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时,刚过十一点半,她拧住钥匙“咔哒”。
锁间传来清脆的一声,
南洋洋顿感天旋地转,她拧着眉毛,烦躁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晕。
南洋洋停在原地,撑着门站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后脚落入门框的那一刻,房门自动关闭。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来这儿的第三回了,她伸手遮了遮晃眼的灯光。
禁闭的空间让她有些窒息,房间大概是半个教室那么大,屋里只有一个窗户,封死了。房间最上边右角有个排气扇,关着的。
整个房间布局有点像是欧式酒店,只不过进来的门还是她熟悉的家门,每次看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她都不自觉的颤栗。
第一次来这时,南洋洋当场懵在原地,可是房门已经上锁。
这他妈是哪儿,她要报警。
怎么办
冷静冷静冷静。。。
自己看的小说够多,指不定是自己穿越了,少女沿着床边坐下,观察起房间,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一本本小说
虽然天天嚷嚷着想穿书,但是也不能真穿啊,还给穿到这种破地方。
没有,不是,不对……
现实一点,现实一点,一连几个否定词让她在心里慢慢冷静下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地,整栋居民楼房屋格局都差不多,不可能有这样的单间,房间门不可能用她的钥匙打开,所以她不可能走错。
南洋洋一咬牙,大步走向窗口,她家正在二楼,路灯朝着窗口,拉上窗帘房间还是能透进灯光,南洋洋睡眠极差,可没少因为这事生闷气。
现在窗户外面都陷入无尽的黑暗,瞧不出任何景色,屋里的灯光昏黄的灯光反射在玻璃上,也没法让外面有半点颜色。
南洋洋刚想扭头,一个面色青白,眼球突出的女人冲她微笑,她猛地一惊,往后倒去,没忍住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见到她受惊吓的模样,更兴奋了,张开大嘴,学着她的样子叫了起来,也许是房间隔音太好,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她身体不自觉有些颤栗,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嘴角扯开笑着,可是空洞洞的,黑漆漆的,嘴角不知是挂着涎水还是血水,没有牙,没有舌头,笑得扭曲又恶心。
南洋洋倒地的那一刻,瞬间没了意识。
等到了白天却没有任何记忆,直到这次再来,南洋洋此刻才明白,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白天都不会有记忆,难怪这一个月白天都没有任何困意。
这是南洋洋这个月来的第三回了,这次不忘首先去把窗帘拉上。
她试着思考,脑袋里酸酸胀胀的,神经依然有些紧绷。
第一次晕倒后,再一次有记忆就是第二次来这儿了,南洋洋首先去关了窗帘,以免自己在被突如其来的不明物种吓得精神失常。
南洋洋缓缓踱步到门口,又试着压了压门锁,房门已经从外边被反锁了,根本不可能打开。
“唉……”南洋洋回转,叹了口气,对着房间再次四处张望起来。
她蹲下身子翻找起来,盼望能在房间里找点有用的东西,半天无果,此时此刻她有点临近崩溃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紧密刺耳的拍门声音传来,同时伴随着啊嗷啊嗷啊嗷的呜咽,南洋洋迅速回头,庆幸大门上了锁,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她咬着嘴唇,克制住呼吸,朝着屋内的唯一一张小床边慢慢移动,南洋洋扯下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整个房间逼仄,安静。
门缝里开始往屋内渗血,流成了一条小小河,在离南洋洋一个脚掌处的地方汇集。
血滩越来越大,上面倒映出少女的脸,她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形正在微微抽动。
倒映中她好像在笑,但…那个人好像不是她。
南洋洋起身,咽了咽口水,在门前停下,不顾地上有多脏,附身趴下,与她隔门相望的是一只眼睛,不动,只死死盯着她。
还没仔细看清,她再一次意识迷离,又晕倒了。
想起来了,南洋洋全想起来了。
南洋洋:“……”。
她低头看了看上次来时地面的血迹,此刻已经全部干涸。
她也彻底相信没有做梦。
没有做梦。
此刻五感惊敏,房间还是一如既往,连她上次翻箱倒柜的痕迹都还留着。
少女额前出了不好冷汗,顺滑的刘海贴在她流畅结白的脸颊上,此刻还在不住的冒着冷汗,房间太小了,床就占了三分之一,四面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南洋洋靠近床边,一脚踹在床头,床架子晃晃荡荡,她又补了一脚,“哗啦”床一下子散架。
这床确实不够结实,一碰就响,她挑了根趁手的木棒,拿着颠了颠。
“呼——”
长吁一口气,她把木棍别在背后以备不时之需,长卷袖口,擦了擦落在眼角的冷汗。
南洋洋俯下身子,透着门缝给外面人打了声招呼:“你你你你你你,你还好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她把身子俯的更低,外面人还是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她。
瞳孔涣散,没有情绪。
南洋洋舔了舔嘴唇,迅速爬起身来,胃里翻涌不断,干呕半天也没能呕出什么。
“走走走,在这呢。”
“先拖走。”
门口传来三两个人声音,有男有女,不多时,唏唏索索的拖拉声传来又远去,等她在回看时,地下只剩未干的血迹和拖延的痕迹。
南洋洋有点想哭,躺在门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求生的**迫使南洋洋不得不行动起来。
这他妈到底在哪儿。
她真的不想呆在这儿了。
一点也不想。
南洋洋擦了擦额前的湿发,沿着脸颊顺手摸了下来。
滑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巨大的恐惧感从脚底攀爬至全身,让她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了。
操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砰——”窗户霎时碎成一片片,夜风毫不吝啬的涌入,瞬间剥解屋里的腥热。
她伸出手感受涌入的新鲜空气,外面看下去楼层不高,和她家一样,就是二楼。
只是现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窗户下有一个半米宽的的小露台,看着能容纳下一个人,露台上全是刚刚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
南洋洋扒着窗台翻了出来,台子上还留有一摊暗红褐色的痕迹,这又让她想起来昨天那个女人冲她笑的场景。
微风习习,她一秒也不想在这个破屋子里呆了,拧着眉毛,勉强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下手。
动作干净利索。
二楼虽然不高,她也不想尝试跳楼的滋味,况且和她住的居民楼完全不同,一点植被缓冲带都没有,摔下去没死也残。
旁边房间的露台,离这边至少有一米五远,这种灵异还能一遍一遍重演,这特么绝对不是人。
外面静的出奇,连声鸟叫都听不到,更别提有其他正常人了。
孤独感、恐惧感一半一半地占据了全身,南洋洋才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个露台又小又窄,看着也危险,虽然让人活动的空间有限。心里却比前几时安心了不知多少倍。
她随意踢了踢台上的玻璃渣子,身上的校服不知沾染了多少污渍,全是他妈恶心的血。
南洋洋掌心汗湿了一片,她扶着旁边的抽水管子坐了下来,额头紧紧抵着管道,身体靠着背后的墙的。
双腿空晃晃的荡在台下,心里也是空悠悠的,没有支撑
南洋洋再也忍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被击退。
止不住的抱着管子抽泣起来,她不服,也不明白。
我还不想死…
我这么年轻,事业虽没成,但看事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啊,有钱的爸,温柔的妈,家里的钱还没花完呢…啊。
妈的。
长时间的刺激让她有些神志不清,没一会儿,靠在露台上又睡着了…
早上五点五十的闹钟准时响起,南洋洋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她坐在书桌前,米色的台灯打在脸上附了一层金光。
少女对着镜子左转转,右转转,她总算发现自己哪儿变了,自己的皮肤又变好了,眼睛也更亮了。
六点准时从家里出发,算是来学校比较早的了,桌面堆着厚厚的两沓子书,至少有一半是卷子。
等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南洋洋已经把早餐吃完了。
周悦有一搭没一搭的读着书,“我真草他娘了,早上来这么早本来就没几个人学的进去,庙小事大”。
旁边人听这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却很难不表示认同。
教室读书声此起彼伏,每到老师一来,声音立马翻了好几倍。
“我是真羡慕你,就算晚上回去倒头就睡,这六个小时睡眠也不够吧”。
“凭啥你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南洋洋头发随意挽在后面,额前头发乖顺地躺在发鬓,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上了高□□倒精气神越来越好,情绪也越来越稳定。
看着班里其他人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是深表同情。
“你知道今年成人礼学校要搞什么明堂吗”南洋洋双手把着课本,立在桌子上,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就是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
周悦颇有怨气的回答道,“可别跟网上一样,让我给我爹妈洗脚,死学校最爱跟风了”。
说罢不忘咬牙补上一句:”没有衡水命,偏有衡水病。”
“你知道刘衡不?”
“哪个?不知道”。
“网上那个跳舞的励志讲师啊。学校花了一万八请来了。”
“多少!!!!”一时没压住声音,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又迅速转了回去,只当没发生。
周悦双手合十故作抱歉,连连点头。
“滚出来!”同桌俩快速转头。
刘青培把窗子哗啦一声拉开,眼神活像深闺里的怨妇,眉毛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两人笔直僵硬的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你坐下读你的书”。刘青培说“来,来,你出来”。
周悦皱着眉毛不服气阙着嘴,倒是被刘青培一眼给瞪舒展了。
还是乖乖顺顺的跟了出去。
南洋洋胆战心惊了一节课,好不容易早读结束了半天她的小同桌才回来。
班里其他女生瞬间围过来,安慰起来周悦。
“也没啥,他说我上课睡下课睡,晚上睡白天睡,以后准备咋办,还是那套老说辞”周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哎呀,你别理他,他就是说话难听的很。”
“自大又自负,一天到晚跟个超雄一样,滚出去滚进来,把人当皮球呢。”
周围女生围了一会儿,就又散去回座位。早读下了有三十分钟吃饭时间,不过大多数人都用来补觉了。
周悦本来也应该酣畅大睡的,不过今天算是被人扫了兴致,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俩早上说到哪儿了来着,哦哦,一万八”。
“有这一万八不如让我上去给大家助助兴,我又能唱又能跳。”
“你又在搞什么鬼?啊?你下课不睡上课睡是吧”,刘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窗户外边了。
周悦嘴唇颤动,想回怼什么,好在终于忍住了,刘青培说完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周悦,他好关心你啊,哈哈哈”前排男生嘴欠的调侃起来。
“你也有病吧”周悦随手甩了本书扔过去,她气的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胜在要面子,还是没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