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十二岁的夏天没有妖怪 第35章 比赛调整和中古店之行

周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夏目贵志的脸上。他睁开眼，在闹钟响起前按掉了它。

手臂微微酸痛，夏目却有些开心，几周前如果他像昨天这么练习投篮，第二天肯定连抬起手臂都困难，但现在他却可以适应了。这是汗水在夏目瘦弱的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夏目坐起身，目光落在书桌的抽屉上。

昨晚翻看父母照片时涌上的悲伤和思念，经过一夜的沉淀，似乎转化为了一种更清晰的力量。

夏目想起镜老师的话：“人类，本就是如此容易消逝的生物。”正因为如此，活着的每一天，能够奔跑、跳跃、与朋友并肩作战的每一刻，才显得弥足珍贵。

（不能再浪费机会了。）

夏目在心里对自己说。

昨天的表现不佳，根本原因在于心态的崩溃。今天，无论上场时间多少，对手强弱，他都必须保持专注，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

早餐时，千鹤阿姨叮嘱夏目在外面吃饭要好好吃饱，不能敷衍了事。

“加油，贵志。无论结果如何，尽力了就好。”出门前千鹤阿姨温和地鼓励道。

到达学校时，队员们已经陆续到齐。高岛信之看到夏目，立刻凑过来，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夏目，今天状态不错嘛！”

夏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今天会好好打。”

“这就对了，”高岛咧嘴一笑，“忘了昨天的事，今天重新来过。”

真田教练在出发前抓紧时间向二军成员进行了赛前部署。

今天的对手是杉並区的一所中学，实力相对较弱。真田教练强调的重点是“控制节奏，减少失误，锻炼阵容”。夏目立刻兴奋起来，今天自己如果能表现好肯定有很多时间在场上锻炼。

“高岛，伊藤，你们上半场打开局面后，下半场适当休息，给替补队员更多时间。”真田教练特意看了一眼夏目等几名二军成员，“你们要抓住机会，在场上好好发挥！”

“是！教练！”夏目和其他人齐声应道，心中涌起一股紧张感。

比赛在昨天的场馆进行，神保大学初中部。

入场后，夏目发现观众比昨天少了一些，气氛相对轻松。队伍最后的高岛问出了夏目心中的疑惑，真田教练给出了答案。

原来今天神保大学初中部的队伍在隔壁的副场馆比赛，所以观众都被吸引到隔壁去了。

夏目回想起几次上场比赛，就像高岛和渡边老师都说过的，自己这样专注比赛的状态，才是真正支撑他这样一个才接触篮球不久的人能够站上比赛场地的原因。

夏目和高岛一起去看过职业篮球比赛，作为观众，那样的热情和兴奋让夏目难忘，但昨天的比赛里，自己居然会因为能力不足就方寸大乱。现在回想起来，夏目又有了些新的感悟，好像打球不仅仅是自己发挥好坏，或者自己对球队的价值，也有一些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拼搏让观众也感受到一些热情和兴奋，就好像曾经自己看比赛时那样。

在夏目更坚定了要努力的时候，换衣服准备热身的队员们也在闲聊。

现在的比赛进行到了预选赛最后阶段，同组内单败淘汰只剩下四支队伍，按照四个分组，也就是剩下了16支队伍。今天赢了之后，下周末就会决出小组第一，四个小组最后抽签决定分区决赛的分组。

算下来预选赛一直赢下去只剩下三场比赛了，还有两个周末就会结束。

再之后，就是考试，以及暑假到来后篮球社的集训，备战全国初中篮球大赛。

此时，佐藤翔太和中村健一就在夏目旁边聊起了暑假集训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新鲜的。

中村健一小学是打排球的，没什么全国性的赛事，也没有在暑假和社团的同学一起的经历。佐藤翔太小学一直参加学校运动会的田径项目，打篮球只是偶尔会打，没有加入篮球社。是初中听说了篮球社很强才萌生的加入篮球社的念头。

两人聊的起劲，佐藤忽然转过头问夏目：“夏目，你觉得我们会去哪里集训呀？我看漫画里都是海边沙滩温泉，和度假一样，感觉会很好玩。”

“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近一点的地方，晚上可以回家。”夏目想到的是回家才能让镜老师抽取妖力，保证自己能正常训练。

“真是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难道不应该是离家里远远的，大家都可以很自由吗？”佐藤拍了拍夏目，一只手抬起挥了挥，就好像已经在想集训时晚上一起出去玩的事情了。

“哈哈，也对。”夏目没有反驳，他自己也很想和大家一样更盼望远游和合宿，但在镜老师告诉他解决办法前，夏目不会表现出来，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得寸进尺，镜老师会不开心的。

……

比赛很快开始，正如赛前预料，庆应义塾在实力上占据明显优势。

跳球后，高岛信之轻松将球拨给伊藤队长，庆应率先发起进攻。

高岛在内线几乎无人能挡，无论是背身单打还是面框突破，都能轻松得分或造成犯规。樱井和也在外线也手感火热，接连命中三分球。

防守端，庆应采用了最省力的无限换防，就是每个球员负责的区域如果有挡拆，直接和队友交换防守人就近追击。这对于已经一起打过一年的前辈们毫无压力，而高岛只需要在两分线内保证护框即可，一个高岛就可以把对手所有的突破都防死，几个前辈可以毫无顾忌的扑防对手的外线投射。

第一节结束时，比分已经拉开到25比8。

第二节，庆应继续稳扎稳打，轮换阵容上场后依然保持著强大的压制力。

第三节，半场结束时，比分差距已经扩大到了48比22，整整26分的分差，让比赛几乎失去了悬念。

整个上半场，夏目都安静地坐在替补席上，认真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夏目从来不会因为急于上场而焦躁，他总是很认真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递毛巾，挥手跺脚给场上球员加油，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夏目仔细看着队友们的跑位、防守轮转和战术执行，默默地在心里模拟著如果自己在场上该如何处理球。

中场休息时，真田教练肯定了队员们的表现，然后看向替补席：“下半场，高岛、伊藤休息。夏目、佐藤、中村，你们准备上场。记住，控制节奏，减少不必要的失误，把训练中的东西打出来就好。”

夏目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是！”

下半场开始，夏目替换樱井和也前辈上场打分卫。

踏上球场的那一刻，夏目清晰地感受到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心境。没有了患得患失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专注。这是之前夏目一直都有的特色，经历过昨天的慌乱后今天踏上球场的一刻夏目感受更加明显了。

夏目牢记著高岛的告诫：在场上每一秒都要保持专注，做好最基本的事情。

对手还是全主力阵容，似乎想挣扎一下。可惜中场休息并没有完全补回他们上半场消耗的体能，防守强度下降非常明显，进攻也缺乏章法。

夏目上场后，并没有急于表现自己，而是首先专注于防守。他紧紧跟防自己的对位球员，利用积极的脚步移动，有效地限制了对方的接球。

进攻端，夏目严格按照战术跑位，为队友拉开空间。知道自己没有投篮准心的夏目在防守人放松时会按照真田教练的布置，积极往篮下跑动，没有机会就拉开到反方向给队友挡拆或者站在底角等待机会。

都是非常简单，平时练习过很多次的跑位，夏目的专注让他完美的完成了分内之事。

一次进攻中，佐藤翔太突破分球，夏目在底角获得了空位机会。他接球、屈膝、起跳、出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虽然篮球最终弹框而出，但动作的连贯性和果断性比昨天有了明显的提升。

“没关系！投得好！下次就进了！”高岛在场下大声鼓励。

下一个回合，夏目通过无球掩护切入篮下，接到中村健一的传球后，面对补防，他没有强行上篮，而是冷静地将球按照战术分给了位置更好的小林海斗，后者轻松得分。

“好球！夏目！”小林得分后，与夏目击掌。

夏目在场上不断地奔跑、防守、传导球，虽然个人数据并不亮眼，但他认真的防守和合理的处理球，有效地帮助球队维持着战术的流畅性。

第三节结束时，分差并没有被缩小，反而因为对手的失误而略有扩大。真田教练满意地夸奖了众人，看来主力都不需要再上场就可以稳稳拿下胜利了。更重要的是替补的众人能够在一定时间内稳定住局面了，不需要主力上场带队，这非常有助于在焦灼的比赛中让主力充分休息，保证最后决胜阶段的体能和状态。

第四节，田中学长被换上场控制节奏，这个时候稳住节奏面对这么大的分差对手应该会放弃。

夏目继续留在场上，此时的他体力已经开始下降，呼吸变得急促，汗水不断从额角滑落。但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咬紧牙关坚持着。

一次防守反击中，夏目全力冲刺快下，接到田中学长的长传球后，面对空篮，他稳住脚步将球上进。这是夏目今天第一次得分。之前的机会果断出手但都投失了，夏目并没有因此急躁，终于在机会到来时抓住了。

“漂亮！夏目！”替补席传来队友们的欢呼。这个进球，仿佛是对夏目努力坚持的最好回报。

虽然只是两分，却极大地鼓舞了夏目的士气，让他更努力的专注比赛，克服了体力下降的难受。

直到比赛最后三分钟，夏目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次回防速度明显减慢后，真田教练才用最后的换人名额将他替换下场。

“辛苦了，夏目。”下场时，渡边老师递给他毛巾和水。

夏目喘着粗气，接过毛巾，虽然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坐在替补席上，看着记分牌上最终定格在85比55的比分，心里充满了踏实感。

这一次，夏目没有精彩绝伦的表现，但他稳稳地抓住了近两节的上场时间里所有的机会，没有出现重大失误，在防守端也积极做出了贡献。

更重要的是，夏目全程保持了专注，心态没有出现波动。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进步和成功。这种一天就能意识到错误并且做出调整的能力在初中生里是很少见的，很多球员意识到自己心态不行，依旧会重蹈覆辙，夏目能够克服离不开高岛的鼓励和真田教练的信任，更离不开他自身过硬的心理素质。

比赛结束后，在回程的校车上，车厢里的气氛比昨天更加轻松愉快。一场大胜，加上替补队员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让大家都心情舒畅。

高岛信之再次坐到夏目旁边，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干得漂亮，夏目。”

夏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我还是有很多不足，体力到最后就不行了。”

“体力是可以练出来的，继续努力迟早都能好起来。”高岛不以为意地说，“关键是心态，你今天在场上很专注，知道该干什么，这才是练不出来的。”

夏目点点头，心里很清楚高岛的意思。昨天的挫折，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弱点；而今天的比赛，则是一次宝贵的实践，让他验证了调整后的心态的重要性。

但夏目也清醒地认识到，今天能获得较长的上场时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手实力较弱且早早放弃了抵抗。这种“垃圾时间”虽然宝贵，但真正的考验在于势均力敌或者逆风球时，教练是否还敢信任他，把他派上场。

（如果今天对手更强一些，比分咬得紧，我可能第三节上场表现平平后就被立刻换下了，甚至可能得不到上场机会。）

夏目在心里冷静地分析。

（我必须变得更强，更可靠才行。不能只满足于在“垃圾时间”上场。要努力成为在任何时候上场都能做出贡献的球员。）

这个想法，像一颗种子，在夏目心中深深扎根。他意识到，安逸于现状是无法进步的。必须利用每一次训练，每一次上场的机会，拼命地提升自己。

“高岛，”夏目转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从明天开始，我想增加训练的量。特别是体能和投篮稳定性，你觉得可以吗？”

换成以前，夏目不会询问别人，而是会自己决定后默默开始训练。但周五高岛对他加负重锻炼给出了很实用的建议，夏目也意识到了自己应该至少和高岛商量商量，高岛在篮球方面的经验很丰富，能够给出很有效的建议。

高岛看着夏目眼中燃烧的斗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当然没问题，有干劲是好事，我陪你一起。不过明天就算了，等你身体恢复到不酸痛再说吧，不然容易受伤的。”

“好，请多多指教了。”夏目用力点头。

校车在正午的烈日下驶回学校。夏目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一股前所未有的训练热情。周日的这场比赛，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场胜利，更是一次心态的淬炼和全新征程的起点。他知道，更加艰苦的努力，才刚刚开始。

在校门口下车后，真田教练简单总结了几句，便宣布解散：“今天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周一训练照常，不准迟到！”

“是！教练！”队员们齐声应道，随即三三两两地散开。

高岛信之一把搂住正准备回家的夏目贵志的肩膀，兴致勃勃地提议：“喂，夏目，时间还早，回家也没事干，要不要一起去涩谷逛逛？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中古店，上次隼人带我去过的，东西又多又便宜！”

“中古店？”夏目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就是二手店啦，”高岛解释道，“很多人喜欢去淘货，隼人说这是一种潮流，能找到不少有特色又划算的衣服鞋子。怎么样，要不要去？”

夏目犹豫了一下。他很少逛街，对买衣服也没什么概念，基本都是千鹤阿姨帮他置办。但看着高岛热情洋溢的脸，想到今天心情不错，而且确实没什么必须做的事，便点了点头：“好啊，一起去吧。”

“太好了！走，先去球馆冲个凉换身衣服，这一身汗难受死了。”高岛见夏目答应，立刻高兴地拉着他往体育馆走去。

两人快速冲了个凉，在更衣室换上了放在储物柜里的干净运动服。夏目备用的是一件灰色短袖和一条灰色运动短裤，高岛则是一件夸张的印花T恤和红色篮球短裤。

换上干净衣服，夏目顿时感觉清爽了许多。把比赛服和湿毛巾塞进背包后，两人便出发，乘坐地铁前往涩谷。

在地铁上，夏目和高岛吃掉了刚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打算买完东西后再好好吃一顿。

出站后，高岛带路，七拐八绕地走进了一条远离主干道的小巷子。这里没有涩谷中心地带那样摩肩接踵的人流，显得安静了许多。巷子两旁开着几家风格各异的小店，其中一家门口挂着简单的“古着”招牌的，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高岛轻车熟路地推开了略显沉重的木门，店内飘散着一股旧衣物特有的、混合着樟脑和阳光的味道。店面不算很大，衣服塞得满满当当，按类别大致分区挂得密密麻麻。店里已经有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在低头翻找着。

“夏目你也自己挑一挑吧，也许可以遇到喜欢的。”高岛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直奔男装区，开始在一排排宽大的卫衣和运动裤里翻找起来。

夏目应了一声，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店里闲逛。他对时尚并不敏感，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只是觉得这种淘货的感觉很新奇。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挑选喜欢物品的机会，一直以来都是很乖巧地和亲戚们相处，努力掩饰自己的异常表现。

夏目走过挂着各式T恤和衬衫的区域，看了看鞋架上各种风格的旧鞋，最后逛到了店面最里面。

这里的光线相对昏暗一些，衣架上挂着的衣服也明显厚实很多，大多是秋冬款式。显然，在炎热的夏季，这些厚衣服并不好卖，被店主收拢到了角落里。夏目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一件挂得有些靠里的长款衣服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是一件蓝色的棉质风衣。颜色是那种洗过几次后略显柔和的钴蓝色，款式简单经典，长度目测大概到膝盖上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夏目的思绪被勾起，这件风衣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在夏目更小的时候，辗转于某个亲戚家暂住时，一位并不算很亲近的叔叔，在送夏目离开前，曾送给他一件类似的蓝色棉风衣作为礼物。那件衣服对于当时的夏目来说太大了，但他却非常珍惜，因为那是少数几件他从亲戚那边得到的礼物。

那件衣服夏目穿了好几年，直到袖子短得实在没法穿了，才小心翼翼地洗净叠好，塞进了随身行李的最底层。后来几经辗转，那件旧风衣现在还躺在他房间里那个装杂物的纸箱底下，虽然早已穿不下，他也一直没舍得扔掉。

眼前这件中古风衣，无论是颜色、材质还是那种略显宽松的版型，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件有着八成相似。一种混合着怀念、温暖和一丝淡淡忧伤的复杂情绪，悄然涌上夏目的心头。

夏目回忆起那段往事，不仅仅有和亲戚的记忆，也有与妖怪相关的记忆。夏目记得当时自己被一只长发的妖怪经常骚扰，但对方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还记得有另一个和人类女性一模一样的妖怪，在夏目一个人在滑梯下哭泣时和自己聊天，夏目当时以为是人类，没有防备地与它聊了很多，很开心。

但一切都从夏目发现它是妖怪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当时的夏目接受不了妖怪，在发现真相时，夏目大喊大叫，赶走了那个妖怪，并且大哭一场，知道哭不出来才回家。也是从那以后，夏目对陌生人也多了一些警惕。

……

夏目从与镜老师的接触中得知，妖怪并没有总是伤害人类，很多妖怪都有自己的世界，还有和镜老师这样愿意给予自己帮助的妖怪存在。

现在回想起来，夏目能够意识到当时自己行为有些过激，也会感觉有些遗憾和后悔。如果当时自己能更冷静些，是不是那时候就可以和妖怪好好交流，有更好的结果了？他回忆里，好像这些妖怪并不真的很坏想要伤害自己，可能只是想和自己玩，或者只是关心自己。

（我在想什么……）

夏目猛地摇摇头，把这些念头都赶走，同时右手也不自觉抓紧了手腕上的铜镜。不管如何，现在的夏目已经没有这样的烦恼了，或许等以后有缘再见时，再把这份酝酿的情绪拿出来吧。现在多愁善感一点都不男子汉。

情绪重归平静后，夏目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风衣的布料，触感柔软而扎实。现在是盛夏，买一件厚风衣显然非常不合时宜，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需要。夏目站在那里，内心挣扎了很久，拿起又放下，反复犹豫。

“夏目，你蹲在那角落里干嘛呢？发现什么宝贝了？”高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选好了两件宽大的撞色卫衣和一条肥大的工装裤，正心满意足地抱在怀里。

夏目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件衣服。”

高岛凑过来，顺着夏目的目光看到了那件蓝色风衣，拿起来抖开看了看，一脸不解：“风衣啊，还是棉的？天气这么热，现在还穿不上吧。”

夏目脸一红，小声解释道：“就是，觉得它挺好看的。而且，有点像以前长辈送过我的一件衣服，想起了一些事情。”

高岛看了看夏目脸上那罕见的表情，又看了看手里的风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用笑声打破了尴尬，把风衣塞回夏目手里：“嗨！我当什么事呢，喜欢就买呗。不用纠结这么多的。天气总会变冷的嘛！再说了，”他比划了一下风衣的长度，“这衣服这么大，我都能勉强当外套穿上了，肯定够你穿好几个秋冬的。现在买肯定穿得上。”

高岛的话点醒了夏目，而且夏目还想到自己是跟着高岛来买衣服。自己最好也买一件，这样下次想来时高岛也就会自然的约自己一起了。

而且，这份突如其来的怀念之情，或许正是这件衣服与自己的一种缘分。

“嗯，你说得对。”夏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风衣，“我就买这件吧。”

“这就对了嘛，”高岛拍了拍夏目的背，“一起结账去吧。”

在收银台，两件卫衣一条裤子加上一件厚风衣，总价却出乎意料的便宜。高岛得意地冲夏目眨眨眼：“看，中古店就是比较适合学生党。”

把衣服装进背包后走出店门，高岛心情大好，一边走一边给夏目普及中古店相关的潮流文化知识：“你知道吗？现在很多年轻人流行‘养牛’。”

“养牛？”夏目没听懂。

“就是买全新的、质量好的原色牛仔裤，天天穿，不洗或者很少洗，穿个一两年，让它自然落色、磨损，形成独特的个人痕迹，然后再卖给中古店或者收藏者，能卖不少钱呢！根据穿着的程度、落色的效果，价格差很多。对于缺钱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一项不错的收入来源了。”

夏目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十分新奇。显然高岛并不像是主动了解这些东西的人，夏目已经在脑海里脑补羽生向高岛介绍这些东西时候的样子了。

逛完街，已是傍晚时分。高岛摸着肚子说：“饿死了，走，夏目，我请你吃烧烤。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味道超棒。”

高岛带夏目来到一家看起来烟火气十足的烧烤店。一路上还在给夏目讲解烧烤和烤肉的不同。虽然夏目并没有感觉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店里人声鼎沸，烧烤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高岛熟练地点了一大堆肉串、鸡翅、蔬菜和烤饭团，还要了两杯冰镇果汁。

炭火炙烤着肉串，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脂滴落，香气四溢。两人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聊着今天的比赛、刚才的购物和学校的趣事。温暖的烟火气和朋友间轻松的闲聊，让夏目感到格外放松和满足。

饱餐一顿后，两人在地铁站告别。

回到家，千鹤阿姨正在客厅听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手上拿着一本杂志。看到夏目回来，她笑着问：“回来啦贵志，今天的比赛顺利吗？”

“嗯，很顺利，我们赢了。谢谢阿姨。”夏目点点头，有些犹豫地拿出那件新买的旧衣服，“那个……千鹤阿姨，我今天和高岛去中古店，买了件衣服。”

“中古店？”千鹤阿姨有些意外，接过那件蓝色的棉风衣，仔细看了看，“哎呀，是件风衣啊。料子看起来不错，款式也很经典。颜色很适合贵志你呢！”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夏目担心的不悦神情，反而带着欣赏。

“虽然这是二手的，而且现在是夏天，但是我比较喜欢，所以还是买下了。”夏目小声说。

千鹤阿姨温和地笑了：“这有什么关系？中古店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啊，能淘到有特色又实惠的东西，说明贵志你有眼光。而且，能和好朋友一起去挑选衣服，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纪念的事情！我很高兴看到贵志能这样和朋友相处。”

千鹤阿姨轻轻抚摸着风衣的布料：“等天气凉了，这件衣服一定很暖和。贵志喜欢就好。”

听到千鹤阿姨的话，夏目心里最后一点忐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他用力点点头：“嗯！谢谢阿姨！”

夏目将风衣拿回房间，并没有立刻塞进衣柜，而是挂了起来。看着那抹柔和的蓝色，他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抱着外套入睡的小男孩，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拥有着新朋友、新家人和新生活的自己。

这件不合时宜的夏日的风衣，不仅是一件衣服，更像是一个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温暖符号，提醒着他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这个周日的午后，因此而显得格外充实和美好。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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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比赛调整和中古店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