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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的思索后，夏油杰重新开口，打破了沉默。
“但是，我可以用这个，作为抵押。”
他摊开手，掌心中是那两颗不起眼的咒灵玉，语气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佩德勒凑近看了看，那两颗小球黑乎乎的，感受不到任何圣洁的气息，也闻不到瘟疫的味道，反而有种……让他本能不适的抵触感。
“这是什么？”虫有些嫌弃。
“蕴含着特殊力量的东西。”
夏油杰言简意赅，“其价值，远超你的传音筒。我暂时抵押在你这，等在此地赚取到足够的念珠后，再将其赎回。”
他的语气太平静，太笃定了，带着一种天然的说服力。佩德勒打量着那两颗类似玉石质地的小球，又看看夏油杰，内心挣扎。
虫不想做亏本生意，但眼前这个外乡客……似乎又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对方那种身处困境依旧掌控局面的气场，让虫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笔值得的投资？
“……赚钱？这在骸底镇可不容易。”
佩德勒嘟囔着，终于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这个小镇的名字，算是松了口。
“所以，”夏油杰顺势问道，敏锐地记下了这个地名，“请告诉我，在这里，如何能快速赚到‘念珠’。”
佩德勒叹了口气，指了指镇子深处某个方向：
“去镇中心的‘祈愿布告板’看看吧。总有些虫会张贴些麻烦事，清理圣途的怪物、寻找丢失物品之类的……”
“完成他们的‘祈愿’，就能得到念珠或者物品作为报酬。”
“这是外来者最快的赚钱方式了，虽然……通常也很危险。”
夏油杰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祈愿板……任务……
异常熟悉的模式。只是，发布者和执行者，都变成了非人的虫族。
“可以。”他收回目光，看向佩德勒，“传音筒归我。这两颗玉石，暂时由你保管，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等佩德勒再讨价还价，将那两颗咒灵玉塞进对方手里，拿走了那个破旧的传音筒，转身便朝着镇中心走去。
佩德勒捧着那两颗冰凉的玉球，看着夏油杰毫不犹豫离开的挺拔背影，面甲下的表情垮了下来。
“母亲说得对，我果然还差得远……”
已经走出几步的夏油杰凭借过人的听力捕捉到这句嘟囔。他脚步未停，只在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愧意。
但比起继续被困在此地的风险，这点道德瑕疵实在微不足道。
不过……
什么时候，自己也和某个顽劣的同期一样，口头忽悠人功夫见长。
“喂！你……你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啊！”小商贩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夏油杰的脚步未停。
只有透过传音筒，仿佛带着一丝笑意的回应直接在虫脑海中映射：
“夏油。”
佩德勒咀嚼着这个古怪的名字，指间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两颗来历不明的玉球。
所以，他到底算是做成了生意，还是彻头彻尾地被骗了？
……
骸底镇中心地区，喧嚣扑面而来。
夏油杰穿过稍显杂乱的街道，攥紧口袋中的传音筒。
术式被莫名压制，咒灵玉也失窃了，现在他可以说是完全被困在这个陌生地方。
他迫切的需要找到出路，毕竟原本任务地的诅咒可不会等人。这次村庄任务还是上层指定给他的，就是没料到突生变故。
不知道“窗”有没有安排其他合适咒术师解决肇事的咒灵，他不希望出现额外的伤亡事件。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村民。
祈愿板倒也只是顺带一看。
毕竟，比起赚念珠，寻找安全离开的方法，才是当前更首要的任务。
而目前所有关于离开此地的线索，都指向了那团将他带来这里的“黑影”。
他先走向路边一个摆摊的虫民。
“请问，你见过一种能吞噬光线的黑影吗？”
对方茫然地摇头，面甲有点不安地抖动。
这位外乡人，为何操着如此古老的纺络旧语，而他的声音甚至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一连问了好几个虫民，结果都一样。有的直接躲开，有的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来，在这个有点破旧的镇子里，关于异常现象的询问似乎触及了他们的盲区。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个年老的虫民含糊地说：“外乡人...如果你真想找那些解释不清的东西，或许该去王国的下层看看。”
王国下层。
夏油杰记住了这个关键地点。他走向镇中心的祈愿布告板，打算从另外的方向着手。
掠过板上一张张委托，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那些涉及下层区域的任务上。
角落里一张微微卷边的羊皮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寻找歌者·谢尔玛】——来自骸底镇居民
朝圣者谢尔玛已逾期三日未归……他最后吟唱的圣歌消失在苔穴区域下层的地下河流域。愿她能平安归来，她的歌声是照亮黑暗的明灯！
报酬：20念珠
地下河。
苔穴下层区域。
夏油杰抬手，揭下了这张告示。
……
布告板旁边的登记处。
负责登记的虫民正打着盹，被唤醒后连忙站起，瞥了夏油杰一眼。
“去苔穴的地下河？”
虫民随手在地上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从苔穴深坑下去，往左走，看到岔路都选上边，听到水声就往低处。”
“有地图之类的吗？”夏油杰问。
“那地方在苔穴尽头的骸冢区，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地图。”
看守虫表示爱莫能助。
……
地下洞穴错综复杂，夏油杰好几次都差点迷失方向。
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岔路的选择也远不如看守虫描述中明确。
就在他准备折返时，一阵清冽的歌声从前方传来。
那歌声充满活力，像是能驱散一切阴霾。
“啊！一位新的同胞……不，也许是王国旅客?”
夏油杰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朝圣者装扮的虫民正在河边清洗草药。
年轻的朝圣者虫头上戴着一顶编织帽，腰间挂着个两个小铃铛，见到他时眼睛一亮。
“你是来找我的吗？”他欢快地问，注意到夏油杰手中的任务书。
“太好了！我正在研究这些发光的苔藓，差点忘了和其他同胞约定出发的时间。”
他站起身，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是谢尔玛，正在朝圣的路上。你呢？也是在纺络追寻什么吗？”
“你好，谢尔玛。”
夏油杰例行公事地取出任务书，同时问出那个关键问题。
“你在这一带，有没有见过一种奇怪的黑影，也许可以吞噬周围的东西？”
谢尔玛歪着头想了想：“可以吞噬的黑影?我没见过。”
“不过……”
她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河畔上方的一个小洞穴，
“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位受伤的旅人，他看起来……很特别，也许他会知道些你想了解的东西。”
她领着夏油杰爬上岩石，轻声解释道：“我昨天在河边发现他时，他几乎失去了意识。现在好多了，但还是很虚弱。”
洞穴里，一个身影正靠着岩壁休息。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谢尔玛……”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学者般的温和。
“这位是？”
谢尔玛自然地为双方介绍：
“这位是我在地下河边救助的同胞，奎若。”
“他的身体机能衰老的有些奇怪，需要暂时在这里休养。”
“这位是来来自骸底镇，接了寻虫任务的外乡旅者，似乎正在找什么特别的东西。”
“啊，也是一位来到这个王国的旅者吗。”
奎若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友善的温度。
“请原谅我不能起身相迎。”
“无妨。”
夏油杰直入主题：“请问你是否了解，一种能吞噬光线的黑影呢？”
半躺着的学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轻轻喘息着，声音依然温和。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你说的黑影，但既然你也在追寻异常之物...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些见闻？”
“毕竟，分享总是比独自探索更有收获的。”
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后，他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黑影，真有点熟悉的问题……让我想起另一位总是沉默的小旅伴。”
他的目光在夏油杰身上停留片刻，“你身上有着与它相似的气息——不是外表，而是某种更深入的东西。”
“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国度，我们称它为……”
“虚空”
私设了一下，蓝湖和纺络的地下河是联通的。
奎若:这场旅途是时候到尽头了，我对此已毫无遗憾。小家伙，再见[蓝心]
谢尔玛:我们发现了野生的朝圣者！圣堡果然威名远扬！[哈哈大笑]
还是奎若:[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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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祈愿任务1——骸冢寻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