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神赐的果实 第9章 第 9 章

御纸由梨睁开眼，看到医务室的白色天花板。

原来她还活着。

五条悟坐在保健室里，对坐起身的由梨说：“你醒了。”

“五条老师。”由梨问，“夏油杰呢，他不是来袭击高专了吗。大家呢？”

“你昏睡了一天。夏油杰……已经没事了。”五条悟从果篮里剥了一个橘子吃：“在你昏睡期间忧太已经解咒成功了。”

由梨惊讶地说：“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呢。”

“忧太学会了反转术式，多亏了他不然你们几个人都要躺上好几天。对了，忧太还献祭自己换取力量，要跟里香一起走呢。”

由梨惊恐地说：“不是说解咒成功了吗？难道忧太要死了！”

“忧太没事哦，只不过我们原先以为忧太是被里香诅咒的，没想到其实是忧太诅咒了里香。本来忧太以为自己解咒完就会成为普通人离开高专呢。”

由梨神色黯淡下来：“哇……真是没想到……那忧太肯定难受死了……”

五条悟回忆道：“是的呢，他哭得跟上野公园的音乐喷泉一样。”

“五条老师……你也不要太难受。”

五条悟一愣：“？”

由梨看向被绷带遮住的双眼：“毕竟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叫五条老师【悟】的人呢。”

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以后可以都喊老师【悟】哦。

***

由梨回到教室。

“我来上课啦。”

“由梨，你恢复了啊。”

“海带。”

“感谢忧太，听说是你使用了反转术式把我们治好的！”

“你恢复太慢了，我们几个昨天就醒了。”

“硝子小姐说我是过度使用咒力了，哭。”由梨指着忧太身上的黑色长袖制服，“忧太，你怎么换制服了？”

乙骨忧太身形一僵，低头对着手指轻声说：“解咒以后掉为四级术士……五条老师就把我的制服换掉了……”

“真的假的……你现在身上的咒力确实很少……明明以前像大海一样。”由梨绕着忧太走了一圈，“有点不习惯，要回到特级才能把制服换回来吗，忧太还是穿白色比较适合。”

“笨蛋，你知道要升到特级有多难吗。”

“不要太为难忧太呀。”

“鲑鱼。”

下午，由梨撩开教室门口的帘布，看到忧太靠在墙边对着窗口发呆。

“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乙骨忧太回过神，侧过头看到是由梨走进来，神色低落地低下头，轻声道：“本来我对夏油杰是非常憎恨的，因为他伤害了由梨也伤害了大家，但是五条老师说夏油杰是他唯一的挚友……我实在太弱小了，因为我的弱小无法亲手杀死夏油杰，而让老师手刃自己的挚友，我觉得非常愧疚……”

由梨在他身边坐下，安慰他，“这不能怪你吧……如果憎恨弱小的自己，那就变强吧，强到不输给所有人。我们一起努力吧。”

乙骨忧太摊开双手，看着自己贫瘠的咒力，嘴角耷拉眼神黯淡，“里香离开以后……我真的变成了像是普通人一样，咒力都消失了……可是我并不高兴，明明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我想成为咒术师，我想变成强大的咒术师保护大家。”

“理论上来讲，术式是天生的能力，是出生就有的天赋，不会被后天开发，也无所谓后天消失。里香能有那么强大应该都是因为你的术式和咒力。但是现在，因为失去了里香，你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了吧……”由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忧太，想象一下，如果你有术式你最想要它是什么样的一种形态？”

“嗯……不知道。”

“再想想。好好想想。”

“唔……我只能想到里香……”

“我知道了，那就做一个里香吧！”

“咦？可以吗！”

“当然啦，要问式神你真是找对人了，我们一起让里香复活吧！”由梨像是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开始兴奋起来，“说起里香，忧太会想到什么？”

“戒指。”

“戒指可以成为连接，但是很难成为咒力具现化的载体。召唤式神或者让自己的能力成为式神，都需要一个载体媒介。就像稻草人、纸娃娃、人偶、泥塑……最好是忧太自己做一个，忧太会做手工吗？”

“手工？唔……我会做橡皮泥。”

“……橡皮泥也可以，但是高专的便利店里没有见过卖橡皮泥。”

乙骨忧太马上沮丧得眼角耷拉下来，看上去十分失望，像失去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可怜。

“没有关系，我们一起去百货大楼买吧。”

乙骨忧太看着由梨从校舍的车库中推出一辆黄色电动车，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你现在要走过去吗，商超离高专超级远的，骑电动车一小时就到了，你坐后面，我带你过去。”由梨看着忧太踌躇不前，把头盔递给他，“给你，带上头盔。”

忧太顺从地跨坐上电动车后座，长腿只能微微屈起才能双脚踩在后轮两侧的踏板上。

由梨转动油门：“出发咯，记得抓紧。”

“抓……抓哪里？”

“抓住我，出发！”

「这样会不会太冒犯了？」忧太目光闪烁，看着前方少女被制服包裹着的纤腰，他的心情如同大海的波浪起伏不定，「手应该放在哪里？腰上面？再往下一点？还是往上一点？」

风迎过吹来，前面人的头发扬起到他脸上，带来一股清新的香味，他不得微微低头，而头低下就是她的肩。

车轮辗过减速带带来半秒的失重，原本只是虚环在少女腰间的双手，此时紧紧环抱住。他的胸口撞上她的后背，头盔轻轻相碰发出“叩”的轻响，忧太感到全世界的喧嚣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掌心下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和震动。

“抓紧我要加速了！”

忧太因加速后仰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化成眼角浅浅的笑意。

他靠近由梨耳边，嘴唇上下轻触着唤道：“由梨。”

“嗯？”

“你送给我的护身符在跟夏油杰对战中使用掉了……”

“那个护身符保护了你吗？”

“嗯……”

“那就再好不过了，真希他们的好像也都在这次战争中使用掉了……下次再给你们做新的。”

***

两人来到商场文具区里挑选橡皮泥，“买哪个颜色的，16色还是24色？”

“买颜色多的吧。”

“你好，打扰一下。”一名穿着时髦的年轻男性走到由梨面前，他长得有点像最近晨间剧里很红的男演员，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你长得很可爱，我想和交个朋友，有空和我一起去居酒屋坐下聊聊天吗？”

由梨像是习惯了被搭讪，平静地拒绝：“不好意思，感谢你的夸奖，但是我们赶时间回学校。”

男人看着由梨窄裙下的黑色丝袜，两条细长的双腿像是花梗一样笔直，长得年轻漂亮身材又好，运气不错遇到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露出魅力的微笑靠近由梨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非常耐心地劝说：“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你，旁边的是你的男朋友吗，我也可以一起玩。”

忧太僵硬着立在旁边，这个男的是在搭讪吗？果然，由梨是个很受欢迎的人，长得漂亮又温柔体贴，对人充满包容和理解，但是他感到非常不高兴，好像被人窥探到了珍宝，暗暗想着不要碰她不要跟他说话不要看他。

由梨扫开男人的手，冷淡地说：“走开吧。”她知道再怎么拒绝男人也会像是闻到肉味的鬣狗一样紧追不舍，果断拿起橡皮泥拉上忧太的手就去柜台结账离开了。

乙骨忧太看着被甩开留在原地的男人和由梨牵着他的手，内心深处升起一股难以察觉的喜悦。

两人骑着电动车回到高专教室，忽略之前的小插曲，继续里香式神的复活计划。

由梨坐在桌子对面托腮看着忧太专注地揉捏橡皮泥，他将泥块在掌心反复滚动、按压，由梨两眼发直，渐渐阖上双眼……

当忧太终于完成橡皮泥里香的制作，带着完成的喜悦想与身边的由梨分享时，发现她睡着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话语凝在嘴边。

由梨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则随意搭在桌沿。

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阳光恰好勾勒着她脸颊柔和的轮廓，细小的绒毛被染成淡金色。她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平稳的呼吸偶尔微不可察地颤动。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角洁白的贝齿，流露出一种全然不设防的放松。也有一缕不听话的发丝轻轻滑落，遮住了她的眉眼，让他生出一种想伸手替她轻轻拂去的冲动，却又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他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种混合着感动与温暖的洪流，无声地冲刷着他的心脏。一种无比柔软而坚定的决心在他心中升起——要变得更可靠，可靠到能让这样的宁静，永远停留于她的眉间。

感受到注视，由梨缓缓睁开眼醒来 。

忧太示意她看自己的作品：“我做好了。”

“忧太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由梨目瞪口呆地看着课桌上栩栩如生的迷你里香橡皮泥手办，“接下来，将带着戒指的左手拿起里香，让你的咒力通过心脏和四肢流转到戒指上，再从戒指流动到里香身上……”

忧太听话照做，心中不停呼唤。

「里香。」

「里香。」

「里香。」

咒力不停从身体涌入手中。

「忧太。」

小人里香逐渐变大，灰白狰狞的身躯伸展开来，变得跟解咒之前一样，漂浮着依附在忧太身后。

忧太开心道：“太好了里香，你回来了。”

“戒指上的残念过渡到了橡皮泥里香身上，式神里香会没有那么多自主性，以后需要忧太自己操控了。”

由梨看到忧太身上的咒力随着里香的复活喷涌而出，看着他发出安心的微笑，目光真挚地开口：“忧太，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救了大家。谢谢你继续留在高专。不光是忧太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忧太。”

三个月后，乙骨忧太重回特级。

乙骨忧太擅长做橡皮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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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