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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召唤/COD]Oscar-7 第27章 参照点

作者:FursionTin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0 15:42:12 来源:文学城

Price通过电台与空中单位简短确认身份与环境安全后,轮胎碾过最后一段崎岖的碎石路,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停了下来。

头顶上,直升机旋翼搅动空气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可闻,不多时,巨大的黑影咆哮着缓缓降落,气浪卷起尘土与草屑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直升机一落地,一切行动立马变得程序化。

舱门滑开,全副武装的’匕首’小队众人鱼贯而下,两名指挥过来与Price进行情报交接。

Gaz 在 Soap的陪同下,被优先送上了另外一架医疗机。

你看到直升机旁不远处,几名臂章上是匕首图案的队员正在待命,其中一人的背包因携带多种通讯设备而显得格外大,他正拿着平板操作着,显然是小队的通讯员。

“Price,”

你翻身下车,转向走过来的Price,

“I need to hand over the captured enemy jamming data to the Dagger Team.”

(我需要向’匕首’小队交接已获取的敌方干扰信号数据。)

Price点了点头,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一瞬,低声提醒,

"Stick to the standard intel package. ...No word about Bubble."

(只交接标准情报。……别提泡泡。)

"Copy, Cap."

(明白,队长。)

你点点头,心领神会。

违规使用未经报备的自研设备,一旦出现问题被深究,会带来很多麻烦。

你走过去,向那名通讯员抬抬手就算打过招呼,直接进入正题,

"My tablet's fried. Can't pull the jamming parameters right now. But... lend me yours."

(很抱歉,我的平板CPU烧毁了,敌方干扰信号的参数暂时无法提供。不过……借用一下,)

你示意他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你,

"Visual confirmation on one jamming source during the op, grid..."

(我们在任务中目视确认到的一个干扰源,位置在……)

你左手不方便拿东西,只能用左手腕和手臂夹好平板,右手才能在上面操作。你划着地图上标注的区域,圈定了一个位置。随后凭借记忆把敌方干扰信号的频段特征、和强度波动等关键信息一一说明。

"Signal strength shows pulsed surges... They're using random frequency hopping in the C-band. Reacts fast..."

(信号强度呈脉冲式跃增……他们在C波段采用随机跳频模式,反应很迅速……)

你的声音在直升机轰鸣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尽力让每个字都清晰。

你激动的情绪早已平息,现在只剩极致的平静。心力交瘁的疲惫感像茧一样包裹着你,让你无法做出任何完成必要工作外多余的任何表情。

交接过程高效而冷淡。除了必要的解释,你没有一句寒暄,也没有一丝笑容。

"Appreciate the support, Captain YN. This intel is vital..."

(感谢支援,YN上尉。这些数据很关键……)

面对他的致谢,你只是点了点头。

当他带着疑惑提出关于如此强干扰下保持区域通讯的问题时,你只是含糊地回答,

"We got a lucky break. Caught a window between the pulses."

(我们运气不错,在干扰间隙捕捉到了窗口。)

……

"Good luck."

(祝你们好运。)

交接结束了。你把平板还给他,点头示意后准备归队。

"Captain. Handoff complete."

(队长,交接完毕。)

你回到Price身边平静的报告,全程目光避开了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的身影。

Ghost和Keegan都站在Price旁边待命。他们面罩下的视线,隔着纷飞的尘土,一直锁定在你交接工作的背影上。你从刚才起就已经察觉到了,但没作出什么反应。

专业素养让你在个人情绪之外,依旧能完成本职工作,但也仅此而已。一旦脱离纯粹的公事,你就立刻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不多时Soap也小跑回来归了队,Price便示意所有人准备登机撤离。

准备登机前,Ghost走了过来,他步幅比你大,只用两三步就走到了你的侧前方,他高大的身影在晃动的光影中投下一片阴影。他似乎想表现得自然些,但那姿态多少还是有些生硬。

"Your tablet's fried?"

(你的平板坏了?)

Ghost突然回过头主动开口,但是问了一句废话。近乎一种示好,一个试图打破坚冰的微弱信号。

你的脚步顿住,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看着自己胸前的枪带,然后用一声几乎被风声吞没的“嗯”作为回应。

简短,疏离,明确地终止了对话。

你脚步不停的侧身从他旁边绕过,径直走向直升机的舱门。

Ghost的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回过头,沉默地跟在你身后,也登上了飞机。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关于任务或伤势的关切,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众人依次登上了撤离的直升机。

你坐在了Keegan身边一个靠边的位置,有个舷窗,能看到外面逐渐收拢的夜色。

如果……一切能按照计划发展,那此时,窗外的景象应该是初升的朝阳和晨曦……

机舱内空间狭小,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但比起颠簸的皮卡,这里总算有了些许安稳的感觉。舱门关闭,直升机爬升,转向。机舱内的灯光昏暗,映照着几张疲惫但放松下来的面孔。

Soap向后一靠,卸了力,长长舒了口气,

"Oh, man. I miss that rock-hard bed in the barracks."

(哦,老天,我可想念基地宿舍那张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床了!)

Ghost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

"Assuming you find time to lie on it between the briefing room and the debrief."

(前提是你能在简报室和会议室之间找到躺上去的机会。)

Soap夸张地哀叹一声,

"Don't remind me, Lt. Let me dream for five more minutes."

(别提醒我这个,Lt.。让我再多做五分钟美梦。)

直升机的噪音很大,但是也挡不住劫后余生的大家在耳麦里聊起天来。

Price坐在前排,拿出他的雪茄盒,拿出一支在手里掂了掂,闻了闻又放了回去。带着点笑意说,

"Dream's over, Soap. Planting the charge was the easy part. The after-action reports... now that's the real mission."

(梦该醒了,Soap。播种结束只是开始,这次报告可有的写了……)

"Oh, the reports!"

(哦,报告!)

Soap翻了个白眼,

"I'd rather take on a whole platoon than write those things. Gaz got off easy with that bullet hole."

(我宁愿再去面对一个排的敌人,也不想写那玩意儿。Gaz倒是溜得快,用个枪眼就躲过去了。)

Keegan终于抬了下眼,

"You can request to trade places."

(你可以申请和他换。)

Soap立刻摆手,

"No thanks, mate. I'll stick with my keyboard."

(谢了,兄弟,我还是更喜欢我的键盘。)

Price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你,

"Good work today, everyone. ...The rest is on Dagger now."

(今天所有人都做得不错。……剩下就交给匕首小队吧。)

Soap顺着队长的目光看过来,立马会意,他直接点名,

"YN, quit the long face. Hear that? The man said 'good'!"

(YN,别板着脸了。听见没,头儿说不错!)

你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有些愣神,用力扯扯嘴角。轻轻的嗯了一声,重复道,

"Mhm……Good."

(嗯……不错。)

Soap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Price,立马顺竿爬,

"So, about my leave request..."

(所以,我的假期申请……)

"After you write a 'good' after-action report,"

(等你把任务报告也写的‘不错’了再说。)

Price打断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Might consider granting 24 hours."

(……也许可以考虑给你放24小时。)

"Only 24?"

(才24小时?)

"Enough for you to get good and drunk and then crawl back,"

(足够你醉生梦死然后又爬起来了,Soap。)

Gaz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频道里传来,虽然虚弱但带着笑意,他在另一架医疗机上。

"Stay down, will ya? The wounded don't get a vote on leave,"

(好好躺着吧,伤员没资格插嘴假期安排。)

Soap笑骂着回敬。

Gaz轻咳了两声,牵动了伤口疼的嘶嘶吸气,仍然忍痛打趣道,

"...Swear I heard someone offering to trade places a minute ago?"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想和我交换?)

众人低低的笑起来。

可现在他们的玩笑……在你听来,似乎都变成了隔岸观火般的轻松,你无法融入,也不想回应。你将视线投向舷窗外飞速掠过黑暗大地。

止痛药的效果很有限,你的左手还是火辣辣的痛着。

对他们这些经历惯了生死,习惯用玩笑缓解压力的老兵看来,不久前发生事也许只是任务后的一次小插曲,一次可以轻松揭过的不快。他们无法理解你肩上那份无法明言的关于设备隐患的巨大压力,也无法体会你因职责被强行中断而产生的挫败与焦虑。

这种对潜在危机的无力感,远比左手的烧伤更让你感到刺痛。

…………

任务归来,回到基地的第一站永远是装备部。

众人清洁保养完枪支之后,来到窗口进行交接和清点。当你们把那一大堆损坏的装备摊开在柜台上时,负责接收的士官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An EMP? There was no intel about an electronic warfare threat?!"

(电磁脉冲?没有通知说要打电子战啊?!)

如果提前知道有这个风险,就会随队配装屏蔽袋了!

你张了张嘴,想解释那是在绝境中唯一的选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任何解释在确凿的损失面前都显得苍白。

"Hey, mate, look on the bright side. This proves our gear's EMP hardening needs work."

(嘿,老兄,往好处想,这证明了咱们的装备在EMP防护能力有待提升。)

Soap咧了咧嘴,

"...Valuable field data."

(……这可是宝贵的一手数据。)

"Data? This data cost a fortune!"

(数据?这数据可真够贵的!)

那名士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Look at this! Three PVS-31s... Two PRC-163s... Four tab..."

(看看!三台PVS-31夜视仪……两台PRC-163……四个平……)

他读不下去了,

"Hope you keep that sense of humor when logistics wants a word."

(希望后勤部领导找你们喝茶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份幽默感。)

他最终还是在那份长长的损失清单上签了字,虽然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不情愿。

Price眉毛抬了抬,拿起了笔,

"Tell them to make mine with two sugars."

(让他们给我那杯多加两块糖。)

那名士官看着Price签下的名字,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队员,把更多的话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挥手让同事过来,一起把这堆报废的装备弄走,

"Sign-off complete, Captain Price. Welcome back... anytime."

(签收完毕,Price队长。欢迎……下次光临。)

完成装备的交接后,你们全员都来到了医疗中心接受全面检查。

这是基地的强制流程,所以即使Soap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来。

经历过安娜的几次心理评估和干预,Soap对这位蜂鸟医生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畏惧。即便此刻身上并无什么伤口,每当经过那间可能潜伏着危机的科室门口,他仍会习惯性地放慢脚步,像侦察敌情般,谨慎地朝里探头观望。

但安娜作为特战医疗总负责人,缺席这种场合的次数屈指可数,

"I knew it. The moment you lot get back, my client list grows."

(我就知道,你们任务回来,我这就少不了客人。)

她的声音在走廊另一头响起。

当医助通知她O7小队任务后来此报道,她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和Price队长打过招呼,她就冲着你过来了,她看了看你被绷带包裹的左手,皱着眉和你打招呼,

“YN。”

她接过你的医疗档案,对旁边一位正准备上前的男医助点了点头,

"I'll take her. You handle them."

(她交给我。你去负责他们。)

她用档案夹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O7小队的那几个男人。

Soap躲在Ghost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几人跟着另一名医生进了诊疗室,你则被安娜带去了旁边一间更安静的诊室。

你坐在椅子上,安娜坐在对面,她小心翼翼地解开Keegan略显粗犷的战场包扎。当看到你手背上那片被电弧灼伤的焦黑皮肤以及紫红肿胀的手指时,她的眉头蹙起,

"How did it get this bad..."

(怎么弄成这样……)

她像是自言自语低声说,

"The field care was good, though. No signs of infection."

(不过应急处置很好,没有感染迹象。)

"Getting away with just surface wounds counts as lucky today. Just a scratch..."

(皮外伤都算是今天的幸运了,小伤……)

你回想起今天的激烈交火,下意识地用玩笑岔开她的关切,干笑了两声。

"There you go again!"

(又来了!)

她立刻抬头打断了你,有些责备的说道,

"I thought you remembered our previous conversations."

(我以为你会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

她的指尖轻点你无名指的指根,

"Look at the edema and swelling. This is far from 'just a scratch.'

(看这渗出液和肿胀程度,这可一点都不小伤。)

你在她的斥责下噤了声。你那套习惯性的故作坚强,在她面前总是无处遁形。

她动作轻柔地用生理盐水清洗着伤口,但棉签触碰创面时,你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手,倒吸了一口冷气。

"That bad?"

(很疼吗?)

她注意到你的反应,没等你回答,

"...Of course it is."

(……能不疼吗。)

"Bear with me. Almost done."

(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安娜手下不停,熟练地清创,上药,然后用专业手法重新包扎,既保证了固定,又比之前的舒适了许多。

"Preventing infection is crucial. Might leave a mark... Remember to come for regular dressing changes."

(一定要预防感染,可能会留下点痕迹……记得按时来换药。)

她目光停留在你有些苍白的脸上,似乎察觉到了你今天异样的沉默。她处理好你的伤口,收好工具,在一旁做记录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The op... not go well?"

(任务……不太顺利?)

这句简单的问话,一下触碰到了你仍紧绷的神经。

任务中的惊险,被迫引爆的设备,返程时皮卡上那场令人窒息的争执和此刻无法言说的委屈。让你的鼻尖猛地一酸。

但想到之后还有工作流程要走,队友还在外面等着你。你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又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回了心底。

安娜敏锐地察觉到了你情绪的低落,应该不仅仅只是伤痛的缘故。

她走过来,蹲在你面前,小声说,

"YN, do you want to talk about it?"

(YN,想聊聊吗?)

你抬头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不知能和她说什么,又从何说起。你并非不信任她,但是她终究是基地责任医生,过多暴露自己的心理问题,也许会造成未知的评估隐患……

"...No, it's fine... I'm okay. Thank you, Ana."

(……不用了,我没事……谢谢你,安娜。)

她看了你一会,没能等到你主动开口,于是轻轻拍了拍你,站了起来。

"...Alright then. Go on. There are still a few forms to complete. Your team is probably waiting for you."

(……那就去吧,接下来还有几个表格要填。你的队员们应该在等你了。)

所谓表格,就是任务后的心理疏导,就在诊室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房间里进行。

比起说是心理疏导,更像是一道行政流程。这里没有正规部队里随队心理医生的专业关怀,只有一名像是基地文员的“心理顾问“在分发表格。

PMC的这套程序,与其说是福利,不如说是为了在法律文件上打勾的必要环节,旨在规避潜在的天价赔偿和诉讼风险。和强制医疗检查一样,都算是公司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环。

大家都心照不宣,拿到表格后草草填写,和坐在对面表情麻木的“心理顾问“程式化地对答几句,最后签上名字,就算完成任务。

在这里,真正的心理问题往往被刻意隐藏,因为任何被视为不稳定的迹象,都可能招致无情地“优化”。

你是第一次完成这样的流程,不仅心里带上了几分对资本运作的冷嘲,在利益天平上,员工的身心健康不过是可以被量化的数字,一切关怀最终都服务于风险管控。

你觉得有些压抑,准备找个地方坐会,等待小队的集合命令。

刚走出房间,抬头便看见走廊尽头的方向,Ghost正与安娜医生低声交谈着。

安娜注意到你的视线,向你抬手示意。但你的视线一偏,触及Ghost那个骷髅面罩,便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

皮卡上的争执言犹在耳,你还无法原谅他那时无视你的责任与诉求,独断专行。

你假装没看见,低头快步走向相反方向的休息区长椅。

*

"As you can see... that's the reason, Doc."

(如你所见……这就是原因,医生。)

Ghost看到YN和自己刚一对视就立马弹开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

"We've got... issues. She probably doesn't want to hear anything from me right now."

(我们之间……有些问题。她大概不爱听我说话。)

Ghost主动来找安娜,说明了YN在任务中手刃了一名敌人,并且听到了那名敌人和孩子的通话,那两句稚嫩的童声喊出的‘爸爸’。他担心会给第一次近距离格杀的她造成心理问题。

Ghost想让安娜多帮忙关照,留意YN的精神状况。

安娜则有些疑惑的反问Ghost为什么不自己去,他目睹并参与全程,是最合适提供这件事心理支撑的人。直到,她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Ghost的目光追随着YN明显带着回避意味的背影,直到她坐下,才转回了视线,对安娜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安娜敏锐地察觉到了Ghost语气中那份不同于寻常队员关心的情绪。

联想到YN之前向她提及的,这位副队长如何给她施加压力、又是如何难以相处的抱怨,安娜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她看着Ghost,斟酌了一下语句,委婉地提醒,

"Sometimes... when dealing with people, especially when you need to show you care... you need to take the mask off."

(有时候……和人相处,尤其是需要传递关心的时候,……是需要摘下面具的。)

听到摘面具,Ghost几乎是本能的就想开口反驳。但安娜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You know I don't mean the one on your face..."

(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你脸上这个……)

她意有所指,又扫了一眼Ghost被面具和面罩遮住的下半截脸,

"Language, Lieutenant. Sometimes it's as important as action."

(语言,有时候,和行动一样重要,中尉。)

安娜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说教别人的感觉。但是Ghost给自己重视的朋友带来的困扰和眼下他这份别扭的关心,同样让她感到烦躁。

Ghost陷入了沉默,眼睛在阴影里闪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I'll do it."

(我会去做的。)

安娜盯着他的眼睛,

"But this is the last time. Don't use me as your messenger again."

(下不为例,别再让我当你的传话筒了。)

她一字一顿的低声补充道,

"...Or I promise, you will regret it, Lieutenant."

(……否则,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中尉。)

*

安娜处理完Ghost那边,走到了独自坐在长椅上的你身边坐下。

"Hey, YN..."

(嘿,YN……)

安娜轻声问道,

"All done?"

(都完成了?)

你点了点头,冲她微笑了一下。

你的医疗流程都走完了,现在只是坐在这里等待小队集合。但你那份过于刻意的沉默,以及与其他队员之间若有若无的疏离感,都没能逃过安娜的眼睛。

"You look... really not okay."

(你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她俯身,侧头看着你,

"If you're willing, my door's always open... alright?"

(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和我聊聊……好吗?)

你抬起头,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你听到她又轻声补充道,

"Not as your doctor... Just as a friend."

(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只是朋友。)

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你猜到了Ghost刚才可能对安娜提起你在库房手刃敌人的事。既然事情已经被掀开了一角,不如……和她聊聊?

你犹豫着,那被压抑的需要倾诉的渴望几乎要冲破防线。

你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Ana, I..."

(安娜,我……)

一个医生焦急地从走廊,发现了坐在这里的安娜,

"Doctor Ramirez!! Emergency!"

(Ramirez医生!!紧急情况!)

他从拐角探身,用力拍了拍门框,

"Third Squad hit an IED, multiple criticals incoming. We need you now..."

(第三小队遭遇IED,多名重伤正在送入,需要您……)

安娜脸色骤变,责任感和职业本能让她立刻站了起来。但她立马想起身边的你,立马回头道,

"Sorry, YN, I have to go..."

(抱歉,YN,我得走了……)

"Third Squad?"

(第三小队?)

你听着耳熟,忽然想起什么,

"Is that Hans's team?"

(是汉斯所在的那支队伍?)

你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你确实咒骂过这种人渣该有报应,可当噩耗真的传来,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

"...You hadn't heard?"

(……你还不知道?)

安娜已转过身,听到你的问题又回头快速说道,

"Hans was discharged. Transferred out."

(汉斯已经被基地开除,调走了。)

她语速飞快,临走前仍不放心地嘱咐,

"YN, remember what I said. My offer stands! And keep that hand dry. Don't skip the dressing changes!"

(YN,记住我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还有,手记得按时换药,千万别碰水!)

话音未落,她已大步冲向走廊转角,白大褂下摆在拐角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身影随即消失在视线中。

刚刚在你心中萌生出的那一点微弱的倾诉意向,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无情地打断。

你看着突然变得空旷的长椅和走廊,刚刚松动了一丝缝隙的心防再次合拢了。

听着医疗中心门口骤然加剧的忙碌声响,嘈杂的指令和推车滚轮碾过地板的急促噪音,空气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仿佛更加刺鼻的冲进了呼吸道。

还是出去等吧。

你站起身,理了理衣摆,自嘲般的苦笑一下,向室外走去。

医疗中心门口,疲惫的队员们短暂聚集。

Price通知了明天下午一点的简报室任务汇报后宣布解散,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又补充了一句,

"Morning PT... canceled."

(明早晨训取消。)

这算是任务结束后一点难得的慰藉。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次任务的工作还远未结束。

你独自一人去商店随便买了点食物就回到了宿舍。

关上门,将基地的喧哗和十个小时前的硝烟彻底隔绝。金属锁舌咔哒一声轻响,标志着你正式进入了自己的私人领域。你似乎一下就泄了力,在外无论多疲劳也一直保持挺直的脊背再也难以为继。

你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直到胸腔里的心脏不再那么沉重的撞击肋骨。

你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径直走进了浴室。

拆卸身上的装备带时,魔术贴被撕开,发出有些疲惫的嘶啦声。沾着泥土和不知是谁血迹的作战服被你一件件褪下,堆叠在墙角,像一具蜕下的充斥着硝烟的旧壳。

热水喷洒而出,蒸腾起白色的水雾,逐渐模糊了镜面。

你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头发,脸颊,肩膀,热水顺着紧绷的脊背流淌而下。

左手的绷带不能沾湿,被你小心地悬在水流之外。

皮肤在热流下开始微微发红,水流带走的不只是污垢,它更像一种仪式,将你从作战状态中慢慢剥离出来。

你在Oscar-7的首次行动,代号‘播种’的任务。

如此结束了。

你闭上眼,仰起头,让热水拍在脸上。

经历过的一切宛如一部快进的影片在脑中闪回。

无人机如同死神低语般的嗡鸣,弹道在耳边擦过尖锐的呼啸,EMP引爆时短暂的死寂与随之而来的混乱,Gaz中弹时压抑的闷哼,皮卡颠簸中激烈的争执……画面支离破碎,却又异常清晰。

结果难言圆满。

人伤了,设备损毁,情报获取未达预期,你似乎还和副队长彻底搞僵了关系。

但是,至少……

至少,在Price的指挥下,在Soap和Gaz的默契配合中,在Ghost和Keegan的精准火力掩护间,在你急中生智引爆设备制造的混乱里……再加上那不可或缺的几分运气……

所有人都回来了,一个不少。

然而,这一切惊险刺激褪去后,留下的更多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压力的积尘。

当初,你放弃安稳的技术岗,主动请缨加入特战队,最终却阴差阳错被派遣于此,负责一批存有隐患的通讯设备,让自己身处在母国部队与现役小队的夹缝之间……

你确实如愿踏上了生死一线,但换来的,却是如今这般内外交困的尴尬处境。

一个更尖锐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刺入,那个被你亲手放倒在血泊中的敌人,那个掉落在地上传出孩童呼喊父亲声音的手机……

“… Bābā…”

那个稚嫩的,带着期待的童声一遍遍的钻入了你的脑海,反复播放。

“… Bābā !?”

紧接着,是那张在你手下失去生机的面孔,男人临死前喉间发出的嗬嗬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热水仿佛在瞬间变得冰冷。

男人的面孔在水汽中扭曲、放大。

你手握战术笔刺入他颈间肌肉的滞涩手感,还有他临死前肌肉无端的抽搐,似乎都通过水流再一次传到你的指尖。

你呼吸猛地一窒,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缺氧的眩晕感袭来。

你几乎是有些慌乱地伸手摸索,啪地一声关掉了热水开关

浴室里瞬间只剩下水滴从花洒中滴落的嗒嗒声,还有你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你走到洗手池前,镜面被水雾覆盖,只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拧开冷水龙头,单只手掬起冰冷的自来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你打了个激灵,短暂地压下了刚才那股汹涌而上的不适。

你知道这是什么……

PTSD

几乎是每个前线战场中下来的士兵都绕不开的心理问题。

但你战胜过它……这次,你有信心也不会例外。

你右手撑在陶瓷台面上,低下头,开始有意识地进行箱式呼吸——吸气,屏息,呼气……

水滴顺着你的发梢和下巴不断滴落。

恍惚间,Keegan那平和而冷淡的低沉嗓音似乎在耳边响起,是他之前那次无意间撞到你焦虑症发作,在一旁指导着你呼吸的节奏,

‘Breathe with your diaphragm. Inhale four. Hold two. Exhale six.‘

(用横膈膜呼吸。吸四秒。停两秒。呼六秒。)

他那种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仿佛带着奇特的效力。

这个存在于意识之中有些沙哑的声音,成了你即将被情绪淹没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Focus on your breathing. Inhale four seconds. Hold two. Exhale six. Repeat.‘

(控制呼吸。吸四秒。停两秒。呼六秒。重复。)

你跟着这个记忆中的节奏,强迫自己的肺部按照想象中的框架扩张,停滞,收缩……

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在这刻意的规律中,一点点被强行拉回正轨。

"Box breathing. Sniper’s basic training."

(箱式呼吸法。狙击手的必修课。)

Keegan的声音像一个灯塔,在你有些飘摇的意识中就那么稳稳的矗立着。

"It’s there when you need it. "

(当你需要时,它就在那。)

吸……停……呼……

胸口的滞涩感慢慢化开,急促的心跳也缓和下来。

情绪像退潮的海水,缓缓平息,留下湿漉漉的疲惫。

你抬起头,用手抹开镜面上的水雾,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和带着血丝的眼睛,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悸,以及更深处……迷茫。

这就是你拼尽全力,通过层层考核想要踏入的世界吗?

直面死亡,制造死亡,在忠诚、责任与无法言说的秘密之间挣扎,还要承受来自队友哪怕是出于关心带来的误解和压力。

你得到了什么?

一手伤痕,一腔烦闷,和一个孩童失去父亲的、无形却沉重的十字架。

你在如同薄雾般弥漫开来迷茫中洗完了澡。

“星星有自己的轨道,我们也有。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哪,又该往哪去。”

Keegan陪你看月亮时说过的话,在此刻悄然浮现。

你擦干身体和头发,换上干净的便服。柔软的棉质布料贴着皮肤,带来些许生活正在回归日常的暗示。

你走到窗边,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是一片灰蒙蒙的蓝,看不到任何星星。

“When you’re lost…”

(迷茫的时候,)

Keegan的声音像是在回答你此刻的困惑,

“…Finding one reliable point of reference… then focusing on the next step… that’s enough.”

(…找到一个可靠的参照点,然后专注于下一步,就够了。)

参照点……

你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桌子一角,那个装着泡泡的盒子上。

泡泡是为了应对**R-01潜在漏洞而诞生的保险。

而那个**R-01,以及它所代表的责任和风险,都早已被那一沓命令文件或自愿或强迫的,与你牢牢的绑定在了一起。

保证自己和小队的安全,完成后续可能的部署和监测,厘清那隐藏的风险。这似乎就是你此刻能找到的,最清晰、也最沉重的参照点……

你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

你不再等待或许能指明方向的星辰出现。

你拉上了窗帘,房间陷入适度的昏暗。

你走到床边,将自己埋进不算柔软的枕头和薄被里。房间很安静,只有自己平稳的呼吸声。闭上眼,努力将所有翻腾的思绪、未解的难题、隐隐作痛的伤口,都暂时强行隔绝在外。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休息。

一场深沉的,无梦的睡眠。

明天还有任务汇报,也许还有新的挑战。

而现在,专注于下一步——好好睡一觉。

‘晚安,Keegan。’

你在心中默念,向那个再次带你走出困境的声音轻轻道谢。

一切都等醒来再说吧。

所有积累的疲惫都在此时适时的包裹上来,如同一床柔软的棉被,均匀的在你每一处肌肤上都施加着浅浅的压力。

你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紧绷的神经在寂静的房间里,一点点松弛下来。

晚安,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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