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小妖精的八十一难 第23章 第二十三难

将那条斑秃的金鱼带回来饭馆儿，原宵注视着在水缸里游得欢快的金鱼。

“喂，你身上既然有观音菩萨的气息，想必是开了灵智的，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原宵说着，手指在水缸里搅来搅去，逗弄着金鱼。他大概猜出来这是谁了，身上有观音菩萨的仙气，又是条金鱼，恐怕是通天河的灵感大王了。

可是通天河距离这里不算近，况且无论是何理由，灵感大王也不可能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这里。这让原宵想到了另一个有着相似经历的妖怪，地涌夫人。

这两个妖怪都是法力高强的妖怪，一般很少会有妖怪挑衅他们，还能有深厚的实力把他们二妖打成这副凄惨的模样，狼狈地变回原型。

看出灵感大王的伤势没有地涌夫人受得伤重，原宵试探性地问话，结果那条金鱼毫无回应，只是如同普通金鱼一样，围着他的手指打转儿。

“原宵。”

一声沉静平稳的女声忽然在背后出现，地涌好似幽魂一样飘来，她手里端着一碗新鲜出炉的鱼头汤，汤色浓白，和豆腐几乎融为一体，细碎葱花和菜叶漂在汤面上，颜色翠绿清新，几大块鱼肉沉在碗底，香味扑鼻，这是多次实验后，色香味头一回俱全，也是地涌最成功的一次。

“我做了新的汤，你试试看。”

她温和的语气，多了一份雀跃和欣喜，递给原宵时也面上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

原宵非常给她面子，喝过之后，毫不保留地大为夸赞，当然，也没有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错不错，味道鲜美，没有腥味，看起来也让人食欲大开，值得表扬，真不愧是小爷我教出来的徒弟！简直太有天赋了！”

刚一脚踏进门前的辰之岩耳边听到这句话，神色迟疑。

原来失败了二十一回，熬坏了六个汤锅，也算是很有天赋吗？

这几日的他的钱都拿来给任觉厉赔工具钱了，毕竟地涌的工资早就扣光了，好在她一个妖不缺吃喝。

“嗯？你来啦！”

原宵瞅见门框边的辰之岩，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但是一对视上那双同样闪着光的眼神，他怯怯地收回想打招呼的手，不留痕迹地说：“我刚刚正夸地涌的汤做得很成功呢！”

地涌嘴角是克制不住的骄傲笑意，她说：“放心，我现在找到做饭的感觉了，以后也可以去后厨帮忙了。”

原宵喝汤的动作一顿，呛了几口，想阻止她危险的想法，又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他说：“咳！没关系……不着急，慢慢来，还要再多练练，熟能生巧，切勿懈怠！”

“我知道了。”地涌的目光无意落在金鱼身上，说：“这条鱼也是拿来给我练手的吗？”

说着，把魔爪伸向水缸中的金鱼。

“等等，这是金鱼，不能吃啊。”原宵连忙把鱼缸挪了个位置，“而且这条金鱼也是妖怪，不可以吃，只不过我和对话，他暂时不想交流。”

“不交流的话说明还是修炼得不到家，吃了也没关系，反正地涌也不是人。”辰之岩热心提议道。

闻言，地涌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水缸中的金鱼，金鱼这次好似听明白了，鱼尾摆了摆，后撤到鱼缸边缘，颇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感觉。

非常人性化，非常有灵性的一条鱼。

辰之岩眼皮跳动，沉声道：“你要继续装傻，我不介意让她吃了你。”

金鱼在水缸里游了一圈，自水面跃出，留下一弯流水，落地时已经幻化为一个身形修长、外袍橙红的纤细公子，面颊边和露出的皮肤上保持着金鱼鳞片的特殊形态，他面色惨白，挂着水珠，却急忙解释。

“饶命呐！在下只是受到厉鬼袭击，被打伤后意外落入渔民的渔网里，之前不应答，也只是想静静养伤，然后悄然离去，我绝无恶意啊！”

灵感大王言辞真切，神态诚恳，连原宵都已经信服了，谁知地涌夫人杏眼一眯，缓缓道出：“我看你的人身……好像有些眼熟，我们之前相熟吗？”

面对地涌的问话，灵感大王面色未变，直言道：“我见姑娘面生得很，从未见过，敢问你是何时见过我？”

灵感大王反客为主，回答完地涌的问题，又提出疑问给地涌。

失忆的地涌自然回答不出，这只是她的感觉罢了，然而知晓地涌失忆的原宵，则生了几分警惕。

既然是失忆的人的直觉，那就更应该好好盘问盘问了，他略微思索，再次询问：“她脑子有病，别问她了，我问你，你只管回答，不准多嘴，不然小心我的宝葫芦！”

原宵亮出法器，灵感大王眼光不错，认得那东西绝非俗物，是个宝贝，在不清楚作用下，他也不敢贸然动作。

他满口答应着：“自然，自然，小友请问。”

“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底细就行。”

灵感大王正色道：“在下通天河灵感大王，乃观音莲花池里的金鱼幻化成妖，以九瓣赤铜锤为兵器，身长……”

“好，停，这个不用说了，我们对你的身高体重不感兴趣，既然你说了，你的武器是那什么什么……锤，亮出来给我们观摩观摩。”

原宵还记得当初找到地涌时她身上的伤，便是被重物打压造成的。

灵感大王犹豫了一下，他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要干嘛。他的确是撒谎了，他和地涌见过一面，是一起和对方攻打厉鬼，夺回机缘之时认识的，他们二妖皆有各自的机缘写于命格之上，但是他在快要得手时，被一个长袍老道的厉鬼抢夺。

于是寻着蛛丝马迹，他一路来到这里，碰巧遇见地涌，二人便合力找到抢夺他们机缘之人，准备一举拿下，拿回自己的东西，奈何那家伙不知掠夺了多少人机缘宝贝，实力很强，把他打退到河岸上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子里关于那只厉鬼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决不能离开这里，一定要找到一处庇身之所调养生息，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当然，运气好的话，还能顺便连带着其他人的，一并收入囊中，这个想法是瞧见地涌失忆时意外冒出的，好处当然是越多越好，谁会嫌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

为了展现自己是无辜的，灵感大王给原宵他们看了自己的双锤。

“啊，就是这个，看起来和地涌之前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嘛！”

原宵视线落在锤子上，锤子的大小和伤口的创面是吻合的，他得出结论。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灵感大王一惊，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发誓，绝对没有攻击过盟友！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那该死的老道，在那种时候卖队友又没有什么好处！

一不留神，他把自己心底话说了出来，反应过来，急忙捂住了嘴。

“原来你刚刚是在说谎！说，到底什么情况？”

原宵叉着腰，站在辰之岩身前厉声质问，辰之岩压下嘴角，威严地站在原宵身后，视线穿过原宵的头顶，巨石一般砸在灵感大王身上。

灵感大王一个激灵，想不通这么厉害的妖怪他怎会从未听过，又怕受伤的自己彻底去见阎王，老老实实说出实情，不再隐瞒，那一点隐秘的小心思，也荡然无存。

地涌听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目光一凛，冷声道：“那你说我的伤不是你打的，莫非是那该死的老道抢了你的锤子，打的我？”

灵感大王阴柔似水的脸上是唯诺的笑容：“说不定、可能……还真就是这样？”

“还不老实交代！”

一柄剑横在灵感大王脖子上，那是地涌夫人的武器，经过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她的实力得到了部分恢复，如今她更为急切的，是找回丢失的记忆，一时间被灵感大王不靠谱的态度激怒了。

“冷静冷静，别那么大火气，至少别再我的店里打，不然我还扣你工资。”

懒羊羊的声调从门后传来，不用猜就知道是任觉厉，他眼皮耷拉着，很是无力，手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轻柔地抚摸着。

“我的眼睛看到过当时的场景，的确是老道将灵感大王打下水后，用他的武器伤了你。”

“咦？你的眼睛居然还有这本事？那灵感大王说得都是真的了？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

原宵倒豆子一般，问题接二连三。

任觉厉打了个哈欠，说：“自然，他说得是真的，千真万确，顺便告诉你，那人……不，鬼，和你也有牵扯。”

原宵脑子清明，眼眸一转：“你是说……那个抢夺别人机缘的人，就是原先抢了我机缘的？”

“没错。”任觉厉单手打了个响指，“说不定，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他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想，一边逗弄着自己的猫。

“原来是这样……”

原宵暗沉的目光一闪，兴奋地面向辰之岩：“太好了！大石头！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你是个善良的妖怪，老天仁慈，怎么会舍得亡你呢？”辰之岩心情也很好。

距离宵宵找的自己机缘的机会越来越大，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宵宵答应自己追求的概率，也会越来越大呢？

辰之岩暗戳戳想，把自己的小心思隐瞒下去，却按耐不住隐匿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