤中伸展的轨迹，甚至能读到这些花朵见证过的每一个瞬间。

母亲少女时代在花丛旁读书的身影，外婆年复一年精心照料的身影，无数个春夏秋冬的更迭……

“很美。”她轻声道，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一朵盛开的花，却没有摘下它。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然升上天空。安娜独自坐在廊下，望着庭院中的景致。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枯山水庭院照得一片清亮。白砂砾在月光下仿佛真的流动起来，形成一道静谧的银河。

在她的特殊视野中，月华并非单纯的光线，而是带着柔和能量的流动体。这些能量温和地滋养着大地上的生灵，安抚着暗夜中不安分的存在。

她能看到月光中细微的能量粒子，如同无数微小的光之精灵，在夜空中舞蹈。

神社境内的草木在月光下仿佛被镀上一层银边，散发着微弱的生机之光。偶尔有小妖悄悄来到神社结界外，汲取月华的精华，却又不敢擅入神圣之地。

安娜静静感受着这一切。月光洒在她身上，带来一种宁静的安抚，让她过度活跃的感知稍稍平息。

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近处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这些自然的声音构成一首夜间的安眠曲，平和而宁静。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到日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这个世界，尽管充斥着各种信息和能量，但依然存在着这样纯粹而宁静的时刻。

回到房间后，她在窗边伫立片刻，望着天边的明月。月光透过窗棂，在她的榻榻米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被信息洪流冲击的观测者，而只是一个站在月下的少女，静静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宁静与美好。

手腕上的碧玺在月光下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也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平和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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