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部队]野火烧不尽 第93章 [高梁x顾一野]野火燎原（12）

师里安排新兵连参与营区周边夜间巡逻任务，一方面是锻炼新兵的警惕性和实战能力，另一方面也是缓解老兵的压力。名单下来，顾一野和高粱的名字，再次并列在一起。

接到任务时，高粱努力绷着脸，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但眼底那跳跃的兴奋光芒却出卖了他。这简直是天赐的“二人世界”机会！月黑风高（不对，是月色皎洁），并肩巡逻，多有利于培养感情！

顾一野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如同对待任何一项普通任务一样，仔细检查装备，研究巡逻路线和注意事项，确保万无一失。只是在他低头整理武装带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难掩激动的高粱，心底那潭被“温水”浸润已久的湖面，几不可察地泛起了一丝微澜。

入夜，军营沉寂下来。白日的喧嚣被清凉的夜风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取代。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树木和建筑的影子拉得老长。顾一野和高粱穿着整齐的作训服，背着枪，沿着指定的路线开始巡逻。

高粱这次学乖了，没有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他只是安静地走在顾一野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保持着警戒队形。但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顾一野被月光勾勒出的侧影上。

顾一野走得很稳，脚步轻盈而警惕，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他专注的神情，挺拔的身姿，在朦胧的月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只有脚步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作伴。这种安静，不同于以往那种带着抗拒和尴尬的沉默，反而流淌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默契的氛围。

最终还是高粱先沉不住气。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打破了寂静：“顾一野，你说……这附近会不会真有啥情况？”

“提高警惕，按规定路线巡逻就行。”顾一野头也没回，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哦。”高粱应了一声，顿了顿，又忍不住开口，这次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顾一野，你觉得我最近……表现怎么样？”

顾一野脚步未停，目光依旧锐利地巡视着前方，过了几秒，才淡淡回道：“训练还凑合，比刚开始强点。”

这算不上什么热情的表扬，但比起以前的冷言冷语，已经算是难得的肯定了。高粱心里一喜，胆子也大了一点，往前凑了半步，几乎与顾一野并肩，侧头看着他：“那……那我这个人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更加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顾一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能感觉到高粱投注在自己侧脸上的、那专注而炽热的目光。夜风似乎都带上了温度。他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加快了脚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巡逻的时候，专心点。”

又被回避了。

高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又退后半步，回到了警戒位置，只是目光依旧黏在顾一野身上。

又走过一段昏暗的林荫道，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顾一野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更加警惕地观察着阴影处。

就在这时，旁边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小心！”顾一野低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手臂一伸，将跟在他身后的高粱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拉！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枪，眼神锐利地盯向声音来源。

高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得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顾一野的怀里。一瞬间，他闻到了顾一野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皂角清香的干净气息，感受到了对方胸膛传来的、因为警惕而微微紧绷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一只野猫从草丛里蹿了出来，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飞快地跑远了。

虚惊一场。

顾一野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高粱的胳膊，而高粱正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并将高粱推开，自己也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黑暗中，他的耳根迅速烧了起来，幸好夜色浓重，看不分明。

“是……是只猫。”顾一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力掩饰的紧绷，他迅速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步伐比之前略显凌乱。

高粱还愣在原地，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和温度。顾一野拉了他！保护了他！虽然可能只是战友间的本能反应，但这对高粱来说，无疑是石破天惊的进展！

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他摸了摸刚才被顾一野抓过的胳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力度和温度，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他快步追上顾一野，这次没有靠得太近，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慌乱的背影，心里软成一片。

“顾一野，”高粱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带着笑意，“谢谢你啊。”

顾一野背影一僵，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得更快了。

接下来的巡逻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顾一野是心乱如麻，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而高粱则是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的“温水煮青蛙”策略，似乎真的开始见效了！

至少，顾一野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靠近表现出全然的排斥和冰冷了。

巡逻结束，交接完任务，回到宿舍楼下。

顾一野依旧没有看高粱，只是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准备转身上楼。

“顾一野！”高粱叫住他。

顾一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月光下，高粱看着他挺拔而略显僵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又带着点温柔的笑容，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特别好那种。”

说完，他也不等顾一野回应，心情愉悦地、轻手轻脚地先一步跑上了楼。

顾一野站在原地，听着楼道里传来那轻快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月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照出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复杂而汹涌的波澜。

一直……好吗？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刚才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心跳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将高粱拉入怀中时，那一瞬间的、陌生的悸动。

这家伙……果然是个麻烦。

但是，好像……也不是完全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