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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霹雳]贫道只想当个安静的道士 > 第204章 叶昭成年

苦境茂密幽静的树林中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

前方那人身着深蓝色织金褡护,一根金蓝交织的宫绦系于腰间,手握一把描山绘水的墨骨折扇,容貌清秀,气宇轩昂,只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眸微微含怒,似有几分不满与忿忿。

缀在后方的那人则是一身清爽温文的苍青儒衫,明珠为饰,皎皎似月,青玉制的精美发冠垂下两缕青色流苏飘带,发间的桃花温柔雅致,颇有一番文士风雅。

即使走在后方,青衫儒者依旧不慌不忙,闲庭信步中牢牢跟紧同伴的脚步。

“阿昭,你还未消气啊。”看着恨不得将脚下树枝跺成几段的青年,流照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明明都快成年了,叶昭还是如此的孩子气。

“我难道不该生气吗!”停下脚步,叶昭转身看向青衣儒衫的流照君,眉间蹙起,唇角下沉,“道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传信通知我,甚至还提前把我扔出道境,我一开始真以为那只是成年前的寻常游历。”

“你本来就不是道境的人。再说了,这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流照君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甚至带着一分哄孩子的宠溺宽容。在他看来,叶昭本就不该牵扯进这段悲哀的天命。

“解决?”听到这话,叶昭顿时被气笑了,“宗主闭关养伤,你更是散功重修!若不是这次回来准备及冠成年礼,我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叶昭更气了,转身不再去看流照君:“你们总是把事情全部承担了,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啊!”说完大步向前跑去。

“哎,阿昭!”看着叶昭头也不回的背影,流照君无言一叹,赶紧追了上去。

龙烟苑,九曲回环的水渠巧妙地将温泉水引入别致的小院,即使现在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此处小院暖日生烟,满庭芬芳,蒸腾出的淼淼水汽润湿了满园春色,更显得群芳娇艳欲滴。

缁衣广袖的太史侯途径百花争春的花园时,看到了六角飞檐亭中的忧患深与靖沧浪。

亭中对弈的两道身影气质脱俗,各有千秋,心神都投入到了面前的棋局之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也来到了此处。

太史侯微微驻足,隔着一片姚黄魏紫,目光最终落到了一身浅蓝的靖沧浪身上:“靖沧浪这么早便来了?”居然比自己这个正宾来得还早。

一旁为他引路的疏楼龙宿微微一笑,紫色团扇在胸前华光璀璨,更衬得他华丽无双:“是的,伊也来观礼。”

一声轻哼嘲出冷笑,太史侯斜瞥向疏楼龙宿,唇角的笑容带着一分别有所指:“是吗?”

微摇的团扇一顿,不过一息,疏楼龙宿便摇头失笑,坦然承认:“未曾想礼执令竟也察觉了。”

“吾又不是孤鸿影。”

当年靖沧浪的心思虽然隐晦,但孤鸿影一直就在自己跟前,太史侯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一二?更何况……

回想起当年的情状,太史侯的目光多了一丝看不懂的复杂,语气也带了轻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伊仍未放下。”

“若放下能如此轻易,那当年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摇着团扇,疏楼龙宿也望向亭中的两位好友,明显是联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本来他是没打算邀请靖沧浪的,毕竟叶昭成年,流照君必定在场,为体谅好友,他自然想避开二人的再见。可靖沧浪早就算好了时间,在一年前就三次传信,主动要求做捧冠的有司之一。

花园中一时无声,微风拂动花枝,就像当年懵懂初动的情窦。

太史侯也不打算上前打扰:“我们走吧。”说罢,衣袖一甩背至身后,不再停留。

等太史侯与疏楼龙宿离开,忧患深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卧倒在亭外花丛间小睡的暮春,灿金的眼眸沉稳庄重,如洗尽铅华的鎏金:“这鹿……汝养得甚好。”远比当年在学海时油光水滑不少。

拢起右手宽大的衣袖,不慌不忙地从棋盒中捻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靖沧浪也抬眸看向暮春,含着一丝温和笑意:“吾一直有细心喂养暮春。”

听了这话,忧患深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靖沧浪,少顷方才肯定道:“这么些年了,汝还未放下。”

时移世易,藏剑与七秀俱已湮灭,甚至连叶昭也到了成年的年岁,靖沧浪求学时的那点旖旎情愫居然还没消散。

泄了心思,靖沧浪尴尬地转头张了张嘴,似是想要极力否认遮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怎么能放得下呢?御神风也曾劝过自己,自己也决定该放下了,可最后却完全做不到。

就像那句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表白。

那是年少时的心动懵懂,即使是只属于自己一人的悸动,也让他根本无法放下忘怀。

更何况……

靖沧浪沉默了,略略低下头,放在膝上的手掌慢慢握起,晚霞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迷蒙光影。

“今天就下到这儿吧,明日叶昭应该就到了。”拿起放在棋盘边的折扇,忧患深料想靖沧浪现下应该没心思继续与他下棋打发时间了,遂直接告辞回自己的客房休息。

送走忧患深,靖沧浪又坐回了棋盘前,即使目光仍投注在棋盘上,可心思却已完全不在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夜色逐渐笼罩上庭院,即使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但初春的夜还是带着几分寒意。

睫毛沾了几丝潮湿的水汽,靖沧浪许久才抬起头看向已经升至中天的月亮,轻叹一声——

“愿我如星君如月……”

低喃散在了风中,最后渺不可闻,不留丝毫痕迹。

“呦呦——”暮春早已坐到了靖沧浪的脚边,此时感受到现主人的波澜,用毛茸茸的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腿。

“暮春。”温和地摸了摸暮春的头,光滑柔软的皮毛在掌心升起一片暖意,靖沧浪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清晨,流照君终于和叶昭到达龙烟苑,叶昭的及冠礼一早就定在这里举行,只邀请了几位儒门至交,其余的一概没请。

“呦呦——”久未见到旧主的暮春带着矫捷轻快的脚步几下蹦跳到流照君面前,湿漉漉的大眼睛清澈天真,歪着头水汪汪地看着流照君,随后乖巧地垂下头求抚摸。

“哈,暮春。”看着皮毛比从前还要漂亮的暮春,流照君的笑意盈满双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尤其是那对小巧可爱的鹿角。

察觉到身边的好友已经僵直住了身体,忧患深无声中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当年就不该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真是许久未见了啊。”儒音清贵悠扬,疏楼龙宿身为此地主人,率先迈出一步迎接远道而来的流照君与叶昭,语调亲昵又不失庄重,很难不让人心生欢喜,“孤鸿影。”

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流照君的这一身装束,疏楼龙宿想起了年少求学时的光景,强忍着没回头看靖沧浪的表情。

“确实许久未见了。”自从被叶沧澜和奉有余送回道境,流照君确实许久未再踏足苦境。

在这些友人看来他们只是短短十数年不曾见面,可于他而言却是数百年之久。

“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再叙旧吧。”忧患深合拢折扇握于掌心,他们彼此之间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都是一个学府读过书的,甚至一起打过架,谁还不了解谁啊。

而在这一群曾经的同窗中,还有一人的身影稍显局促,远没有靖沧浪掩饰得那么完美。

流照君看了一眼那名侍立在疏楼龙宿身侧,容貌昳丽惊人的青年。

从刚见面起,这名青年就一直盯着自己,即使克制着不至于太过失礼,可那火热的目光再加上见之难忘的容貌,真的很难不注意到他。

看着那双蓄满了情绪的双眼,里面有孺慕、有忐忑,流照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心虚与歉疚:“这是公子珵吧,多年不见,你也已经成年了。”

青年的目光瞬间更亮了数分,双唇嗫嚅了几下,这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唤出时隔多年的称呼:“见过辅师。”

一直跟在流照君身后的叶昭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流照君,那眼神简直在谴责不负责任的渣男。

“不用如此多礼,吾早已离开儒门天下……”

“咦?好友这么说可是嫌弃儒门天下庙小,想要就此求去?”疏楼龙宿直接打断流照君的话,唇角含笑着调侃,“好友,吾可一直保留着汝的位置。”

流照君看向疏楼龙宿,其实他真的没必要为自己留着这条退路,自己当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多谢。”

“好友这就生分了。”有些话无需多言,即使在流照君看来根本无足挂齿,但对那时的疏楼龙宿来说却是莫大的助力与肯定。

牵过流照君,疏楼龙宿热情地介绍着,打算把臂同游一番:“这龙烟苑刚建成不过数年,其中设计布局吾颇费了一番心思,此番作为世侄的及冠之所,还请好友赏鉴一二。”

藏剑山庄早已不存,所以叶昭的及冠之地定在了初建不久的龙烟苑,这里鲜为人知,更是方便了不少。

斋戒三日后,正是选定好的良辰吉日。

这一日天高云淡,鸟语花香。

众人皆换上了正式的衣饰,正衣冠、理容妆,分主宾在正厅落座。

流照君身为叔父,自然坐在了主阶的位置,更上首的主位则摆放着两座覆盖着轻纱的灵位。

正厅不闻丝毫微语,庄严肃礼、针落可闻。

悠远深邃的钟磬之音如远古传来的乐声,闻之令人肃然神清,在座众人不少是一方大儒,此时无有一丝僭越不敬。

疏楼龙宿作为赞者立于西阶,随后叶昭着缁衣、踏布履,伴着礼乐入内。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长身玉立的叶昭风流写意、芝兰玉树,即使身着布衣也依旧不掩其风采,拱手向在座观礼者行礼后坐在了疏楼龙宿身边。

太史侯凝眉肃目,今日他作为正宾,负责为叶昭加三冠。此时起身涤手,流照君作为家中仅剩的长辈也起身相陪,互相作揖致意后,及冠礼正式开始。

靖沧浪、秦九思、林云如捧着三冠立于西侧,从东到西依次排开,和着礼乐递上相应的衣饰。

太史侯每一次为叶昭加冠都赠上长辈的希冀与祝福,缁布冠、皮弁冠、爵弁冠,每加一层则代表着叶昭一步步迈入成年,将要承担起与之对应的责任与义务。

待三冠礼成,公子珵奉上酒爵与饭食,叶昭举酒祭告天地,洒完祭酒后略蘸了蘸酒水与米饭,随后侯在太史侯身旁等待赐字。

“字——子陵。”

愿君如玉华初绽,不染瑕尘;愿君如山川之广,胸怀壮美;愿君如旭日之光,前途灿烂。

得了赐字,叶昭又跪在上首的灵位前,再拜谢亲。

流照君错眼间仿佛看到叶沧澜和姬云裳正笑着端坐在主阶接受叶昭的叩拜,看着他们的儿子在此时此刻正式成年。

有太史侯作为正宾,疏楼龙宿为赞者,靖沧浪、秦九思、林云如为有司,忧患深为宾客见证,如今的儒门还有谁可以威胁到叶昭?

压了压眼角的酸涩,再抬眼,哪儿还有昔日故人的身影?

待观礼结束,众人皆向叶昭表示庆贺,顺便询问他此后的志向。

身为叶沧澜及姬云裳之子,叶昭若是想入儒门发展,那自然是水到渠成;而他若想入道门,流照君也能安排好一切。

“没事儿,随你心意选择吧,这也是你双亲的心愿。”喝了口茶,流照君本想像从前一样拍拍叶昭的头作为勉励,最后却转而落到了他的肩上,毕竟叶昭从今日起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沉吟了片刻,叶昭最终下定了决心,看向流照君坚定地说道:“我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儒门的教条,也不想如道门那样宁静淡泊。此生只愿做一江湖散人,畅游名山大川之间。”

说完又有些小心地看了看流照君的面色,生怕让这位亲人失望:“我这志向是不是有些过于平庸了?”可他真的是个随性而行的人,不愿意被绑手绑脚。

一旁的太史侯已然皱起了眉心,本能地想要劝诫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但他明显是对叶昭的志向不甚满意。

“没什么,这样也很好。不染江湖是非,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流照君没有反对,反而笑着安慰叶昭。

忧患深抬眼看了一下流照君,没有错过那转瞬即逝的失落。

他记得当年叶沧澜与流照君一直偏袒姬家双姝,为她们遮风避雨,只为了让她们能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

遵从自己真正的心愿,追寻自己真正的理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好啦好啦,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要过多干涉了。”在太史侯将要出言反对的时候,忧患深及时接过话头,笑着对叶昭叮嘱,“在外也别委屈了自己,受到不公就来找我们诉说。吾虽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子侄庇护一二还是能做到的。”

“那就多谢世叔啦。”叶昭顿时放下了心,然后略有些洋洋得意道,“既然行走江湖,那我就要有个方便行走的名字,省得昔日旧怨找上门来,省却我诸多麻烦。”

“哼,当年的事情,叶……汝父亲早已处置妥帖,就算还有些零星小节也不成气候,汝又担心什么?未免太过小心,失了大气。”太史侯语气不善,毕竟在他看来,叶昭良材美质,这般不求上进属实暴殄天物,偏偏流照君几人还都溺爱袒护。

叶昭笑了笑并不反驳,他主意已定,即使反对也没用。

疏楼龙宿则直接忽略太史侯抱怨的话,温和地询问叶昭:“那汝想好用什么名姓了吗?”

“金子陵怎么样?”叶昭双目发光,已经在憧憬自己日后的快意人生了,“昭者光明灿烂,子陵也是光明之意,还要多谢太史侯前辈赐字了。”

“金子陵?”听到这个名字,流照君的呼吸略微一滞,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昭,随后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些一直忽略却又熟悉的影子。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份命运有些过于巧合与恶意了吧?

即使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可流照君还是没有出言反对,不过已经在想怎么解决之后的这段天命了。

太史侯不想再说话,反正这些人没一个会听他的劝诫。

“那汝也要注意安全。”靖沧浪不善言辞,但也表示出自己的善意,“吾倾波族虽远在北海,绝迹人烟,但也能庇护一二。”

公子珵左右看了看,似是想说什么,可周围的都是长辈,他好像也不太好出声。

“这样吧,公子珵正好也到了年纪。”疏楼龙宿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笑盈盈地看了眼公子珵,“不若让他二人结伴同游?”

流照君看着公子珵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也不管叶昭乐不乐意,直接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也有东西需要交给公子珵。

也算是那微不足道的些微补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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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叶昭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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