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2
通话结束,颜烁琢磨了番,为避免周书郡把苏奕当成透明人撇一边,他特意叮嘱对外、特别在周书郡面前要装得是好朋友。
经过此次大大方方的邀约,苏奕对颜烁的信任值直线飙升,乖乖按他说的做,但做得有点过,又是给他续酒又是剥虾夹菜,这一举动还引起了周书郡的攀比心,也上赶着献殷勤,两人就好像在暗自较劲一样。
颜烁觉察方向有点偏,他把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桌布下伸进去,对准苏奕的大腿根轻轻一拧,疼得后者差点蹦起来。
他凉飕飕道:“他才是你目标,别本末倒置。”
“哦哦哦。”
苏奕反应过来是不太对,颜烁一口气把酒干了,内心吐槽猪队友带不动,起身说要去卫生间,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
出了包间,颜烁寻思随处逛逛再回去,就闲来无事瞎溜达到了主餐厅。
晚餐时间人也不是很多,服务员看着比客人多,他也头回来装潢门面那么奢侈的餐厅,看什么都比较稀奇,但菜品口味不敢恭维,他吃不惯西式那些精致的酱料,份量小吃不饱,面包硬得差点划破他的上牙膛。
参观够了,他就打算打车回去,忽然听到安静的用餐环境中掺杂着熟悉的人声,他正抬头想看个究竟,不知从哪蹿出来的小朋友,猛地扑上来抱住了他的双腿。
“烁烁!”
颜烁被叫得一愣,一看这不是夏夏吗,怎么刚才没注意到,大概因为她今晚穿着迪士尼公主裙,还戴了红发披肩的假长发,要不仔细看还真有点不敢认了。
看他还呆滞着,夏夏后退半步优雅地转了一圈,然后攥住他的手问:“烁烁我漂亮吗?像不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公主!”
“漂亮是漂亮。”
颜烁想问她怎么在这,而且还穿成这样,紧接着就与迎面向他走来的夏洁二度震惊。
今晚的夏洁特意打扮过了,甚至还穿了身小晚礼服,再看不远处和餐厅经理交谈的解家麒,他顿时明白,面上有些严肃。
夏洁也没想到这么巧,有点心虚地上前,“颜烁,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你跟解家麒到底什么情况?”
颜烁开门见山地问她,夏洁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只能如实说:“我知道你担心他是周总的朋友不靠谱,不想让我跟他过多接触,但他从来没要求我回应什么,也没有再去找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对我和夏夏都挺好的。何况没有他的话,我也进不了那种大传媒公司,更没有余力照顾好夏夏。”
颜烁没有立场劝她,只问:“你要和他走到什么地步?谈恋爱,然后结婚?”
“……我不知道。”夏洁心情复杂,不敢揣测他问这句话的深层意义,怕会曲解,“但,只是保持现状,已经很不错了。”
颜烁喃喃道:“是么。”随即直言不讳道:“那你是打算跟我离婚?”
夏洁当场愣在原地,垂眸躲闪他的视线,没等她回答,解家麒走了过来,单手悄无声息地搭在夏洁腰侧,挑衅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颜烁,语气故作惊奇:“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烁哥刚才好像说了离婚?”
颜烁对他没好印象,没搭理他。
大人们聊着深奥的话题,夏夏不太想听便回到妈妈身边,夏洁的思绪还在神游,心不在焉地抱起夏夏听她在耳边说话,可以说完全忽略了解家麒虚掩在腰的手。
“看烁哥无动于衷的样子,那应该不是因为我,而是单纯的夫妻感情危机吧。但不管是什么……”解家麒悄然松了手,慢条斯理地靠近颜烁,悄声道:“妻子红杏出墙,归根结底还是她的老公没本事,你说对么。”
颜烁喊道:“夏洁。”
突然被点名,夏洁身形一顿,“啊?”
“你和夏夏,”颜烁停顿了下,适时提醒自己该以“颜烁”的视角看待,“都是我的家人,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好的,所以你想再婚我肯定支持你,但你选择他——”
他瞥向解家麒,直白道:“我不赞成。”
“他不是你的良配。”
仅仅个人不赞同而已。
颜烁最后看了眼夏洁,迈步走了。
回途的车上,颜烁敷衍着回周书郡的消息,关机手机后,眼前又浮现夏洁的表情,总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没有一点陷入爱情的甜蜜,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喜悦,与其说正面情绪,不如说她很低落。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说是愧疚不成立,他很早以前就说过,她要是遇到心动的人,不用在意他,该怎么谈怎么谈。
假设不通过前因后果的逻辑判断,他会觉得夏洁的表情诉说的是遗憾。
颜烁微皱着眉,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出神,希望这个谬论是假的,否则注定的辜负,又不可避免地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他也不想再跟谁搅进感情的浑水中纠缠不清,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与人交往,免不了麻烦和失望占据上风,与其被伤得狼狈,不如断根损源。
何况,他无法去爱一个人。
无法动心,无法敞开心扉。
惨烈的初恋带来的阴影,令他永远失去了真心爱一个人的能力和勇气。
他坦然接受,也会贯彻到底,坚信只要把心捂紧,就不会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昏昏欲睡间,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颜烁打开手机,有新消息通知,点进去查看后,眼睛迅速略完文字,嘴角不禁翘起。
【Vancomycin】:我明天要吃饺子,要红烧肉馅的,肥瘦比例要正好的,辣一点,放粉条和香菜,切碎一点,就这样[OK]
他回复道:行。
消息发出去过了半分钟,颜才盯着那个单字望眼欲穿,莫名发觉他心情不好。
【Vancomycin】:睡不着
【Vancomycin】:来我家喝点?
颜烁晚上的确没安排,去也行,他发了个[OK]的手势,然后他跟司机沟通更改目的地,和颜才一块儿去最近的酒馆买酒,他们口味相同,挑起来不谋而合。
回到出租屋,两人就挑了部电影喝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最近的烂片,聊到点上了还会笑得呛酒,甭管聊什么,对方都能按照自己所想接下去,那种默契得不分你我的感觉令人上瘾,久违地身心放松了。
闲聊过后,颜才问他:“为什么郁闷?”
颜烁也说不清为什么,攥着啤酒的易拉罐捏着玩,酒劲有点上头,“大概是因为再次清晰地认识到,有些事我就是做不到。”
“这不很正常,哪有人是万能的。”
“也对。”颜烁迟缓地苦笑,与他碰杯,喝完这杯便不再接着开了,再喝会醉,虽然他已经有点亢奋了,说道:“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相反碰杯以后,颜才灌得更多了,不知过了多久,影片进入尾声的喝彩。
他的目光从主角脸上移到颜烁的侧脸,问:“你说的别人,是我吗?”
“……”颜烁闻言望向他,笑他敏感,“不是,你哪成别人了。我说的是夏洁。”
颜才怔住,“嫂子?”
“别叫嫂子了。”
“为什么?”
“我们快离婚了。”
可能还是把夏洁当朋友了,还有半个亲人,所以担心她。在平陇时,夏洁把他当颜烁照顾,他还有模有样地叫她姐姐。
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还有奶奶和哥哥可以依赖。夏洁关心他的行为,更接近母亲,她总是一碗水端平,有夏夏一份,就会特意给他一份,哪怕是一颗糖。他很感激夏洁照顾他哥,想到曾经独自漂泊在外的颜烁有她陪伴,他心里就能得到最大的安慰。
所以他担心夏洁重蹈覆辙,踏进不幸福的婚姻。解家麒富二代出身,两人不但不门当户对,解家麒这个人名声也差,爱玩,还跟周书郡那混账有一腿,实在是……
“哥你失恋了啊。”
惆怅的心情戛然而止。
“……”颜烁无语地看着颜才,偏偏怪不了他一个不知情的,他也懒得解释了,打了个酒嗝就随口胡说八道:“嗯,失恋,我和你嫂子和离,她要跟别人跑了。”
颜才捏扁刚喝完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默默说道:“嫂子不是那种人。”
其实是颜烁刚没说完,稍微停顿了0.1秒,颜才就迫不及待地提出异议,他不禁笑了,“当然,都说是和离了,我早就跟她说过,只要她有看上的就正常恋爱,随时离婚。”
颜才怕自己问到什么不该问的,顾着颜烁的情绪,就没再进行这个话题,又挑了部电影当背景音乐,想着反正明天休假不上班,没有后顾之忧就尽情喝了。
结果一不小心喝多了。
等颜烁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就看见一个躺在地板摊成煎饼的颜才。
他的头也有点晕得不正常,不像是酒精作用,貌似还有其他的,感冒了?
颜烁晃了晃脑袋,走到颜才身边把人扶起,再推到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头晕眼花地一头栽进颜才的颈窝,内部身体猛地涌上一股燥热,后颈的腺体已然开始发烫刺痛,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大量分泌,瞬间薄汗淋漓,利齿难以忍受的痒感。
“不行……”颜烁捂紧后颈,意识到这不正常的感觉是因为易感期导致的,而他身下的颜才也逐渐和他一样的症状。
他慌乱起身,扶着墙根站稳,但生理反应会让他非常渴望肌肤相贴。
由于重度酒精的麻痹,颜才的症状比他轻些,不过也已经被易感期磨得合不上眼,手情不自禁地跟随本能去摸。
眼看裤子连带着内裤都快脱下来了,露出小半截白皙光滑的肌肤,颜烁看着这一幕,顿时血脉喷张更加难耐,怪异的兴奋点使他感到恐惧和不安,连忙偏过脸。
为什么,我对自己也能有性……
颜才翻身趴在床上,弓起腰身,意识模糊地去解自己的扣子。
见状,颜烁不顾身体难受阻止他,三两下用被子将人裹成烧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自冲,那算什么,看着自己做那种事,简直羞耻至极。
他喘着粗气警告:“不准脱衣服,也不准瞎摸听见没有,等我打120来接。”
颜才双颊泛红,看不出听没听懂,他说:“我想去厕所,我快憋不住要……”
颜烁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闭嘴,说话那么露骨,多大的人了你好意思吗。”
“唔…”
但上厕所这事可麻烦了。
颜烁烦躁地搓搓搓把头发全揉乱了,头发本来就多不好打理,还微自来卷,他顶着鸡窝头伸长手臂在床头柜翻找抑制剂。
就一支了,他只好先给自己打上。
被冷落的颜才还被他束缚着,不消停地用力挣脱桎梏,在他打完抑制剂,人也把自己剥离出来了,刚出来就让颜烁粗鲁地提着去了卫生间马桶前,说:“上。”
颜烁转身就出去,找桌上的手机拨打了120说明情况,挂了电话发现卫生间没动静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还是很烫。
优性Alpha的易感期不是一支普通的抑制剂就能阻断的,最多也就缓个几分钟。
颜才那边一直没动静,他走过去看,才走到门口,迎面就被一副挺拔滚烫的身体压得步步后退,后腰撞到了玄幻的鞋柜,疼得他皱了下眉,手握住他的肩膀要推开,但紧紧依靠的感觉太舒服,甚至还疗愈了疼痛,他根本使不上力推他,最多也就扭头忍着不再继续更进一步,头脑却愈发昏沉迟钝,侧颈那里被湿润柔软的鼻尖轻嗅,像只初出茅庐的小动物,暖呼呼的,包裹着魅惑的奇香,处处引诱他去亲昵、缠绕、深入。
“好香,为什么你和我的味道那么像。”
颜才同样被自己的信息素控制着本能,轻喘着张开嘴唇,露出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怀中人的脖颈,“……好喜欢。”
“呃…”颜烁一动不动地任他撕咬,和他身体完美嵌合宛如一体,轻颤着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接纳和包容他的所有。
随着抑制剂的失效,颜烁也逐渐丧失理智,为避免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他双臂用力箍紧颜才,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但尽管如此,也已在崩溃的边缘。
他胸膛剧烈颤动,贪婪地索取依兰信息素,即将就要浸润在妖娆的甜香中,脑子开始繁殖他最不愿承认、内心最深处的**。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是属于我的。
那么不管怎么对待他哪怕欺负他。
我都不用有任何负罪感。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任我摆布。
不需要负责,不需要怜惜。
他只能接受我,永远无法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