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水浒]好久不见白月光先生 > 第8章 踏雪寻痕

[水浒]好久不见白月光先生 第8章 踏雪寻痕

作者:荀霂芷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2 13:47:04 来源:文学城

第8章踏雪寻痕

引语:

散尽家财踏雪行

江湖茫茫觅师踪

希望烛火次第灭

求不得苦噬心胸

---

史家庄少庄主疯了。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华阴县境内不胫而走。昔日里张扬骄傲、一身锦绣的“九纹龙”史进,竟在短短数日间,将偌大家业散得七七八八。良田美宅尽数变卖,金银细软多半分赠庄客仆役,只留下祖宅与些许贫瘠田产奉养老父。他自己则整日魂不守舍,时而对着胸口那未点睛的纹身怔怔出神,时而将自己关在那间已空无一人的小院里,从日出枯坐到日落。

史太公老泪纵横,几番劝阻,甚至以死相逼。

“儿啊!那王教头虽于你有授艺之恩,可他乃戴罪之身,自行离去正是为了不牵连我史家!你何苦如此执着?这祖宗基业,岂可轻弃?”老父握着史进的手,声音颤抖,满是痛心。

史进跪在父亲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角抵着冰冷的地面,留下清晰的红印。他抬起头,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与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爹,儿子不孝。先生于我,恩同再造,更……更有难以言说之情。如今他不告而别,音讯全无,若不能寻到他,问个明白,儿子此生,形同行尸走肉,要这万贯家财何用?”

他无法对父亲言明那惊破伦常的真相,只能将所有的离经叛道,归于那无法偿还的、被刻意加重描述的“恩情”。

史太公看着儿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原本神采飞扬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他知道,儿子长大了,心也野了,更被那来历不明的王进勾走了魂。这小小的史家村,这片沉重的祖业,再也留不住他了。

最终,老父化作一声沉痛至极的长叹,背过身去,挥了挥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时已深秋,万物萧索。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田野屋脊,天地间一片肃杀的白。

史进背上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剩余的盘缠,揣着变卖家产所得的大部分银票,提着一杆随他已久的浑铁点钢枪,牵着一匹精神抖擞的骏马,踏出了史家庄高大的门楼。

雪花落在他肩头,染白了他的发梢。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身后是安稳却令他窒息的过去,而前方,是茫茫未知、险恶重重的江湖,和那轮不知隐于何处、清冷而又勾魂摄魄的白月光。

第一站,自然是延安府。先生留书中提及欲往延安府投亲,虽极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托词,但这是唯一明面上的线索,他不能放过。

风雪载途,路途倍加艰难。史进虽得王进真传,一身武艺远超寻常江湖客,却终究缺乏真正的历练。起初,他尚带着少庄主的习气,住店要上房,吃饭要酒肉,银钱露白,立时便引来了宵小之辈的觊觎。

在离开华阴县境的第一个大镇,他夜间投宿,便遭遇了“熏香闷棍”。若非他内力已有根基,警觉性远超常人,在迷烟刚起时便屏住呼吸,暴起发难,将那几名毛贼打得骨断筋折,恐怕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一次经历,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收敛起外露的锋芒,学着低调,住普通的客房,吃简单的饭食,将银票仔细藏好,只留少许碎银在身。然而,江湖的险恶,远不止于此。

一次错过宿头,不得不在荒山野岭的一处孤店投宿。那店家眼神闪烁,酒菜味道也透着古怪。史进心中生疑,假意饮酒,却暗中将酒水逼出。半夜,果然听到门外窸窣声响与压低的对话。他佯装熟睡,待那店家与两名同伙持刀摸入房中时,骤然发难,浑铁枪如毒龙出洞,瞬间将三人刺伤制服。逼问之下,才知这是家专害过往行人的黑店。

他捣毁黑店,将那几名贼人绑送官府,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这江湖,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快意恩仇,更多的是步步惊心的算计与无处不在的恶意。

每到一处稍大的城镇,他必先寻访当地的武馆、镖局,或是人多眼杂的酒楼茶馆,仔细打听是否有一位姓王或化名“张四”、“隐锋”的中年男子携母经过。他反复描述着王进的相貌特征——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静似古井,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气质卓然,惯使棍棒,可能以教拳、行医或做账房先生等身份隐匿。

然而,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十次打听,有九次半得到的都是茫然的摇头或敷衍的回应。偶尔,会有人提供些许模糊的线索。

在陇州地界,一个走镖多年的老镖头,听了他的描述后,沉吟半晌,信誓旦旦地说,两月前在渭州经略府附近,见过一位新来的枪棒教头,气质不凡,谈吐不俗,极像史进所寻之人,且似乎也姓王。

史进闻言,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立刻调转方向,不惜重金雇了向导,顶着凛冽寒风,星夜兼程直奔渭州。一路上,他脑海中反复勾勒着与先生重逢的场景,是哭是笑,是怨是怒,想了千百遍。

他日夜不休,跑死了两匹上好骏马,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渭州。几经周折,甚至花了不少银钱打点,才得以进入那处军营打听。然而,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营中确有一位姓王的教头,但籍贯关中,并非东京口音,身形也更为魁梧,且早在半月前,已随军开拔,前往边境戍守去了。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是刻骨铭心。

站在陌生的、戒备森严的军营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与他所学似是而非的操练呼喝声,史进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连心跳都似乎慢了下来。又是一场空欢喜。那燃起的、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希望之火,被现实无情地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堆积在心头,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

“求不得”。

这三个字,如同附骨之疽,开始清晰地、反复地啃噬他的内心。他散尽家财,背离老父,餐风露宿,踏遍千山万水,忍受着江湖的腥风血雨与人情冷暖,却连先生的一片衣角、一点确切的踪迹都追寻不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如同打在空处的绝望,比任何□□上的伤痛都更令人痛苦难当。

盘缠在迅速消耗。变卖家产所得的银钱,虽数目不小,但也经不起他这般长途跋涉、多方打点的花费。他不得不开始节衣缩食,住最简陋的大通铺,啃干硬冰冷的饼子,甚至在一些码头、货栈、镖局临时找些活计,凭借一身气力赚取微薄的酬劳,以支撑他继续寻找下去。

往日里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少庄主,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蹲在街角,与一群苦力车夫一起,就着凉水吞咽粗粝的饭食。娇生惯养的掌心,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白皙的皮肤,被风霜雨雪染成了古铜色。唯有那双眼睛,在疲惫与风尘之下,那簇名为“执念”的火焰,却始终未曾熄灭。

更让他身心俱疲的,是“怨憎会”。

为了获取可能存在的线索,他不得不与一些他素来看不惯、甚至厌恶的江湖人物打交道。有的是地方上的地头蛇、坐地虎,需得奉上银钱,赔着笑脸,忍受其傲慢与盘剥;有的是名声不佳、手段狠辣的独行客,言语粗鄙,行事乖张,与之道不同,却需虚与委蛇;更有甚者,见他年轻,又明显是急着寻人的“肥羊”,便故意设下圈套,编造虚假消息,想从他身上榨取更多钱财。

一次,在孟州道上,一个号称“江湖百事通”的混混,收了他二十两银子的“信息费”,信誓旦旦地说在附近山里见过一位隐士,形貌特征与王进一般无二。史进救师心切,不疑有他,跟着那混混深入荒山。行至一处险峻山谷,那混混突然发难,吹响哨子,顿时从四周山林中窜出七八个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将他团团围住。

“小子,识相的把身上钱财都交出来,爷们儿给你个痛快!”为首的匪徒狞笑着。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一次次希望破灭的打击,以及对眼前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的厌恶,在那一刻如同火山般在史进胸中爆发。他双目赤红,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挺起浑铁点钢枪,不再有任何保留,将王进所授的沙场搏杀之术施展得淋漓尽致。

枪影如山,血光迸现。

那七八个以为捏到软柿子的贼人,如何能抵挡这含怒而发的、经过名师调教的犀利枪法?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纷纷倒地,骨断筋折,哀嚎遍野,再无一人能站立。

史进持枪立于血泊与哀嚎之中,枪尖犹自滴着殷红的血珠。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而不散。看着那些翻滚痛呼的身影,他心中没有半分行侠仗义后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悲凉,以及一种对自身处境的深深厌恶。

这,就是他舍弃一切、苦苦追寻的江湖吗?充满了欺骗、算计、贪婪与无谓的杀戮。他只想找到那个如月光般清冷皎洁的人,为何道路如此坎坷,为何人心如此叵测?

风雪更大了,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落下,试图掩盖这山谷中的血腥与狼藉。史进默默擦去枪尖的血迹,牵过受惊的马匹,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举目四望,天地苍茫,前路被风雪笼罩,一片模糊,不知何处是归宿,更不知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究竟隐匿在这广袤天地的哪一个角落。

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住左胸。隔着厚厚的、沾染了血污与尘土的棉衣,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肌肤之上、未点睛的龙纹在隐隐发烫,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时刻提醒着他那段短暂却刻骨铭心的过往,以及那轮遥不可及、却又照亮他整个灰暗世界的白月光。

先生,您到底在哪里?

是否真的如此决绝,将那一切温情、那朦胧初生的情愫,都视作了……过眼云烟?

一股混合着冰雪寒气的、尖锐至极的疼痛,狠狠钻入他的肺腑,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第八章完)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