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小组作业与领域展开 第9章 白毛癖犯了

咒灵还没死翘翘吗？

——我是不中了。

陆相无不复之前大步去开门的勇气，此时缩在七海身后一声不吭，脚牢牢的扎根在原地，假装自己是要被老鹰捉走的小鸡。

“失礼了，我要进来了哦。”

“不要担心，不是咒——”不等七海上前开门，甚至他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嘀的刷卡声后，门锁自动弹开。

完全可以看出此人只是看上去稍有礼貌，实则是知会一声，非常我行我素。

“哎呀，一听娜娜明带年纪超——小的女孩子来酒店，我就立即赶来了，想要阻止某人行差踏错，做出不可挽回的恶事，可惜还是来晚了——咦？”

来人‘痛惜不已’的剧目演到一半，被残破又摇摇欲坠的术式屏障吸引了注意力。

“诶～是你啊，我们又见面咯。”

——是貌美白毛！

五条悟嘴里说着热情打招呼的话语，手上一刻也没停的咔嚓咔嚓拍起照片来，还肆无忌惮的指导道：“来，娜娜明，看镜头～”

“请不要随意做侵犯他人**的行为。”

即使戴着深绿色的夹鼻眼镜，也能感觉到七海镜片后透出的不赞同的目光。

“没有拍到这位——唔，陆同学对吧——我很注意的，只拍了可靠的后辈呢。”

“我明白，所以，我说的‘他人’正是指我。”

七海的谴责就像一阵风，从五条悟的耳边轻轻的飘远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五条悟完全没有理会七海，指尖凝出一点苍蓝咒力：“怎么样，要试试看能不能抵御「苍」嘛？超级超级无敌低的输出哦。”

“术式不是用来玩的。”

“只是帮小朋友检查作业啦~”五条悟手臂一伸，顺势挂在七海身上，怨念的嘟嘟囔囔，“我刚结束辛苦的工作……而且不论是见面也好，邀请也好，明明是我先的……说到底都是那帮老橘子的错啊，去国外帮他们收拾残局。”

“那可真是不得了，”七海双手抱臂，敷衍了一句后直奔主题，“所以你现在过来是什么事？”

青波苑料亭。

和上次的见面完全不同。

白色绷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五条悟那头银白短发柔软垂落在脸侧，有几丝反翘着飘荡在空气中。

陆相无的视线不自觉地追着那缕翘起的发梢晃动，她着实难以移开目光。

银白色睫毛在柔和的光下泛着微光，卷曲的弧度让那一点微光像颗要落不落的露珠，挂在梢头。看起来明明很柔软顺滑的发丝，到底是怎么在支撑着晃动呢…是庭中吹来的微微清风吗……

刚被咒灵精神伤害过的陆相无猛看美人，无心进食。

慷慨！

实在是太慷慨了！

上次因防备着不能X教组织的陷阱，所以没敢怎么看，这次她定要猛猛欣赏。

竹帘外惊鹿叩石的清响又一次传来时，七海看不过眼，将乌龙茶推到陆相无面前，叩击杯底提醒道：“虽然外貌是这个人不多的长处，也请至少分一些注意力在先付上，注意用眼健康。”

“好刻薄的发言啊娜娜明！”五条悟抗议的嘟嘟囔囔，那双眼眸仿若冰川裂罅（xia，四）中的日月星辰，“我难得放松一下嘛。”

在简单又舒适的环境下，他也不想时刻都戴着眼罩。

“哇…”陆相无艰难的把目光收回来，惊叹的问：“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术式效果吗？”

“不，单纯是……”

对可能出现的雪盲症一种委婉的表达。

七海建人话音未落，就见陆相无已经先一步掏出墨镜戴上了：“我这样可以吗？”

她想起不管是伊地知洁高还是七海老师都曾经强调过‘注视’在咒术界的特殊意义，灵机一动，学着七海老师把墨镜戴上了。

“……嗯，随你喜欢。”

“嘿嘿，多谢七海老师关心！”

墨镜架在脸上后，陆相无也没忘记七海老师之前的叮嘱，边吃边看，大吃大看！

“……”

明明因他而起，但五条悟没有丝毫尴尬或羞涩，有的只是明晃晃对后辈哑口无言的幸灾乐祸。

对此一无所知，只沉浸在美色里的陆相无内心满怀热泪，几乎要奔涌而出。

——呜呜呜笑起来更绝了！

为何那些不法组织都偏爱设立‘神的代行者’这一岗位？

还不是因为好用！

洗脑教众，世间皆浊，唯此一方净土。

越来越孤僻古怪的教众遭遇了正常社会的‘排挤’，自然会更加肯定了世间‘污浊’，这时再看对他们包容接纳又神人仙姿的门面担当，灵魂就此得到了洗涤，更死心塌地了。

虽然经证实咒术界不搞X教，但道理是一样的。

咒术界的人实打实的见多了世间污浊，五条悟的存在简直是对肉眼和灵魂救赎一般的存在。

象征纯洁和神圣的白发睫羽，堪比万里晴空的苍蓝双眸，还有那根本就是神道与人间悖论具现化的卓绝气质……陆相无完全能明白五条悟在咒术界拥有超然地位的原因了——大家的精神依靠！

天不生五条老师，咒术界万古如长夜。

特级？

人之常情！

神子？

顺手的事！

七海：“……”

作为对陆相无有一定了解的人，虽然猜不到此刻她在想什么，但能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戴上墨镜后情绪更澎湃了。

五条悟爽朗的大笑起来，沾着山葵的筷子尖悬垂在桌面上：“难怪最近连任务都接的少了呢，原来是在辛苦的教书育人，早就说了嘛，当老师看着幼苗们茁壮成长是很有成就感的。”

“并没有这回事。”七海建人冷静反驳道。

“相无同学的术式似乎很有趣呢，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不考虑来我们高专就读吗？”五条悟见猎心喜，“你的七海老师也是这里毕业的，还可以让你老师的老师来教哦。”

一听见‘高专’两个字，陆相无内心滚烫的热泪骤然转凉，一时间悲从中来：“谢谢，咒术高专就不考虑了。”

“欸？为什么啊…方便告知吗？”

陆相无拿不准要不要说。

七海放下茶杯，说道：“尽管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在他面前可以畅所欲言，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品格之一了。”

“没错，请讲请讲。”一开始就屏退了服务人员的五条悟殷勤的亲自斟茶倒水。

“我应该超出入学年龄了，”陆相无扶了扶墨镜，冷静的说：“年纪一大，学东西可能就比正常学生慢，而且东大的学业我也不可能放弃，学新东西就更慢了。”

“是出于这样的顾虑啊，但其实完全不会哦，我们会因材施教，年龄方面就更不是问题啦。”

完全被驳回了！

陆相无抿了抿嘴唇，又重新说：“其实是我没信心能在一个很吃天赋和家学渊源的行业发展下去，五条老师，您出身咒术界的婆罗门，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哎呀，给我挖了个陷阱啊，了解了，”五条悟笑的很开心，“学校对学生不设门槛呢，娜娜明和你之前见过的伊地知，都就读于高专，况且陆同学的天赋很出色呢。”

“那不更糟糕吗？”陆相无直言不讳，“越是历史悠久的封闭式的行业，就有越多的人是从祖祖辈辈开始，就靠着知识经验的垄断，来巩固自身地位和红利，那势必会有人为此打压吸纳不了又有望崛起的新人。如果恰好还是人才缺口很大的领域，恐怕就连‘平庸之辈’都会被妥当的安排好。”

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如同黑格尔笔下「主奴辩证法」中永远无法获得承认的他者，封建世袭制将咒力异化为资本论所述的「固化阶层再生产工具」，觉醒者被迫陷入马尔库塞批判的「单向度生存」……

所以还是在正常社会靠谱，各学科的天花板奇高，全是努力的空间。

五条悟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坦然承认：“确实是这样呢，不过相无同学有一点没有说对哦，如果不有特殊的身份，可能现在就已经被‘瓜分’掉啦。”

陆相无：“……”

这位五条先生似乎很轻易的说出了某些可怕的话语。

“虽然很难说出‘这家伙是在胡言乱语’这种话，但请相信咒术界也并非法外之地。”

“欸，吓到了吗？”

“还不至于。”

即使听他们这样说，但因为没怎么见过社会阴暗面，陆相无实在没有背后一凉的感觉。

“那就好哦，因为我接下来要宣布一个幸运好消息！”五条悟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手向上指了指，“相无同□□气超好呢！五条老师我正要推翻那些固化腐朽的高层呢，千载难逢的机会哦，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

“你这样说才会吓到人吧，请不要误导孩子走到弯路，不，应该说连我都想要走了。”七海整了整领带，“谢谢款待，麻烦当作我们今晚没有见过。”

但陆相无呼吸一滞，内心波澜起伏，好像被精准的戳中了命门。

柏拉图所描绘的理想国、康德对道德律与自由的执着探寻、黑格尔辩证法中蕴含的对旧秩序的突破与新世界的构建，马克思对封建行会制度崩溃必然性的论证。

这次邀约可以看作是一场对咒术界「永恒轮回」困境的突破。

而要做到这一切，则是要将将查拉图斯特拉「超人哲学」具象化为利用现象学还原术式垄断背后的权力遮蔽，以福柯「知识-权力」理论瓦解咒术界高层话语体系，用海德格尔「诗意栖居」重构咒术师生存状态。

最终选择将呈现克尔凯郭尔「非此即彼」的生存论决断——在封建咒术界一贯的「秘密恐惧与战栗」中，唯有通过变革实践才能完成从「审美阶段」到「伦理/宗教阶段」的存在跃升。

这不仅是对压迫结构的反抗，更是践行阿伦特「人的境况」中「行动」创造历史的核心命题。

简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打破旧有禁锢、重塑公平正义的盛大思想实践。

——最重要的是，终于有人慧眼识珠了！

冷静冷静！

墨镜之下，陆相无疯狂回忆接到电话的那个夜晚，她都找了哪些点来劝慰自己，咒术界一文不值。

“事实上，”她轻呷一口茶，“前面都是我随口说的。”

“欸？”

“之所以不考虑高专，完全是因为——你们学校先说不要我的！！”

【小剧场一】

陆：怎么回事啊你们，是颗粒度没有对齐还是专门来揭伤疤的？

五：不气不气，交给我，明天就上你有学上！

陆（美貌欣赏中）：好好好！（点头如捣蒜

【小剧场二】

陆：就是要多看看这种才有力气讨生活，不然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咒灵，人怎么能坚持的下去呢？刚才酒店客房里的都是什么丑到让人心脏停跳的东西啊，只有此等美景才能治愈受到重创的精神！发丝光泽度也超完美啊，千金级别的发质护理啊……五条老师的存在具备的意义太大了！

七：停，他对于咒术界的意义并不是指这个，是绝大多数咒术师的公认肆意妄为。

陆：长这么好看，就该肆意妄为！

七：（换个角度）你误会了，五条是特级咒术师——

陆：那很好啊！咒术界评价的维度不单一的以实力为尊，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嘛。

七：说的就只是实力——算了，看起来已经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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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毛癖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