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同人］白马的黑暗森林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当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克莱因确实吓了一跳。

“你来啦？真是吓死我了！”

风林火山的成员都在一边偷偷地笑。

“刚才忘关技能了，不好意思。”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问道，“他去哪里了？”

“刚才散会后看他往河边去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克莱因心领神会，抬手指着桐人刚才离开的方向。

“我担心他进迷宫就没有用好友定位，看来是我多心了。谢谢你，克莱因。”零一边说一边拉出好友列表选中桐人开始追踪。和克莱因道别，零朝桐人的坐标赶去。

这里是３１层的圈外，大片地区还是陌生的，一路上零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留心桐人的坐标，竟然是一动不动。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安全区呢？

坐标在河边。来到河边，零一眼就看到了桐人那孤零零的身影，心里揪痛。

她知道桐人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

一星期以前，克莱因来找过她。

零记得那天龙给她准假休息一天，她正在主城里闲逛，在２８层重逢顺便互加好友的克莱因给她发邮件，想和她说一下关于桐人的事。

因此零知道了月夜的黑猫团覆灭的事。

“桐人因为这件事颓废了很多，总是往最危险的地方冲，听说都是红着血回安全区的。我担心这样下去，桐人他……出事。”克莱因说完，叹了口气。

“劝不了他吗？”零紧锁眉头。

“唉，说到这个，我现在和他说话还挺尴尬的，毕竟……他到现在也没有放下第一层的事情。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啊。”

“……辛苦你了。”零听到这里，其实心里是有些惊讶的，惊讶于克莱因是真的把桐人当做朋友，并且十分体谅他。真是难得。

“要是他能像你这样和我相处，我肯定没有顾忌直接上去和他说了。但是桐人那个态度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说到这里，克莱因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零的话，一定会比我轻松得多。所以我希望你也去劝劝桐人。”

“……原来如此。”迎着克莱因充斥着真诚的视线，零没有犹豫，点点头，“那是当然的。我不可能放着这样的他不管。”

克莱因立刻露出安心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零有些恍惚，于是她下意识间追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克莱因？”

“啥？”克莱因没反应过来。

“啊！不！没什么！”零立即想收回自己的废话。

克莱因歪着头思考了一阵，想明白零问的什么了之后，笑容里多了些无奈：“我当然也不可能放着桐人那家伙不管啊。因为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实在是不想看到他被负罪感折磨……这几天我有偷偷跟着他去过他练级的地方，看着桐人那么拼命，我有点难受。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一个人走得太久了，难得遇到一群同伴，以为自己能保护好他们，却……”

零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指甲正不由自主地刮着指腹。零微微一用力，指甲就压在了指关节上，传来细微的疼痛。

她现在非常后悔。她后悔她在黑暗精灵城堡对他说那句话，她后悔她在１１层再遇见桐人的时候就打消他的足够强大的想法，她后悔在２８层和桐人分开时因为怕桐人嫌她烦而没有把提醒说出口。

“啊！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啊！我并不认为零和桐人分开发展不好哦！我相信你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克莱因拍拍零的肩膀，“但是啊，还是要偶尔去探望他，陪他练级吧？毕竟一个人还是很辛苦啊。”

“……我尽量吧。”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当然很想见桐人，但她的生活里渐渐不止有桐人了，那些加进来的东西把她每天的生活填满，她基本没有时间停一会儿。而且她以前一直觉得，桐人在她前面，她要追上去，哪里想得到他会遇到这种事。

克莱因看着零那黯然的神色，欲言又止。

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两人分别。本来零是打算立刻去前线的，可是圣龙联合内部出了点小问题，一拖，就到了今天。

零看着桐人的背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先听到桐人的声音：“你怎么来前线了？”

桐人正回头看她。

“……临时过来一天而已，就想着先来找你。”零说。

桐人点点头，又把头转了回去。

见状，零双手紧紧握成拳，调整着面部表情，假装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对零没有吸引力，她双臂环膝，侧着头枕着膝盖，就这样注视着桐人。

听克莱因说的时候，零以为桐人的状态是时刻表现在外的崩溃。但他没有。他依旧是那个内敛的桐谷和人。他就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不声不响，看起来很正常。

零的眼睛一眨不眨，问道：“桐人，没事吧？”

桐人转过头来，依旧面无表情，回答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桐人，没事吧？”

见零不罢休，桐人只得打起精神，将视线转到零脸上，正视着那双像起了雾般朦胧的眼睛，说：“有事的应该是你吧？听克莱因一星期前ＤＤＡ那个惹事的队长牵连到你了，你们会长没为难你吧？”

零微愣，没想到会被桐人反问，“什么牵连，只是因为之前我推荐他当队长时说过他会成为圣龙联合的门面而已，出了事我就因为这句话被叫去训了一顿，你别听别人胡说。我不会有事的。”零松开依然握拳的右手，慢慢地伸向桐人的脸，然后挡在桐人眼前，“有事的是你，桐人……”

零就这样举着手，不敢触碰他。深呼吸了一下，零慢慢说道：“你的眼睛，没有光了。没有求生的光了。没事吧，桐人？”

手掌离自己的眼睛有好几厘米，话语也明明无形，桐人却感觉自己被面前的人轻轻碰了一下，这一碰，当初流不出一滴泪的双眼竟然也有了泪意。

但他不配哭。

桐人抓住眼前那只手，拉下去露出眼睛让自己能看到零，笑着说：“谢谢你，但我真的没事。”

那个笑容非常勉强，更像是苦笑。桐人还没有松手，零用力回握住桐人的手。

“桐人……”

“你来前线肯定是ＤＤＡ有事吧？快去忙你的吧，零，不用管我。”桐人却在这时松开手，手撑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再见。”

见桐人转身离开，零急忙跳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桐人！”

桐人浑身一震，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

“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啊！还有，什么不用管啊……你知不知道我和克莱因都特别担心你？我从克莱因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种惨剧根本不完全是你的错啊！所以……快点走出来吧。”

不完全是他的错？她明明知道是他自己隐瞒了等级和技能，她应该知道自己痛苦的源头在哪里。她为什么要帮他开脱？桐人紧咬牙关。

还是她根本不在意幸他们的死活？因为她从知道他加入黑猫团开始，就对素未谋面的启太他们表现出不屑。

这个想法让桐人突然想到他听说的那件事。

一个星期前，圣龙联合重装盾队队长拉比组了个野队去刷隐藏ＢＯＳＳ，却因为抢不过队里的一个玩家就将剑技扔在了那名玩家身上，导致玩家重伤，而他顶着橙名乐呵呵地收走了隐藏ＢＯＳＳ的ＬＡ。

此事一出，玩家哗然，紧接着又有不少玩家爆出自己也曾被ＤＤＡ的人这样暗算过。流言有真有假，圣龙联合的风评急转直下，攻略组内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就连桐人这种对公会之间的暗潮汹涌不感兴趣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除ＫｏＢ以外的那些公会对他们的畏惧。

圣龙联合碍于压力，撤掉了拉比的职务。同时桐人听说拉比是零举荐的，拉比出事肯定会连累零。可没几天，拉比就又回到了前线，依旧担任他的队长职务。零也说她没事。

那他可不可以认为，这种处理和零有关系？

“你根本不明白……全都是因为我。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ＤＤＡ，毕竟你所在的公会，现在是个出了名的为了抢怪不惜伤害他人的公会啊。而且罪魁祸首，还没有受到惩罚。”

桐人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但这是他此时的心里话。

“回见。”

桐人说完，继续向前走去。零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隐于树丛中。

零没有想到，除了早晨和傍晚，一个人的影子可以这么长。

后来零一直在河边坐着，到了傍晚才离开，孤零零地回到旅馆，不过首先去的是龙的房间。

“想见的人见到了？”龙正在对着视窗比划，零以为他是在整理道具栏，见怪不怪地打了声招呼，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以后你就专心工作吧。这段时间，你其他的工作先交给其他干事，我已经下达命令了。既然是你说要暂时留下拉比，那你就去找能顶替拉比的人。我实在是不想看到败坏了ＤＤＡ名声的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难得龙将厌恶表现在脸上，零有点惊讶，但对上龙那透着点凉意的眼神，零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一星期前她就领略过龙生气的样子，那简直可以称为阴影了。所以这时候，该服从就服从……

“好的。”零乖顺地垂下眼帘。

但零没想到，这个能顶替拉比的人她找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