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那芙）水龙的思念 第4章 芙宁娜2

芙宁娜睁开眼，正对上卡莉露担忧的脸庞，此刻的卡莉露还是纯水精灵的形态，一双似翅膀的手轻轻扶着芙宁娜，声音柔得像是把芙宁娜当做易散的沙堆。

“你醒了，芙宁娜，感觉好点了吗？”

芙宁娜张望四周，她们在一个小水湾附近，应该是被水流冲到这里。

芙宁娜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后脑勺，对卡莉露笑道：“我没事，那一锄头打得可真狠，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卡莉露面露疑惑：“嗯？”

芙宁娜耐心解释道：“因为失忆，我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但沉入水底时，迷迷糊糊中，我记起了一些过去的场景。”

芙宁娜垂下眼眸，整个人仿佛被温情笼罩，缓缓说：“恍惚中，我看见一个在镜子中的‘芙宁娜’，她的脸和我一样，但又有很明显气质上的区别。她对我说，希望我能像人类幸福地生活下。”

道出这些话时，芙宁娜略带迷茫的神情被明悟取代，说：“我那时才知道，虽然没有成为人类，但因她的帮助，我能幻化人形。我想，向前看，别回头以及好好生活是她对我的祝愿，也是我今后的目标。”

卡莉露点点头，睫羽一撩，眼眸温润，真心实意道：“你以前一定有很厉害、很传奇的经历。”

“或许吧，只是……”芙宁娜想起她们目睹的凶杀案，心里不禁发颤，“那件事情该怎么办？”

良久的沉默之后，卡莉露说：“我们顺着水流回去，去附近找一找被害人的家属，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

呆坐着，事情不会得到解决。

芙宁娜对此并未异议，她跳入水中，与卡莉露重返血腥之地。

踏上陆地的一刻，芙宁娜忍不住退后一步，深藏在本能之中的恐惧涌上心头。哪怕天边已见鱼白，但前方的小树林没有一丝光，随微风摇曳，像喝饱血餍足的怪物。

芙宁娜开口问：“若是我们又遇见那个人该怎么办？”说不害怕是假，可就此离开，那地方又荒芜，受害人除了她们，又有谁能为他讨回公道？

内心挣扎过后，芙宁娜与卡莉露没有退缩，最终选择继续前进。

芙宁娜拨开低矮的灌木，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普通人难道还真能把自己和卡莉露打死不成，别害怕，芙宁娜。”

可是越这样想，手抖得越厉害。

卡莉露见芙宁娜颤抖的手，安慰道：“我紧紧挨着你，别害怕，我们始终在一起，这就是同伴的作用。”

芙宁娜吞咽口水故作轻松道：“没事，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继续赶路。”

黑暗中突然传出咔嚓一声，芙宁娜僵硬在原地，脸色难看地说：“卡……莉露，我脚下好像有东西。”

卡莉露凑近一看，安慰道：“是根枯枝，别害怕。”

“啊？”芙宁娜讪讪收回脚，“枯枝呀，我就说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快走吧。”

芙宁娜拉着卡莉露的手，心里默念：求求你忘掉刚刚的尴尬。

卡莉露不语，只发出一声轻笑。

天边微亮，凌晨的树林灰蒙蒙，视野受限，能看见周围，但又很模糊。

她们走了很远的路，终于见到四散在山间的人类灯火。

天已大亮，她们走进这小小的村庄，迎面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卡莉露躲在芙宁娜背后，下一秒她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女子模样。

“两位姑娘是新面孔。”老爷爷嗓音低沉，听起来、看上去像是戏剧中睿智的老者形象。

卡莉露解释道：“老爷爷，你好，我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们远道而来，是想问问村子里有没有强壮的年轻人失踪？”

“失踪？这可不是小事，姑娘为何这样问？”

芙宁娜与卡莉露将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老爷爷爬满皱纹的脸染上着急，语气局促：“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芙宁娜指了指方向：“就在那个山头的小树林里。”

老爷爷沉下气道：“那里是璃月和枫丹的交界处，我会将此事报告给千岩军，后续交给他们安排，有劳两位姑娘愿为遇害的小伙子讨回公道。”

芙宁娜心觉不安，默默祈祷：“希望能早日抓住凶手。”

老者行动不拖沓，很快喊来了千岩军。

一位年轻、声音洪亮、眼神犀利，名为岩明的男子走到芙宁娜面前。

“只有你一个人吗？”岩明面色不善，看人有一种不可拒绝的审视，声音像是靠在别人耳朵边说话，“村子里的莫阿爷说有两个姑娘发现被害人，另一个人呢？”

芙宁娜有些胆怯，她与这样说一不二的人没有相处经验，硬着头皮道：“她有事情先离开了，我可以带你去。”

其实是卡莉露维持不了太久的人形，于是跳入水中，通过水路游到目的地，她在那里等待与芙宁娜汇合。

芙宁娜将最后一句话音量提高，显得自己很有气势。但岩明却眯了眯眼睛，显然对芙宁娜话持怀疑态度。

“那就请你带我去一趟吧。莫阿爷也来吧，路不好走，我背您上去。”

莫阿爷摆了摆手：“我看上去是一把老骨头了，但爬几座山还不成问题。”

莫阿爷说的是实话，在芙宁娜累得气喘吁吁时，莫阿爷精神抖擞，看样子还能再走十里路。

芙宁娜爬上一个小土坡，朝岩明喊道：“就在那里！”

芙宁娜坐在土坡上，刚歇一会儿，定睛一看：“奇……奇怪，人呢？”

岩明走到泥土翻开的土坑旁，仔细观察，面色沉重。

芙宁娜小跑过来，急忙说：“人之前就是在这儿，四周还有发黑的血，我真的没有说谎。”

芙宁娜手舞足蹈，岩明则神情自若：“人确实在这里待过，但现在……嗯？”

天空落下滴答滴答的雨，雨水顺着芙宁娜的脸颊流下，芙宁娜喃喃道：“下雨了。”

莫阿爷见到这场景，摇摇头道：“造孽啊。”随后撑起雨伞。

芙宁娜第一反应是爬这么远的山，莫阿爷竟还随身携带雨伞。

莫阿爷喊：“哎，你们快来躲一躲雨，雨不小，我这伞挺大的。”

岩明没有应答，芙宁娜却不慌不忙走到伞下。

“莫阿爷，您怎么知道会下雨呀？还提前备好了雨伞。”

莫阿爷笑道：“听说枫丹最近总是下雨，那天啊，整日阴沉沉的，我们这里又离枫丹不远，随身携带一把伞，总归是有备无患。毕竟在野外，淋雨成了落汤鸡，那滋味可不好受。”

枫丹整日都在下雨，不愧是水的国度……芙宁娜伸手接住坠地的雨水，身为纯水精灵的她，隐隐觉得这雨中有挥之不去的忧伤。

雨越下越大，雨水破坏掉现场，洗去了满地的血腥。岩明没有办法，只能先打道回府。

芙宁娜左顾右盼，没见到卡莉露的身影。芙宁娜想了想，问岩明：“他……是被人挖走的？还是……自己离开的？”

岩明拂去脸上的雨水：“我倾向于是被人挖走的，可能是凶手被你们撞见，发现事情败露，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转移了被害人。并且看脚印的方向，是去了枫丹。”

芙宁娜问：“那之后该怎么办？”

“如果凶手去了枫丹，那么只能告诉枫丹的相关部门抓捕凶手了。我记得，枫丹有位最高审判官大人，好像是叫那维莱特，据说是枫丹的象征，他公正、严明。相信等我将此事上报后，枫丹那边必能将凶手捉拿归案。”

“嗯……”

芙宁娜待在原地不动，莫阿爷喊道：“这雨太大了，姑娘我们先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说，姑娘！”

莫阿爷又喊了几声，芙宁娜刚回过神，连忙道：“我……我就不和你们回去了，卡莉露离开之前让我去这附近的河边等她。”

“卡莉露？”岩明问，“她是谁？”

“哦，就是另一个撞见凶手行凶的姑娘。”莫阿爷转过头，又对芙宁娜说，“雨这么大，需不需要我们送送你。”

“莫阿爷您太客气了。”芙宁娜走入雨中，“我很喜欢淋雨的感觉，不必担心我，下雨天路滑，您和岩明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就在此告别吧。”

芙宁娜担心热心肠的莫阿爷硬要送送她，说完后撒腿就跑。芙宁娜一路跑出小树林，果然在河边见到纯水形态的卡莉露。

卡莉露见到跑向她的芙宁娜，绽放笑容问：“事情进展得怎样？”

“不太妙，埋进土里的人不见了。”

卡莉露听完芙宁娜的讲述，思考再三，问：“要不要回枫丹？我们亲眼见到凶手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帮到别人。”

“回枫丹……”

“是的……这对你来说可以吗？回到枫丹或许能接触到你曾经的记忆，无论是好是坏，应当由你决定。”

“我……”芙宁娜内心挣扎。

她犹记得回忆中压抑的自己，过去的她应该很痛苦吧，回去意味着会遇到曾经的熟人，与过去建立联系，所以真的要回去吗？

芙宁娜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良久的沉默后，在卡莉露注视中，芙宁娜无奈道：“我的过去大概率是不好的事情，但……”

芙宁娜笑了笑，笑容温暖而柔和：“知晓自己能够帮助别人，却因懦弱选择袖手旁观，这不是我心里期待的选择。”

“我就知道。”卡莉露的眼中写着果然如此，“我们出发吧。”

作为纯水精灵，自然选择走水路。她们跃入水中，水包裹住她们，在水流抚摸芙宁娜脸颊时，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有单独与人交谈时流泪的画面，有受万人指责的画面，还有一双紫瞳高高审视她的画面……

芙宁娜扶住额头，在一片水草地上稍作停留。

许多记忆片段涌向她，令芙宁娜头晕目眩。尤其那双神秘的紫瞳，仿佛水渊之眼，深不可测，让她心生畏惧。

芙宁娜想知晓这双眼睛的主人，努力回想，终于在这双紫瞳上见到不一样的神情。

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份神情——高贵典雅的瞳孔里，流露的是温柔与悲伤。

“他会是谁？”芙宁娜在心里默默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