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67章 第四年

隔天我就向嬴政请示了要去前线打仗。

嬴政好像并不意外，大概很多事在他眼里都是云淡风轻的，也或者是他很少表达自己的惊讶。

他只淡淡地问我：“你可晓得战场是什么样的？”

我坦然地摇头：“正是因为不晓得，所以才要去看看。”

嬴政看了我会儿，视线遥遥落在我身后不知哪处，像是十分遗憾，叹道：“寡人终究留不住你。”

“王上此言差矣。”我向他保证，“我总还是站在王上这一边的。”

他摆了摆手：“罢了，你知道寡人是什么意思，也不用在此安慰寡人。按你想做的做吧，寡人不会拦你的。”

我俯身一拜：“谢王上。”

于是，半个月之后，我出现在了桓齮军中。

此番桓齮授命攻赵，整军三十万，浩浩荡荡。

赵国先前因和燕国一战，遭了秦国趁火打劫，攻占安阳之后，秦军顺势再进，已经到了距赵都邯郸只剩一条漳水和少数城邑的地步。

然在此处，秦军遭到二十万赵军极力阻拦，一时无法前行。

“听说赵舞冠绝天下，还真想看看赵国女子跳舞呢。”

“害就你，算了吧。”

“我听说赵国最有名的舞姬雪女，如今在燕国的妃雪阁，那些贵人们可是一掷千金地要看她跳舞。”

听士兵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话，我不由凑了过去：“真的吗？”

那几人吓了一跳：“副副副副将军！”

看着他们几人明显被吓到的样子，我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干嘛，我又不吃人。哎我说，那个什么雪女，长得好看吗？”

“说是天人之姿，超凡脱俗。”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兴奋地搓起了手手：“真的吗，真有那么好看？”

那士兵将我上下打量了两眼，迟疑着问我：“副，副将军，您这样激动做什么？”

我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像个登徒浪子，连忙收了刚才那一副表情，咳嗽两声以示自己是个正经人，才道：“这个，我……好奇嘛，好奇。”

军中是有些无聊，打仗训练吃饭睡觉，每日累得沾上枕头就闭眼，鸡还没叫就要起了。一个月下来我的黑眼圈已然变得硕大，真是日渐苍老。

何况军中那些男人都是直男，也就聊点姑娘之类的事情——当然多半是聊自己家乡的姑娘，我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今天听他们聊起雪女，我这才兴致盎然。

然而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了，大家都是没见过雪女的，再怎么说也都是想象，说不出个正经来。

于是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准备回营睡觉了。

“副将军，将军找你。”

这才刚回营桓齮又找，我极不情愿地打了个呵欠，抹掉眼角的泪花，就道：“马上来。”

桓齮帐中烛光熠熠，一张行军地图挂在他座位后面，此时他正在细细查看。见我来了，他就道：“你来看，先前我军被赵二十万军阻在漳水河畔长达数月，如今我军整合，足有三十万，在人数上已占优势，接下来便是如何攻破赵军。小白，你觉得如何呢？”

我心说桓齮心里肯定已有策略，现下不过是想听听我的意见。于是我盯着那张地图看了一会儿，就道：“末将以为，正面渡河并不可取，我军可采用迂回战术，由下游渡河至赵军侧后，先攻平阳。此地赵军部署较弱，我们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桓齮盯着我。

我一顿，立刻摆出谦虚的姿态向他一行礼：“末将愚见，还请将军定夺。”

“哈，小白，你过谦了。”桓齮用力拍了拍我肩膀，“与本将军所想一致，难怪王上将你派到我身边，真是年轻有为。”

我差点被他拍垮，抖了两抖才站稳，面色有点尴尬：“将军谬赞了，末将初初到战场上，还需将军多做提点。”

桓齮哈哈笑着又拍了拍我的肩，似乎比方才更加用力了。

这些我没站稳，整个左边垮了下去。

桓齮很是好奇：“怎么了，本将军很用力吗？”

我心说倒也还好，就是我这个小身板有点顶不住，是衣服太大您看不出我是个瘦子吗？

“本将军看你长得这么瘦弱倒像个娘们，章腾不给你饭吃吗？”

我急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从小流落在外，是我没长好。”

桓齮将信将疑地将我看了几遍，最末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行了，回去睡吧，看你精神不济的样子，再站会儿大概就要倒了。”

我行了一礼：“末将告退。”

*****

交战敌军将领是赵国的扈辄。

此人受郭开重用，管辖当初魏国割让给赵国的邺郡三城。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本事是没什么，桓齮对付他绰绰有余。

东崮山之战打了没几天，扈辄连打连败，连败连退。这仗打了二月有余，桓齮率我军已克赵国九城，扈辄又退，然赵国的援军迟迟未到，秦军又因胜了数场而气势壮大，直接打下了平阳与武城。

而扈辄也在退去的过程中被桓齮一箭穿心。

此一战，秦军杀赵军约十万，赵王大惊。

然赵国现在还是家大业大，赵王迁立刻把原本在北边抵御匈奴的李牧调了回来，集结了全国的兵力南下。

这个李牧和扈辄比可是大不相同，素有不战则已，一战必胜的名声，此次换了他做主将，要打下邯郸只怕不如从前那么方便了。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李牧将边境带回来的兵与邯郸派出的兵整合之后，并不急着出城迎战，无论桓齮派了人如何在城下催战，李牧就是理也不理，只一心加固城防。

“将军，第六天了，赵军仍不应战。”

桓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

如今宜安的城防已然比寻常的城墙更坚固了一倍，如若靠强攻必然讨不到半点的好处。桓齮也觉得秦军远出并不适合持久的消耗战，一来会消磨士气，二来粮草也会被耗尽。

与众将领几番商议之后，桓齮决定转而先攻肥下，如此可诱赵军前往救援，一旦赵军离开营垒，就可将其全歼。

这固然是到如今最好的一个办法，可我心中总有些隐约的不安，也不知是为什么。

桓齮将我留在了宜安的军中，而他自己则率了大军前往肥下准备攻城。

如今宜安军中留守的兵力薄弱，我重新调整了营防布局，以防备赵军万一的突袭。

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算着日子，桓齮离开也有好些日子了，按着秦军的行军速度，怎么说也该到肥下，并且攻城了。

可为什么事到如今，宜安城中的赵军丝毫不见有移动的迹象？

糟糕！

兵家有云，敌攻而我救，是致于人，此乃兵家大忌。

是啊，李牧是兵家高手，这么简单的道理一开始就想到了，可怜我和桓齮还后知后觉，殊不知早已落入了李牧的圈套。

朝堂与战场皆如一般，一步踏错，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输了，已经输了。

就凭如今留在宜安外的这些兵力，根本不足以抗衡城中所屯的赵军。

此时一士兵急急来报：“副将军，赵军攻营了！”

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立刻迎战！”

然而迎战也没什么用了，就如我之前所分析的，宜安军营中的守备兵力，连和赵军僵持的能力都没有。

不对……不对，这一定不是李牧的最终目的。

在肥下的桓齮得知大本营被攻，必定会回来营救，李牧完全可以部署兵力从正侧三面同时钳制我军，甚至可以一举歼灭！

我人生第一场战争就要以这样的惨败告终么？

赵军将我军军营中的所有士兵与辎重皆俘获，我也被捆着送到了李牧面前。

李牧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几岁了？”

“十八。”

李牧挑着眉毛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十八岁便能为副将，你是王家的，还是蒙家的？”

我盯着他：“我姓白，白飒。”

刻意咬重了“白”字。实则按照常理我应该姓章，不过彼时白亦非或许是想把我培养成白家接班人，这才让我随了母姓。

李牧想了一会儿，约莫是记忆中没有对于秦国白家的任何资料，便又好奇地看着我。

然这一看却被他看出些端倪来。

“你是个女的？”

我翻了个白眼：“女的怎么了？”

李牧觉得有趣，摸了圈下巴又问我：“秦国已然没有良将，须得女子上战场了么？”

听着这话我又白他一眼，道：“女子怎么了？你们男人能干的事，我们女人凭什么干不了？上战场建功立业，又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利。”

李牧仰天笑了两声：“好，很好。松绑。”

啊？一言合了就松绑？你信不信松绑之后我当场给你头拧下来？

当然我显然没本事这么做，但我很好奇，就问他：“为什么？”

“本将军从不杀女人，何况还是你这么一个奇女子。”

我就笑，带了些挑衅的意思：“你不杀我，就不怕我来日杀你么？”

李牧倒也不生气，挑着眉头意气风发：“我既能破你秦军一次，何惧再破一次！”

“何况，我不杀你是有条件的。”

果然，我歪了歪头，问他：“什么条件？”

“两年之内，秦赵再不开战。”

这倒是有点意思，李牧常年在边境抗击匈奴，手中的军队习惯了匈奴的作战方式，而此次他仓促整军实则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军中必然会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如今提出这个条件，是要两年的缓冲期，以此来重整赵军。一旦他接管了赵军大权，必将成为嬴政东进路上的一道障碍。

“我会请示王上，致书信于秦王商议此事。”

赵国算是打输咯～

但是飒飒的主角光环不会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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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