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局势x剑山
回到京都以后,
野世溪蓝和五条悟两个人被立刻召回了五条家。
长老们再次开办集会,依旧是那栋古板的木楼,可这回蓝再进去已经不需要行礼了。
堂中有一个被强押着的术师,他们经过他身边,被大长老招呼着坐到两旁。
堂中的气氛古怪,能看出所有的五条家高位者隐约分成了两派,以家主、大长老为首的多数端坐高堂上首。
另一派人以五长老为中心,坐在离门近的位置。
五长老脸色郁郁,怒气与忿懑挨挤着他衰老的面容,眼睛紧盯着蓝走去大长老那。
在他们进来之前,两派人显然已经发生了争吵,等他坐定。
“啪——”一根木镇纸被大长老一派的高层摔在堂下跪伏的术师身前。
那人身体一颤,开口已带哭腔“请各位大人明鉴,确实是七长老要求我与禅院家联结的。”
七长老?蓝好奇地从回忆里掏出一张皱巴的脸,哦,是那位女长老啊,她和五长老不是夫妇吗?她不在这里?
“是吗?”身旁的大长老抚着白须,意有所指地看向五长老“老五,你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七长老害得悟和蓝险些在清水寺丧命,已经明确背叛了我五条氏。”
此时五长老的脸色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但他对在场的所有人袒露弱态“此事小弟是全然无知,本人已为五条家矜业几十载,难道大哥要怀疑到我身上吗?”
啊,是为了之前的那件事啊,当时悟受了重伤确实可恨,蓝把玩悟的手,但现在他觉得五长老到底知不知晓完全无关紧要。
他不知道自己被叫来做什么,也不想听一堆老头你来我回、各执一词的争吵,很快把这些当成耳旁风。
不知吵到了哪里,一句高喝清楚地在堂中凸显出来,是五长老,他激动起身,怒目圆睁,一手指向……
我?蓝晃着腿,大大的蝴蝶眼里满是莫名其妙。
只听五长老义愤填膺“大哥和家主当真要破坏祖训与三族之间的规则,一意孤行,让这黄口小儿——一个Omega骑在众人的头上吗?”
“可别忘了,大哥,那Omega和女人的天职,可不就是延续和服侍男人么?他野世溪蓝有罕见的术式遗传又如何,万万不可破例啊!”又有五长老派的人站了起来,力挺他的说法。
上至伦理纲常,下至天赋职能,几人说的是唾沫横飞。
蓝简直是摸不着头脑,但看五长老对他一向的态度,倒也不奇怪对方会突然针对自己。
如果是一直被困在家里从未出去过的他,也许真就只会默默思考,忍气吞声,但现在的他可不一样……
他拦住已经要发作的悟,发力一蹬座位,轻盈地落至唾沫横飞的五长老身前。
那身影简直快如一阵风,威胁性都被小小的年纪和稚嫩的脸微缩到极限,锋芒毕露地爆发在五长老脖子上架着的刀上。
昨晚第一次架刀到人类脖子上,今天再这么做就已经变得顺手了。
周围的人都没来得及拦下他,一时哗然,连五长老忠实的拥簇都只能怒吼“野世溪!你要干什么?”
比起刀,他们更忌惮蓝的手,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亲眼目睹过这双手能带来的威力,更别提它们在这几年任务报告中展露的攻击性。
“长老们不是说‘纵使有罕见的术式遗传又如何‘吗?这是小辈蓝的不是了,没能让您亲自感受一下这个术式的’如何‘。”蓝簇着眉,状若自恼,人畜无害地微笑,
五长老下意识向右侧头躲避他的手,被另一边的刀锋给割开了脖子上的皮肉,血液直接流出。
“老爷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是因为年纪太大了脖子赘肉多吗?”五条悟嘲笑地盯着下面的人,苍眼熠熠生光。“蓝可不要奖励他,发动术式对着大脑就好了,否则还会让他衰老的内在返老还童呢。”
五长老憋紫了一张脸,却明智的没有说话。
堂上一片混乱,五条守都在看戏没有出声,最后还是大长老解了围,他宠溺地推推五条悟的背“行了,悟,和蓝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两个人自己去玩吧,我们这帮老头子聊天,可不就是这么无趣。”
五条悟和日渐被家里人冠上“佛子”称号的野世溪蓝出去了。
虽然真正的伤害不过一道流血的伤口,但以五长老为首的守旧派知晓,随着家族里两个能搅动天地的天才投向维新派的大长老、家主一派,局势已然明晰。
一时间,许多立场变得摇摇欲坠,整个堂室里人心浮动,暗藏鬼胎。
没人注意到五长老连番受辱后狠毒的眼神。
…………
已经出了楼的蓝还在和悟讨论。
“五长老强在哪?”蓝把刀收好“真的好奇怪耶,攻击他的难度可能就比昨天的那个女凶手高一点,到底是强大在哪呢?那些长老们?”
“不知道,别管那群老爷爷了,我们快点去找菊奈问问。”悟倒着走路,提醒蓝。
对哦,这才是重点,蓝迫不及待地跑过一群群低头走路,向他膝行行礼的侍女。
在常世里见多了正常的独立女性,想到刚刚那句“Omega和女人的天职,可不就是延续和服侍男人么?”再看家里的侍女姐姐们,蓝的内心充满了憋闷。
早知道就把五长老的脖子割重一点了,在他快懊恼起来的时候,鹤院终于到了。
厅里,菊奈背对着他们,正拿盛放的夏菊插花。
一支盛放的粉绿菊花被插在陶盆中的剑山,在旁叶的陪衬下显得那样风雅。
蓝心生欢喜,轻轻拉菊奈的衣裳,菊奈转过来看见他们,有些吃惊,她忍下伸手抚摸的**,先行了礼。
蓝扯着她坐下来,两人迫不及待地和她讲述在外面世界的见闻。
蓝一口气从刚离开家讲到昨天的经历为止,终于讲到正题。
“所以说,我们该怎么和杰保持联系呢?直接给他手机不太好吧。”
2000年的手机,太显眼又太昂贵,不适合送给杰。
女官笑看他脸上生动的表情,摸摸他身上的T恤。
“公子们也交到好朋友了……”
悟在旁边撅着嘴,口是心非“也就认识了一天而已。”
蓝和菊奈都停下来盯着他,他炸毛“怎么了嘛,我说的又没错。”
菊奈抿嘴略过这个话题,回答他们“可以问问东靖童大人,他有收集异常咒灵的癖好,说不定就会有符合你们要求的咒灵。”
悟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他急匆匆地跑去训练场找东靖童了。
剩下蓝和菊奈独自而坐,他专注看着她摆弄剑山上的插花。
除了几次电话沟通,蓝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这位女性。
时间真的很快,从出生开始就是菊奈在照顾他们两个,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严谨、温柔的形象,但发型和衣服的变化却在强调她的衰老。
昨天,看到了为夏油杰而掩面哭泣的夏油妈妈,他忆起的不是亲生母亲,而是在山上庭院遇袭的那一次,留下眼泪的菊奈,虽然不一样,虽然泄露了悟的消息,但是她也算是为自己哭过吧。
他去牵女官的手“菊奈,你和我一起离开五条家好吗?”
那么突然的一句话,完全没有掩饰,她的眼睛闪过惊讶,又带有快乐。
放下手中的绿菊,菊奈蹲下来,将手放在小Omega的膝头,坦诚地表露心迹。
“我很愿意,蓝。”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轻松地笑起来“但我需要在这里陪伴我的女儿。你还记得她吗?她已经快十九岁了,过不了多久,她成年后,就可以要求家族将她外放出去,去普通的世界里生活。”
啊,蓝知道菊奈的女儿,一个被寄养在外庄园的姐姐,名字是叫石川飞鸟。菊奈当年离开自己的女儿来照顾他们,一定很幸苦吧。
他突然想到:如果菊奈可以算他的妈妈的话,飞鸟也可以算他的姐姐。
很长一段自由的日子把蓝塑造的那样轻快,他连忙跳下椅子“不需要到二十岁,就现在,家主大人,或者我,都可以让飞鸟姐姐离开家,我们一起走吧?菊奈?”
她抓紧了他的手,微笑着摇摇头“不需要这样,小公子,规矩就是规矩呀。”
蓝泄气地踢腿,在菊奈面前恢复了小孩的样子。
“好吧,那你之后和飞鸟姐姐一起离开,我和悟来接你。”
正说着,悟回来了,他双手紧紧抓着一个被封印的东西“蓝,快来看,真的有这种咒灵哎。”
蓝跑到他身边,示意他收好这个咒灵“你给东什么回报了吗?不然他怎么会让你离开。”
悟满不在乎地摇头“向他透露了六眼的视觉信息换的。”
这下好了,回了一趟家,搞定了两件事。
虽然在长老们那里讨了不愉快,但是总体而言,这是相当美好的一天。
没有商场、游戏、美食的五条家蓝和悟实在是待够了,于是他们向菊奈告别,迫不及待地溜向大门。
他们又一次坐着汽车,离开了这个家,后座拨弄着咒灵的两人并不知道,很快,命运会使他们重新回到这里。
而此后很久的一段时间,蓝都在悔恨,如果当时坚定一点,或者哪怕回头看一眼,看看站在鹤院里向他们招手作别的菊奈,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变成之后的样子呢?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
这次离家,五条守依旧跟着一起下来,他们在市区分道扬镳,家主需要去北海道与阿伊努咒术连谈合作,需要一个多月时间,临走时承诺会给他们寄当地的甜食。
五条悟狭促一笑“大叔,你买给菊奈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扯上我们啊。”
被小辈调笑了,五条守坚毅的面容透出红色,匆匆离开。
接下来几天,他们解决了许多小咒灵,趁这一段空闲时间,蓝和悟试着自己打车去神户找杰。
一路被司机认为是好骗的对象差点被坑钱这种事就不说了,总而言之,等他们凭借记忆回到神户市立小学,又在校门口等到杰的时候,时间已近黄昏。
长老们肯定是强的,这个世界上不是只存在武力的强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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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局势x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