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信息素通过潮湿的吮吻注入卢卡的腺体,流水一样,短暂地安抚了卢卡身体里一直折磨他的火焰。
他怔怔地盯着脚下被丢掉的针管,心脏的鼓动仿佛能传递到身后的人。
好、好舒服。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卧床很久的病人,已经习惯了被病痛折磨,却忽然成为了健康的少年人。
原来,这才是omega应该得到的安抚吗?
难怪那些人听说他只靠抑制剂的时候会露出来那么可怜他的神情。原来对比起来,被抑制剂压下去的躁动,压根称不上安抚。
而那些劣质信息素带给他的,原来也是那么剧烈的痛苦。
信息素一点一点,被控制着剂量,注入卢卡的体内。
直到这具身体不再颤抖,他的体温也没有那么高了,阿尔瓦才松开了他:“好点了吗?”
面前少年的脸颊红得滴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自己的时候显得有些迷茫。
随后,像是突然清醒,他忐忑地咬了咬嘴唇,然后用力点头。
确定他真的好了很多,阿尔瓦向后撤了一步,下一秒衣角却被扯住。
他用眼神询问,面前的学生的神情像是被雨淋过一样,恹恹的,可怜巴巴。
“别、别丢下我。”他磕磕绊绊地说。
阿尔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静了静:“为什么这么说?”
卢卡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猜中了老师的心事,顿时变得支支吾吾。
“实话实说。不要骗我。”阿尔瓦的语气温和平静,但卢卡疑神疑鬼,总觉审讯。
他低下头,执拗地扯着老师的衣角不松开:“我知道我这样很让人讨厌。您还愿意给我安抚信息素……应该是在扔掉我之前,仁至义尽吧。”
“……”这都想的什么跟什么。
阿尔瓦感到心里有些痛,空气中湿甜的信息素味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更浓郁了,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他牵住自己的衣角,轻轻一扯,衣角便从卢卡手中抽出。
卢卡像是被打了一耳光,扯衣角的手尴尬地悬停在空中。
但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他没有太过失望。死刑判下来,甚至令他松了口气。
自己这样的人,老师怎么还可能无缘无故的,善待。
他认命了的落寞神情,阿尔瓦看在眼里。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在卢卡斯面前蹲了下去:“我既然带你回来,怎么会再扔掉你?”
怕背后的人听不懂,阿尔瓦有耐心地解释:“给你注入信息素,是因为不想看到你难受,也是想让你平静下来见医生。布莱克给我打电话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家里。”
他背对着卢卡斯蹲着:“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背后的人静了好久。
阿尔瓦很有耐心,从不催促。
直到他的裤脚完全被夜晚的雾气浸湿,身后才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但没有人爬到他的背上。
阿尔瓦回头去,却惊讶地发现卢卡斯蹲在了自己旁边,正要伸手再次拉住自己的衣角。
对上了老师的视线,卢卡斯一下子有些慌。他连忙低下头:“老师,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低头的一瞬间里,阿尔瓦看见了他涨红的脸,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
真是让人没办法。
阿尔瓦只好站起来,揉了揉卢卡斯的头发。
在卢卡正要跟着他站起来的时候,阿尔瓦弯下了腰。他一手搂在学生的背后,一手勾在了卢卡的膝弯,起身。
他就这样将卢卡打横抱起。
双脚腾空让卢卡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搂住了老师的脖子,额头撞在了老师的下巴上。
他受宠若惊,手足无措:“老师,我、我……”
“就这么抱着我脖子吧。”阿尔瓦却温和地说。
在凌晨的街道上,穿着睡衣的贵族alpha,将同样穿着睡衣的omega少年横抱在怀里,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步一步,带着他回去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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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处理完卢卡手指上被针扎出的伤口,又再去洗了个热水澡以后,窗外的天空已经是青白的。隐隐能听见海鸥的叫声。
布莱克给卢卡又做了一遍基础检查,最后他收起来电子听诊器:“是这样的,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好,已经不能够再使用抑制剂了。发情期毕竟是生理本能,这件事情任何医疗手段都不能根除,而且现在国家有律法,规定任何机构都不能进行腺体切割手术,这是为了保护变异人的权益,以免器官盗卖的发生。”
他看了一眼阿尔瓦,继续讲:“我个人建议,你还是踏踏实实释放一下比较好。这对身体并无坏处。”
“可是我之前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还是想要抑制剂……”这种治疗方案,卢卡完全不能理解。
他对劣质信息素不耐受,这世界上的贵族alpha哪那么好找。
与其说什么踏踏实实释放一下,他倒不如随便大马路上找一个人,劣质信息素一进来,他自然会大病一场。
病好了,发情期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
布莱克医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可以。而且你的生殖腔感染,也是你不注重针管卫生导致的。这真的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你以后也一定不能再使用二手针剂,当然,为了你的健康,你以后最好都不要再使用抑制剂了。”
卢卡还想挣扎:“可是……”
“听医生的,卢卡斯。”阿尔瓦忽然发声。
“……”卢卡像是被按下了噤声键,听话地低下头去,不再反驳。
留下一些药效更为轻缓,价格十分昂贵的抑制剂冲片后,布莱克医生离开了。有阿尔瓦在,他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
卢卡似乎没能明白,但阿尔瓦一定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家里养了这样的omega,也没什么不能发生关系的理由。
布莱克留下的抑制剂冲片和注射性质的抑制剂完全不同,它的药效十分温和,副作用很小。虽然不像注射抑制剂那样药效强烈,却可以有效缓解omega精神上的痛苦。
从而让omega的发情期不再变得那么不可控。
其实这对绝大多数omega来说足够了,足够他们不做出来令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这类药片价格极其高昂,购买渠道复杂稀少,所以几乎只在大贵族和顶级富豪内部流通。
在曾经,卢卡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样一种药剂。
真是一个**的世界。
腺体的存在也令人恶心。过去,自由意志这个词兴起的时候,很大一波人为此兴奋,为自己的独立性高呼。
而此间,不需要任何教导,自由意志在信息素面前沦为空物。
刚刚布莱克医生说,他的发情期绝不会就因为阿尔瓦那一点点信息素而结束。
他从来没被相性匹配的信息素安抚过的身体,只会因为这短暂的满足而更加贪婪。
……抑制剂冲片真的会有用吗?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去疑神疑鬼,卢卡又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开始泛起磨人的痒,好似他的体温又再升高了。
怎么能这样啊。
卢卡几乎对发情期的难耐产生了应激,□□刚一有复燃的倾向,他心中的恐惧和焦虑就冒着泡翻滚沸腾起来。不知不觉,他再次把手伸进了袖子,指甲重重划在大臂的皮肤上。
端着刚用热水冲开的抑制剂冲片回来的阿尔瓦,正巧碰见这一幕。
“卢卡斯,给我看看你的胳膊。”他在学院做关于腺体研究的时候,碰到过不止一例出现自伤行为的变异人案例。
哪怕是隔着衣服,他也能看出来卢卡在抓自己。动作缓慢,手臂用力。
哪怕只是用指甲,这也仍是自残行为。
听到老师的声音,卢卡的动作顿住:“……我就是有点痒,可能刚才出去被蚊子咬到了吧。”
他似是不经意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态和动作自然。
“我看看就知道了。”阿尔瓦端着杯子,在他旁边蹲下来。
“……”卢卡抿住嘴唇,他下意识掐自己手指关节的皮肉,想让自己镇定一些。但这逃不出阿尔瓦的眼睛,他抓住了卢卡的手腕,示意他把袖子翻上去。
卢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想让老师不喜欢自己,可是不听老师的话也会让老师觉得讨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让人害怕自己,不敢亲近自己,几乎已经在漫长的监狱生活中,成为了卢卡最擅长做的事。
如何让人喜欢,如何让人原谅,没有人教他,他也从来没钻研过解法。
阿尔瓦见他没讲话,便决定自己上手查看。刚一摸到卢卡的袖子,似乎是吓到他了,他下意识抽了下手腕。
动作幅度不算大,但正正好扫到阿尔瓦只用小指和无名指勾住的杯子。
一声瓷器落在地毯上的闷响,刚冲好的药全部洒掉。
那么名贵的药……还是老师亲手冲的……
卢卡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后转为惊恐。他快速从沙发上弹起来,抽起桌子上的纸趴在地上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又是语气卑微,诚惶诚恐的道歉。
阿尔瓦眉心一跳,没去管掉在地上的杯子,直接弯腰把地上的人整个捞起,顺势抱着他坐回了沙发上。
卢卡手里攥着纸巾,有点懵,自己怎么像一只小狗一样被拖着腿根抱起来。
下一秒却意识到,自己坐在了老师的腿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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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