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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飒，曾经云梦山上天真烂漫的小苹果——emmmmm天真烂漫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我们暂且不讨论——我现在尴尬得一批。
“你……”
“闭嘴。”我没好气地对卫庄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
卫庄就好似很无知地问我：“冷战为何物？”
“冷战就是……”说到这里我突然觉着有些不对，什么玩意啊——这不是逼着我和他说话么？以为我是小孩子，还会上当吗？
如此想着又更生气，气哼哼地瞥了他一眼，翻着白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然后场面似乎就更加尴尬了。
这山洞里不知哪处漏着水，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我心中本就烦躁不安，如此一来更是心情不佳。
好在卫庄从前话就不多，现在话更少，见我不理他，便也静静坐在一旁，半晌无言。
早些时候王离带着百战穿甲兵出现在大泽山，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就将那些村民转移了，此时山洞里就剩了一群叛逆分子。
我一寻思，自己这是掉进叛逆分子们的老巢了。不过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脑回路，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吾命休矣，反倒是啊哈今天我就给你们来个一锅端。
嗯，不愧是我。
“小庄，田言来了。”
田言？我记得这个人，农家烈山堂大小姐，已故堂主田猛的女儿。据言此人心思缜密，素有农家女管仲之称。
我一边心说这样的人一定要见一见，试一试她的深浅，一边撑着想坐起来。
卫庄见我不安分，当即站起来想将我摁回去。然我此时相比刚醒过来时已然恢复了不少体力，而且发现那痛也就痛着，忍一忍便过去了。
于是还未等他出手，我就已经坐起身眨巴着眼睛看他了。
末了他没办法，终究只能叹着气，搭了把手将我扶出去。
而此时，田言也正款款地走进来。
她的脸有一种病态的白，像是常年身体都不好的样子。而在这样热的天气，她居然还穿着带有毛领子的长袍，甚至裹了件斗篷。
我想了想，要是再给她配上给紫金小暖炉在手里，那敢情好，赶上人梅长苏了。
大铁锤语气不善最先开炮：“你来找我们干什么，田虎还不肯罢休吗？”
田言神色淡淡，摇了摇头。
高渐离拦住莽撞的大铁锤，就道：“那么田大小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双方你来我往了一二，田言终于道出来意：“田言希望墨家能够支持我接任侠魁。”
我在心中暗暗一笑，这女人果然不简单，辅佐田虎并不是长久之计，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做自己的打算——如果她要当侠魁，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提出来，偏偏到这最关键、双方最胶着最难舍难分的时候提出要竞争侠魁？这不是摆明了看到田虎朱家快两败俱伤了，准备坐收渔利么？还冠冕堂皇说什么她当上侠魁是为了阻止农家内斗以及农墨两家交恶，也就只有墨家那群人会信了吧。
高渐离问了个现实的问题：“你要当侠魁，田虎会同意？”
不过田言肯定想过了这个问题，于是就道：“所以，除了得到墨家的支持外，田言也盼得到纵横二位和道家人宗的支持。”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答应。于是趁这个时候，我就对田言道：“你有没有想过，农家的根本问题其实并不是谁做侠魁，而是有人在搅这池水。如果不从源头上解决，在你当上侠魁之前，还会死很多人。”
田言眼角一沉，似乎颇为痛心：“田言明白，白将军所说的，是惊鲵吧。”
我盯着她。
她又接着说道：“侠魁未定，人心浮动，真正的元凶可以轻易地浑水摸鱼。所以尽快将大局稳定下来，才可以溯本清源。”
田言不久就离开了，虽然墨家没有立刻给出回复，但很显然，她的一席话让墨家很是心动。
毕竟先前遭了田虎的冷遇，这是墨家没想到的，现在来了个明事理的大小姐，又许之以绝对不会亏本的回报，眼看着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可我觉得不对。
她身为烈山堂现任的堂主，农家六堂之中实力第一，本不用借助外力来争夺侠魁之位。
就算现在田虎田蜜还有田仲抱团，那也还有朱家和司徒万里这棵墙头草。虽然朱家可能不会那么轻易与她合作，但凭她一张巧言令色的臭嘴，我不信她说不服朱家。
所以，她请外人插手这一事，我觉得颇为蹊跷。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江湖上向来忌讳插手别家事务，如果墨家真的参与农家内斗的调停，那不是证明农家已经没有实力解决自家的问题了吗——虽然这是事实，但农家其实还没有到需要别家光明正大帮忙的地步。”
“所以你觉得田言此来，是为了什么？”
我眯了眯眼：“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想让墨家相信她，不再怀疑她的身份……等等，身份？”
我猛地一抬头，却发现方才问我问题的居然不是章邯，而是卫庄。我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心说忘了忘了，这会儿可不是在影密卫那儿，是和墨家纵横他们在一块儿呢。
卫庄却完全没发现我的动作一样，继续顺着我的思路问下去：“身份如何？”
我想了想，本是不想理会他，可此时我发现了一个盲点，还是挺重要的那种，不说给别人听倒有种锦衣夜行之感，让我颇为遗憾。
于是我就道：“你还记得她方才对我的称呼吗？”
卫庄蹙着眉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白将军——她怎么会知道我是谁？来东郡后我从未见过她，也甚少与农家之人接触。而且我们影密卫的资料向来不外传，帝国同僚也要见影密卫军令牌才能确认身份。她区区一个江湖女子，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我的军衔？”
“所以。”说到此处我目光炯炯，仿佛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她一定见过我。”
*****
这是我第二次来六贤冢。
原本卫庄是不同意我来的，说什么身上有伤就别碍手碍脚，气得我二话不说抡了他一拳，然后他就闭嘴了。
行至山路中，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站在阴翳处，加上身上那件似乎是常年不换的灰袍，我差点没看见他。
我冲他点了点头。
他将一份尸检报告给了我们，那是田猛的尸检，章邯又让他去调查了田猛的尸体。
盖聂看完后给我们分别看了。
这份报告很细致，先前我和章邯一直没有机会看一看田猛的尸体，也多亏了韩信在农家中的身份，这才得以查清一些事情。
我们赶到炎帝六贤冢外的时候，农家众人已经被罗网杀字级的杀手们包围了。
盖聂提气掠过去，将准备杀田言的人击倒在地。
卫庄便也上前，与穿着秦兵盔甲的惊鲵交手。
我才看他们交手两招，就知道这个惊鲵是假的——毕竟他当初和掩日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不抗打的。
这才多久，人头就被削下来了。
卫庄显然也看出了这件事，一脸鄙夷地踢开了那具尸体。
田虎大摇大摆上前，哼了一声，颇不屑道：“罗网的顶尖杀手也不过如此，只可惜有人中途插手，让我不能亲手替大哥报仇。”
听了这话，我和卫庄不由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关爱智障的眼神。
田言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上前两步道：“承二位相救，感激不尽。”
我们对她的感激充耳不闻，盖聂就道：“这柄剑的确是惊鲵不错。”
卫庄就接口道：“这是我杀死的第二个惊鲵了。”
于是就见田虎脸上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
我问田言：“那么你觉得，这就是正牌惊鲵，还是他无数替死鬼中的一个呢？”
田言就道：“我想是后者。”
我鼓了鼓掌，假意夸赞道：“啊呀不愧是农家的女管仲，聪明啊。”
田虎问道：“阿言，那惊鲵到底是谁？”
田言淡淡道：“父亲的武功卓越，只有熟识亲近之人才可能在他毫无戒备下正面一击得手，具备这样条件的人其实不多，一共只有二叔、阿赐还有田言自己。但都是至亲，可以排除。”
我在心里哼哼了一声，心说那可不一定。
不过田虎那憨憨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田言说什么就信什么，收起虎魄剑道：“那是自然。”
于是借此，田言就将田蜜推了出来。
田蜜长得确实好看，也善于用自己的美貌与身体来得到想要的东西。
“我没有害大当家，你别冤枉人家！”田蜜的声音恐惧而委屈，“明明就是惊鲵害死了他！”
“惊鲵在农家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田蜜。”
田蜜像是快要哭出来：“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惊鲵！”
“你没有算到，陈胜和吴旷叔叔会重新回归农家。你更没有算到，鬼谷的两位绝世高手在场，直接中断了你的计划。”田言转向农家众人，“现在田蜜作茧自缚，杀害父亲的真凶，也大白了。”
田虎于是对田言表示了支持：“阿言，你当侠魁，二叔我绝对力挺。”
如此一来，似乎田言接任侠魁已成定局。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
山谷之中大雾骤起，众人脸色剧变。
半更
我太困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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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君临天下（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