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洪河被他爸骗回去,差点锁起来参加不了定段赛,时光抽空去把他捞了出来,结果洪河翻窗时一下子摔他腰上,砸了个狗吃屎,洪河心惊胆战地拿药酒给他揉腰,生怕给人摔医院去了,到时候得拿着白绫给宋太后和俞少主以死谢罪,时光说:
“得了吧,没这么娇气。”
“嘿,说起来,我和阿朗明天就要参加定段赛了,你说你怎么忽然就要去日本了?”
腰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洪河一边给他按腰一边抱怨,时光“哎呦哎哟”地喊着,嘟囔道:
“有机会就去呗,出国还不好吗?我这辈子都还没出过省呢。”
“那倒是,不过你和俞亮说了吗?”
“嗯。”
洪河嘿嘿笑着,他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本想旁敲侧击地问问,见时光闭口不谈,他也不好深究,只是八卦道:
“方绪九段还给你保留着围达的位置,听说他被赶出俞门了,不会是见你.....”
时光摆摆手道:“得了吧,绪哥对俞老师跟对他亲爹似儿的,我....我也没和俞老师闹掰,我很感谢他。”
时光声音越来越低,洪河见他不高兴,立刻闭嘴,时光抬手扯过书包,掏出一张卡来,
“洪河,有个事儿,你这回一定要听我的。”
洪河停手,说道:“你说呗。”
时光转过身,这破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道:“嘶——兄弟,你听我说,你下棋这事儿,定段赛回去之后,和你爸爸好好商量,他一定会理解你的,还有,拿着这个。”
洪河问:“这是什么?”
“市医院的会员卡,和你爸去好好体检一下,陶瓷是容易出病的行业,听我的,去体检一下,图个安心。”
洪河心里一热,笑道:“行,谢谢你啊,兄弟,我会的。”
重生前林厉出手相助,加上时光、沈一朗、俞亮和方绪前前后后也帮了不少忙,洪河总算顺利回来下棋了,但是到底他爸留下了后遗症,等到洪河和林灿结婚,没过多久林灿就怀孕了,结果没等到孩子出世,洪河爸爸就与世长辞了。有一次洪河和时光沈一朗喝酒,他醉醺醺地说: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有多一点时间陪我爸爸,如果我能好好和他再说一下,我们爷俩也不会吵这么多架,他可能,就不会生那么多气,他这么早走,是不是就是在怨我?”
这大概是时光从不带俞亮来他们聚会的原因,就像沈一朗不会带着白潇潇,洪河不会带着林灿过来一样,有些痛快或不痛快的话,他们三只能酒过三巡,说给彼此听。
时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不怕喝醉,俞亮会来接他,喝到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洪河问他:
“你还惦记着你的感情问题啊。”
时光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道,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只是记忆里的容貌泛黄模糊,过了很多年,他能把这段“感情问题”当做睡前故事讲给洪河的儿子听,小孩子听得新奇,扯着他的头发嚷嚷着还要听,时光笑了笑,故事叙述到结尾,故人也许久没有入梦了,只有那份心痛的心情,还弥久不散。
回到家,宋女士少见地提早下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屏幕上在播褚嬴爱看的《还珠格格》,时光扔下书包在沙发上,往那旮旯一摊,抱起一包零食随口问:
“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他眼睛一瞄,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沓文件,再看宋女士微沉的脸色,心中便了然了。
“妈。”
“嗯?”
时光坐起来,他语调平常,刻意调动出微微的兴奋感,笑着说:“妈,你帮我收通知了啊,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日本了,厉害吧?”
宋女士眼神很深,面上没有表情,却似乎能一眼看穿到她儿子心里,她问:
“那你和小亮说了吗?”
时光没想到她为什么忽然提起俞亮,他扯扯嘴角,讪笑道:
“这...说了啊!”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是很夸张的开心,宋女士问:
“时光,你真的想去吗?”
时光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周身的气息沉下来,只有脸上还保持着一点强颜欢笑:
“妈,今晚咱不聊俞亮,也不聊围棋,好不好?”
宋女士垂眸,她微微侧头,拍拍自己的脸颊,然后上前握住时光的手,
“行,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妈去给你收拾行李,你今晚想吃什么?”
时光撒娇道:“我想吃可乐鸡翅。”
接下来两天,宋女士下班早了,而时光待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打谱,棋子落在十九路棋盘上,他的心似乎又乱了。
曾经他说,四十岁的时候,他要挑战褚嬴棋神的位置,四十岁时,他母亲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围棋,他没有回答,母亲槁枯的手握住他,坐在摇椅上晒太阳,那一年,他爷爷离开了他。
五十岁的秋天,秋风萧瑟,枯草绵绵,他母亲也走了,离开了牵绊她半生的儿子,葬在了时家,树还在长高,草地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年年都像褚嬴刚来的时候,年年都像母亲离开的时候。
临出发去日本的前一天,时光一个人爬上山,那日的雪花纷纷扬扬,他在兰因寺藏经阁前,求见藏经阁的懒和尚,芸豆师父说:
“施主,师叔说了,早知道你要来,不会见你的。”
时光扔下书包,“扑通”一声坐在门外,他看起来有点阴沉,芸豆师父说:
“师叔早知道你会这样,留下一句话嘱咐我告诉你。”
“您说。”
“师叔说,他早就告诉过你如何解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如果你一意孤行,注定受伤,也不必来碍他的眼。”
雪花飘落在石阶上,时光抱住背包,不甘心如此离去,芸豆师父说:
“施主,您还是趁早下山吧,一会雪大了,你就走不了了。”
时光去日本的当天,明娴正在一边做家务一边看新闻,电视上播报着方圆遇到了罕见的大雪,方圆所有下午的航班都延误了,俞晓暘正在看棋谱,俞亮坐在棋盘前发呆,门外忽然响起门铃,他还在捻着棋子出神,褚嬴叫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来了。”俞亮去开门,看见门外拎着果篮的宋女士,
“宋阿姨?妈,是宋阿姨来了。”
明娴和俞晓暘听见门口的动静,两人满脸笑容地过来,宋女士颔首道:
“明娴,俞老师,小亮。”
明娴接过她手里的果篮,拉着她的手招呼:“你来了,怎么这么客气?快进来坐。”
宋女士说:“不用了,我就来找俞老师说几句话,你别瞎忙活了。”
俞晓暘问:“怎么了?是时光有什么事吗?”
宋女士有些拘束地捏紧手里的钱包,说:“时光他很好,前几天中秋节还来叨扰你们,真是没规矩。”
明娴一边热络地把她拉进家门,一边说:“没有,我喜欢时光这孩子,他来了,家里也热闹。”
宋女士笑笑,“我平时工作忙,也不懂围棋,时光平时还是依赖俞老师和方老师提携。”
话说到这里,俞亮身边的褚嬴也跟着唠叨道:【是啊,那孩子不懂事,平时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小光。】
俞晓暘说:“都是小事,你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宋女士说:“去日本那事儿,我听说了,也打听了一下,这事呢,是他做得不好,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人情世故。”
俞晓暘坐在主位给她沏了杯茶,温声道:“你言重了,时光是我很喜欢的孩子,他有主见,也有自己的原因,他和我们沟通过,我们都很高兴而且支持。”
俞亮愕然看向俞晓暘,他听见宋女士继续说:“那就好,他这几天....情绪有点低落,我也不是很了解,总之谢谢两位老师,小亮,麻烦你过来一下,阿姨有话和你说。”
俞亮和明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跟宋女士走到门口,宋女士柔声说:
“小亮,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阿姨知道你和时光相处也是你照顾他多一点。”
俞亮有些腼腆地说:“没有的事,阿姨,时光是个很好的朋友,平时也很迁就我。”
“那就好,你要是和他有什么矛盾,也可以和阿姨说说看,阿姨帮你说他。”
俞亮有些失落地说:“阿姨,我和他没什么矛盾,他去日本也没和我解释过,当然,他也没有义务要和我解释。”
宋女士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她拍拍俞亮的肩膀,温柔地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一定没有想过伤害你,他有过很多朋友,阿姨知道你是最重要的一个,请你给他一点时间。”
“阿姨,你放心吧。”
俞亮磨了磨牙,心道,他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翌日,俞亮出现在方圆机场,自从得知时光离开,俞亮就立刻买了机票准备去堵人,还得到了褚嬴的大力支持,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昨天下午的飞机被延误了。今天褚嬴心情有些雀跃,其一是马上能见到时光,其二是因为又可以在天上飞了。
【哎呀,又能在天上飞了,小亮,你能不能每天都来坐飞机啊?】他握着扇子激动地看向天上的蓝天白云,这是这几天他少有的放松笑容,俞亮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之前不是坐过好多次了,还没腻么?”
【上九霄,下黄泉,这可是以前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都能实现了,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有个叫‘航母’的东西,能游到很深很深的水里。】褚嬴兴奋地和俞亮分享着所见所闻,他和故事里的棋魂不一样,除了围棋以外,他似乎也喜欢很多别的新鲜东西,然后眉飞色舞地和俞亮分享,而俞亮会认真听着。
这让褚嬴想起和时光在一起的时候,时光也会听他唠唠叨叨,虽然只是当睡前故事听,褚嬴也心满意足。
穿过人挤人的机场,坐上飞机,褚嬴会趴在窗边看天上的蓝天白云,他会小声呼喊原来白云是这样,蓝天是这样,原来从天上看下去,连巍峨的山峰都是如此渺小。
俞亮跟他说,他一个魂魄,可以大声说话的,不用怕打扰别人,褚嬴摇摇头,认真地说: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①,举头三尺有神明。】
降落在日本,出了机场,褚嬴好奇地左顾右盼,日本大阪的街头花花绿绿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此处东瀛小国,没想到也别有风情啊。】
俞亮说:“人家可是发达国家。”
褚嬴疑惑地问:【什么是发达国家啊?】
“就是很有钱很厉害的国家。”
【那我们也是发达国家吗?】
“不是。”
褚嬴撇撇嘴:【那好吧,这换做以前,他们是要来朝拜的。】
俞亮说:“世界都会变的,现在他们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不过我们也不差。”
【世事变化,也是常事,走吧,我们去找小光。】
褚嬴笑得开心,俞亮拿着方绪给他的地址在新宿兜兜转转,在街头转来转去,褚嬴好奇地听着当地人交流,也学会了几句蹩脚的日语,试着和人打招呼:
【阿、里、嘎、多。】
俞亮欣慰,“阿里嘎多”总比“阿西吧”要好得多。
他们在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北风吹得俞亮满脸通红,他们最终走到一处公寓前,顺着找到房间号,俞亮确认无误后叩了叩门,没有反应,褚嬴凑过来看,
【不会是找错了吧?】
他们再三确认无误,俞亮又按了门铃,他顺着房间的猫眼往里看,可惜瞳孔也无法聚焦,他什么也看不到。
时光听到敲门声时还在床上赖床,他实在不想开门把外面的寒风送进来,后来又听到门铃声,催命似的响个不停,他实在没办法了。
他光着脚下床,对着猫眼一看就看到了俞亮的大眼睛,差点被吓了一跳。
.....俞亮这堵人家门的坏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他打开门,冷风灌进家门,一抬眼就对上俞亮黑黢黢的眼睛,
“......”
“......”
褚嬴仗着自己是魂魄,率先溜进时光的屋子,开始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时光的杂物丢一块了,大厅里只有一方棋盘端正地放在中间。
俞亮眼神谴责这种抛下他临阵脱逃的行为,时光见他眼神抽抽,有些不自在地问:
“你怎么来了?”
俞亮说:“我怎么来了?发短信你也不回,电话你也不接,我当然会来找你。”
时光说:“长途贵啊。”
俞亮冷笑一声,“那你在家的时候就会回消息了?”
时光略没底气,转移话题,“那你来了发个消息给我,我去接你呗。”
俞亮不置可否,看见他大冬天光着脚走来走去,他关上门把冷气堵在外面,冷声道:
“穿鞋。”
时光没好气道:“你管我呢。”
俞亮走进时光家门环视了一圈,东西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显然还没收拾好,唯一一张小桌子上放着还没拆封的外卖,他的目光追逐落回时光身上,看见人的脸色憔悴了许多,前些日子刚红润些许的脸色又带回了病气,俞亮问:
“你在这里还好吗?”
没等时光回答,褚嬴先心疼道:【一看就不好,瘦了!】
时光摸摸耳朵,随意地说:“我刚搬过来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还好,你来这里干嘛?”
他有些怜惜地揉揉俞亮被吹得通红的脸,伸手拢了一下他的围巾,后者略微赌气地说:
“我再不来,某个笨蛋能晾我一辈子。”
时光好笑,他刚要解释,但是俞亮没给他机会,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从来不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也从来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哪怕我现在和你共享一个秘密,你也不会和我商量,我有时候感觉你其实离我特别远。”
“..........”
时光默然,俞亮深吸一口气,沉声问:“时光,我想问你,是不是在你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俞亮的性格虽然傲气,但也十分耿直,尤其是对着时光,除了气话之外,大部分时候都有话直说,他深知此人性格敏感,面对情感问题,很多时候选择逃避,口不对心,如果不直白地逼问他,俞亮很难听到真话。
时光垂眸斟酌片刻,他有些不敢直视俞亮的眼睛,他回答:
“有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计划赶不上变化?”
俞亮笑了一声,眼眶突然变红,时光抬眼一看,立刻就慌了。
我去!这个人怎么说哭就哭!都不酝酿一下的吗?
时光手忙脚乱地抚过俞亮的眼泪,看见对方吸吸鼻子,他温声哄道:“别哭,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俞亮抬眸,眼睛湿漉漉的,他说:“我不想你离开我。”
时光说:“我没有离开你啊,等我回国,我们还能常见面。”
俞亮拍开他的手,寒声道:“时光,我们都清楚,格泽曜日随时会爆发,你今天会为了白龙杯离开,明天你也会为了别的东西离开,我了解你,你不会让任何人在你身边帮你的。”
沉默弥漫开来,俞亮定定地盯着他,许久,时光说:“对。”
“可是你答应我会陪我一起下棋,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以为我们能一起打比赛,一起参加研讨会,一起在棋院共事,我那么努力地追赶你,我一直期待着,和你携手并进的未来。”
时光只好回应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还会常见面的。”
俞亮失望地问:“时光,你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吗?”
时光哑声回答他:“好吧,那你就当我不是吧。”
俞亮说:“可我是。”
“.......”
他苦涩而坚定地说:“我设想过很多个终点,可你忽然告诉我眼下就是了,我接受不了,这些天,我勉强想了一个办法。”
说着,俞亮从怀中珍重地拿出一块蓝色的手表,递给时光,
“这是你1997年给我的那块表,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时光再一次接过那块被保存得很好的手表,他看到俞亮的指尖如同当年一样,眷恋地摩挲表带尾端,听见俞亮苦笑着说:
“我没有办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不能把它当做一段从未有过的时光,我希望你和我一样,永远记得。”
时光捏住手中的表,不知道想起什么,他轻笑一声,俞亮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继续说:
“如果不能和你一直在一起,那就让我成为你一生的对手,我会追上你,等你把你的执念放下,再次来到我身边。”
“如果放不下呢?”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你别想甩下我。”
时光垂眸盯着这块熟悉而陌生的手表,他说:“俞亮,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
“两年时间,追上我。”
俞亮愣了一下,时光说:“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先是看向时光,又看向时光身后,褚嬴鼓励的眼神,他说:“好。”
俞亮看见时光小心地收起手表,他低声说:“时光,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他们的目光交缠在一起,俞亮张了张口,欲说还休的话语堵在喉头,忽然轻松地笑了一下,
“算了,两年后,如果我追上了你,再告诉你吧。”
时光说:“好,记得你说的话。”
俞亮说:“在这之前,我得留下点什么吧?”
他的声音有点委屈,时光疑惑地歪头,俞亮小声道:
“白痴,过来。”
时光嘀咕:“莫名其妙。”
俞亮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光,他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低头,鼻尖蹭上了鼻尖,时光闻到他的气息,下意识微微后仰,俞亮低头,嘴唇擦过他的喉结,时光感到一丝怪异,推了他一把。
“俞亮你小子,你个浓眉大眼的,干什么干什么?”
俞亮没理他,他最终落点在肩窝上,他扯开时光半边衣服,鼻尖在里面蹭了蹭,用力啃了下去。
“嘶——”时光痛呼:“俞亮你是狗啊?”
他在时光的肩膀上研磨着、舔舐着,留下一个牙印。
人都是有**的,口腹欲、胜负欲、玩乐欲、好**、占有欲.....这些**若不疏解,它便会像野火一样席卷你的内心,焚烧你的理智。不过凡事都有双刃,因为有**,人才会有渴求,因此生出前进的动力,俞亮从不避讳内心的**,他想品尝美味的食物、欣赏美丽的事物、体验胜利的快感,他是**的信徒。
俞晓暘说,这是不对的,棋士应该克己复礼,不得贪胜,年纪尚小时俞亮不明白,围棋不就应该要赢吗?俞晓暘说,胜利的**会冲昏人的理智,若贪一时的得失,是走不长远的,在棋局之上的不贪胜,是为了走更长远的道路,毕竟有些东西,总比胜利更重要吧?
俞亮记住了这句话,有些东西、有些追求,比胜利更重要,于是他克制内心的**,去寻求围棋上更重要的东西,直到他离时光越来越近,他如此执着,又如此明亮,如此热烈,把他他零星的**死灰复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②。
他看向时光,看向自己的**。
父亲教诲得是,要克制自己内心的**,才能走得长远,不得贪胜,又不可不胜③。俞亮松开自己的牙齿,对上时光紧蹙的眉头,他喉咙发紧,朝牙印呼了口气,
“弄疼你了吗?”
时光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他一下,“我咬你!我看你疼不疼!”
俞亮眼神无辜又委屈,他揉揉自己的手臂盯着时光,时光一向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又拿他没办法了。
旁边的褚嬴已经看呆了,他微微仰头,反省自己和俞晓暘的教育方式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是方绪!一定是方绪!!!
传闻桑原喜静,他的棋馆很少有人主动拜访,谁知这两天,走了一个时光,又来了一个方绪。方绪上门拜访,还带来一方棋盘,坐在会客室和桑原聊聊家常,茶过三巡,方绪故作不经意间说起:
“时光是我们围达的队员,我挺看好他的。”
桑原笑笑不说话,方绪说:“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是我半个弟弟,去您那里工作,历练几年也是好事,不过他年纪小不懂事,平时还要您多照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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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绪:请苍天,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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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唐·李白《夜宿山寺》
②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③不得贪胜,不可不胜。
——《王者荣耀》弈星的语音
弈星的台词,“不可贪胜”、“逢危须弃”、“入界宜缓”、“攻彼顾我”都是取材围棋十诀,他的台词还挺考究的,我很喜欢玩弈星,我第一个五杀就是和弈星一起拿的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