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古见雅彦也想打网球 第2章 第 2 章

真是的，明明约人在先自己却迟到了……

暮春的日光滤过百年樱树的枝桠，在古见雅彦膝头织出细碎的光斑。他抱紧双层漆木便当盒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处，紫色短发被风掀起时，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尽管古见雅彦正蹙眉轻轻地用筷子尖戳着便当盒里的樱花鱼糕。

大有拿这些樱花鱼糕当作切原赤也泄愤的意图。

后悔的念头如雪球越滚越大，昨天答应切原赤也果然是个错误。

应该是昨天的太阳太耀眼了才让他昏了头吧。是的……真的太耀眼了……

古见雅彦的思绪又飘到昨天放学时切原赤也的双眸上——像被暴雨洗过的翡翠原矿，在黄昏的教室里灼灼发亮。

四周三米开外散布着假装吃便当的学生，他们的目光比正午阳光更热烈灼人。

"是古见大人！哈——？居然有人舍得古见大人等他！？太不知好歹了吧！"

"嘘——！小声点啦……"

细碎的议论顺着樱雨飘落。古见垂眸数着便当盒上的樱花漆纹。

即便在喧闹的午休时分，他周身也萦绕着雪松与冷泉的气息。

袖口偶尔沾上的樱花瓣，总会被他细致地摘下碾碎，此时紫色瞳孔会泛起深海漩涡般的暗涌。所有妄图离他更近的人都在他抬眼时止住脚步——那种美像玻璃展柜里的古董匕首，锋芒裹着寒霜，多看一眼都会被割伤视网膜。

"古见！"

炸鸡块的香气裹着蜂蜜焦糖的气息破开结界。切原赤也顶着一头与前日相同乱翘的卷发冲进“无人区”，运动鞋底碾碎一地花瓣，扬声道："快尝尝！我妈听说要带给新朋友，凌晨五点就起来腌鸡肉了！"

古见雅彦一怔。

朋友。

古见雅彦迷茫地把这个词含在舌尖，好似尝到了蜂蜜腌渍过度的苦涩。他抬眼望向在他身旁落座的切原赤也，很轻易地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在那片绿色里浮沉，像颗被浪头托起的透明贝壳。

先前后悔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古见雅彦忽然意识到切原的卷发不是乱翘，而是像某种顽强的新生植物，正穿透他精心浇筑的水泥结界。

他沉默地捏紧竹筷，看着对方哗啦抖开印有小熊图案的便当布。金褐色的炸物像阳光碎片滚落出来，有两块调皮地撞在他墨绿制服裤上，在布料留下星点油渍。

"这可是特制酱料！"切原直接用竹签戳气一块鸡块，浅葱色衬衫袖口随着动作沾着少许面包糠，"老妈非要塞给我保温袋，说凉了会有腥气......"

然后切原赤也视线平移——一刹那喉结滚动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灰椋鸟。

他火热的视线比起周围的目光简直避犹不及——毕竟古见雅彦的便当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块樱花鱼糕，像被尺子量过的粉色墓碑。

“……我们交换吧。”紫发少年说。

欢呼雀跃的声音听得围观群众一阵牙痒，这小子凭什么那么好运啊！——他们只能眼巴巴瞅着切原赤也满脸幸福地大快朵颐。

古见雅彦衩起金灿灿的炸鸡块，酥脆面衣碎裂的瞬间，他被舌尖漫开的温暖肉汁惊得瞳孔震颤。

……好吃。

他面无表情地快速戳起第二块塞进嘴里。

“怎么样？鸡肉可是用酸奶腌过哦！”切原赤也含糊不清地说，"老妈说这样会更嫩......"

古见雅彦用牙齿咬下第三块鸡肉时，注意到便当布角落绣着"赤也☆加油"的歪斜字迹。

“啊，你的袖口上粘了面包糠。”切原毫无征兆地凑近，古见雅彦闻到他领口飘出的柔顺剂清香，"别动啊，我妈说食物碎屑会引来蚂蚁......"

竹筷在便当盒底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古见雅彦如遇洪水猛兽般猛地起身，制服下摆扫落几片黏在长椅上的樱花，却把印着向日葵图案的保温袋遗落在原地。

他毫无征兆地逃走了。

*

教学楼二楼美术室敞开的窗边，幸村精市的笔尖悬在素描本上方三厘米处。他的画纸原本只打算记录这株垂枝樱灿烂的盛放，此刻却不得不分出一半空间给树下的奇妙图景。

“哎呀……构图失衡了呢。”铅笔侧锋扫过宣纸，将古见雅彦绷直的脊背化作樱树枝桠的延伸。当切原赤也举着炸鸡块前倾时，他顺势在少年卷发周围点出茸毛状的新芽笔触。

他几番注意到古见吞咽时颤动的喉结，与樱花萼片绽放的弧度惊人相似。

“真是暴殄天物啊。”充满笑意的语调听不出丝毫遗憾的口吻。

笔尖在古见染上油光的唇角打转，幸村精市把原本要画的雌蕊改成了坠落的炸鸡块。当切原突然凑近时，他迅速翻过一页，用三根线条抓住那个瞬间：前倾的卷发少年像株蓬勃的野蔷薇，而紫水晶般的少年袖口上粘着的面包糠，被处理成樱花树飘落的鳞芽。

速写本边缘渐渐爬满标注：

「11:24 虹膜色温变化 2K（蜂蜜反光？）」

「新芽与冰晶的共生关系」

「建议尝试水彩表现油脂光泽」

众人的惊呼声如雷贯耳。当古见突然起身时，幸村精市用拇指抹开未干的铅笔痕迹，让那道深绿制服的身影化作被惊飞的青鸟。

他好笑地望着切原追出去的背影在廊柱间明灭，笔尖忽然戳破画纸——料理教室方向传来爆炸声，滚滚浓烟中现出真田弦一郎剧烈咳嗽的身影。

“……呵呵今天真是收获颇丰。”

幸村精市心情愉悦般撕下画纸夹进《植物图鉴》，指尖轻柔地抚过书脊上烫金的"Prunus"字样。中庭里，被遗落的向日葵保温袋正在春风中鼓起又塌陷，像某种笨拙的呼吸。

“前辈在画气象图吗？”路过的男生抱着网球拍探头。

"不，是记录两种不同频段电磁波的共振现象。"幸村合上本子起身向楼下走去，目光掠过中庭里追着古见跑的切原，又在烹饪教室窗前停顿——真田弦一郎正对着料理台上的焦黑物体皱眉，手中菜刀反射着危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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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