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扉泉】自束 第5章 第 5 章

“为什么？”

柱间垂下头，更像在自语地问：“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他不在斑身边的时候，斑究竟经历了什么？是那些“黑暗”——

斑：？

斑很疑惑，赶紧喊停，“等等，柱间，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脑回路了。”

“我是在研究忍术，研究，因为没有研究对象，就用自己做实验了。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我很无聊，想找点事干，懂了吗？”

柱间抬起头，目光倔强，“不懂。”

斑：……

不懂拉倒！

他一点也不想向对方证明自己并没有研究天赋这个事实。

斑转身准备回去，柱间上前拉住他，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火影一事是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真是够了。”

斑烦躁不已，转身，抬高被抓住的那只手，然后猛地甩下，挣开了对方的手。

下一秒，一拳就揍到柱间侧脸上。

柱间摇晃了一下身体后立即站定，一副任锤任打的模样，斑看着更来气了，他揪起柱间的衣领，大吼：“这件事你我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根本就没有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你懂了吗？这是民众选举的结果，你是民心所向，我心服口服！”

柱间大声反驳回去：“这不是竞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定义这件事！”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抬手缓慢地伸到斑脸旁，然后翻转掌心向下，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轻：“这是我希望你拥有的羁绊，是我对你的承诺啊……”

斑最看不得柱间这样，缓和下了语气：“别向我低头，柱间，这样我只会看不起你。”

“火影，只是我不要的东西罢了。”

斑的话让柱间愣了好久，最终他苦笑道：“斑果然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啊。”

他的挚友，他的天启，未免太过包容他了。

走是走不成了，斑抱着酒坛子坐在柱间旁边，等着对方想通。

河水潺潺，此刻宁静的南贺川是他们相识相知的地方，曾经许下的大话如今也成了现实，为什么感觉他们距离反而在拉远。

柱间盯着手中的一片树叶出神。

为什么？他和斑的理想不一致吗？

斑很强，他从来不敢把对方放进自己的保护圈里，那是对斑的不尊重。可是那些流言，哪怕斑不在乎……一直以来坚信人与人之间能够互相理解的自己，是不是在纵容别人伤害斑。

良久，柱间终于下定决心，“斑能和我说说你看到的那些关于木叶的黑暗吗？我想听听。”

斑给他倒了一杯酒，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嗤笑一声，“柱间，就算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你不想去强硬改变或干涉，只是单纯地希望事情会自己慢慢变好，我和你说不来这些东西。”

他摆了摆手，闻着坛中的酒香，舒畅得眯起了眼睛。

柱间慢慢喝着酒，问：“你不希望我改变吗？斑。”

斑转过头，盯着柱间看了好一会儿，才肯定地说：“你已经变了，柱间。”从你想聊“黑暗”的那一刻开始。

“似乎……”柱间看着天上的圆月，说：“你们都希望我能够改变。”

但是，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够让所有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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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发青年依旧尽心竭力地在工作。

油灯恍惚间暗了一瞬，桌面的一支笔滚落掉地。

“啪”的一声，埋头苦干的人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来。

房间依旧安静无声。

“……”

千手扉间本能地去感应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他用温热的掌心按在双眼眼睑上，疲劳感去了不少。

过了许久，他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左手握上缠着绷带的右手腕。与其说是冷入骨髓带来无法忍耐的疼痛，不如说是撕扯开了那个人在灵魂深处烙下的伤痕。

“泉奈。”

“我知道是你。”

再次念出这个名字，痛感愈加清晰。

影子坐在桌上，朝着那人伸出手，最后只是碰了碰白色的发尾，“去休息吧，扉间。”

无法触碰，无法被感知，无法把话传达，只能看着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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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斑的身影逐渐模糊，柱间很快就反应过来，“幻术？”

“听好了，柱间，”斑看着他，双眼转动着万花筒的花纹，“我只讲一次。”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他很少用，其实只要柱间不反抗，随时可以发动。

柱间站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他左看右看，对他来说这是很新鲜的体验，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就是幻术世界啊。”

斑在他面前出现，一张脸往高领下藏了大半，声音也比现实世界冷淡：“为了照顾一下你那神奇的脑回路，我会给你呈现我看过的世界，精神体在行走的过程中别离我太远，因为你很大可能会出意外。”

斑最后那一眼嫌弃的眼神让柱间消沉了。

他们开始走动，鲜活的场面瞬间覆盖了整个世界。

周围的布景柱间很熟悉，“这是木叶……”

他抬手想要触碰行人，却是穿过对方的身体。

很神奇的感觉，他想。

“啪！”

“对不起、对不起，忍者大人，这个赔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啊！”

女孩的餐盒弄脏了忍者的衣服，对方并不接受道歉和赔偿，反而起了肮脏的心思。

“这是……”柱间忍不住跨前一步，画面就转变了，他猛地转身抓住斑，“斑！”

斑垂眸不与他对视，“没必要看完，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就够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与查克拉。”

柱间愣了一下，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收回手傻兮兮地挠头，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这样啊，抱歉。”

“父亲，只是一个平民而已，给点钱就完事了。”

“蠢货！要是被其他家族发现，我们就要被迫让出部分利益，收一收你的性子！”

“嘁。”

男孩打伤了一个平民，只因对方冒犯了他，事后也没有心生愧疚。

柱间无法辩解，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受害者已经存在，他不能轻松地把“除了这些人还是有善良的忍者的”这句话说出口。

战乱时期就算是千手也存在这样的人，平民在哪里都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斑停止了场景变幻，他说：“平民与忍者之间的关系从不对等，你想要他们自行缓和关系要多少年？而这些等待的时间里，又有多少平民受到伤害？”

“这样的顺序或许不太对，应该让你先看看忍者家族之间的矛盾。”

“和平？哈！千手扉间，哪有什么不付出代价的和平！”

“我们随时可以退出！想要我们退让？可以，我一族要那份利益的四分之一。”

“最近关于宇智波一族的谣言四起，是谁干的？不，也没关系，反正于我们有利。”

“千手和宇智波占据了最大的利益，我们必须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刮点肉下来，否则后代在那么多家族共存的村子里，哪还有生存空间。”

“想办法让那两族结下梁子，几天后的会议便可借题发挥……”

“和平当然很好，但是谁会甘于安逸？起码我们这一代人还活着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忍者之间的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么多忍族挤在这个小地方，不过是从一对一的仇恨变成了抱团争锋相对罢了，没有任何改变。”

斑再次开口：“柱间，我们终结的是战争，也仅仅是战争。”

“现在的世界，只不过是从明争变成了暗斗，从大动干戈，流血死亡的战争变成了只用语言就可以将人撕碎的战争。只不过是把平原峡谷缩小在了小小的一张桌子上，忍者的斗争从未结束。”

“和平只存在于表面，如果你就此满足了，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想说的话到此为止，因为柱间一直没有回应，自己一个人高谈阔论没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柱间就消失在眼前。

“喂！”斑的情绪有了较大的起伏，他维持着上前抓人的姿势，几秒后收回手扶额，“跟你待在一块总能出现一点意外。”

凭着对柱间查克拉的熟悉感，斑很快就找到了他，一走近就指责起来，“你又乱想了什么？这是记忆幻术空间，你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别给我找麻烦。”

柱间没在意，反而一脸兴奋地指着眼前的两个小孩，问：“斑，这是什么？”

斑想都没想就回答：“幻术。”

“我知道。”好友的敷衍让柱间撅起了嘴，很快他的视线就再次转回到其中一个小孩身上，“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斑，原来你小时候长这样吗？”

白白净净的，深色的族服配着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

“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些算是我的记忆，一些想法的具象塑造，”斑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他原本应该是成年人的样子，但随着我抛弃这样的想法后，呈现在这里的幻象就会为了节省查克拉，以小孩子的模样展示了。”

旁人的话有没有听进去不得而知，因为本人在身旁，柱间才敢伸手去触碰“斑”，在如实物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突然抓紧了“斑”的衣服。

无声的空间突然爆发出争吵。

“走开！别拉我衣服！”衣领被拉起，“斑”烦躁地拍打身后的那只大手，也不忘继续骂着眼前的好友：“你果然是个蠢货！柱间！”

同样小孩模样的“柱间”吼了回来：“你永远都这么心急！斑！”

柱间顺手把“斑”抱起放在臂弯处，转头问一旁若有所思的斑本人：“他们在吵什么？我和你这样吵过吗？”

还要二次解释的斑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说道：“说了这是属于记忆的一部分，是一些想法投影，而且刚才在幻境里我说的那些话，换做以前你也会和我吵起来。”

“是、是吗……”柱间有些磕巴地回应，他的衣服被扯动，往下看去，是“自己”生气的面容，“你谁啊！？不准抱着斑，把他还给我！”

乖巧坐在柱间臂上的“斑”灵活地爬上柱间的肩膀，最后跨坐在柱间脖子上，他对下面的“柱间”嫌弃地喊：“我才不要和你待在一块，臭木头！”

柱间小心护着头上的“斑”，无措地看向本人：“斑，这……”

斑耸肩，表示与他无关，“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幻术空间了，可能是你的身体本能地抵制幻术，现在你的查克拉渗入这里，我仅是维持着而已。”

他刚才就在想怎么与记忆对不上，想来问题就在这。

“它是自由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