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石昊】应是诸天情怯 第4章 萨米基纳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自归离原而来的人们在临海之地建立了通商的港口，历来耕作于黄土之上的人们开始向四方经商，人们好像连同着货物一起在海面上漂流起伏，而千岩军却如一根定海神针，钉住岸边的家乡，定住偶有晃动的人心。

居住在璃月港的人们对岩王有了新的称呼——帝君。

也不知这样的称呼是先从谁那里传出的，传着传着竟被所有人接纳。似乎是从这里开始，璃月港的制度划分得更为细致，为将的少年坐在巨石上，既是旁观也是监督的看着千岩军练枪。

千岩军有专门的武器、枪法与阵型，一阵成，可战魔神，而这武器、枪法、阵型，是曾经的尘沙之主、摇晃山岳的龙王、山峦的神主、朗日般的少年合力的结果。

被称为“金鹏大将”的魈还记得那个少年，那位将梦之魔神萨米基纳崩了牙的硬骨头，魈从看见少年的第一面起就在想，少年怎么身负重伤了呢？倘若少年不是身上有伤，萨米基纳又怎么会是崩了牙这么简单。

在很久很久之前，璃月港与归离集都尚未建立之前，梦之魔神盘据一方，对岩主的领地虎视眈眈，虽然与摩拉克斯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契约，但梦之魔神没有长久和平的打算。

祂知道摩拉克斯在乎层岩之人，也知道为了这群人摩拉克斯会付出许多。

自然万物逐利而居，眼下摩拉克斯强盛，所以人类会依附岩龙，但如果这条龙不复往日威风了呢？

梦之魔神选择消磨摩拉克斯的实力，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祂注意到了被摩拉克斯留在身旁的少年，制造了一个时机将少年掳走，后来少年在谈及此事时语气愤愤，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导致了他被摩拉克斯严加看管。

当时发生了什么呢？据少年所说，萨米基纳认为人类自私而又善变，就像祂自己一样，所以认为少年也终会背叛摩拉克斯。

“你既然想人生而自私自利，那你会被背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少年问萨米基纳，为什么总想着摩拉克斯会被背叛，策反他，萨米基纳也配？

梦之魔神自然能感受到少年的不屑，但是无妨，祂自认为了解人盲目无知的本性，冷笑：“人自私而慕强，摩拉克斯必会战败身亡，他拿什么争？”

“为了对付摩拉克斯，你又准备了多久？怎么不敢硬碰硬啊。”石昊眼神轻蔑，他知道梦之魔神为什么抓他而不是与摩拉克斯一战的原因，使劲踩痛脚：“你不敢，到底谁强，这结果一目了然。”

梦之魔神掐住石昊的脖颈，压低了声音：“人类，想来摩拉克斯的龙血实在香甜，你上瘾了。”

执掌梦魇的魔神轻而易举的洞悉了石昊的弱点，祂惯会用言语击溃一个人：“不若这样，我不杀他，留着让你取血，如何？”

据石昊所说，当时他气笑了，心想你这东西也配？光明正大都不敢，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放狠话，倘若真有本事，和摩拉克斯打一场又如何？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个懦夫。这样想着，石昊嘴角的笑容扩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然后对着梦之魔神，声音清脆的吐出一口血。

虽是吐血，但胜似吐痰。

梦之魔神身上爆发出森冷的杀意，从战斗淬炼出的石昊却只当这是扇风的扇子。他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发现寸寸断裂的经脉竟然让残存的灵气运转，心里一喜，以为是自己的伤正在好转，就连摩拉克斯为他缝补伤口的龙鳞，都与他体内残留的龙血产生了共鸣，石昊感觉自己脚下的岩石拥有了呼吸，对世界感知也骤然扩大到整座山峰。

这是他们口中的……岩元素？

石昊眼神冰冷，面对梦之魔神的杀心，他选择挥拳而出，直接将扼住自己咽喉的手臂砸碎。

或许拼修为、拼根基，他不会是这大陆上任何一位魔神的对手，但拼□□、拼近战，他石昊谁都敢揍两拳。

少年不知畏惧为何物，也不想留得青山在，既然敌人已经打上了门，那他只需要应战，毕竟谁输谁赢、谁生谁死还犹未可知。

万没有想到石昊会突然反抗，梦之魔神吃痛，发出一声怒吼，黑色的雾气张牙舞爪的咆哮而出，石昊连连后退，抬指斩出一道金色的剑气，将雾气打散。

他成功调动了岩元素，但自己破碎的经脉却齐齐发出悲鸣，剧痛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神智，双腿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颤抖着下跪。

石昊咳出一口血，被梦之魔神抓住机会，黑雾如手，按着石昊的头颅狠狠砸在岩石上。破碎的白衣之下浮现出棕色的龙鳞，岩石接受到神明的命令，不动声色地变得柔软，使梦之魔神的攻击看着狠，但对石昊并无影响。

“龙鳞？”梦之魔神笑声阴冷：“难怪这么死心塌地，原来是那条龙的仆人。”

“我也驯服了一只小鸟，可惜再硬的骨头，再烈的性子，最终也得跪下，乞讨生存，人类，你又能撑多久？”

石昊咳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听言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

太吃亏了，只能听狗叫。石昊等待自己气息的平复，放弃使用元素力，抬手抓住实体化的黑雾，采取肉搏的形式和这位装神弄鬼的东西硬碰硬。

“我要是知道摩拉克斯来得那么快，一定多打两拳。”石昊事后反省自己，因为自己的反抗，导致原本好转的伤势全盘崩碎，这才有了后面被摩拉克斯严加看管的局面。

那时的群岩没有让石昊孤军奋战，由岩石构成的巨大手掌伸出地表，盛托起一身鲜血的人类，纯粹的岩元素构成屏障，阻拦住如海汹涌的黑雾。

“萨米基纳，你破坏了约定。”

棕鳞巨龙从云端探首，金色的双眸冷漠又锋锐，伴随着巨龙话语落下的，是如雨的岩枪。

萨米基纳只与摩拉克斯对战一瞬间便选择了逃离，摩拉克斯不允许，黑雾便溃散在天地间。萨米基纳抓住石昊的只是一具化身，眼见走不了，便直接舍弃。

石昊失去了补刀的机会，眼睁睁看着摩拉克斯来到自己面前，金眸璀璨又冰冷。

“你要去萨米基纳的领地？”石昊试图将话题的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这家伙好像抓了不少人，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回去。”摩拉克斯不为所动：“吾有留下药物，记得服用。”

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怎么都咽不下去。于是石昊阳奉阴违的摸进了萨米基纳的领地，见到了被梦之魔神束缚的金鹏。

后来石昊拿着魈，让他在萨米基纳身上来几脚时提起了这番因果，魈很认真的问过石昊：“会不会还有你没有听岩王话的原因？”

石昊一愣，随即干脆利落道：“不可能，摩拉克斯连我偷偷喝酒都没发现，我这次动作这么隐蔽，他肯定不知道。”

他的回答实在自信。魈看着石昊把萨米基纳的翅膀剁了下来，少年正在想怎么拔毛，一心想着做烧烤，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这番动作有多大。

似乎是与萨米基纳完全不同的魔神。魈无意间的抬头，发现了站在山顶俯视一切的摩拉克斯，正思考要不要行礼，却听石昊一声低骂：

“呸！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麻嘴？”

也不知石昊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好像就没有他不敢下嘴的东西。魈回头，看见石昊扔了翅膀，皱着眉对萨米基纳的尸体发愁：“这东西会散发毒气，又不能吃掉，埋了也没什么用。”

“回去和摩拉克斯说一声，这块地不能要了，说不定还要搬家。”石昊说着抬头，问魈：“一起走？”

一时无所归的魈便这样被石昊带到了摩拉克斯面前，而旁观了一切发生的摩拉克斯并没有追问两人为何会在一起，也没有询问石昊去了何处。

就像石昊说的那样，群岩的主人并没有发现路过岩石的人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宽容的一位神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