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笑死我了。
分享一个没人想知道的场景描写小教程:搜索影片,按照影片描写。
为了写月岛明光只是个正选,我原本想偷偷潜入的妹宝看完了一整个排球比赛洞察了事实,但因为我怎样也看不清排球的动向,所以放弃了。我是体育白痴,看到球类运动时会脑子卡壳,因为我观看的视频里的场地是“三中排球馆”,所以脑子卡壳后的我在上一章写的场地全部都是“三中排球馆”23333)
0.
糟糕的是,我甚至不能轻易地判断“在我的介入下,月岛兄弟的关系更糟糕了”。
我只能反复地复盘事情经过,等待着梦中梦里诡异的时间流速将卡在我们之间的难堪逐渐消解。
那对兄弟就住在我家隔壁。
弟弟月岛萤,还是个小学生,家长就能放心他背着一个书包,独自上下学了。
月岛萤不像其他孩子一路追逐打闹,他总是微仰着头,目光越过喧哗,安静地走自己的路。
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所以他的早熟,并不让人心疼。他就像棵小树,会随风摇曳,但已经有了参天而立的影子。
可一旦提起他哥哥——大他六岁的月岛明光,那双比起同龄人过分冷静的眼睛里,便会“倏”地燃起两簇毫无保留的、闪耀的火焰。
“我哥哥是排球队的王牌!”这话成了他的口头禅,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
平日里话不多的月岛萤,会笃定地和提到“排球”的人夸赞他的哥哥。
然而现实是,月岛明光在队里只是个替补,更多时候是在场边沉默地捡球,递水。
那个真正的、在月岛明光讲述中下意识被忽略掉的“王牌”,是队里个子不高,但弹跳惊人、扣杀凶狠的宇内天满。
他们都是打主攻手的位置。宇内天满虽然身高不高,但天赋更佳,技术更好,体能更好,老教练把他换下来是合情合理的。
我想,月岛明光之所以无法向弟弟坦陈自己只是个替补,是因为他自己都认可了自己只是也只能是个替补。
名声显赫的乌养老教练非常认同我的说法。
在几番交涉下来,我和排球部的老教练已经很熟了。
一天傍晚,训练都结束了,空旷的体育馆里只剩我们俩人在说话。老教练拧开保温杯,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
“安心。阿萤没有在外边,他现在不会知道真相。”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我开玩笑说。可是我的心情没有变好一点。
已经试探和磨合了半个多月了,还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的组织能力了。
“那孩子,”老教练缓缓开口,“天赋很一般,但他比谁都努力。……可是后来,他发现当自己的努力也无法弥补天赋带来的差距时,他就和无数年轻人一样,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已经做的很好了,虽然在排球部待着承受了许多压力,但他一直都坚持留在这里……到了我这个岁数,自然就会明白天道不酬勤,努力过以后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学会放过自己……”
“对不起,很抱歉打断您。”我敛下眸子,捏着衣服的下摆,说,“我不认为问题的重点是‘兄弟对身份的不同认知’,而是‘哥哥太爱自己弟弟,害怕他对自己失望而辛苦维持一个谎言’。”
看着老人情绪不对,我抿着嘴,驴唇不对马嘴地补充说:“……如果能在这场调解中,发挥我的乐理才能就好了。……不然,他们的关系一定会迅速恶化的……弟弟不会愿意再和哥哥说话。……当然,这只是最坏的猜测……”
但这也可能是最现实的结果。
我的话语越来越小声。
于是老教练停顿了一下。我注意到,他混浊的眼睛里压抑着担忧:“……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对两个孩子都是种伤害。”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好似回应我们沉默似的,角落里传来有节奏的垫球声。
宇内天满还在加练。
心事重重的我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
我们定定地看着他训练。直到他主动停下来,用毛巾给自己擦汗。
宇内天满知道我在观察他,知道我的打量与教练的关注大相径庭。意气风发的少年于是毫不顾忌地与我对视。
那双漆黑而明亮的眼睛坚定地告诉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一个计划,在我们无声的交流中慢慢成形。
不是残忍地戳破,而是搭建一个舞台,让现实以一种可以被接受的方式,温柔地降临。
……然后正是这个“费尽心思围绕本次事件作曲,让哥哥知道弟弟其实不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哥哥不是王牌(我连编谎都编不出来,只能靠哄骗傻白甜弟控),然后多人多方位鼓励哥哥亲口告诉弟弟真相”的低能计划,让我emo至今。
毕竟我的真实年龄也才十四岁。
抛开我的年龄不谈,我小学的时候就被妈妈遗弃,待在福利院的时候又比较消极地处理人际关系,不久前刚刚结束和新家庭的磨合期,各种意义上不适合对他人的家庭矛盾进行指点。况且,我和自己的弟弟单薄的相处经验也不可能拿来做修复其他人家庭关系的工具。
……所以,为什么,我要自不量力地尝试调停呢?
本身就情感寡淡的我,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现状不能说“好”,但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指责我什么,毕竟家庭纠纷本来就复杂,更何况我还只比弟弟大一岁,也只是个“好心的小学生”——更夸张的是,我甚至不能判定结果是否算得上是恶化。所以我的心情更加微妙了。
我始终记得,在听到月岛明光解释的那一刻,月岛萤眼睛里,某种坚硬而稚嫩的东西,像春天的冰面,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当时的他没有哭闹,没有质问,只是有一种深沉的、与他年龄不符的静默。
(因为是月岛家的家事,大人和外人不好出面,所以在场的人数很有限。)
察觉不对劲的我和山口忠怎么打圆场,月岛萤都没有说什么话。
我知道,那个用幻想构筑的神坛已经悄然拆解。
我不知道这留给了这对兄弟什么,但留给了我,辗转反侧的几个夜晚,与发自内心盼望失衡的时间磨走彼此的、心里的、疙瘩的祈愿。
我已经不想再演奏什么了。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12.
【愛しい人切ない人
深爱的人,难过的人
心まで奪っておくれ
请夺走我的心吧
夜を過ぎて 朝になっても
即使昼夜交替
月が泣いてる
月亮也在哭泣】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所以,我在梦中梦里,再做了一个梦见成年月岛萤的梦,也是没有什么的吧?
“阿萤,你长得好高哦,有到两米了吗?”
能够很快接受乱七八糟设定的我,这次也很快接受了“我和未来的月岛萤联机”的人设定。——奇异的是,我就是知道我们是在联机,这个梦境是真实的,而不是我虚构出来安慰自己的。
梦里的时空被不可思议地压缩又拉长。这是一个描述不出来的房间,有种“五彩斑斓的黑”的感觉。
我站在一片模糊的光晕里,看到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轮廓分明的男人向我走来。是成年的月岛萤。他肩线宽阔,褪去了少年的所有青涩。
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但他隐藏得很好。
这个细节加上他特地戴着运动眼镜的特征,告诉我:成年后的月岛萤,大概是个稳重而冷静的运动员。
“金色小蛋糕变成了金色大蛋糕。”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闻言,高大的青年连怔愣都没有,就很配合地轻轻嬉笑了一声。
他对我习以为常的无奈让我知道,在“未来”,我们的关系依旧熟稔。
“回答你的问题:我现在没有到两米。我才一米九五,只比未来一米六七的你高二十八厘米而已。”月岛萤先是温和地吐毒液,又颇有耐心地补充说,“将入职仙台博物馆,是仙台蛙的排球运动员(V league Division 2)。”
他甚至专门停顿了一下,来观察我的反应。
……他甚至专门停顿了一下,来观察我的反应。
他真的,我哭死。(咬牙)
“哇哦,原来我以后还能长高几厘米呀。”
听到他阴阳我矮,我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话茬。
“哎呀呀,不好意思咯。(あららごめん/啊啦啦果咩)”
月岛萤被我的反应逗乐了,他像邻家大哥哥关爱妹妹一样乐呵呵地抚摸我的头。
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逗小孩。
“不要摸我的头。”我垮起个小猫批脸,“我以后很喜欢摸你的头吗?所以现在你这么报复我?”
月岛萤想也没想:“当然不。只是你以后总把我当小孩,让我有时候很烦躁。”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只是一味地摩挲我的发旋。
我举起手,抓住月岛萤的手。
体型的差距,让我的两只手都罩不住月岛萤的一只手。
我感觉他好像更愉快了。
不好捏痛以后的挚友,于是我“顺藤摸瓜”,顺着他的手臂抚摸他的胳膊。嗯,全是腱子肉。
“手感很好哦。”
为了扳回一城,我硬着头皮调戏了一句。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月岛萤生生被我哽住了。他确实是不好意思了,因为他收回了手。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没心没肺吗?”
月岛萤眼镜反光了,我们之间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我打了个马虎眼,迅速转移话题,“那,既然你认识未来的我,那未来的我是干什么的?”
“……医生。”月岛萤讪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但我不能告诉你你选的是什么专业。我怕你现在后悔,然后造成蝴蝶效应,把未来的你给生生蝴蝶掉。”
我点了点头。随即,我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啊,不对。
细思极恐的来了。
既然我不是从事体育行业的,也没有做公众人物公开信息,那他为什么能精确到厘米的知道我的身高捏?
看到我神情复杂地眨了眨眼睛,月岛萤很有灵性地解释说:“我们会聚在一起玩游戏。”
万能公式。万能解释。
“……你,”咽了一口唾沫,我沉吟道。
月岛萤好像猜到了我支支吾吾的原因是想问“小时候的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调解失败而怪我”。
于是回应我的,是他从兜里掏出来的奶糖。
“槽点很多啊。”吐槽完了,糖也吃了,心情愉快不少的我心情轻松地看着月岛萤。
“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月岛萤扶了下自己的眼镜。
“我只是好奇,非常非常好奇,”他微微俯下身,目光沉静地笼罩着我,“为什么从那以后,你就再也不肯弹奏给我听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像穿过岁月尘埃的阳光。
在他澄澈的金色眼眸里,我清楚地看见自己瞪大了双眼。
明明我知道他问的是那场调解,但我却突兀地联想起曾经那段放弃音乐的很长一段经历。
其实满打满算,我重拾音乐的时间并不算长。
……我承认我因为这次“音乐效果的不理想”带来的“不顺心”而再次把自己和音乐分隔开来。
“……有吗?”我干巴巴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不想弹了……仅此而已。”
我的头越来越低。
我不想承认的是:现在的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之所以要趟这趟浑水,是因为我想给自己找个正当合理,而且我不需要承担责任的理由让我彻底放弃乐理。
——骗我自己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被母亲遗弃的经历里走出来。
想到这里,我苦涩地抽了抽嘴角。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女巫】会暗中搭线,让我梦到所谓的“未来友人”,以此来开解我。——哈,我未来的友人在这个梦境里发挥的作用,可以等同为我白嫖的橘色小狗。
我怔在原地,喉咙发紧。没有办法解释什么。
我似乎想辩解,想提起那次“失败”的调解,但更深处的、关于母亲的创伤却堵在喉咙,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感觉高大的金色青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的爱好。我不希望你为了谁放弃你的爱好。”
月岛萤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坚定而温柔,仿佛看穿了我所有未曾言明的挣扎:“你的音乐,和你理解乐理的那种天赋,是你的一部分,是非常非常特别的东西。它不该被任何人的选择,也不该为任何一次意外的结果负责。”
他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轻轻叩击着那个我甚至不敢触碰的锁孔:“请一定,一定要继续下去。不是为了帮助谁,也不是为了让你的才能证明给谁看。仅仅是因为,它属于你。——而且,我很喜欢你演奏的样子。我也很喜欢你。”
说完,蹲下身来与我对视的月岛萤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寒颤。
注视他充斥着如蜂蜜一般粘稠感情的眼睛时,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我说这么多的原因。
——因为这个长大后的月岛萤,喜欢我了很长时间。
*
估计月岛萤自己也不会想到,他希望我“珍视自己的天赋,好好生活下去”的正能量话术,却被消极的我带来了更深刻的负能量。
当然,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我的问题。
月岛萤的开导,只是给了我一个提示。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天赋与才能是属于我自己的,不应该被我放弃。
……但我也自然地引伸出来了一个苦涩的道理:纵使我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我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戏弄。
小学时被生母莫名其妙地遗弃;国二时被殴打重伤住院,被诱拐,短期内横死三次,被迫离开家园;知道自己是神明的化身,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喘息时害怕自己被夺舍,连带着人际关系也一同陪葬,再也没人能记得我;在陌生而空洞的的时空里等待着“虐杀恶人”的任务像泥水一样,把我的人性从深处污染……
其实我一直明白,支撑我存活至今的,鼓励我面对惨淡人生的,帮助我幻梦里清醒的,不是谁的「爱」,而是我的「理智」。
我一直「渴望被爱」,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
从最开始的表现得和弟弟很亲近,想给他谱曲;到曾经宁愿挨打,抵消一个原本根本没有必要”的关于唱片的道歉;再到不久前为了向养父证明我决心重新面对生活,毅然决然地重新开始谱曲……
把我当成主神替身的琴叶对我表现出来的“天真”十分不满。她刻意地毁坏了我借来的唱片,就像在我照料她的那段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发太大的病一样,她也笃定我一定不会对她发火。
直到今天被点醒,「理智」才告诉我,我爱的不是音乐,我是希望通过什么被爱。
溺死琴叶之后,我没有呕吐,也没有难以入眠。
我的感情比我想象得要寡淡得多,我天生就是履行神职的好料。
……然而我是那么的悲伤。
我的「理智」是感情撞击时间时,留下的带血的凹痕。
我一次次地振作起来,一次次地宣布自己要积极面对生活,可是我清醒地知道自己对改变自己的现状无能为力,又惴惴不安地害怕自己会失去他们,于是便陷入了一个自我闭塞、重蹈覆辙的死循环。
「理智」不爱我。它谁也不爱。它只想把我丢进灾厄的熔炉里,让我意识清醒地习惯苦痛。
可我想,我生命的意义不该是如此。
现在的我,有幸福的资格。我有支持我,爱我的父母。他们会保护我,直到世界尽头。
于是——
——我有勇气为「理智」赋予我的意义。
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而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麦田里的守望者》)
「理智」,是在我耳畔永不停歇地低语的梅菲斯特。它解构了我生命中的玫瑰,剥离了鲜艳的明亮与温柔的芬芳,而只余下清醒地被陷入丛生荆棘的满目痍疮。
而我,偏要在这荆棘丛中,建造我的花园。并命令它,为我开出唯有清醒者才能看见的花。
也许我不够清醒,看不见应我要求而诞生的花卉。
但是我一定能听见。
我一定能听见新绿刺破冻土的决绝,一定能听见花瓣挣脱苞衣时羞涩的爆裂。
——正如,我的爸爸妈妈,一定能欣慰地见证我的成长。
*
梦醒之后,万籁俱寂,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抛开我的特异性不谈,我总觉得自己感知时间的纤维与他人确实不同,而且某些特定的频率,在我这里似乎总是延迟抵达。
这么说吧,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似乎总是与旁人不同。它不是一条匀速流淌的河,更像一片片疏密不定的纤维,有些情感被致密地织在深处,迟迟才传来震动的回响。
比如,直到这个梦之前,我从未意识到,邻居家那个小我一岁的弟弟,以后看向我的眼神里,可能藏着喜欢。
也比如,我直到这个梦境后才明白,我放弃演奏,深层里拧着一个远比一次“失败”更沉重、也更古老的结。
那个结,关于我的亲生母亲。记忆里关于她的画面已经模糊,但有一个场景像锈迹斑斑的钉子,牢牢楔在了我的心底:她宁愿选择放弃我,也没有放弃家里那架笨重的钢琴。
音乐,或者说那架黑色的、冰冷的乐器,是她胜过我的选择。
这或许在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扭曲的认知:音乐与被抛弃是紧密相连的。
它神圣,却也残酷;它能创造美好,也能充当离弃的帮凶。
所以,当我想用自己创作的曲子为月岛兄弟调解矛盾却疑似弄巧成拙时,那份挫败感被无限放大了。
它不仅仅是一次社交上的尴尬,更像一个恶毒的印证:看吧,音乐果然不祥,它再次导致了关系的破裂和难堪。
我所有的自责——“我搞砸了”——其深处,都回响着童年那个判决:“我不如音乐值得被留住”。
于是我几乎是带着一种恐慌,将吉他塞进了床底最深处。那不是放弃,更像是一种决绝的切断,切断与那个会因音乐而被抛弃的自己的联系。
自责像藤蔓,在往后多日或者多年我与月岛萤看似平常实则隔阂的相处里悄然滋长。
直到这个梦来临。
那个困扰我多年的、由一次“失败”和一段古老创伤共同编织的心结,在他那句“没有怪你”和“它属于你”的面前,开始松动。
原来,音乐本身从未有罪,有罪的是附加于其上的、关于抛弃的恐惧。
我起身,打开灯,走到墙角,从一堆旧物的覆盖下,轻轻拖出了那个蒙尘的吉他盒。
灰尘在灯光下飞舞,像一段沉睡的时光被突然惊醒。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搭扣,那个动作,仿佛不仅是打开一个琴盒,也是在尝试撬开那个囚禁了自己多年的、关于母亲和选择的枷锁。
我不会再退缩了。我要以这晚的遭遇为灵感,写一首歌,题名「理智」。
梦醒之后,万籁俱寂,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耳边却仿佛萦绕着未散的余音。
那个由梦中人带来的启示,像一块投入沉寂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汹涌的创作冲动。
那份冲动如此强烈,瞬间冲垮了多年来因自责和创伤筑起的堤坝。
我没有开灯,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凭着感觉摸索到书桌旁,抓过纸笔。
我的指尖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但这不是源于悲伤或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清明。
这个梦,这句“它属于你”,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剖开了我长久以来包裹着音乐与自我的、名为“理智”的硬壳。
我开始写歌。词与旋律几乎是喷涌而出,不是对不幸童年一厢情愿的安慰,也不是带着枷锁的沉默试探。
这首被我命名为《理智》的歌,它的骨骼是那个梦境与现实的交错,它的血肉是迟来的感知与被岁月打磨后的理解,它的灵魂,是第一次,我尝试用音乐去面对和梳理自身那混乱而独特的时间纤维,以及深藏其中的情感障碍的「理智」。
《理智》这首歌,成了我自我打破也是自我重建的宣言。
它是我第一次,用属于我自己的、完整而真实的声音,向世界,也向那个曾经因恐惧而瑟缩的自己,演奏的序章。
琴弦再次振动,响起的已不再是童年时怯懦而虚伪的释然,也不是是背负着母亲阴影的怨怼,而是一个终于决定拥抱自己所有“不一样”的、清晰而坚定的「理智」。
最后一个音符在笔尖落下,仿佛也在我心头刻下了一道分界线。
房间里依旧安静,只有渐沉的呼吸与窗外渗入的微光。
我抬起头,恰好望见天际那弯还未隐去的月亮,清冷、遥远,却莫名让人觉得亲近。它见证过太多,包括我无数个沉默退缩的夜晚。
心底那片常年潮湿的阴郁之地,似乎被方才倾泻而出的旋律冲刷得淡了些。
我看着月亮,它安安静静地悬在那里,不再被云层遮蔽,也不再带着朦胧的泪意。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心,像月光一样缓缓注满我的身体。
我在心里,对着它,也对着自己,轻轻地说:
“月亮不再哭泣,我也不会再退缩了。”
这句话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呐喊都要有力。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米切尔的《飘》有句话很有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会和她的乱世佳人一样,在混乱的世界里,“请求上帝见证我战胜了苦难”。
(小说《飘》的电影名为《乱世佳人》。)
我将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等待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来源同上上上上。
防止你不知道,我超级讨厌写心理描写,因为我的人生阅历并不丰富,得看好多小故事小影片才能勉强脑补出来,而且有时候写得还很尬,前后文衔接不上的那种。我喜欢写整活向的沙雕小作文。但这种过渡不写又不行。女主的成长是蛮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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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陆扒】(爆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