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这位圣僧会捉妖 第25章 第 25 章

晗曦殿中宝座前，日月雕饰吐露金光，将悟空从光芒之中给吐了出来。悟空四下一瞧，仍不见玄宥涟身影。

他有些烦躁的龇了龇牙，望向那悬挂的日月雕饰。

“晗曦？”悟空唤道。

悟空又连喊几声“玄宥涟”。

然而无事发生。

悟空恼了，举起金箍棒劈下，雕饰再次散发金光裹住悟空，将他带望另一个幻境。

当金光散去，悟空身处一片浓重漆黑中，四面皆是寂寥的黑暗，无声、无光、无物、无风。

悟空试探性的喊：“玄宥涟？”

意料之内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火眼金睛开启，在这片黑暗到虚无的世界里，悟空终于能够视物，这里空旷而黑暗，犹如须弥之境。离他不远处躺有一具尸骸，其身形颇为眼熟。

悟空镇定自若的走近它，半蹲下来掀过尸骸将之平放，尸骸不见腐烂，五官清晰，神态安详。

悟空淡然的道出这具尸骸的名字：“晗曦。”

原来凤鸟自七重霄上坠落，有其特殊的葬身之地。

悟空蹲坐在晗曦尸体旁，沉默注视他许久。

晗曦身上的山河玄衣焕然如新，痛苦的陨落并未让这身衣袍沾染尘埃，就如人的生死，干净来去，不沾纤尘。

蹲坐得久了，悟空觉得难受，抬起腰换姿势，身体挪动间目光不经意的往别处一瞟，突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红光。

悟空目光一顿，对那方招招手，散发极微弱红光的物体便飞进他手中。

阔刀长柄，是一把沉重的陌刀。悟空只见过一人兵器是陌刀。刀身上正在散发微光的地方烙印两字金文：“月喉”。

枝月喉，棹霜脊，北斗离离在寒碧。

故玄宥涟的陌刀取名月喉。

而这把陌刀如今就躺在悟空手里，在晗曦的葬身地。

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悟空心间，他放下刀，焦急的低头凑近晗曦身体，把手紧贴在心口细细感应。

假如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有虚则有实，那么晗曦是虚是实？

悟空想探明晗曦是否真的死了。

月喉忽然发出阵阵嗡鸣，悟空掌心下的躯体毫无预兆的动弹了下。同一时间虚无之境内电闪雷鸣，一道突然出现的从天而降的天雷劈向悟空。

雷霆之威不可挡，饶是天生地养、本领通天的齐天大圣也惧怕这样天地之威，无形的力量禁锢他全身使他无法动弹，雷霆之下的悟空头一次感受到恐惧的情绪是何等模样。

但这道来势汹汹的雷霆并未落地，于悟空畏惧电光而闭眼的刹那，雷霆无声消散，顷刻间天地静默。待悟空困惑的睁开眼，悟空再次出现在晗曦殿内宝座前。

不过这次玄宥涟与他一同出现了。

玄宥涟昏倒宝座上，悟空伸手半点不怜香惜玉的拍打他脸颊，不断唤他名字。

玄宥涟迷迷瞪瞪睁眼，入目便是悟空帅破天际的脸。

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

“我刀呢？”玄宥涟脱口而出。

悟空维持着半俯身探手拍脸的姿势，不明所以瞪他。

“MMP劳资不干了！劳资要回家！”玄宥涟情绪十分不稳，他暴躁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抬手指天怒吼：“我认真的！”

玄宥涟怒气冲冲，然而老天爷并不理他。

草！

玄宥涟这回当真恼了。

当悟空被日月雕饰拐去云浮宫时，玄宥涟也被带离了这里。

在晗曦临死前的情景中，悟空是意外到访的来自未来的客人。而玄宥涟……

他玛德他就是那个晗曦扮演者！！！

为什么晗曦刚出场时是短头发？

因为那踏马是玄宥涟原本的身体，从二十一世纪而来未来人！当然是短！头！发！

然后呢？然后他花了几百块做的发型！变成了长！头！发！

草草草！！！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后面的更过分！

他的意识受困身体之中，言行却按照“晗曦”的意志来，最后从晗曦殿前纵身跃下，头上被雷劈，身体被失重感笼罩，在天上足足摔了三天两夜才落地！

踏马三天两夜都够他飞上月球了！！！

地球大气层有那么厚吗？

仙界与人界有那么远吗？？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要体验活活被摔死，而且在摔下来之前他得在天上坠落三天！

玛德三天啊！下坠三天以后他下落的速度得多快啊！他差点变成流星落在地球上好吗？！！

天道有病！

劳资不干了，还劳资身体来！劳资要回家追春季新剧！

玄宥涟要炸了，他猛地回头瞪向宝座上的日月雕饰。

“晗曦？哼。”玄宥涟摊开右掌，雕饰吐出一阵金光，金色中绽出抹红芒，他的陌刀便被日月雕饰吐到了手中。玄宥涟冷笑一声，反手挥刀直劈雕饰的日与月之间。

悟空劈了两次都未撼动分毫的日月雕饰就在陌刀瞬发的耀目红光中劈成两半，一半日、一半月，破败的雕饰摔落地面。

玄宥涟毁了它尤不解气，遥遥瞪向西侧壁画上天打雷劈的凤鸟骂道：“去尼玛的晗曦！还我身体！”

此话一出，悟空总算在他暴躁的怨愤怒骂中理出头绪。

悟空本是怀疑玄宥涟为晗曦转世，在云浮宫里晗曦所说的“终于见到你”、“来世再见”便是由此而来。

若这个猜测为真实，那么他在云浮宫的见闻就不仅仅是幻境所示，他是真的借助晗曦殿日月雕饰的契机跨越岁月长河见到了那个自称晗曦的天宫主人。他与晗曦的相见真实发生在了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去。

玄宥涟的叱骂则否决了这个猜测。

“玄宥涟。”悟空揪住扛起大刀准备去拆墙的玄宥涟，将他身体正面面对自己，注视他双眼用沉静的语气询问道：“你被日月雕摄魂后发生了何事？”

暴跳如雷的玄宥涟让大圣摁住紧盯着，顿时就如泄气的气球“噗——呲”，熄火了。

玄宥涟敢与天道抗议，骂晗曦，因为天道无缘无故不会杀他。但悟空不一样呀，那是险些掐死他的大圣！他敢造次吗？

他不敢。

玄宥涟在三秒钟内冷静下来，扛着陌刀咧嘴一笑道：“记得云浮宫吗？云浮宫中住着位仙人，自称晗曦。”

悟空眼神微变。

当时玄宥涟果然也在云浮宫中。

“晗曦，呵呵。”玄宥涟对某仙人发表精简但涵义深邃的二字评论。“大圣我跟你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个晗曦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别信！”

悟空深刻认为玄宥涟的后半段评价非常符合玄宥涟本人。

以悟空的经验来说，玄宥涟所说的话他大部分是不信的。

如今听他议论别人骗人，倒是有趣。

同时玄宥涟是晗曦转世的念头再次充斥悟空心中。晗曦若真是句句虚言，那他们俩反倒更像前世今生，爱骗人这一特性贯彻两世，也是奇闻了。

“你在云浮宫看见的那个晗曦，其身体是我的！我的魂魄莫名其妙占据唐三藏身躯，自此我自个的身体就不见了。原来落到了云浮宫……”玄宥涟边说边琢磨他身体此时的真正下落。

他们在云浮宫中经历的一幕幕似真似幻，在天机蒙蔽下连悟空的火眼金睛都看不破虚实，玄宥涟无法确定他的身体是否真实存在过。

但他确信天道让他踏进晗曦殿，魂入云浮宫重见自己的身体，那么他的身体一定就在云浮宫！说不准就是天道将他藏在了那里。

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在过去的云浮天宫中，还是已经散落人间各处的七座宫殿之中的某一座里。

不对，晗曦殿里肯定是没有的。不然他现在就身处这座宫殿里，魂魄与身体距离如此近，即使有天道的遮掩他亦当有所感应。若他找着自己身体，谁还管踏马取经不取经，他绝壁当场撂挑子。

天道需要他代唐僧取经，因此必然不会把他送到身体的藏匿地。

话说回来，最后那个黑黢黢像小说里讲的虚无之境一样的，所谓晗曦葬身地也很可疑啊。

“晗曦刚出现时不是短发吗？我老家那边的风俗是男人不留长发，晗曦这样出身的仙人是不可能剃发的。我本身就是那副容貌，晗曦长得如何我不知道，但他面对你用的是我的身体。你们说话时我就被困在自己身体里不能控制言行。”

玄宥涟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经历讲述出来，最后把陌刀柄往地上一杵，冷笑道：“以我的经验，晗曦讲的故事大半是骗人的。最后的化身凤鸟陨落七重天八成也是假的。他在云浮宫虚守千年就为最后陨落？呵呵。”

玄宥涟的语气尽显嘲讽。悟空和他相处这么久，见得最多的是他假装唐三藏时的慈悲为怀，今日首次见到了玄宥涟另一幅面孔。

或者说是玄宥涟受现代社会网络环境熏染下养出的嘲讽力。

悟空瞧着惊奇，便忍不住逗他，“我反觉得晗曦说的不错。他因一次顾盼牵连上人间王国的气运，凡人供奉他，他享香火信力。凡人弃信他，他失去一切从天宫陨落。这不正是因果循环？种因得果，他即使早已知晓结局也不可改变，不如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