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命为恶 第3章 化“三”

本体问：“要我做什么？”

如果化体不是需要本体来做些什么的话，那他根本不必拿邪灵来换。毕竟，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本体与化体之间向来心照不宣。

化体答：“假扮风采铃。”

本体：“……”

沉默了许久之后，本体问：“你呢？”

“陪素续缘，答应了的。”

习《九转》之术，言出则必践。

是以本体被化体坑了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这是答应了的。

嗯了一声，本体问：“什么时候？”

化体答：“她落在你手里的时候。”

沉吟了一会，本体问：“鬼王棺？”

如果由他来扮风采铃，那鬼王棺要谁来做？一般来说，这种时候，要么化体来做，要么傀儡术操纵躯体。可现在，前者不会来，后者则是力量不够。

本体那次作大死，差点没把本体和化体的功体一起废去。就是现在，鬼王棺在苦境走跳，靠的也是化体吞噬邪灵，再将灵力给本体传过去。

“这两日我会去觅食。”

“嗯。”本体满意了。

“你准备把风采铃藏哪里？”本体没问题了，化体却起了疑问。

按他设想，最好的藏匿地点是灭境。灭境地广人稀，和苦境的天道牵连也是最少。至少在他关于未来的记忆里，万魔天指一除，鬼王棺扎根苦境，业途灵拜师一页书，素续缘魂断葬尸江之后，两境之间再无交集。让风采铃来此隐居再适合不过。

“道境。”本体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便很干脆地切断了与化体之间的联系。有些事，化体一定会问，他却一定不会回答。

愣了愣神，化体带着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疑问，往法佛院内走去。

那个疑问是：本体在道境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讳莫如深？

刚刚用邪术把风采铃弄定住的鬼王棺将人重新唤醒，然后道：“风采铃，你可以离开了。”

反正回头还会抓住，现在他还不打算浪费力气做化体交待的事。

风采铃正自犹疑，却见鬼王棺已经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

“你……”风采铃出声。

鬼王棺脚步未停。他确实没有浪费邪力对风采铃做什么。那些该知道的事，他早已知道；不该知晓的，也全在他的脑海。至于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履行这可笑的天命而已。

天命之下，谁人能得自由？棋子不能，令棋者，亦不能。

慈航渡说得不对，他看不到鹤轻尘化体的过去未来便以为他是天命不存四境之人，却不知道他的天命早已与鬼王棺的绑缚了在了一起。

鹤轻尘与素续缘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

只是这缘分究竟是善是劫，就看鹤轻尘这次，欺天能有几分了。

“大姐姐！”素续缘委屈地扑到鹤轻尘的怀里。

“嗯？”鹤轻尘疑问了一声。

素续缘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是如何翻箱倒柜，又是怎样一个没忍住把一个烂桃子和一把黑糊糊的番薯给吃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闻到味道就没忍住，可是吃完肚子又很痛啦。”素续缘拼命在鹤轻尘怀里蹭。

担心他吃坏了什么东西，鹤轻尘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把脉。

“嗯？”好深厚的灵力。

见他惊疑，素续缘担心道：“大姐姐，续缘是不是会死呀？”

鹤轻尘放开了摸脉的手，让他安心坐下调息：“不会，是好事。”

哦了一声，素续缘乖乖按着鹤轻尘教他的方法打坐，过了一会，发现肚子已经不痛了便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大姐姐，不行啦，还是没有用，你能不能继续帮续缘揉肚子啦？”

鹤轻尘不疑有他，伸出手正准备帮素续缘揉肚子。

素续缘却说：“大姐姐你先坐下。”

鹤轻尘应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爬上椅子，仰躺在他的腿上，素续缘拍拍肚子：“我躺好啦。”

到这地步哪里还猜不出他只是在撒娇？鹤轻尘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帮他轻轻揉起了肚子。

素续缘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鹤轻尘突然出声问道：“续缘可知生死？”

想了想，素续缘回答：“不知道。”

鹤轻尘不问了。

不知道，也好。

既要欺天，那也只能让素续缘体会一回丧母之痛了。不知，而无畏。就只希望，到时他能够不要太伤心。

鹤轻尘不说话了，素续缘却是开口：“大姐姐，其实续缘骗了你，我肚子早就不痛了。”

鹤轻尘嗯了一声：“我知道。”

素续缘奇怪道：“那大姐姐为什么还要帮我揉肚子？”

鹤轻尘抿了抿嘴，理由他也说不清，只是本能的拒绝不了小孩子这样无伤大雅的请求，何况，他也相信素续缘最后会自己坦白。

“师父，清止腿好疼啊，你背我好不好？”

“嗯。”

“师父，对不起，其实我是骗你的。”

“嗯，我知道。”

“师父不生气吗？”

“清止不会让师父失望。”

……

“师父，求求你不要死，清止会守护好太上宗，不会让师父失望，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刀兵过后的广场，宝剑边站着的虚影，虚影脚下跪着的人……

谁人问死生。

“大姐姐你怎么哭啦？”

“不记得了。”

素续缘伸出小手轻轻给他抹掉了眼泪：“不记得了不要紧，以后续缘会让大姐姐开心。”

“谢谢。”

这一次，他只道谢，未应声。

是夜，等到素续缘睡着的时候，鹤轻尘离开了法佛院，来到了弥陀分界附近，掩天弓和过境箭即将出世，邪灵一方不可能不派人来监视。

十三邪灵他暂时应付不来，至于其他的，于他而言不过是有大小味道之分的食物而已。

“嗯？什么人？”一邪灵惊疑出声。

剑光一闪，剑风呼啸而过，那只邪灵顿时化作了一团发着绿光的气。

纳气入体，鹤轻尘毫不客气地将邪灵吸食殆尽。

知道他晚上要狩猎，本体非常贴心的把大半邪能传回给了他，美其名曰，善其工而利其器。

通俗点来说就是：多吃点。

要是吃少了，主化体就真的要入不敷出，一块破格了。

破釜沉舟，不吃饱便成仁。

形影一闪，待到下一只邪灵来到的时候，只见同伴消失得干干净净，现场也无打斗痕迹。

再然后，便是后颈一凉，身首异处了。

以同样方法，把万魔天指放在弥陀分界的邪灵灭了个干净，鹤轻尘转身欲走，却闻一阵掌声自前路传来。

一个苍老又有些含糊的声音道：“精彩，精彩，太精彩了。”

“请问一下勒，这位能吸收邪灵之力的姑娘，你是人呢？还是邪灵呢？”

要不是大半夜见他从法佛院里出来，大圆觉还不会因为好奇跟上他，更不会见到这么惊人的情景。

“都不是。”鹤轻尘答得平淡，就好像被人发现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一般。

他不是姑娘，也不是人，更不是邪灵，他只是化体而已。最多只能算纯阴魂灵。只要回归本体，这世上便再没人能找到他。至于别人怎么想他，那就更无所谓了。

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还是个不知身份不知属性的闷葫芦。大圆觉懊恼道：“你到底是好是歹？”

“心有明鉴。”既然有了判断，又何必再问。

如果觉得他是歹，大圆觉早就直接化身杀生佛以杀阻杀了。

“这么有禅机，让大和尚都头疼啦。”

“天快亮了。”

“所以？”

大圆觉甫一问完，鹤轻尘便如一阵轻烟消失在了原地。

“所以你就要赶回去陪我那个便宜徒弟了是么？！”大圆觉额上青筋直跳。

白天时候他其实有偷偷观察过素续缘，在见到他对鹤轻尘坦白自己骗人的时候，对于这个徒弟的评价就已高了几分。是以夜里看到鹤轻尘鬼鬼祟祟的溜出来，才会这般不放心。

只是没想到，疑问一个没解答，自己还被气个半死。想到便宜徒弟天天跟鹤轻尘在一起万一也变成了这样的个性，大圆觉就呆不住了。

他一定要把徒弟的教育权抢回来！

徒弟你一定不能这么不可爱啊！

等到鹤轻尘回到法佛院照顾着素续缘起了床，吃过早饭，并和素续缘一起将法佛院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的时候，大圆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诶？小娃儿你是谁？”

“师尊啦，我是你的徒弟呀。”

“哦，那他是什么人？”大圆觉指着鹤轻尘问。

他发现鹤轻尘给人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面瘫脸加闷葫芦。

“他是……”想了想，素续缘道：“他是法佛院的人呀。”

大圆觉哼了一声：“他是法佛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要不是担心自己不快点认下徒弟，徒弟会跑，大圆觉刁难的人就不是鹤轻尘而是他了。

可现在，鹤轻尘不说话，绞尽脑汁的依旧是素续缘。

“师尊呀，法佛院的东西是不是都是法佛院的呢？”

大圆觉仰起头：“废话。法佛院的东西当然属于法佛院，但人不是东西，不算啦。”

“那这白粥是法佛院的吗？”

“嗯……是吧。”虽然他不记得法佛院里还有没有米了，不过刚刚才说过东西都是，他也不能自打嘴巴。

“可这米是大姐姐买的，粥是大姐姐做的，那这粥是不是大姐姐的呢？”

“是啦是啦，你到底要说啥？”

“刚刚师尊讲，这粥是大姐姐的东西，可之前师尊还讲，它也是法佛院的东西……那只有大姐姐是法佛院的人咯。”

“怎么……可能。”准备反驳的大圆觉发现还真只有鹤轻尘是法佛院的人这一推断。

他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绕进去。

大圆觉叫道：“我不要当你师尊哪！”

素续缘笑着说：“不行啦，师尊不能说话不算话。”他发现大圆觉这个师父还挺好玩的。

一旁，鹤轻尘淡定的摸了摸他的头。

嗯，聪明又可爱。

古早剧太早以前看的，记不清了。

就……大概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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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