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与展昭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48章 表白心迹

展昭和赵滢将何秦二人带回了开封府，包拯在书房内听那秦灵儿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逍遥法外的淫贼闯入秦家，正欲□□熟睡中的秦灵儿时，秦父被挣扎喊叫声惊醒，他持割菜的镰刀砍中凶徒的后脑，凶徒并没有马上毙命而是满脸是血疯了般扑向秦父，秦灵儿捡起地上的镰刀用尽浑身力气不知砍了凶徒多少刀，终于杀死凶徒救下了父亲。

事后，父女二人望着尸体和一屋子的血吓得不知所措，商量后决定连夜隐藏尸体搬了家。二人慌不择路只能选择最近的京城落脚，秦父经过此事后又惊又怕，一病不起，秦灵儿花光了积蓄也未能救回父亲的命，潦倒落魄下无奈卖身葬父，遇到了心地善良的燕归楼少掌柜何砚青，从此秦灵儿如获新生。

秦灵儿为报恩尽心竭力帮何家经营燕归楼，也与何砚青日久生情，她不忍隐瞒这个于她恩情并重的男人将真相告知，谁知何砚青不光没有嫌弃她，还禀告父母为二人做主订了亲。

哪知今时今日当年的真相还是被揭露了出来，秦灵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言明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求包拯放过何砚青。

包拯捻须思量良久，最终下令先将何秦二人还押大牢，待明日升堂将一干证据列明后再依律法做出决断。

赵滢眼见二人披枷带锁就要被押走，忍不住上前拦下：“包大人，秦灵儿属于正当防卫啊，理应无罪开释才对。”

“正当防卫？”开封府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赵滢突然意识到宋朝应该没有这个说法，她不自在地抚了抚额角，解释道：“就是被害之人有重大的过错，杀了他乃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不光无罪还应有功才对。”

包拯若有所思地看向赵滢，微笑着反问道：“郡主所言前朝确有先例，如何处置包拯自有公断，郡主难道信不过包拯？”

赵滢干笑了两声：“当然不是。本郡主的意思是希望包大人网开一面，能早日放了他们。”

包拯匆忙站起，来到赵滢身前行礼道：“此案得以破获全赖郡主鼎力相助，开封府上下感激不尽，但我大宋律法条条分明，且此案颇有影响，包拯无论如何都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赵滢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内心暗忖：就知道开封府的人个个死板的要命，既然最后都是放人，何必非要罗里吧嗦走这些程序。她面上不露声色笑得一脸灿烂：“既然如此，本郡主就先行告辞了。”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展护卫，”包拯沉声吩咐：“天色已晚，本府命你护送郡主回驿馆。”包拯别有深意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会意，抱拳应下。

夏夜凉风阵阵，身边又有美男相伴，赵滢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她亲热地挽上了展昭的手臂。

展昭深吸了口气，并没有推开她。

四大校尉已在应天府寻回了府尹张超的尸体，出乎大家的预料，致命伤与御史中丞李大人并不相同，但那夜展昭确实听到赵滢所言林峰必是凶手无疑。另外开封府隐藏在襄阳的眼线今日传回消息，襄阳王所征的那块地已经破土动工，开始修建一座满布机关陷阱的冲霄楼。

襄阳王谋反之意已经昭然若揭，开封府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尝试劝说赵滢离开襄阳王，如若她能指证襄阳王那事情便会容易许多。

“郡主似乎对破案颇有兴趣且见解独到？”拐过这条街便是驿馆，展昭踌躇再三，开口问道。

赵滢何等聪明她自然猜到展昭意有所图，心底一黯，笑意却是半分未减：“那当然，本郡主闲来无事一爱研究破案，二爱美酒，这三嘛……”她眉目含情地将展昭上下打量了一遍，毫不掩饰落在他身上色眯眯的目光，笑道：“自然就是爱美男子喽。”

展昭的一张脸腾地烧起来，他甩开赵滢的手，快行几步，愠怒道：“我看郡主无论对谁都如此不知羞耻吧。”

“啊？”赵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追上展昭想问清楚，夜色中见他薄唇紧抿，脸色阴沉的难看，忽地想起今夜被他看到她与薛勇拉扯，没准她勾引何砚青也没逃过他的双眼，心中突然又开朗起来。

赵滢绕到展昭身前，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把心头难以纾解的愤懑不平全都表现在脸上的神情，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可不可以认为展大人是在吃醋呢？”

展昭也搞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一整晚胸口都闷闷的，一股无明业火无处发泄，此刻听赵滢如此一说，不禁大惊，眼神慌乱地矢口否认：“休要胡说。”

“好好好，我胡说，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喜欢我的事实。”赵滢拍了拍展昭的肩，将被夜风扬起的碎发挽到耳后，脸上挂着如愿以偿的笑容往前走去。

展昭失了素日的冷静理智，望着赵滢的背影一时间心乱如麻。等她走出很远，方才回过神来，想到此行的目的，甩开凌乱的思绪，追上了赵滢。

“郡主有没有想过离开襄阳王？”展昭终于问出了萦绕于心多日的念头。

赵滢似是没听清楚，她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展昭：“你说什么？”

展昭面色肃然，黑眸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凝重：“展昭记得郡主说过襄阳王并不全然相信于你，你之所以酿酒赚钱也是为了要给自己铺好后路，既然如此，郡主为何不干脆趁还未泥足深陷之前直接离开他？”

赵滢依旧不能尽信，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现出迷茫之色来：“你让我离开襄阳王？”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一是碍于襄阳王于她有养育之恩，二是体内的蛊虫令她心生恐惧，就连为自己铺后路也是齐威一案后才有所行动，可至今她仍心怀忐忑，不知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如今，眼前这一直视她为敌人对她心怀戒备之人竟然提出让她离开襄阳王，她一时百感交集，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展昭头一次见赵滢流泪，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正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听赵滢低头轻声道：“展昭，没有那么容易的。”

“展昭知道，但只要你下定决心，展昭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的。”这些话展昭曾说过无数次，可今时今日他心中竟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寂静无人的长街之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二人比肩而立，从赵滢的视线看过去，是展昭微微起伏的胸口，鼻端是熟悉的令她迷恋的男子气息，这么多年她始终一人强撑着面对一切，此刻她好想扑到这个男人怀里，卸下所有伪装的坚硬外壳，梦里那种彷徨不安将她整个人包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滑落，止也止不住。

赵滢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令展昭愈发惊慌失措，他竭力克制住想把眼前之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哑声笨拙地安慰她：“有何为难之处，郡主可以告诉展昭，”他顿了顿接着道：“也可以告诉包大人。”

展昭温和的声音及时熨帖了赵滢惶恐的心，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展昭怀里大哭起来，力气之大带得展昭脚下一个趔趄。

展昭站稳身形，听到怀中人似是压抑许久的哭泣声，喷薄而出的情感再难抑制，他缓缓抬手回拥住赵滢，赵滢浑身一颤，哭得更大声了，仿佛把这些年的委屈绝望、伤心无助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

展昭被她的哭声搅得心神大乱，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她在他怀中渐渐收了哭声，由大哭变成小声地啜泣。

不知过了多久，赵滢自展昭怀中抬起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泪，一眼瞥见展昭肩头被自己的眼泪打湿了大片，她面红耳赤地别开头，不舍地挣脱了展昭的怀抱。

展昭也颇为尴尬地看了看左右，幸好一直无人经过，否则他即便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赵滢心中又羞又喜，展昭终于对她的感情有所回应，可她对他动心原本便是不该，如今再让他喜欢自己岂不是害了他？她思量再三小声嘟哝道：“展昭你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你。”

展昭原以为赵滢会向他敞开心扉，却不料她依旧将他往外推，心底蓦地一痛，冷声道：“展某职责所在何来连累一说？”他见赵滢不说话也不看他，双手扳过她肩头，强迫她与他对视，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帮你。”

赵滢的眼泪再次滴落，她哭着甩掉展昭的手，拼命摇头道：“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没有人。你走吧。”赵滢满眼留恋地看了展昭一眼，强忍痛苦转身跑开了。

展昭独自一人良久伫立在夜风中，他的身影是那样的落寞和孤单。

三日后，殿前都指挥副使薛勇暗中拜见襄阳王同意为他卖命，他甚至将亲生父母交于襄阳王为质来表忠心，他只提出一个条件便是要得到康宁郡主赵滢。赵滢听说此事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半月后，殿前都指挥使乔坤意外暴毙身亡，赵祯大恸，辍朝三日，最终在襄阳王等人劝说下任命薛勇为殿前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