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 白飞飞]无题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两人虽然轻功了得，但毕竟对苍山地形并不熟悉，夜色中白飞飞一时不察扭伤了脚，眼下暂时行动不便。

他们快速商定由王怜花先去引开山贼，等他们远去她再自行离开或者王怜花甩掉山贼再回来接她，他们二人身上都有追香不至于会失散。

王怜花把白飞飞安顿在一棵高耸茂密的树上就先行离开，引山贼向别处追去。

“谁？”白飞飞静待在树上不一会儿，树枝传来微动，隐约感觉身后好像有熟悉的人影。

“嘘，小声点，是我，飞飞。”沈浪压低声音，在白飞飞耳旁答道。

“你怎么来了？”白飞飞没有转身，她识得这声音的主人。

“看到火光，我想可能是出了意外，我担心你就来了。”

看到火光才来的？来这么快？白飞飞懒得拆穿他，问道：“环翠、如意呢？”她更担心环翠和如意的安危，现下这种情况，她们在山下也并不安全。

“放心，我已带她们驾车驶离苍山地界，约定好在下一个地点会合。”沈浪实在放心不下白飞飞，等天色渐暗，确认哨位和关卡撤离后，沈浪驾车带她们离开后就立刻上山寻找白飞飞。

“多谢！可这车驾走了… …”难道是要我用这残脚走出苍山吗？白飞飞知晓她们已平安离开，安心下来却又想到了麻烦事，心烦不已。

“是我一时思虑不周了... ...你受伤了？”沈浪听飞飞戛然而止的话，似有弦外之音。其实哪里是沈浪考虑不周，本就是他故意的，这样他才能多一点和飞飞相处的时间。

“一点小伤，过会儿就能走了。”白飞飞平静的回道，她已检查过自己的伤势，确无大碍，但一时半会儿也难行走。

“你脚受伤了？要紧吗？”沈浪也没有预料到飞飞会意外受伤，难怪她和王怜花会分开。

“不碍事... ...”至少不碍你的事，你就不该来。

也许是因为树上空间有限，白飞飞总感觉她与沈浪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似乎触手可及，原本打算等伤势缓解一点再下树的白飞飞，眼见山贼走远了就自顾自地用轻功下了树，沈浪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拦住。

可是白飞飞脚刚一落地，还是一阵吃痛，还好沈浪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形，白飞飞刚站稳了就立刻挪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准备慢慢挪动脚步朝山下走去。

“飞飞，你等等，别勉强！让我看看你的脚伤。”沈浪阻止了白飞飞的行动，没等白飞飞拒绝，就已然俯身蹲下检查白飞飞的脚伤。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可这片刻间也是难以恢复，若是勉强行走的话，势必会加重伤情。”夜色深重，沈浪也只能隔着衣袜简单确认了一下白飞飞的伤势，虽无法仔细分辨，但也能确定飞飞的脚伤绝非她口中的“不碍事”。

“... ...你放开，我的伤势我自己知晓，我可以走的。”白飞飞坚持自己行走，这点伤算什么，更重的伤她都受过，这点伤痛她能忍下。

“你现下不能行走，下山的话，不如… …我背你吧？”沈浪担心飞飞的伤势，她受伤的脚决计是不能再沾地了，如果飞飞坚持下山，只能由他代步了。

“不劳沈大侠… …”白飞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沈浪的提议，正准备迈步，可是步子还没迈出去，话也还没说完，双脚就离了地。

沈浪见她果然不听劝说，直接抱起了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你… …放我下来！”白飞飞压低声音，咬牙厉声说道。她没有强行挣扎着下地，是因为她非常清楚，对沈浪来说，她的挣扎不但无用还很难堪，大喊大叫更有可能会引来山贼。

可是，在沈浪怀里，还不如就在树上呢… …白飞飞顿时有骑虎难下之感。

“在你伤好之前，你不能下地走路，下山你可以选择让我背着你，或是这样抱着你？”沈浪是心疼白飞飞的，其他的事他都能让着她、顺着她，可白飞飞拿自己的身体跟他较劲，这可不行。

此时白飞飞身体的重量是压在沈浪的手臂之上，他双手握拳并未触碰白飞飞，他清楚飞飞如今的不情愿，以及她对二人关系的定位，期望如此可以减少一点她此刻对他的排斥。

其实，作为经常闯荡江湖的沈浪来说，这些细节本不在他关注范围之内，做大事不拘小节，可他对飞飞不知不觉间展现出的温柔细致，真的是连他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都想过，是不是能尝试制作可以背着的竹椅，让飞飞更舒适一些？这样也不用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沈浪又开始追悔，他当初干的那些糊涂事... ...若非当初，如今把飞飞抱在怀里的他哪里还需要有这么多顾忌？

“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白飞飞不想在二者之中选择，那就等伤好了再走吧。

沈浪抱着白飞飞开始寻找安全的栖身之地，二人都不熟悉当地地形，想不被山贼轻易找到的地方，一时之间并不容易。

“你这样抱过多少个女子？”白飞飞想沈浪大概会这样照顾任何一个“弱女子”吧，想着想着无意识中就把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浪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以飞飞对他的抵触，就算她有此疑问也断不会说出口来，想来应该是她无意识下的脱口而出，果然飞飞还是在乎的吧，想到此他就一阵窃喜了。

沈浪低头在她耳边轻言温语道：“沈浪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只对你心软。”我只想抱着你，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只有你。

沈浪如预料中地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僵了僵，如果不是夜色，他是不是就可以欣赏到飞飞染着绯色的脸呢？真是可惜了。

可白飞飞心下却是不愿意靠近他，也不愿意他的靠近，一时也不适应如今他刻意的温柔细语，让她不由自主地身体僵了一下... ...

“不敢劳烦沈大侠，想来山贼已经走远了，随便一个地方安顿即可。”白飞飞缓了一下，正色回道。

这下轮到沈浪神色怔了一下，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如今的飞飞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呢。

“我现在是‘沈侍卫’，谈什么劳烦，都是应该的，只要小姐你不嫌弃就好。”沈浪苦笑道，借用侍卫这层身份安抚怀中之人，也是自嘲。

如今沈浪算是明白，飞飞对“大侠”避之不及，还不如“侍卫”更好使一些。他可不敢再越矩，不然以飞飞的个性，只怕拖着残脚怕也是要连夜“逃离”。

沈浪抱着她找到了一处干燥的山洞，也不敢生火，怕引来山贼，找了一些松软干燥的草铺就了一下，把白飞飞放了上去。

“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沈浪说道。白飞飞并没有回话，转过身去休息了，只留给沈浪一个背影。

沈浪看着她缓缓睡去，呼吸渐渐平和，就这么守着她，他都觉得很好，哪怕现在能这么守着她的时光，也是自己偷来的。

没有纷纷扰扰，一切都格外宁静，七八个星天外，朦胧的月色也洒进山洞，沈浪凝视着白飞飞影影倬倬的背景，思绪越加缥缈，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也许能入她梦呢？

“飞飞，你还记得你对我表明心意吗？我不过对你施加了一点援手，就换来你全心全意的爱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轻易托付？”

“你真的太单纯了，世间险恶，这可如何是好？可你说，你喜欢的就是我，不管我是什么身世背景，哪怕我是恶人，你也全然不顾。”

这样感情纯粹的飞飞怎能不让沈浪心动？他明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给不了任何女人承诺，却怎么也拒绝不了飞飞。

“哪怕我说出，我担心你要的，我给不了；哪怕我无法给你承诺，你也依然选择了留在了我身边。”

“沈浪我何德何能，能得卿青睐至此？也许是上天垂怜我半生孤苦，可我却弄丢了那个曾经那么爱我的你… …”

沈浪想起白飞飞在得知她被白静欺骗的时候，厉声质问他，和白静一起骗她，却反过来怪她因此恨他。

他当时表面强硬，实则内心是说不出的狼狈呀，他确实没有怪她的资格，他只是需要一个离开她的借口和理由。

“飞飞，你知道吗？在我们的感情里，你注定了是输家。爱得更深的你，付出了所有的你，注定是输家，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赌了，却输得彻底，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

最终，沈浪在飞飞发上落下轻轻一吻：“飞飞，在我们的感情里面，我始终都不如你勇敢… …”

飞飞自始至终都遵循着自己的内心，爱他、恨他或是离开他。而之前他连真实面对自己内心都做不到，更是亲手制造种种误会推开了她。如今再后悔，又能如何呢？飞飞已经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天将亮的时候，沈浪唤醒了白飞飞，白飞飞醒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发现已行走无碍，恢复良好。

白飞飞不知晓的是，昨晚在她睡着之后，沈浪把她扭伤的脚略微抬高放在他腿上，促进血脉循环，还用自身真气帮助疏导了经脉，直到血脉畅通，天也快亮了，她醒来自然也就行走无碍了。

沈浪明白以飞飞执拗的性格，在昨夜危急的时刻，她尚且不愿他们亲近半分，今日哪怕是继续忍着伤痛，也决计不肯再让他抱着她。

他也不忍让她再多遭受一分苦楚，所以昨晚帮助她尽快复原，看着她因脚伤恢复心情好一点了，一夜的辛苦都不值一提了。

白飞飞其实更多是因为脚伤恢复，可以独立行走，不用多依靠他，离他远点而心情舒畅。沈浪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忍不住轻叹一声。

晨时已能视物了，比昨夜视线条件好多了，山路也就好走一些了，凭两人的轻功，避过暗哨不是什么难事，大约正午时分，两人就已经出了苍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