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晴空之下 第25章 第 25 章

晚上八点半，晴子把书桌台灯调到最柔和的光度，耳机里传来游戏加载的背景音。她刚结束物理补习班的习题讲解，脑子还晕乎乎的，手指却熟练地登录游戏账号，点开和Kodzuken的组队房间——这是约定好的“每日冲分时间”，也是她一天里最能卸下所有伪装的时刻。

“kk，我来了！今天课好难啊，感觉脑子都要变成浆糊了。比boss难多了”晴子对着麦克风小声抱叹气，手指在手柄上操作，操控着游戏角色往地图出发点跑。平时在学校里，她总是维持着温柔沉稳的样子，连说话都要注意音量和语气，只有在这个只有两人的语音频道里，她才能肆无忌惮地释放情绪。

游戏开始后，晴子很快进入状态。遇到敌方突袭时，她反应极快地躲到障碍物后，不小心还是被波及到一点，Kodzuken直接反手一下暴击boss。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过了几秒，Kodzuken的声音才响起，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左边。那个红色圆圈，也要躲开。”

短暂的沉默后，只有游戏音效作响。

Kodzuken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哪一科。”

晴子愣了一下“诶？”

kk：“……你刚才说，题目。”

耳机里传来Kodzuken轻微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简短的“嗯”，像是在回应她的喜悦。

晴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哦……就是那个斜面受力分析，还有摩擦力方向什么的，完全搞不懂……感觉比刷这个副本还绝望。”

（耳机里传来研磨角色精准格挡的声音，接着是他清晰的指令。）

kk：“……打完这一局。你把题，拍给我。”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说“接下来我们去打小怪”一样自然。）

晴子：“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kk：（已经将注意力转回游戏，声音伴随着快速的按键声）“……嗯。反正，”

（BOSS应声倒地，他的声音在胜利音效中显得格外冷静。）

kk：“…没花什么时间。”

“好耶！这枪也太准了吧！”晴子兴奋地喊出声，语气里满是雀跃，完全没了平时的清冷。随着boss倒地的声音，

两人配合着过了几个副本，排名也稳步上升。休息间隙，晴子喝了口温水，把题目发了过去，同时想起白天被木兔的追求者拦住的事，犹豫了几秒，还是对着麦克风开口：“kk，我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想问问你的意见。”

“说。”Kodzuken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耐心。

“就是……她有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像家人一样亲近。最近有个喜欢她朋友的人，觉得她们俩走得太近，影响到她朋友的社交了，还让她保持距离。”晴子尽量说得抽象，避免提到自己和木兔的名字，“她现在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自己真的影响到朋友，又觉得没必要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相处方式。”

语音频道里安静了几秒，只有键盘轻微的敲击声。晴子心里有点忐忑，怕自己的问题太麻烦，毕竟平时聊的都是游戏，很少涉及现实里的事。

过了大概三分钟，Kodzuken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果她的朋友不觉得被影响，那追求者的话就像游戏里无关紧要的NPC对话。”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跳过就好，不用浪费能量处理，不影响主线剧情。”

晴子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是啊，她和木兔的关系，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定义。那个女生的看法就像游戏里的支线任务，就算不做，也不会影响她和木兔的“主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们彼此信任的默契，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哇，你说得好有道理！”晴子瞬间豁然开朗，语气也轻快起来，“我这就告诉她，让她别纠结了！谢谢你啊kk！”

“…嗯，还打吗？”Kodzuken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的放松，同时发来过来的还有晴子的那个题目的图解。

“冲！”晴子立刻打起精神，操控着游戏角色再次进入战场，kk每次都能提供一种绝对理性的视角，这让她感到新奇和放松。

解决了问题，和游戏搭子冲击排行榜成功后。10点10分钟晴子准备下线，“kk导师”发来了消息

kk：“下周上线减少，期末。”（解释未来缺席）

breeykin：“明白。我明天也可能晚到，又到每周的补习班时间了”（解释延迟）

晴子以为期末学习是常态，完全不知道，有些人期末是冲击学习，却不知道，有些人的“期末备考”，不止是为了自己。

没错Kodzuken也就是孤爪研磨，是帮他幼驯染黑尾铁朗补理科，初三教高一。

黑尾拥有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他善于沟通，是团队粘合剂。这些能力体现在学业上，他的现代文、社会，历史、地理等成绩都相当不错。相比之下，需要大量计算和抽象思维的理科，如数学和物理，是他的弱项。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考前需要研磨给他补习，尤其是数理方面的科目。

另一边，孤爪研磨的房间里，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他合上自己刚做完的数学习题册，转头看向对面正对着一道物理题龇牙咧嘴的黑尾铁朗——黑尾的草稿纸上画满了杂乱的公式，还有几个被划掉的错误答案，显然已经卡了很久。

“小黑，那个公式代错了。第三行。”研磨的声音平淡，指了指黑尾的草稿纸，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黑尾铁朗把笔一扔，向后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啊——不行了！脑子要凝固了！研磨，我们休息五分钟吧？”他忽然坐直身体，凑到研磨身边，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话说，今天确实没怎么听到你连麦打游戏的声音啊？和你那个叫‘晴子’的网友闹别扭了？”

研磨低头解锁手机，屏幕光照亮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点开和晴子的聊天界面，看着刚才的对话记录，轻声说：“没有。期末了。”

“哦——所以是约定好一起备考？”黑尾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没想到你也会为了别人调整时间，平时不都是按自己的节奏来吗？”

研磨没有反驳，只是点开晴子的头像——头像是一只抱着游戏手柄的卡通猫，和他的苹果派头像莫名很搭。“她理科……特别是物理，偏差值可能比你还低。”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解，“这个时间，她大概也在对着参考书头疼吧。”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晴子发来的消息，是几张拍得有些模糊的物理题笔记截图，题目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哭脸，后面跟着一连串哭泣和晕倒的卡通表情：“kk救我！这几道题看了解析还是不懂，要疯了！”

研磨快速扫过图片，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晴子拍的题目都是基础题型，只是公式运用和受力分析容易出错。他抬头看了眼还在揉太阳穴的黑尾，又低头看向手机，指尖开始快速打字，把解题步骤一条一条列出来，连容易混淆的公式都特意标注了适用场景。

黑尾凑过来想看看手机屏幕，却被研磨用手轻轻挡住。“哇，信息轰炸？看来那边战况也很激烈啊。”黑尾笑着调侃，“你这耐心，要是用在教我物理上，我早就满分了。”

研磨把手机微微侧开，继续打字，同时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对黑尾说：“所以，既要教一个现场的笨蛋，还要远程教另一个笨蛋。”

“我好伤心啊！原来我只是‘笨蛋一号’吗？”黑尾夸张地捂住胸口，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能让你这么耐心解答，是个很好的朋友吧？”

研磨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把写好的解题思路发送过去。他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嗯。只是朋友。”

晴子这边，正抓耳挠腮地对着物理题册发愁，初三了理科越来越难。理科一直是她的弱项，之前补习班加上题海战术还没有用，但是上次小测考物理只考了及格线，要是期末再考不好，暑假就要被迫参加学校的补习，到时候就没时间去拍广告，练舞，也没时间宅家休息了。

“只能召唤大佬了！”晴子对着手机屏幕虔诚拜拜，然后对着几道看不懂的物理题拍了照，特意在后面加了好几个大哭、晕倒的表情包——她知道Kodzuken话少，却意外地很有耐心，每次她这样“撒娇式求救”，对方都会抽出时间帮她解答。

毕竟她们已经一起玩了快2年游戏，从最初的陌生队友，变成现在的固定搭档，偶尔还会分享学习上的难题。晴子甚至还寄过礼物到Kodzuken所在的音驹高中——那是一个她在网上查到的、偏差值很高的学校，当时她还在想，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还这么会打游戏，Kodzuken也太厉害了吧！

因为不用见面，晴子在Kodzuken面前完全没了平时的顾虑。在学校里，她是温柔清冷的星野晴子，是同学眼里的“校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在木兔面前，她是懂事体贴的“晴子”，是会为他担心、为他着想的青梅竹马；只有在和Kodzuken聊天时，她才能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会撒娇，会懊恼，会因为一道题不会做而抱怨，会因为游戏赢了而欢呼。

没过五分钟，手机就震动起来。晴子赶紧点开，果然看到Kodzuken发来的消息——每道题都写了详细的解题步骤，从公式推导到受力分析，条理清晰，甚至还在容易出错的地方标注了“注意：这里容易混淆动摩擦力和静摩擦力”“步骤二的加速度计算要代入正确的质量值”。

“太厉害了吧！kk简直是我的救星！”晴子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立刻按照Kodzuken的思路开始整理笔记，原本混乱的解题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黄濑凉太发来的消息：“晴子，麻烦你下楼一趟，有个东西要给你～”

晴子愣了一下，疑惑地回复：“什么东西啊？我现在在整理物理笔记，有点忙。”

“很快的！你下来就知道啦！”黄濑的回复很快，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

晴子无奈地放下笔，披上外套下楼。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外送制服的小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袋子。“请问是星野晴子小姐吗？这是黄濑凉太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晴子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心里满是疑惑——黄濑怎么会突然给她送东西？

回到房间，她打开第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杯少冰的拿铁，还有一块低糖草莓蛋糕，蛋糕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用漂亮的字迹写着：“不打扰你备考，只是送来一点‘好运能量’！加油！”

她又打开第二个袋子，里面是一个浅灰色的靠枕，摸起来软软的，靠枕上也有一张小卡片：“之前拍家居广告的赠品，对腰部很友好，备考久了可以靠一会儿～”

晴子心里暖暖的，拿出手机，把拿铁、蛋糕和靠枕摆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黄濑：“谢谢你的礼物！都收到啦，超喜欢！拿铁和蛋糕看起来就很好吃～”

没过几秒，黄濑就回复了，还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显然是在集体备考。最显眼的是黄濑，他对着镜头比耶，笑容灿烂；旁边的青峰大辉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像是被习题折磨坏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神情认真；还有一个高个子男生正拿着一块巨大的草莓蛋糕往嘴里塞，蛋糕的尺寸大概是她手里的四倍；角落里还有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眼神木木的，正盯着面前的书本，像是在发呆；最让她觉得有趣的是，黄濑旁边有个红色头发的男生，正皱着眉盯着黄濑的手机镜头，表情严肃，像是在不满黄濑拍照分心。

“噗嗤——”晴子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为期末备考发愁，连黄濑他们这些篮球社的“风云人物”，也逃不过期末的“折磨”。她回复黄濑：“看来你们也在集体备考啊！大家的状态都好真实，特别是那个趴在桌子上的男生，像极了我刚才做物理题的样子～”

另一边，帝光中学的自习室里，黄濑正捧着手机，对着晴子的回复傻笑，周身仿佛飘起了粉色的泡泡。“呜啊——她说很喜欢！还说蛋糕看起来很好吃！”

“吵死了。”青峰大辉痛苦地把脸埋进课本，声音闷闷的，“你上次跟那个模特交往时也是这副德行，结果两周就分手了——能不能安静点背书？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篮球，根本看不进去题。”

“咚！”一本厚厚的数学参考书轻轻敲在青峰头上。坐在他旁边的桃井五月叉着腰，语气里带着关切和一丝责备：“阿大！专心点！还有，凉太，你刚才是不是在给那个叫‘晴子’的女孩子发信息？”作为篮球社的经理，她的情报网向来很广，早就知道黄濑和晴子拍过情侣主题的宣传视频。

“嗯~？小黄仔在给女孩子送东西吗？是吃的？好吃吗？”坐在另一边的紫原敦一边咀嚼着手里的蛋糕，一边慢悠悠地加入话题，眼睛盯着黄濑手机屏幕上的草莓蛋糕，眼神里满是渴望——对他来说，世界的中心永远是食物。

“诶嘿，被小桃井发现啦！”黄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颊微微泛红，笑容却更加灿烂，“只是送了点咖啡和蛋糕，还有一个靠枕而已。她也在备考，每天要上补习班，肯定很辛苦。”

桃井五月立刻双眼放光，身体前倾，脸上满是八卦的神情：“哦——！是之前跟你一起拍那个超受欢迎的情侣视频的女孩子吧！我就知道你们在交往！”

“不、不是啦！”黄濑连忙摆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引得角落里一直安静看书的黑子哲也都默默抬起了头。“还不是女朋友……只是，很有好感的对象而已。”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和之前对待其他女生的随意完全不同。

一直没说话的赤司征十郎，此时终于放下手里的钢笔，抬眼看向黄濑。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凉太，有私人事务是好事，但别忘了，下周的练习赛，我需要你保持100%的专注。”他瞥了一眼黄濑面前几乎空白的习题册，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如果你的期末考试不及格，暑假的所有商业活动和加训计划，我会亲自重新安排。”

“呜啊！小赤司！”黄濑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坐直身体，拿起笔翻开习题册，“我马上做！保证及格！啊不，保证拿高分！绝对不影响练习赛！”

看着黄濑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自习室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桃井五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帮青峰讲解数学题；紫原敦吃完手里的蛋糕，又摸出一块巧克力；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拿出幸运物——一枚硬币，轻轻放在课本上，继续刷题；黑子哲也默默低下头，翻开自己的笔记，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自习室里的灯光柔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的讨论声、青峰的抱怨声、黄濑的小声嘀咕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备考季里最真实的画面。

而晴子的房间里，台灯下的草莓蛋糕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拿铁的热气袅袅升起。她靠在新的靠枕上，看着Kodzuken发来的解题步骤，又想起黄濑送来的礼物，心里暖暖的。虽然备考很辛苦，虽然偶尔会因为和木兔的关系而纠结，但身边有这么多温暖的人——愿意听她吐槽、帮她解答难题的Kodzuken，会给她送“好运能量”的黄濑，还有那个永远像太阳一样的木兔——好像所有的辛苦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她咬了一口草莓蛋糕，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情也变得格外轻松。拿起笔，按照Kodzuken的思路，开始认真整理物理笔记。窗外的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也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