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离]双向暗恋是世界上最蠢的事 第2章 故旅人

【羡】

师姐……很在意金子轩的看法吗？无羡咬了咬下唇，他在和金氏子弟对峙的时候暗暗分神关注她，自然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愣怔和紧攥袖口的手，那是她心里难受时惯有的动作。

他分不清到底是金子轩的随从口中的轻蔑还是师姐的反应更让他气愤。只是觉得有把锋利又不见血的匕首绞紧他的五脏六腑，力度虚浮，却刺在了要害处。

他不堪忍受，但无法呻吟出声，正在他内心急躁需要一个宣泄口时。

师姐悄悄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什么嘛……他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饶是无奈地笑出了声，最后反倒是她来安慰他了。

旋即在心中讽刺自己：说金子轩配不上师姐，难道你自己就配得上吗？他很清楚无论江叔叔和师姐对自己有多好，他也只是家仆之子，终究是寄人篱下。这种心情让他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踏实，只是想一想，便呼吸一窒，不免加大力度握紧了师姐的手。

真好啊。他轻声喟叹，起码她还在身边。但有时还是会奢望，这么好的师姐只是他一个人的该有多好呢。

阿羡在经过了彩衣镇和云深不知处的两个来回，又和蓝湛那个小古板屋顶夜斗后来到给他们一行人安排的住处时，早已是身心俱疲。江澄那个小没良心已经睡下了，丝毫不在意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兄的死活。

却还有一个屋子亮着灯，他刚想推门进去向师姐抱怨一下自己腿脚是如何酸痛、蓝氏家规是如何丧心病狂顺便撒个娇。就听到一阵隐约淅沥的水声，像是屋中人正在沐浴。

他猛地顿住手，尴尬地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在咳嗽，随后才发现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做出这种动作有多蠢。

他不知所措地杵在门口，看向一墙之隔的地方，心脏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他动作极轻缓地触碰到了窗纸，用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虚放在上面，带着酥麻的触电一般的感觉和无尽的欲壑难填。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师姐披散在光裸的肩膀上湿漉漉的青丝，宛若受惊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阿羡，是你吗？”水声不知何时就停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门被拉开了一道小缝。无羡匆忙地重又上前阖上了门，然后为自己这莫名心虚的行为做解释：“不用，师姐……我就是来看看你睡了没有，马上就走。”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他靠着门窗坐了下来，想要再多听几句她的声音，也是想吹吹风冷静一下发烫的脸颊和过速的心跳。

“这样吗？”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因此他也不能确定从中听到的依稀失望是不是太的自作多情。

他感觉到她的头轻轻靠在门后，这使得他开始后悔留下来的错误决定，因为只要想到她正靠在他肩膀的位置他就无法冷静。

他只好不停说这话不让脑子有任何放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温软地应和着，偶尔有几声笑意，仅仅是这样就让他空旷的新仿佛被填满了。终于到他的长篇大论完结的时候，他悄悄凑近了窗纸对她说：“晚安呀，师姐。”这一声掺杂了他的许多私心。

“嗯。”无羡以为她要离开了，又听到她说，“阿羡，要早点睡呐。”

他又坐了许久，直到屋中的油灯熄灭了，才抱着满腹的少年心事，一边暗骂着自己的无耻下流，一边跌跌撞撞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