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访x噩耗
杰也一下就发现了角落里的两人,他没有异动,继续往家走,显然不方便。
但他发动术式,催使着一个巨大的咒灵走过来。
咒灵在蓝和悟面前张开大嘴,是杰示意他们躲进去。
“呃——”瞅着面前粘液纵生的嘴,蓝完全是凭着对朋友的信赖才钻了进去。
待他们坐好,咒灵就合拢嘴部,大步追上前面的主人。
咒灵无法被普通人所感知,看来藏在它身体里的东西也是一样。
面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蓝乖乖跪坐着,让悟给自己转述六眼能看到的东西。
一路直行并非畅通无阻,时不时有中年大叔大妈拦下杰,和他说两句话。在他礼貌回答之后,强大五感让蓝能听到,那些被抛在身后的中年人的窃窃私语。
“那就是……?”
“可惜了……成绩还……”
“你不知道……”
没有人说话,他们最终停在了一栋一户建前 。
放学后的第十分钟,杰敲响家里的大门。
门铃才响一声,门就被迅速拉开。
“回来了啊…杰,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荞麦冷面,你……”这是杰的母亲,她拧着双手站在门后。
杰笑笑“妈妈,我先上楼放东西好吗?”
在他母亲的眼里,楼梯上只有自己正常说着话的儿子,这个普通女性永远也没法看见,一个庞大到只有一半身体能呆在楼梯上的“异常”,正掩藏着另外两个“异常”的孩子进入她的家。
“好,要快点下来吃晚饭,你父亲要回来了。”她说话是那样谨慎小心,完全看不出前几天掩面而泣的样子,转过身,夏油太太继续维系着她的正常生活。
蓝和悟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夏油杰的房间里。
咒灵被收回去,蓝第一时间下了一个牺牲大小来换取封闭性的帐,这样外面的人就感受不到帐内的动静。
两人好奇的探看着杰的卧室。
夏油杰让蓝坐他的椅子上,转身出了门“你们随意看吧,我等下再回来。”
房间很整洁,墙壁上粘贴着一张张奖状,桌上摆着三人的全家福,上面有更小的时候笑眯眼睛的杰,床铺也整整齐齐,床头有游戏光盘和几张音乐碟片。
就蓝下山后的见识来看,杰的房间其实挺大的。
悟直接趴床上看那几张游戏磁盘,“蓝快看,宝O梦!”他掏出兜里的游戏机。“杰也有玩这个游戏。”
“对啊,你不是说他的术式和这个很像吗?”
蓝从桌上发现一张被保存很好的海报——他认得上面的角色,是动画片《怪医O杰克》的主角,一位特立独行、素有恶名的医生,不畏惧他人的眼光,追随着自己定下的医学目标。
小心地把海报重新压好,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楼下模糊的声响,日本的楼房隔音效果不好,即使不是有意,蓝依旧听清楚了。
是夏油先生,“为什么你又会卷进这种事情里去呢?杰,从小爸爸就和你说过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你说的怪物。”
杰没有回答。
而后是夏油太太“杰…为了你,爸爸妈妈已经搬过家了,我们只是想让你安稳的长大,你这样好的一个孩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她抽泣了一下“妈妈愿意相信你,不会永远被困在虚构的东西里,对吗?”
蓝向后靠,默不作声地想:可是就是有啊,怪物,不仅无处不在,还会到处害人呢。
也许这样的对话已经在这个家里上演过很多次了,所以他们只听到杰顺从的回应“好的,爸爸妈妈,不会再有下次了。”
而后是夏油先生满意的唯叹,沉默的晚饭时间。
嘎吱嘎吱的楼梯声,杰回来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楼下发生的事。
杰走过来,翻看了那张旧海报,一句疑问打破沉寂。“蓝,悟,咒术界对看不见的人是怎么称呼的呢?”
悟坐在床上掰手指“普通人。”
蓝“一般人。”
“是吗?”杰若有所思,“咒术师的职责就是消灭咒灵,做好保密工作,保护普通人对吧。”
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了。”杰坐在地上“所以呢?你们怎么来找我了。”
蓝也坐到地上,三个人围成个小圈。
“为了给你送这个。”悟骄傲地掏出从家里带过来的礼物。
“传音咒灵,我们已经用咒力留下定式,只要你收服它,之后就可以驱使咒灵带着信出现在我们身边。”蓝用手逗弄着橙黄鱼类样貌的咒灵。
理解了它的作用,杰张大眼睛打量两人,惊喜地接过咒灵。“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你们,悟,蓝。”
他低着头抚摸被封印的咒灵,珍惜地用手一遍遍擦过这个外表普通的咒灵,黑色的披肩发散落,即使在被亲生父母否定的时候都能忍耐的很好的杰,终于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蓝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使眼色让悟上,悟直接一个前趴,扭身,大大的蓝眼探到杰低垂的脸下“真哭啦?”
“才没有……”杰接过蓝递来的几张纸擦干眼泪,把封印的咒灵放到桌上。
三人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谈论野世溪蓝的术式能不能把咒力定向传给别的咒灵,夏油杰现在一共收伏多少咒灵了,五条悟瞬移会不会撞到人。
说了很多很多,咒术界的大门正式向普通人出身的夏油杰敞开。
中途夏油杰出去过,和他的父母道了晚安,回来熄了灯。
房间里一片灰暗,只有蓝盈盈的月光从窗户里泼洒进来,照在三人的脸上。
他们三个并排躺在夏油杰的床上发呆,听了太多,自己也倾诉了太多,蓝的喉咙发痒,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用嘴叼过悟递来的薯片,眼睛向上看着外面的夜空。
也许是时候要走了,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他又不想这么快离开,另外两个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哎,我们出去好不好。”蓝提议。
五条悟一咕噜坐起来,支持自己的竹马“像小贼一样溜出去吗?”
蓝白了他一眼“怎么讲的那么难听,我是说从窗户出去,去天上飞一圈呗。”
他一直都很羡慕悟可以瞬移到空中的感觉,真的很想体验一把。
“飞?”杰有些迟疑,“我确实有能飞的咒灵,但是有点危险吧?”
蓝指指五条悟,意思是有这个保障在你还怕?
于是他们挤在窗户前,看着杰召唤出最大的能飞行的咒灵,大概也就一张单人床那么大,身上是鸟类和鱼类结合样的乱鳞。
它静静的悬浮在窗外。
三个小男生为夜晚的冒险激动不已,悟第一个踩着窗框,爬到咒灵的背上,接着是蓝,最后是杰。
殿后的杰还细心地把自己的被子递出来,三人裹着被子,排排端坐着。
咒灵起飞了,很平稳,顺滑地直线上升。
五月是梅雨季,但是今晚是难得的好天气,又大又亮的明月照射整片市区的上空。
他们上升时忘记套下帐,好像被一个睡不着的老人看见了,老人目瞪口呆地匆匆挤到窗前。
杰的一时紧张让咒灵的速度瞬间提快,呼的一声飞速溜走。
停下时三人都被冷空气呛的咳嗽,悟还不嫌事大地说“明天我们就上新闻了。”
“什么标题?”
“都市传说——鸟人呗。”五条悟张牙舞爪地晃着白毛做鬼脸。
“哈哈……”想象一下自己可能变成一个都市传说,幻化成新的咒灵,有种冷冷的幽默感,蓝边呛边笑,狠狠的锤了悟几下。
万米高空,风如瀑流般呼呼刮过。
从这里望下去,城市是那样的宁静安详,难以想象人间有那么多地烦恼和恶念。
漆黑幽蓝的穹顶下,所有人都是那么平等,平等的渺远。
面朝着月亮,他听见杰在旁边喃喃“我会好好保护爸爸妈妈和普通人。”
是在许愿吗?蓝想了想,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并拢,殷诚地举在冻的发红的额下“我要和所有我喜欢的人,永远——永远幸福。”
两个人看向五条悟,“笨蛋们。”六眼神子看着好神气,他冲他们做鬼脸“愿望怎么能够说出来呢?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悟肯定就是不想说自己的愿望。”杰吐槽
“就是,我们的愿望会实现的。”蓝这么说着,催杰降低了高度——真的太冷了。
这一天,他们在空中飞了好久好久,在无人的领域肆意玩耍,久到晨鸟都开始鸣叫,久到太阳都开始升起。
在橙黄的心情中,野世溪蓝和五条悟,与夏油杰相约要互相写信,挥手作别,他们踏上了回程的路。
………
回到京都府,悟突然想起来之前想吃却还没吃的东西——他念叨了好久的水果三明治。
蓝对吃这方面要求不高,但他也理解自家幼驯染对甜食的需求,所以马上就去。
两个小孩坐在店里吃,端上来的三明治没有褐黄的面包边,完全由柔软的面包和奶油组成,把多彩的水果块排列成花朵形状是这家的卖点,一口咬下去,柔软的面包和甜蜜的奶油融合的刚刚好,里面有猕猴桃、香蕉、青提、芒果。蓝尝出了酸涩,香甜的揉杂感,其实和吃水果蛋糕的感觉差不多。
对悟来说,他的那一份草莓三明治就不够甜了,正拿桌上的咖啡糖罐疯狂往三明治上撒,看着蓝都替他牙酸。
“嘿嘿嘿——”上一秒,五条悟还在嘿嘿傻乐。
下一秒,
他的动作停止了,淡蓝的眼睛压抑地下敛,瞥向玻璃窗外的某处“杂鱼,看什么看啊?”
“怎么了。”蓝对他的变脸毫不意外,悟对于来犯的人往往不是很耐烦。
“没什么,两个诅咒师在往这边看。”悟大口吃着三明治“已经被吓走了。”
“哦。”蓝就猜是这样。
甚尔离开后,估计是觉得两个小孩孤立无援,好几次有诅咒师前来暗杀。
也不想想,被五条家放心的散养,没有安排人看着。他们肯定是有自保能力的啊。所以来的诅咒师,要么像今天这样,有自知之明的被吓走,要么就是完全没有认知的被他们给解决了。
可是……明知道来人不会威胁到自己,为什么,今天心这么慌呢?
蓝奇怪的摸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在回京都的路上开始,越接近市区,越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事发生了。
如果就是那两个没敢上前的诅咒师的话还好,可是悟都说他们被吓走了,为什么现在心还越来越慌呢?
“啊,下雨了!”
“唉——讨厌五月,我没带伞啊。”店里有客人这样说着。
天色很快的暗下来,整个天空都像被灰布笼罩了。
为什么要讨厌,五月有樱花的。蓝分散出一些心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只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拿起玻璃装的橙汁,刚举到唇边。
灰暗的风里,店门被打开又关闭了,在店员的“欢迎光临”声中,一个身着和服的女性着急踏了进来。
蓝的眼睛跟着她走过来。那是五条家陪他们下山的侍女,负责订旅店和传话之类的事情,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安、不详。
随着她的近前,蓝的心脏突然疯了一样的乱跳起来。
“咚咚咚——”
“悟大人,蓝大人。”侍女蹲下来,匆忙和他汇报着什么。
雨倾泄下来的时候,“啪嚓”,橙汁撒在地上,溅湿了邻桌客人的鞋。
“喂——…”对方不耐烦地侧头,却在看清楚的那一刻愣住了。
玻璃瓶在手上就已经碎裂,玻璃刺进蓝的手,让他的手鲜血纵横。
但最显眼的,是两个孩子脸上仿若失去母亲的茫然。
“哗啦啦——”
这也许是梅雨季的最后一次雨了吧。
有人这么感慨着。
只要发生大事必然下雨……
杰的父母无疑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但也是因为爱才扭曲,唉…东亚亲子关系。
悟的“杂鱼…”那句是原著里说的哦,被我推后了。
还有,我换了个封面,感觉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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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拜访x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