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密的水幕将整个高专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虎杖悠仁用力拍了拍制服上的雨水,水珠四溅,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
少年粉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不服帖地翘着,添了几分稚气。
前些天和五条老师,伏黑惠一起接完了新同学,暂时没有任务安排。五条老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导致今天一整天都无所事事。
原本打算趁这个空隙去校外补充点日常生活用品,毕竟是突然搬来东京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重新买反而方便一些。
只是没想到,还没出校门,雨就下大了。
他耷拉着脑袋路过西校区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穿透雨幕,钻进他的鼻腔。
“这味道... ...”虎杖悠仁猛地顿住脚步,眉头紧紧皱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雨幕中,一抹刺眼的红色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视野。不远处的树下,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不妙啊!”虎杖悠仁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无力地靠坐在粗糙的树干上,面容毫无血色,双目紧闭,唇瓣泛白。
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雨水冲刷着血迹,在她身下晕开一圈圈淡红色的水洼,触目惊心。
虎杖悠仁蹲下身,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
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俯身将耳朵贴近她的胸口,仔细聆听心跳。
确认对方还活着,少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雨天的凉意阵阵袭来,看着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单薄的衣物,虎杖悠仁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动作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仔细掖好衣角。
“怎么办呢?随便乱动会不会恶化伤口,唔... ...但就这么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虎杖悠仁咬着下唇纠结了几秒,最终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总之先送去医务室,剩下的后面再说。”
医务室内,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弥漫。
天内理子推门从内室走出,套在高专深色制服外的白色大褂上沾着点点淡粉色的血渍,手里拿着替换下来湿漉漉的衣物。
“老师,情况怎么样?”虎杖悠仁从长椅上猛地站起身,神情紧张。
“没有明显的外伤,骨头也没有断裂的痕迹,内伤...应该也没有,不过要等家入小姐过来才能下定论。”
天内理子摘下橡胶手套,露出温和的笑容,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 ...”虎杖悠仁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当然,正好拜托你照看她一会儿,我去联系家入小姐。”
天内理子点了点头,推开医务室的门,消失在了虎杖悠仁的视野里。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地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头,双手托腮,仔细端详着昏迷中的女人。
她有着一张精致姣好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更衬得像个易碎的人偶。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虎杖歪着头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他能确认,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这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拿出手机,是伏黑惠发来的消息:「虎杖,现在在哪儿?」
「医务室,刚才回来的时候捡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虎杖快速回复。
伏黑惠有些无语的看着短信,这一会儿没见,又发生了什么。
「等我一下。」
出于责任心,伏黑惠还是打算去看一眼,反正出门也是要经过医务室的。
「伏黑也要过来吗?哦对了,拜托你多带一把伞吧。」
「好。」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伏黑惠推门而入,发梢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刚才在外面遇到了天内老师,她说家入小姐的电话打不通,所以去实验室去找她了。”
说完将一把未开封的雨伞递给虎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病床。
“啪嗒——”雨伞从伏黑惠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虎杖悠仁疑惑地捡起伞,看向伏黑惠:“伏黑?”
此时的伏黑惠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死死锁定在病床上的女人脸上。
“西... ...姐?”伏黑惠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哎?伏黑认识这位漂亮的大姐姐?”虎杖惊讶地睁大眼睛,粉色的脑袋好奇地歪了歪。
伏黑惠仿佛没有听见虎杖悠仁的问话,依旧怔怔地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见到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人,他思念了很久很久的人。
“伏黑?”虎杖悠仁看着伏黑惠不太好的脸色,担忧地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喂,怎么了,伏黑?”
“没,没什么。”伏黑惠终于回过神,抬手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只是紧握的拳头和微微发红的眼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伏黑惠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虎杖,谢谢你。”
“哦... ...你没事就好了。”虎杖悠仁虽然满心疑问,但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再次看向床上的女人时,心中涌起一股庆幸。
伏黑惠缓缓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瞬,轻轻拂开女人额前还有些湿漉漉的发丝。
“西姐... ...”他再次低声呼唤,低垂的眼帘掩去了过多复杂的情绪,只有话语里可以听出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安静的医务室里轻轻回荡。
“咔嚓”一声轻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五条悟迈着长腿悠闲地走进来,苍蓝色的眼眸透过眼罩扫过病床,嘴角勾起一抹笑。
“哎呀呀,是谁家的小可怜躺在这里?”他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关切。
伏黑惠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情绪:“五条老师,您怎么... ...”
五条悟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在病床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掰过五条西的下颚,细细端详着她苍白的脸庞。
然后,在两人还困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低头轻轻吻住了五条西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两人直直呆愣在原地,仿佛被惊雷劈中一般。伏黑惠的瞳孔剧烈收缩,虎杖悠仁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这下,以前的账就两清了。”五条悟低声呢喃,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是这么多年的利息,恐怕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了,大福。
“五条老师!”伏黑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对伤员都在干什么!”
五条悟直起身,目光落在了眼前明显动怒的伏黑惠脸上,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唇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嘘——不要太兴奋了,惠。”
“... ...啧。”伏黑惠强压下怒火,深蓝色的眼眸中满是谴责:“那您能解释一下您刚才的行为吗?”
一旁的虎杖悠仁也皱起眉头,不太赞同地看着五条悟,显然认为这样的行为很不道德。
“真是的——”五条悟拖长了语调,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跟她以前越来越像了呢,一点都不可爱了~”
虽然带着眼罩,但微微上扬的唇角暗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沉思了片刻,随后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回答道:“嗯,你只要明白,我那样的做法有助于她的身体恢复,这样就够啦~”
知道得不到正经回答的伏黑惠也懒得再问。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五条西的脸庞,微微一怔。呼吸确实平稳了很多,原本苍白的唇瓣也恢复了淡淡的血色。
难道说,这次真的不是在瞎掰?
“五条老师,您不是在海外出差吗?”伏黑惠换了个话题,语气依然生硬。
“悠仁给我发了照片。”
伏黑惠不爽的目光看着虎杖悠仁,后者很无辜的歪了歪头,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种事情随便就搞定啦~”五条悟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愉悦,他歪着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当然还是失散多年的‘妹妹’比较重要。”
他特意加重了“妹妹”二字,尾音上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不用担心,惠。”五条悟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带着罕见的认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伏黑惠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
“听好了... ...”
梅林的声音忽远忽近,五条西听不真切。
“伏黑甚尔的死亡是世界线强行‘修正’的结果,灵基失控不是意外,被上位的规则强制干涉了,这是他命定的结局。”
“就算没有你,他也还是会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用太责备自己,我也有责任。”
“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 ...哎呀,没有时间了,下次我们见面再说吧~”
确认好五条西的身体没问题后
悠仁:老师!!!我在学校捡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图片.jpg
五条悟:这小子应该吃满汉全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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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